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請自來
“我,把門打開了就行了,不要嚇着他們,哈。”
雖然我沒有直接的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但是喬天恩發自內心的笑容,還是綻放在了燦爛的面頰上。
或許對於他來說,哪怕我只是一個小小溫情的回應,都能夠讓他興奮不已。
作為一名鬼,他果然做到了至情至性。
“哦!”
喬天恩這次似乎也缺少了往日裏的貧嘴,簡單的應了一句,好讓我放心,然後舅舅就鬼使神差的衣服披在肩膀上面,打着哈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舅舅,整個人還有些木然,對於自己周身的情況還不了解,就好像夢裏夢遊一樣。
當他開開大門的看到了站在門外面的我的時候,這才如夢方醒,一臉詫異的說道:“我是怎麼來這裏了?”
或許是他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沒有想到眼前事情的不尋常,又或者對於他來說,我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力。
所以看到我的存在,根本不能讓他有絲毫的擔心和不妥感覺。
我知道這些都是喬天恩的功勞,但是也裝模作樣的解釋着:“我敲了門,所以舅舅您就給我來開門了。”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喬天恩的做法太詭異了。
換做是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旦恍然過來,都會覺得心中不安穩,甚至嚇的要死。
所以我盡量緩和了自己的語氣,讓自己用一個合理的解釋去回答他,至少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不等我說完,喬天恩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進去,直接的回屋裏睡覺去了。
相比我的溫和脾氣,喬天恩顯然是做事痛快的多,根本不屑於讓我向舅舅解釋太多。
剩下落在後面的舅舅自言自語的說道:“奇了怪了,老婆子都交代過了,不管小妮子怎麼喊門都不要開的,我怎麼會來開門呢?”
舅舅畢竟不傻,剛才也只是剛剛醒過來,腦袋還沒轉過來彎。
經過這半晌的時間沉澱,腦袋突然就回過神來了,可以這種怪異的事情,他也找不到絲毫的不妥,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苦思冥想,想要從自己腦海里捕捉到那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的記憶。
回到屋子裏的我,還沒等躺下休息,舅媽的那張哭喪臉就進入了我的眼帘。
“還知道回來,這麼晚了打哪裏勾引野漢子去了?”
她罵罵咧咧的闖入我的房間,言語之中毫不客氣,雙手叉腰,就好像是鄉村潑婦那樣,臉上沒有一點的好臉色。
我知道在這個家裏我是多餘的,每每都是看着他們的臉色行事。
看到在我的身上再也沒有油水可以壓榨了,舅媽就一改以往的態度,翻臉無情,想攆我走。
短短的這段時間,世態炎涼,舅舅舅媽的性格,都早已經被我琢磨的在透徹不過。
就好像人性的劣根,偏偏都長在了這兩個人身上。
不過誰叫人窮志短,還沒有畢業的我又能夠去哪裏容身,一咬牙算了還是忍了吧。
我沒有反駁舅媽的無情,而是選擇了默默地承載着不幸的包袱。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算是漸漸的領悟到該怎麼做才能是最好的回應。
任由舅媽各種難看的臉色,潑辣的言語,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我只是默不作聲的,用不言不語,來回應她。
如果實在是心裏又受不了,快要爆發的時候,就像是做自我催眠那樣,告誡自己:“在你面前聒噪的,其實是一直烏鴉,一條野狗。人被狗咬,總不能咬回去吧!”
