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劇嫡子.4
夏戰旗沒想到夏沐歌真的能作出來,整張臉都扭曲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並且要笑容滿面,不然就要落人口實。其中之痛苦大概只有他能體會。
“大哥厲害。”夏戰旗誅心的誇獎一句,保持他胸悶氣短一臉菜色的笑容走了。
黃衣男子撫掌而笑,一時間宴席上儘是掌聲。作為當事人寧澤挺難受的,他有多少斤兩他自己知道,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被其父折磨出的一手好字了。
“作的很好。”夏侯淵又在他的頭頂上撫兩下。
“夏世子厲害啊!”
“早聽聞夏世子文採過人,今日得見果非浪得虛名,高才啊!”
各路馬屁紛沓而至,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只管誇。寧澤乾脆保持微笑,當在演戲,哪怕他什麼都沒幹,這些人也會對着他驚為天人的。瞧那黃衣男子就是太子,坐他旁邊的夏爹是連皇帝都要客客氣氣的大將軍。
權勢滔天,想巴結的人不要太多,就算不巴結也不會故意來交惡。
宴會結束后,夏侯淵領着他的兩個兒子兩個老婆慢慢的踱着步。他的話真的很少,基本都在沉默不語。一路上只有廉玉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康寧郡主也是一言不發,夏戰旗心中有氣,正堵着。
馬蹄踩在青石路上啼嗒啼嗒輕響,盛夏的夜風吹散雲層,露出滿空星月,寧澤靜靜的望着,什麼也不去想。
“看路。”夏侯淵打仗很厲害,但是管教兒子嘛。寧澤想笑,所以說上帝為你開了一道門就會關上一扇窗,夏侯淵的才能在用兵上,肯定不是家裏。
偏偏他家裏亂的一塌糊塗。
寧澤邊嘆氣邊盯着不遠處的夏府大門,語氣慎重的說:“父親,我住風雪樓,就不回去了。”
夏侯淵側臉目光銳利的看着他,被寧澤閑雲野鶴般輕瞄了一眼。夏侯淵忍不住笑起來,他在戰場征伐多年,煉成的滿身煞氣可不是那麼好抵擋的,他這個兒子倒是從一開始就不怕他。
“為何?”夏侯淵能統領萬軍,顯然不是個傻的,寧澤過府而不入還不夠讓他多想嗎?
寧澤眼中閃現一抹狡猾,他故意貼在夏候淵耳邊,用手籠着悄悄說:“為了讓有些人着急。”這是外人聽不到的聲音,只能看出他們姿態親密,對寧澤的敵人來說,想必看上去相當刺眼。
“哈哈哈。”夏侯淵純屬被他靈動的狡猾模樣逗笑,一點都不掩藏他的心眼,表情壞壞的打着鬼主意,沒瞞他這個當爹的,讓夏父欠缺的為人父母感膨脹起來。
“明天早點回來。”夏侯淵准了。
“好的,父親。”獲得首肯,寧澤眨眼就跑了,背後幾道惡意的視線粘在他身上,讓寧澤勾起嘴角。他相信,這些狐狸尾巴很快會全都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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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風雪樓,寧澤挑起那些雪花一樣的挑戰信,嘴角微抽,早上還是六個盤子,現在已經十個了。誰還會天真的以為讀書人都是和平主義者嗎,看這些硝煙味十足的戰書,嘖嘖。寧澤都可以拿來鋪床了。
當然好安逸的寧澤是不會拿它們來鋪床的,他感謝風雪樓的奢華,舒服的洗了個澡,倒床就睡,雷打不動。
他睡眠很好,可是當他醒來依舊脾氣暴躁,心情極差,像尊惡煞一樣。這是上輩子帶來的毛病,除非有個情兒睡他身邊,睜眼就看到對方,才能讓這股脾氣化為無形。這是一種從生理到心理的需要,看來他得快點給自己找個合心的。
寧澤對着鏡子,盡量拖延時間,慢吞吞的把自己整理好,臉色也好上一點。
想到今天可能上演的一些節目,才總算把嘴角勾到好看的弧度,就保持着這張臉出了門,買了一個皮薄陷多的肉包子,閑散的穿過鬧市。
想到夏侯淵要他早點回去,寧澤就覺得頭頂上明晃晃的太陽相當刺眼。腳步快了兩分,雖然這種補救毫無用處。
進了大門,按照夏沐歌熟悉的記憶一路穿庭而過,來到大廳。
他看到地上跪着十幾個僕人,夏侯淵坐在高堂上,旁邊坐着康寧郡主,她今天穿着鑲金的鵝黃色長裙,依舊張揚着她的美貌。廉玉還是昨天的打扮,她站在夏侯淵的身邊,見寧澤進來對他溫柔的笑了一下。把寧澤噁心的不行。
比起康寧郡主,夏沐歌心目中溫柔柔弱的母親更讓他反感。寧澤不是夏沐歌,對廉玉沒有依戀,僅從第三者的眼光來看,這個廉玉實在是很難讓他產生好感。
寧澤連續兩次徹夜未歸,她連問都沒問一下,她心目中真有這個兒子嗎?
寧澤深吸一口氣,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瞥了眼站在康寧郡主背後擺出穩重姿態的夏戰旗。看來昨晚康寧郡主對他進行過深入指導,總算沒再得意忘形。
“把你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夏侯淵低沉的聲音從上往下,看似平穩的臉色實是暴風雨將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