第五百三十四章意外之喜
聽了明天的這一席話兒，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找神水都這麼難，何況天泉山和聖水呢？我心裏是這般想，嘴上卻沒有和明天說，明天這樣說完全出於為我好，我豈能說實話來傷明天的心呢?若我說了，那我就不是我了，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說的，那樣不是正確的做法，我寧願只有我認識到這一點，也不要明天如我這般，我一個人明白就行了，何必要多一個人明白，與我承受這般苦楚?
“走吧！”我乾乾脆脆地說了這兩個字，看似對這裏再無念想，實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地希望我能夠在這裏找到神水，而不必去找什麼天泉山和聖水，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在這裏找不到神水，我只有離開，我不能一直在這裏等神水，單單不說等不等得到神水，神水到底在不在這裏就是一個未知數，所以，我真的是不得不走的。
至於明天，和我不同，明天的性子就是那樣，對於找不到的東西，就不用找了，不必執着於非要找到一心想要找到的東西不可，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是很羨慕明天這種性格，因為明天乾脆、決絕，而我在一點上，明顯不如明天，不過，在有些方面，我還是比明天好的，我也並非一無是處，明天也並非十全十美，都說“金無赤足，人無完人”，既然我和明天的性格不是那麼地完美，而且有些缺點，那麼我們在一起，無疑是最好的，因為可以互補。
我抬步就要跨出寨門，在這一瞬間，我的心裏突然生出不詳的預感，我本能地左看右看，就在此時，一道強勁的勁風，帶着很大的力量，將我生生地定在了原地，讓我無法動彈，我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了，平生遇到這種情況，讓我腦羞成怒，於是我強制邁步，在我使出力量后，我終於能夠邁出一點，可是我邁出去的腳步，被迫又因為這勁風的力道，而強行被收了回來。這到底是誰在針對我?我真想好好地修理一下他，可惡的!居然如此捉弄人!不教人腦恨才怪喔！便是好脾氣的人，也是會生氣，何況我本不是好脾氣的，不生氣采叫奇怪。
明天見我被困，已經大吃一驚，因為無計可施，只能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我，那眼底深處充滿了對我的擔憂與痛惜，我一瞧見明天這樣的眼神，我心下一感動，就對明天搖了搖頭，以表我無大礙，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明天只相信眼前的，自然不需要我的表示，衝過來想要幫我，我猛地搖頭，制止了明天的動作，明天向來聽我的話，自然是不違背，而在此刻，我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
“在我的地盤裏住了這麼久？怎麼要走，連聲招呼也不打？這也太沒有禮貌了，讓人的心裏不舒服呢，再說這我好像不是你們人類的禮儀之道吧？無論如何，也要打個招呼才是，你說是嗎？呵呵，打了招呼也才好呢，起碼不會讓人不滿，這也才是真正的禮儀之道，對吧？”
我可以確說話人的聲音在我的身後，並且確定只有一個人說的，而這聲音，如何形容呢?對，冷然的聲音，當真是冷冷地，就像冰塊一樣，似乎連太陽也曬不化，而且充滿了嘲諷，我心道：“我不喜歡這聲音，太冰冷了，讓人聽了十分地不舒服。且他一直在強調什麼禮儀之道，真讓人煩，說我無禮，我也不見得他有禮，我們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我沒回頭，也不願意回頭，只因這聲音我知道是誰，除了河塗之外，還有誰，敢在他的地盤裏這麼猖狂大膽？怕是哪個敢這樣做，早已經得不到好下場了，其結局可想而知，必然是可悲的。
雖然不願回頭，但是不得不回頭，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對於一些事情，那是必須面對的，根本逃避不了，於是，如此一想，我再心不甘情不願，都得違心而行，我慢慢地轉身，在轉身之際，我已經重新調整好了所有的心情。我告訴自己，縱然我很氣憤，也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地糟糕，冷靜，忍耐，能好好地解決事情那不是更好嗎？