這麼一想,我竟然真的堅持下來了。
舅媽罵累了,也回到她的屋子裏根舅舅發脾氣去了:“都是你這個窩囊廢,招來了這麼一個喪門星,白吃白喝還白住,我可不是開旅館的……”
很顯然,對於我的油潑不進,舅媽真的是無可奈何了,原本的一怒火,一股腦的全部傾瀉在了舅舅的頭上。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當我第二天睡醒覺的時候,早已經是天色大亮,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我看着窗外恬靜的風光,一種怪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不對啊,這要是在平時,早就被舅媽喝到起來了,怎麼今天她卻好心的讓我睡了一個大頭覺呢,這也太反常了吧。
或許就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不幸的存在,對於不幸的事情,我有一種精準的預感。這就是所謂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我下意識的查看了昨天帶回來的包包,當我的手觸摸到了扁癟錢包不再鼓囊囊,那種莫名的擔心被應驗了。
那可是承載着我未來莫大希望的助學金啊,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不翼而飛了。
瞬間我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胡亂的翻騰着自己屋子,床鋪被褥,衣櫃什麼的,都被我翻的七零八落,亂糟糟的。
卻終究是沒有任何蹤跡。
旋即,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我絕望的可能。
要知道舅媽每天早晨都會不請自到,擅自闖進我的房間。
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次也一定是她偷走了我的學費。
回想起來這是在舅舅家裏,根本不可能再有外人進入。
至於所謂的小偷盜賊,怎麼可能這麼巧就光顧到我的房間。
所以只有可能是舅媽再早上闖入我房間之後,悄悄的偷走了我的學費。
憑她貪婪的個性,絕對是錯不了了。
想到這些,我立刻就想要衝出去,找到舅媽,從她手裏將我的助學金搶回來。
可是我又一想,無憑無據的,像舅媽那樣無理攪三分的潑婦,不倒打一耙就是我的造化了,怎麼辦,只能是智取不可強為。
我努力的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反悔固然無用,着急也沒有用了,靜下心來,思索應對的計策才是根本。
雖然心中清楚,但是真要做到平心靜氣,實在是太難了。在我苦思冥想,始終想不到如何對付舅媽之後,我突然想起來了喬天恩。
“喬天恩,你在哪裏?出了大事了,還不快一點的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成了我的主心骨了,每當我遇到煩心解不開的疙瘩時,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他了。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越是關鍵時刻,這位鬼爺就越是掉鏈子,這一次不管我怎麼樣地呼喚他,可就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所謂關心則亂,這一句話一點都不錯。
我急着需要喬天恩出現,卻找不到他了。
換做平時找不到他,我反而不會這麼擔心。
但是此時我正需要他,本就是着急的很,於是兩者摻雜到一塊,瞬間我心裏成了一團麻繩。
在這種狀態下,我就不自覺的開始按以往的經驗來推算。
按着以往的經驗,絕對的不會出現這個結果的,難道……我想都不敢想了,該不會是他出現了什麼危險的事情了?
想到他可能遇到危險,我原本焦躁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為喬天恩擔心無比。
原來在我的內心深處,喬天恩是那麼的重要,以至於我都不在思考如何找回那筆助學款的事情了,心裏面一直在為喬天恩禱告,祈求上蒼的憐憫,讓他得到平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他的,我知道這一刻,在我心中,突然間什麼都不重要了,除了喬天恩。
如果這個時候我去想這個問題,恐怕我能提前很久得到內心的答案。
可惜的是,我現在除了對喬天恩的擔心,哪裏還有什麼心情去想這些暫時無關緊要的事情。
“哇,看來老婆還真我都貼心小棉襖,在為我祈禱呢,太感動了。”
就在我內心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他的油腔滑調,這可讓我太生氣了,他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的安危。
“哼!”
我撅着嘴很不高興,眼睛看着癟癟的錢包。
不過很明顯,我的不高興並非來源於錢包里助學金的消失,只是純粹的是因為喬天恩故作消失,讓我為他白白擔心一場。
不過這種不高興,也是瞬間的怨氣而已,說到底,看到喬天恩最終沒有出事,我心底里還是為他高興,也終於可以長舒了一口氣。
“哎呦,我剛出去一下下,就出了糗事了,小意思嗎,看我的。”
喬天恩根本就沒有把丟錢當做一回事兒,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我的面前極力的掩飾着自己內心地憤怒,居然還有敢欺負他喬天恩的女人的主兒。
也許是為了讓我不再擔心,才表現的這麼輕鬆沉穩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這麼多的念頭,好想此時此刻的我,突然就能看清楚了喬天恩的內心一樣,那種感覺,來的太突然了。
甚至根本沒有絲毫的緣由,但是我可肯定自己沒有想錯,也不會想錯。
不過對於喬天恩的這種表現,我除了心中暗暗高興之外,又覺得他這做法有些多餘。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每一次在我孤獨無助的時候,喬天恩總是能出來為我解圍。
以助於到現在,只要喬天恩一出現,我就有些盲目的堅信了,喬天恩一定能夠幫我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