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血仇,景世家現
離墨抬眼一看,見門外一道幽藍光幕倏地將整個破廟外方圓幾尺全都罩住,數道殺氣朝破廟這邊閃電掠來。
又是結界!
離墨能感覺的到,對方實力比她們高出數倍,甚至更加深不可測!
另一個更為可怕的危險,正在逼近!
“廟要塌了!”
看着孟千尋動作明顯不如常日的靈敏,離墨眼底湧起疑慮,卻還是為了保她的活口,拽着她,一個魚躍,兩人一同掠出了破廟。
就在他們逃出的剎那,身後搖搖欲墜的破廟,轟然倒塌!
似沒想到尚離墨會救自己,姬魅橋愣了愣,而身邊的離墨已經飛快地爬起身,順勢將她帶了起來,朝着之前載她們的馬車那邊奔去。
馬車停在離破廟不遠處的密林中,若對方是敵人,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找到她們,所以兩人只能靜觀其變。
身為千葉門的毒殺,姬魅橋同樣很知趣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心中還是盤算着如何將尚離墨給推到眾目睽睽之下。
離墨剛從馬車裏找回自己的青翼,一個女子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速速給本宮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將剛才那造成靈力浮動的女子,帶出來!”
一句話,透着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威嚴,好強勢的氣場!
光聽這雍容霸氣的聲音,就連離墨這般清冷的人,眼底都忍不住劃過一抹驚艷,但是她很清楚,與這聲音相對的,必定也是個“非凡”的勁敵!
而這人居然也跟血鴉谷那瘋老頭一樣,懂結界之術,她們這回可怎麼脫身才好?
離墨隱在馬車后,藉著月光側目看去,就見幾個白衣人手持武器,沖入那已經化為廢墟的破廟裏搜尋起來。
他們身後,一個女子跨坐在戰馬上,手裏握着一張巨大的弓,朦朧的月色下,她一雙眼卻如鷹凌厲地俯瞰四周,像是一個正在巡視自己領土的帝王。
她帶着無上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本宮知道你們就在這,把那個年世家的女人交出來,剩下一個就可以安然離去!”
她怎麼察覺的出,自己是年世家的人?
離墨看了邊上的姬魅橋一眼,對方搖頭,顯然也是一臉茫然。
那女子身穿銀白色華服,料子似乎極為高級,就連久居宮中的離墨都是聞所未聞,上面還綉着不知名的神獸圖騰,火把在她周圍烈烈燃燒,映出她一張驚為天人的絕色容顏,看起來不過三十歲。
而更讓她們驚訝的是,她一手握弓,一手牽着三條皮鞭,皮鞭的另一頭,拴着三隻通體銀白的巨狼,那泛着綠光的狼目看起來格外兇殘,此時正匍匐在她腳下,發出躍躍欲試的嗚嗚聲。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正在離墨凝神之際,身旁的姬魅橋眼中閃過一抹惡毒的光,一腳踹出一枚石子。
來人要的只是年世家的傳人!她現在是孟千尋的打扮,自然可以逃過一劫!
離墨瞳孔微微一顫,見姬魅橋一臉得意的樣子,卻是冷笑着暗自蓄力,旋即一掌擊在她後背上,一邊急切地大喊道,“先門主,您先走!”
被這股力狠狠地往前一拋,姬魅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人已經沖了出去,就聽那戰馬上的女子冷喝道,“抓住她!本宮要活的!”
說完,鬆開手,三頭巨狼立時朝她這邊撲來,姬魅橋如遭雷擊,這才明白自己是被尚離墨給擺了一道!她怎麼給忘了,孟千尋曾經也是千葉門的一代門主啊!
事從緊急,姬魅橋顧不得其他,只能咬牙往前狂奔,但是為了保護現在的身份,她並沒有貿然召喚出血鴉,因此很快就被巨狼給團團圍住。
離墨當然知道她們兩人是逃不出這結界的,她剛才那一喊,不過是想給對方一點教訓。
等等!如今她已有一對千葉鐲,或許這神物可以助她逃脫結界?
很快,姬魅橋就被幾個白衣人給架到了那女子身前,頭髮凌亂,衣衫破碎,看上去就跟剛才那堆乞丐沒半點差別。
見兵力全都聚焦在了姬魅橋那裏,離墨黑瞳一眯,就是現在!
手中千葉鐲正欲甩出一道風刃,沒成想,她一動,遠處那女人像是猛然感應到了什麼,立時扣上三支鐵箭,往後一拉,箭在空中發出一聲刺響,直接朝離墨這邊飛去。
如此巨大的弓,卻被那人輕而易舉地拉滿,箭矢的攻勢自然也是快如雷霆!
三支箭轉眼就到,離墨心中抽了口涼氣,好恐怖的女人!
