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狀況
這些蝙蝠好像不要命一般，儘管同伴不斷死亡，卻依舊未能減緩他們的攻勢。在這種自殺式的攻擊中，蝙蝠的數量急劇減少，之前遮天蔽日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在蟲牆的面前。他們逐漸的變得稀少，如果說先前是一個體格健壯的壯漢。那麼此刻的它們，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風燭殘年，疾病纏身的老人。
我將目光由蟲牆上收回。心中的擔憂也漸漸地驅除，不過，我並不敢掉以輕心，這裏對我來說，依舊是一個迷，充滿了未知，之前是看不見的怪物。現在是蝙蝠，誰知道之後會遇到什麼，或者，下一刻會不會從腳下蹦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絡腮鬍子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地面。示意我過去，四月有些擔心地看了我一眼，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對她微微一笑，便走了過去，在絡腮鬍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女孩好像很緊張你，你自己就不擔心？”絡腮鬍子笑問。
我抬頭看了看他：“你覺得我該擔心嗎？”
“哈哈……”絡腮鬍子笑出了聲來，從懷中摸出了一支煙遞給了我，自己也點了一支，深吸了一口道，“怎麼？不會？還是怕我在裏面下藥？”
我拍了拍衣兜道：“都不是，是沒有火，你也好這一口？那應該知道，在自己點之前，應該先給別人點上吧。”
“在這行當待久了，哪裏還在乎那麼多人情世故。”他說著將火丟給了我，我順勢點燃，低頭瞅了一眼他掉在地上的東西，好像是一張照片，便撿了起來，瞅了一眼，只見這是一張老照片，上面是兩個人，一個年輕的女人，長得算不得漂亮，但是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在女人的懷中抱着一個小男孩，兩三歲的模樣，很是可愛，露出一張笑臉，圓嘟嘟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謝謝！”他說著，伸手從我的手中將照片抽走了。
“你的家人？”我看到他如此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默默地吸了一口煙，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抬頭問道：“你為什麼要入這行當？”
“我？”我搖頭苦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哦……”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之色，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你又是為什麼？”
“呼……”他將口中的煙霧吐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氣，低嘆了一聲，道，“為了他們。”說著，抖了抖手中的照片。
那照片是黑白的，而且上面已經有了不少褶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他小心地收了起來，又說了一句：“謝謝！”
連這兩次謝謝，讓我感受到了他對照片的在意程度，不由得升起了好奇之心，又追問了一句：“你兒子？”
他點點頭：“是啊。”
“這照片看樣子應該挺久了吧？”
“算一算時間，應該有三十年了。”提起這些，好似打開了絡腮鬍子的話匣子，他的話多了起來。嗎農尤划。
“那你的兒子豈不是要比我還大一些，剛才我還想說，這弟弟很可愛……”
他再度苦笑：“是啊，如果按照時間算，的確要比你大一些，只可惜，他沒了長大的機會。”
“怎麼？”如果是以前，無意中觸碰到別人的傷心事，我定然會道歉，但是，這段時間已經見慣了生死，對此也就淡了起來，便沒了那麼多的顧慮，“他不在了？”
“是，當初我步入這行，其實就是為了他們母子倆，只可惜，想的挺好，但結果卻害了他們。”
“害了他們？”
“老大都處理好了。”我的話音剛落，絡腮鬍子的兩個手下走了過來，一身疲憊地在一旁坐了下來，抹着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絡腮鬍子露出了笑容，給他們遞了煙過去，說道：“辛苦了。”
話頭就此打斷，絡腮鬍子似乎已經沒了在說下去的意思，我也不好再追問，靜靜地將煙抽完，便站了起來，來到了四月的身邊。
“你這人，總是這樣不防備，什麼時候被人算計，都不知道。”四月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笑了笑：“我知道，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壞人。”
“你到現在還用這個來區分人？好壞都是相對來說的，看起來不是壞人，就不幹壞事了？我們和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雖然暫時合作，但未必就彼此信任，他們隨時都可能暗算你的。這就好比三國時候的曹操和劉備，就算是在合作的時候，曹操也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殺掉劉備，就算沒有看過歷史，也看過電視劇吧？”
“劉備最後不也沒有被曹操殺掉嘛。”
“你……”四月的臉頓時氣鼓鼓地，一扭頭，“算了，簡直是對牛彈琴，我不管你了。”
“好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下次注意好了吧。”見她這樣，我忙說道。
四月看了我一眼，道：“算了，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等你真的吃過虧之後，就知道了，現在我說多少都沒有用。”四月說罷這句話，便沒有就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轉而說道，“這裏面也不知道藏着什麼，讓你們那個什麼公司和他們這些人都這麼上心，你說，真的有什麼古屍嗎？”
“這個，我怎麼知道。”我搖了搖頭，“再說，不管藏着什麼，其實，我都不關心，我只想找到能救我媽的方法。”
“也是，讓他們爭去，我爸爸說了，有些人總是想要得到一些飄渺的力量，其實，他們不明白，真正的生活只在我們身邊，追求那些根本就沒什麼用，就算讓你長生不死又怎麼樣？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掉，留下的只有空虛。”
“長生不死？”我有些疑惑地瞅了四月一眼，“雖然公司里有不少老怪物，但是，我也只是覺得他們能夠活的久一點而已，長生不死這種事，在我看來，並不存在。難道你父親見過這樣的人？”
“自然是見過的。”四月說罷，又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說不好算不算，我只是聽我胖叔說過，具體情況我並不了解，只是每次我問起爸爸這件事，他總是帶着一絲傷感。”
“傷感？”
“嗯，這個我或許猜到了一點，但是，具體的卻不清楚了。算了，反正是他們上一代的事，我也懶得管，對了，你看他們那幾個在做什麼。”四月說著，用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絡腮鬍子他們。
我扭頭望去，只見絡腮鬍子正拿出一個羅盤，在那邊找着什麼東西，他的兩個手下站在他的身邊，一臉戒備，瞅着周圍的動向，卻好似又怕打擾了絡腮鬍子，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眼見這種情況，我便沒有上前打擾，靜靜地等着。
隔了一會兒，絡腮鬍子轉過了頭來，看了我和四月一眼，對他的手下交代道：“提前了，準備。”
“是！”
兩人答應了一聲，猛地將外衣脫了下來，光着上身，雙手以一個奇怪地姿勢捏在了一起，閉上了眼睛，嘴唇輕輕地動着，不知在念叨些什麼，隨着他們的動作，他們的皮膚開始鼓了起來，隨後，鼓起的地方，開始活動，好似有甲蟲在皮膚下面爬動，緊接着，身體上鼓起的地方越來越多，而且，這些東西，很有規律地動着，逐漸地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圖案，隨着圖案的形成，突然，兩人同時悶哼了一聲，後背上連續破了十多個血洞，一隻只黑色的甲蟲，從皮膚破裂處，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