“這不是怕吵到你嗎？想來你十分不喜歡被人吵的吧？你平日裏那麼忙，哪有時間來聽我們向你打招呼呢?你看我們有時一連一兩天都見不到你的影子，又如何能與你打招呼呢?所以，我想下面的小鬼，肯定到時候會知會你一聲的。也就是說，我們不用親自向你你打招呼了，下面的小鬼會帶我們向你轉達我們的意思，無論如何，下面的小鬼總歸不會不向你稟告這一切的，借下面的小鬼一百個膽子，我想他們都是不敢的，是吧？”我胡亂地應付道，想着既然他要和我強調那些話，我就順着他的意思說下去，也好聽聽他真正地想要說什麼話兒，我其實也清楚他在賣關子，但是他不想開門見山地說話，我就不強求他，索性慢慢來吧，他要說的話，總是要說的，我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的確，你說的很對呢，我手下的那些小鬼還真是對我忠心不二呢，想來要不是他們向我報信及時，恐怕我再晚來一步，就在我的地盤裏見不到你們姐弟倆！嗯，看來我該得好好地賞賞他們才是，對了，你們在我這地盤裏吃好喝好了？這就要走？不打算多留幾日呢?”河塗輕易不會流露出自己的情緒，尤其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變化。因此，他說這話，煞是讓人捉摸不透，只能讓人費盡心思地去猜。
“這裏並非我們的家，我們自然不能長留於此的，如若不走，我們在這裏也就相當於白吃白喝了，如此不太好呢，到時候還要你這個主人當面出來趕人才肯離開，那豈不是更加沒趣？更不是丟人現眼呢?好歹我們也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經在你這裏打擾多時，並且白吃白喝的，當然會不好意思。因此，我們走了豈不是更好嗎？換作是你，你肯定也會像我們一樣走了不是么?這才是最好的決擇啊！”反正走都要走了，在臨走之前，我不妨對他客氣一點點。也指望他看在我們對他沒有惡意的份上，萬萬不要為難我們，我們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並且我已經絕望，對神水不抱一絲或者一毫的希望，自然想早點兒離開這裏，而非一直留在這裏，一來，如我話中所言，此處並非我的家，二來我留於此處亦無甚意思，不如離去，不如離去，但在離開之時，偏偏被他絆住，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此時自然也不想與他過多的結怨，只盼能無糾葛，不然他一個惱火，然後把我們禁在他這裏，那可不好辦。我們總該不能在來了這裏找不到神水后，還要連小命都丟在這裏，那也太得不償失了，我是十分不願落得如此下場的。
“我也謝謝你，還有你下面那些小鬼的款待！能被你們如此款待，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定會記得你們的款待。”明天是個機靈鬼，顯然猜到了我的用意，見狀之後，也趕緊向河塗感謝。我心中不由欣喜，我們倆這就叫作“心有靈犀”。趁着河塗不注意之際，我向明天投去讚賞的一眼，他也趁機對我眨了眨眼睛，動作是十分地可愛，惹得我差一點笑出聲音來，好在忍住了，不然的話，那就不好了，我和明天都會有麻煩的。
想來我們姐弟，這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十分的默契。在河塗的眼裏，應該不會把我們看成假裝演戲之人，因此不會質疑我們的話。話雖如此，我也只是想而已，至於河塗是否如此想，我真的是不得而知了，我所認為的只是猜測罷了。我也希望河塗所想是我所想，如此一來，皆大歡喜，我和明天都能平安無麻煩纏身了，那得有多好啊。
河塗見我們如此，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來，然後若有所思片刻過後，方才徐徐開口言道：“這樣吧，以我之意，你們想走呢，我不強留你們，我也不攔你們，不過，我只想勸你們再多留兩日吧！也就兩日而已，並不是一輩子，而且這兩日的吃喝招待，我依然是免費提供，絕對不會收取你們一分錢，你們看這樣可好？我可是出於誠心勸你們的喔，你們不要多想，我也沒有什麼惡意，你們莫要誤會。”
對於河塗的挽留，我沒什麼可高興的，因為明顯得很，河塗話中有話，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也猜不透，自然，我是無法完完全全地相信河塗的，而且我對河塗的話持有幾多懷疑，也便對河塗放不下心來，但是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就在於，我已不想再留下來。甚至可以說，我是一刻都不願意呆在這裏的，我的心對這裏已經產生了深深地厭惡之感，以至我不想再看到這裏的一景一物，所謂“眼不見為凈”，正是我所想要的。
“不了，河塗大人，首先，我得謝謝你，感激不盡你誠心勸我們留下，你的這片美意我心已領，其次，我還在要事在身，不能再耽擱下去！哪怕一刻，我都不想耽擱，我只想儘快解決我的事，我是個急性子的人，沒有多少耐心，故而一遇難事，總想立馬解決，不然，寢食難安，折騰的會是我，最後，請你允許我們走吧，我們對於來到你的地方打擾到你感到十分抱歉，我們在此真誠向你道歉，望你大人不記小人之過，原諒我們。”我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作勢邁開步子又想要走。
但是，奇怪的是，剛才的那道阻礙的力量，再次出現，將我硬生生地扯了回去。我心中此時此刻也明白了，這河塗是不想要我走，我真恨不得像拍蚊子一樣地一巴掌拍死河塗，奈何我沒有這個本事，我不禁納悶起來了，這河塗究竟要留下我做什麼?要打我的主意?可我有什麼讓他留我的價值?似乎沒有吧！既然如此，河塗就不該困住我以便留住我啊，哎，難道我想錯了?河塗留我出於別的目的?那到底是什麼呢?我真真是想不透了呢!
