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系統激活

長久的靜默，空間中才傳來幽幽的嘆息。

“看來拉菲爾閣下並沒有如願修復靈魂，導致記憶永久性缺失了……”

低沉的男音在空間中回蕩，讓寧澤狠狠的皺了下眉，大概沒人會喜歡記憶丟失這種事，那將意味着你的人生也弄丟了一部分。就算別人再告訴你，你也會懷疑它的真假。

寧澤的四周發生了變化，他立身在一片茫茫星雲之上，美麗的星子像是大海的波光，折射出動人心魂的瑰麗顏色，各色煙雲籠罩，在宇宙中綻放出綺麗花朵。

低沉的聲音在寧澤耳邊緩慢響起：

“這是你生長的地方，它叫無盡星域。無盡星域中-共有百萬個人類世界，上億顆星球。你居住的那顆星球叫尼洛星，也叫花都。因為那顆星球上四季恆溫，花開不敗，非常的美麗。你父親叫左雲，是宇宙中頂級的光腦研究專家，這次你奉你父親的命令帶着他最新研究成果前往帝都為各大元首進行展示。帝都暗中派了維恩上將來接你，在途經貝西塔球星時你們遭到了空間阻擊。”

畫面一變，寧澤看到一艘小型飛船被無數機甲包圍住，彈藥從四面八方轟向飛船的防禦網，遠處還有一艘巨大的戰艦停留在虛空中，戰艦上印有一個艷紅的玫瑰標誌。

畫面推進，寧澤看到了飛船里的兩個人。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應該叫拉菲爾，此刻他抿着唇面色冰冷的注視着控制室外的狀況。不斷閃爍的光亮照射在他臉上，眼中被激烈碰撞的光幕填滿。他知道他們撐不久了……

“我很抱歉，沒有將你安全送入帝都。”一個高大的男人轉身看着拉菲爾，他面容冷峻深邃，冷清的雙目染上一絲複雜。就好像他是軍人，死在戰場上是榮耀，但拉菲爾不是，所以他感到抱歉。

但是對方連戰艦都開來了，顯然是有準確的消息，而且沒打算讓他們活着，就算他們進入逃生艙也不會有一絲生機……

“將軍，你願意和我簽訂主從契約嗎？”寧澤看到拉菲爾修長的眼眸轉投到維恩身上，眼中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正猜測着什麼是主從契約，就聽到高大的男人說：“我願意。”

然後男人跪在了拉菲爾面前，單手起誓，誠懇的聲音異常清晰的扣在寧澤心上，引起一陣陣不平凡的震動。寧澤了解到，主從契約來源於騎士準則，只是更深入，約束力更強，是契約中最高級的靈魂契約，必須要起誓者完全心甘情願才能生效，存在一絲異念都不能簽訂成功。

這個契約的強大已經超過了寧澤的理解範圍，它似乎是真實有效能進行約制的。

而且這是一個單方面犧牲的契約，除了極為重要的人誰又能做到？所以寧澤看到拉菲爾臉上並不是很期待，他打開了裝載箱，從裏面拿出一顆白色球體，就是寧澤現在看到的這顆，他熟練的將它啟動，然後不斷的更改着什麼。寧澤完全沒辦法看懂像文字一樣的代碼……當然普通的代碼他也只能看出0和1。

直到忙碌中的拉菲爾停了下來，他詫異的望向四周。在寧澤眼裏那裏什麼都沒有，但看拉菲爾又覺得那裏有着什麼，只是通過畫面無法傳遞到寧澤眼裏。然後拉菲爾非常意外的看向維恩，目中的冰霜也因此有了些許鬆動。