她身形急轉,手中青翼艱難地擋下了首當其衝的一支箭,另外兩支箭“砰砰”兩聲釘入身側的樹榦上,驚得飛鳥亂顫,直把離墨給逼出了林子裏。
看着人被自己逼了出來,馬背上女人殷紅的唇森森勾起,但是下一刻,卻在看清她手腕上那一抹扎眼的綠色時,一雙瞳猛地騰起熊熊怒火。
“好大的膽,竟敢玩本宮!”
那是千葉鐲!年世家的聖物!
銀衣女人眼瞳大睜,手裏的鐵箭朝着離墨齊齊飛了出去,同時冷聲,“佈陣!”
箭如流星衝天,帶着對方燃燒的怒火撲來,離墨渾身一震,但是不等她躲避,頭頂陡然多出十三道白影,他們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織成一張凌厲的巨網,朝離墨兜頭罩下!
看到這攻勢,離墨雙瞳猛地撐到最大,這不就是年玄當年自創的十三鞭嗎!
怎麼這女人也會?
看着那些密集的鞭子即將撕碎離墨,姬魅橋眼中閃過一絲快意,讓她再跟自己耍小聰明,活該!
卻見離墨突然點足后掠而去,鞭子甩帶起的風剛好切斷她脖子旁幾縷青絲,那十三個白衣人,包括馬背上的銀衣女人都是一怔,完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身形纖瘦的女子,竟然避開了他們的絕殺。
而趁這個當口,離墨手裏的劍往上一掃,拉出一匹碧光,周身立時飛沙走石,“風動九天!”
白衣人的身形在空中一頓,來不及重組陣型,手中的長鞭已被她的劍氣給絞成碎片!
銀衣女子蒼白着臉,看着這驚天動地的一幕,等回過神時已經是盛怒狀態,“槍來!”
她狠狠甩掉那張巨弓,手一揮,一柄通體赤紅的長槍在空中擦出一流火星,飛向了不遠處剛剛站定的離墨。
長槍呼嘯而至,她眼神閃爍,卻見那紅衣女子緩緩轉過頭看向她,一雙黑瞳如亘古之水,清冽而無懼,純粹而篤定,那一瞬,似乎看見了那個在山水間與自己互許三生的年輕男子。
“收!”
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銀衣女子一聲冷喝,那長槍在刺中離墨面門的前一剎,被強行收回了攻勢,又調頭落在了對方手中。
“你是什麼人?”
不知道她為何中途改變殺意,離墨凝定心神,看着戰馬上的人,冷聲質問。
“你有資格知道?”
一名為首的白衣人,一步上前,持鞭擋在那銀衣女子跟前。
“退下。”
女子一雙凌厲的眼盯着面前的離墨,輕輕開口,侍衛立刻恭敬退後。
而一直被押跪在地上的姬魅橋,看着尚離墨居然大難不死,氣的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
今天她姬魅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離的這麼近,馬背上的人終於看清了這筆挺地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對方眉眼間流轉着清冷而傲然的氣質,一雙眼平靜如水,卻是猜不透那眼底下隱藏着多少莫測的暗流。
她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居戰馬上,好半晌,女人紅唇緩緩吐出一句,“我叫景初,是景世家中輔佐大祭司的左護法。”
她話音剛落,身旁侍衛眼底俱是茫然與驚駭。
“景初?”
離墨眼中閃過一抹冷芒,默念着這個名字,真是巧了,她正想找景世家,沒想到今天居然誤打誤撞地遇上了景世家的祭司護法!
所以這個景初,一定認識尚絕口中的那個景朔了?
聽到這個姓氏,一直沉默的姬魅橋,終於忍不住狠狠抽了口氣,那不就是尚離墨這賤人親娘的家族嗎!
然而下一刻,自稱景初的女子長槍一掃,槍頭直指離墨咽喉,再度逼問,“說!年玄在哪?”
原來,對方是來找年玄的!
“不知道。”
“不知道?”景初絕美的臉上泛起殺氣,語氣甚至帶了絲激動,“你身戴年世家的聖物千葉鐲,就代表了你的門主身份,怎麼會不知道你師父的下落!”
她在撒謊!
“景護法,你就真這麼想知道家師的下落?”
離墨徐徐露出一個微笑,傾城絕艷,說著,目光瞟了下姬魅橋,那景初立刻會意,目光帶着審視落在姬魅橋面上。
離墨笑了笑,聲音卻如瓦上霜,“你與我師父,是什麼關係?”
卻沒想到這句話,瞬間如一根刺扎在景初痛楚,令這個高貴的女人五官立時變得扭曲,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們是仇人!”
離墨眸子暗了暗,聲音更沉,“什麼仇?”
“血仇!”景初深棕色的眼底恨意翻卷,聲音尖銳如刀,字字帶血,“這是我與他兩人之間的事,你沒資格過問,你只需要告訴我他人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