“你這個女人，我好心好意地和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這麼不識抬舉，為何不領我的情?你這般固執，真的好嗎？我讓你多留兩日，你難道不會直接答應就好嗎？你非要反其意而行，如此地拒絕我，真是可恨!莫非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留下嗎？做人可要懂得分寸，別太過份，否則於人於己有害無益，你說是吧？所以，我讓你們留下你們就得留下，懂嗎？你也不用找理由拒絕我了，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他看樣子甚為生氣。
一聽完河塗說完這些話，我一時就覺得尷尬了，我傻傻地地站在那裏，我想我的模樣看起來也有些窘迫。不知道為什麼，河塗的話竟然讓我無言以對，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一邊的明天則是徹徹底底地呆住了，我看他的樣子便知他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當即嘆了一口氣，心想難道我們真的走不了了嗎？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一旦決定的事情，我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這是我性格中固執的一面，要在往日，我會覺得我太過固執並不是什麼好事，但在今天，我則不如此認為，我覺得我的固執是對的，沒有什麼不好。
“不，我想要快點離開！我實話實說，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這裏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更希望你大發慈悲，不要再勸我們留下，我都說了，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但是留不留下，你還是順從我們的意思吧，你是正人君子，就不該做強人所難之事，這個道理，我想，不用我說，你是最明白不過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我們，也當是你做了一件善事不是嗎？”我的口氣很堅決，不夾絲毫的猶豫。
因為我的固執，讓河塗有些無奈，又有些惱火。他一語不發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里流露的情愫很複雜。我想，他是很想發怒的，大約忍耐力不錯，又因遇事有經驗多了，覺得和我計較不值得，這才沒有發作出來，正在強行壓制怒氣。
明天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向隨我所願，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順着我，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異議，除非是不好的事，他才會有所表示的，而且其實他也相信我無論做什麼都不會不考慮後果，也就是會有所顧慮，可明天一定沒有想到我這次是有點兒意氣用事，不打算顧慮後果的，我實在是對河塗的要求厭惡到了極點。
河塗他見勸說不了我，便改為向明天說道，“你這個當弟弟的，去勸勸你姐姐，讓她再留在這裏多留兩日，兩日之後，我就放你們下山，還有，我的小鬼會負責護送你們出巫山的地界，不然的話，就是勉強下了山，山下的那些鬼怪也會纏上你們的。來的時候，你們是跟着流雲的，那些鬼怪自然以為你們是流雲的手下，就沒動你們，但是你們這回走，他們未必就會放過你們倆。”河塗一向討厭自己這麼多話，但是這次不得不解釋起來。
我瞬間愣住了，因為我有一些意外，我沒想到河塗真的為我們着想呢，不過，我卻不敢確定河塗所言是否當真，若是真的，要我留下，並非什麼難事，可問題是，若要是假的呢?我豈能安心呢?所以，我還是不太信河塗，我總覺得河塗有所企圖，儘管我猜不到，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河塗強留下我，可以說沒問題，而我也沒有資格拒絕他，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衝著什麼的，竟然不不管不顧拒絕河塗，我想我被氣昏了頭才會如此的罷。
而明天也在這時候回了河塗的話兒：“你說得很對，不過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是聽她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以她為中心，你說我沒有主見也罷，都沒有什麼，我的心都是向著她的，因此，我是不可能要求她改變想法，我也改變不了，我沒有說服她的能力，就是這麼簡單。”
河塗聽得明天此言，更是氣了，登時白了明天一眼。我想若非看在我的面上，衝著明天說這一點，河塗早將明天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奈何有我在場，河塗不敢對明天做什麼。至於河塗為何如此待我，我就不得而知，反正我想不到，也不願意開動腦筋去想，管他的呢。