他緩緩的說：“我接受你的起誓。”然後又繼續忙碌起來，他的手指在虛空中不斷點擊密密麻麻的文字，將它們重新排列組合……

寧澤有點不爽，他認為拉菲爾太過冷淡，不過看到變成透明的防禦光幕，寧澤還是默默的把自己莫名的心情吞了回去。

“轟！！”防禦網最終破裂，無數炮彈同時攻向飛船，畫面瞬間被炸飛，寧澤也被嚇一跳，他甚至能看到拉斐爾和維恩橫飛的血肉，死的不能再死。

然後就變成寧澤從病床上醒來，睜着空洞的眼睛對着天花板。

四周繼續傳來系統的低沉的聲音。

“那場擊殺使閣下*被毀，靈魂受到重創，我按照閣下規定，將你送到一位腦死亡的人類身上溫養靈魂，預計四十年能將靈魂復原，並且遵照閣下命令，我啟動了最基礎的後備系統后就進入沉眠，現在也是遵照閣下的設定蘇醒。只是……沒想到閣下你又英年早逝了。”

寧澤滿臉黑線，這充滿無奈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你丫是塊機器，你感嘆個毛啊！寧澤又不是自己想死的。

“我必須要提醒拉菲爾閣下您，如果您的魂體再受到重創，維恩將軍就要消失了。”

寧澤愣了愣，對寧澤來說還很陌生的維恩出現在他面前。在立體影像里寧澤就覺得維恩十分高大，現在離地一米浮立於空中，兩條大長腿與大丁丁在寧澤面前狂刷着存在感，讓寧澤稍微無語了下。寧澤不得不向上仰望。

維恩雙眼緊閉着，英挺的臉上是毫無生氣的冰冷，每過一會兒就有一小塊光芒從他身上飛出。

主從契約就是無條件犧牲自己，儘可能多的替對方承受傷害，全力保護對方活下去的契約。如果系統沒有撒謊，那麼維恩至少受到過三次重創，他的情況必然已經糟糕透頂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

“魂體的傷害在宇宙中仍然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況且維恩將軍傷的非常重，閣下只能在神秘莫測的衍生世界中尋找。”

寧澤特別沒有見識的不知道衍生世界是個什麼鬼，等系統耐心講解完之後，寧澤簡單的歸納了一下。

衍生世界是宇宙中的特殊世界，並不具備實體，至少人類是這麼看待的。但是作為特殊世界，它們也可以繁衍發展，有自己的興衰，而且衍生世界的滅亡比真實世界滅亡還可怕，會直接爆炸，在宇宙中形成永久性的空間黑洞，這絕對不是人類想要看到的。

而寧澤面前的這顆光腦就是左雲大師耗費無數心力研究出來的試驗品608號，它能在人類意志剝離*的時候將他們帶入衍生世界，是左雲大師為軍部研發的針對衍生世界的偵查型光腦。

結果光腦沒送到軍部，進入衍生世界的人變成了寧澤。

原定軍部的人去了衍生世界還能返回*，但是寧澤沒有*，他除了選擇去下一個世界，就只能在這裏面對一個光腦和一個沒有任何生息的靈魂體與無盡的虛空與黑暗。

“我還可以返回之前的衍生世界嗎？”在寧澤眼裏衍生世界與真實世界沒有任何不同，眼睛看到的，雙手碰到的，都是真實。

他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當成拉菲爾。他是寧澤，他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記憶，還有自己的愛人，他能感受到他與拉菲爾已經是兩個不同的人。

“我很抱歉，我無法選擇指定傳送。”

低沉的聲音徹底斬斷寧澤的念想，讓他有些鬱郁不振。

他在空間中傻瓜式的查了很多儲存的資料，但就如系統所說的一樣，他們對衍生世界了解的太少，寧澤根本得不到有用的東西。

“去下個世界。”

寧澤不得不放棄資料，換成他自己去尋找。

他相信宇宙都能連結在一起，衍生世界也會有一套它自己的連結方式。寧澤要找到它，還要盡量讓自己不受傷。

沒有任何人應該無條件的為別人犧牲。寧澤也不接受這樣的犧牲，所以，他還要讓維恩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