“要我說多少次呢?我說不必了就不必了，你說我固執，你也不是固執嗎？我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受不起，我沒那個福氣，那些鬼怪，我自有辦法對付！我也不是那種無能軟弱的小女子！如若不然，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你也別輕易地小覷我了，我有實力，你不用為我操心的，我們無親無故，你如此地擔心我，讓我惶恐，希望你懂！”我不想承他的好，這個人太過高深莫測，誰知道他又在私下裏打什麼歪主意呢。
“那你自己講，你如何才能留下？我是很想留下你的，奈何你這麼不願意，叫我如何是好?你這人還真是會讓人為難！你說，你要如何才能留下，我能想法讓你滿意留下便會想法子的，只要你說！別跟我賣關子就可！我為什麼會遇到你這種人呢！真是氣煞我也！”河塗頭大，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笨拙，這麼簡單的事情，他為何都處理不好？若是放在往日，他直接揮揮手，對方哪有不敢不從的道理？偏偏這個人類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固執，不可理喻。
“想我留下可以，那你最起碼得告訴我關於神水所在的位置。你不知道嗎？我此行只為神水，不然，你還會見到我嗎？你若幫我找到神水，你要我留於此處久一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不是不幫我嗎？那麼，我就拿這個難題，專門為難他自己。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夠辦到，哼！
河塗的臉，抽了幾抽。我想他一定在心裏恨透了他自己不該亂說話，以致於讓我鑽了一個大空子，這下他想收場都難了吧，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將他自己說出來的話當成潑出去的水，說不管其灑一地就不管的，即是說，他不可能食言於我這小女子，否則，人就丟大了，以後都抬不頭來了。
“對啊，我和姐姐是專門來尋找神水的，你不知道我們找得有多辛苦，我們又有多想找到，你既然不肯幫忙的話，那麼，便早些放我們走才是，我們還要繼續去想辦法打聽神水的事呢？也就因為要急着找神水，我們才不留在你這裏的，你能明白的嘛？”明天聰明地在這時候插話進來，試圖想要緩解河塗和我之間緊張的氣氛。我知道，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有出息的，日後可成大器。
“又是神水！神水對於你們真的有那麼地重要嗎？你們為了尋找神水，變得如此瘋狂，也不怕只會害了你們自己嗎？我說，你們就不能理智一點嗎？你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間，除了神水，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呢！別非要神水不可啊！你們也別打着掉死在一棵樹上的主意啊！這樣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河塗看樣子快要忍無可忍。
“呵呵，你根本不懂神水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麼地重要，所以你體會不到我們的心情，你要我們別找神水?簡直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我說啊，不行就拉倒，不要再浪費口舌了，我們不會強求你的，我們都是講理的，因此呢，就不勉強你了，不見！明天，我們走！”我喚着明天堅決要走。
“慢着！你給我站住！我說你就不能這麼不急燥么？我有說不幫你們找神水了嗎?你的哪只而朵聽見我這樣說了?我只是勸你們不要找神水好嗎？你說你這急性子如何能辦成大事啊?虧得明天跟了你！”河塗這回親自攔在我的面前，當著明天的面，他也沒有避諱，“神水不是誰都可以取得到的，你以為憑我一己之力找神水是那樣的容易?你想多了，而且我就算告訴了你神水在哪裏，你堅持要去取的話，也只能喪命在那裏。”
我看他的語氣有所緩和，這才鬆了口氣，也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太衝動！先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再說。而且我聽得出，他似乎知道神水在哪裏。其實，他真的不懂我需要神水的心有多強烈。我既然如此渴望得到神水，哪裏會在乎什麼呢？當然，如果得到神水，我卻丟了小命，我也是不樂意的，我之所以不怕在找神水之時白白地沒了命，是因為我對我自己有自信，我不信我會為找神水而沒命，曾幾何時，大風大浪我都挺過來了，自然不會在陰溝里翻了船的，我做事向來小心翼翼，哪裏不會清楚我將會面臨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