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人總是祈禱神靈,在無助悲痛之時,而神靈只會祈禱自己。

故事的開端源於仙界……

空曠的雲朵上,立着一所似幻似真的屋子,屋子的左側,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一個少年立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把摺扇,嘴角含笑,望着遠方。

順着少年的目光看去,便見兩個女孩盪着鞦韆,穿紫衣的姑娘把鞦韆盪得很高很高,纖纖玉手輕輕一揮,幾隻花色不一的蝴蝶便從手中飛了出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片花海。

另一個鞦韆輕輕地搖晃,白衣女子微低着頭,似乎有什麼心事,只是此時並看不清她的神情。

葉萱靜靜地坐在鞦韆上,腦中還想着昨天的事情:昨天她一個人去了瑤池,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為此,將要開始她一生的賭注……

三年前,東天王不滿臣服於玉帝,以王母不賢為由引發動亂,葉萱的父親,天庭的玉帝,那個天地的主宰者,為了避免戰事禍及蒼生、導致生靈塗炭,不得不與東天王妥協並迎娶東天王的妹妹為新王母。

因為玉帝的妥協,東天王終於撤兵,至此天庭尚算安寧,而她的母親卻成了那一場天地浩劫的犧牲品,被認定的妖孽,要受六世輪迴之苦,為了天地的和平,他放棄了心中至愛,她應該稱讚他偉大呢,還是嘲笑他懦弱?

世人都以為神仙無所不能,他們可以求神拜佛,可以問:“天理何在?”可是她卻不能,因為,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

記憶倒回昨日……

葉萱走近瑤池,清清的池水倒映着母親憔悴的面容,葉萱從瑤池裏看見受苦的母親,心如刀割。

半響,葉萱再看瑤池,池中出現的卻是頭戴金鳳簪,身着金縷玉衣的王母。

葉萱伸出手胡亂的波動着池水,卻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娘親。

站在葉萱身後的王母瞥了一眼葉萱,緩緩道:“萱兒,陛下將你娘打入輪迴道,我也很是難過,但你也要保重身體,日後才好讓陛下再赦免姐姐啊。”

葉萱冷哼一聲:“我母后受的苦皆是由你而起,何苦又來假慈悲,真是令人作嘔!”

“這決定又不是我做的,你又何必跟我動氣呢?”王母隨即露出一抹輕蔑地笑。

“你希望我如何,才肯罷休?”多說無益,王母既來見她,想必心中已有主意。

“我呢,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送你去人間旅行,一來可以散散心,二來,也可以體驗一下人間疾苦,我相信你父王一定也會很高興你有此長進的。”

王母擺弄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地說,“我給你六世,來換你娘的六世輪迴!到時只要你能回來,我也定不會再為難你娘!”

“一言為定!”葉萱正視着王母,清亮的眼眸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真是爽快,這樣就有趣多了,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今後的樣子!”王母打量着葉萱,張揚的笑了起來,眉眼之間,盡顯嫵媚。

“我希望王母能夠說話算數!”葉萱盯着王母,目光如炬,宛若洞察一切的智者。

“你娘如今不過一介凡人,本宮也不屑與她爭鬥,即便是殺了她,那也甚是無趣啊,倒是要請萱公主多多指教了!”

葉萱猜不到王母安得什麼心,卻又想不到別的辦法幫母親,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萱兒……你在想什麼?萱兒?”紫衣女子看見葉萱一直在發獃,終於忍不住問。

“萱兒?”見葉萱沒有反應,她終於耐不住性子,從鞦韆上跳了下來,鞦韆化作雲彩飄散。

“萱兒!”紫衣女子手作喇叭狀,在葉萱耳邊大聲喊道。

葉萱被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白皙稚嫩的臉,此時看上去獃獃的,眉眼間有一絲淡淡的憂傷纏繞,“靈兒?你怎麼了?”

“我才想問你怎麼了呢?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我,我只是……”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靈兒這件事情,如果對她說了實情,那靈兒一定會跟來,而她當然知道王母不會好心到送她去遊歷,她又怎麼能將她置於險地呢?

“她當然是在想你永遠都不會去想的問題,說出來,你也未必會懂。”凌風緩緩地走過來,手裏悠閑的扇着一把摺扇。

“我不懂,你懂啦!”靈兒搶過摺扇用力的敲了下凌風的頭。

凌風並不與靈兒置氣,只輕輕一抬手,手中又出現一把摺扇,那雙深邃的眼眸正看着葉萱。

來這裏之前,他前去拜見了玉帝王母,也正巧聽到了有關葉萱的事情。

王母給玉帝的交代很簡單:葉林致使三界動蕩不安,葉萱請旨代母贖罪,歷經人間六世,當贖其罪。

玉帝微微皺眉,“萱兒這孩子…王母,你莫要為難她才好啊!”

“天規所限,臣妾實在沒有辦法偏私,但萱兒畢竟是我天庭的公主,倒不用真的受六世輪迴之苦,只需象徵性的在人間走那麼六次,既可以堵住悠悠眾口,又可以幫到姐姐,還請陛下放心!”王母低聲說著,言辭間儘是溫婉。

“凌風懇請玉帝,准許凌風隨公主一同前去。”只要可以陪着她,無論要去哪裏,受什麼苦,他都不會在乎。

“不行!”王母當即拒絕,“凌風,你玩得也夠久了,若還不回去,本宮和玉帝,可沒法跟你父王交代!”

“姑姑,我哪裏是在玩啊?我只是不放心公主一個人……”凌風辯解說。

“凌風,王母只是想讓萱兒去散散心,你不必太擔心了,不會有問題的!”

玉帝本想着有凌風一同前去,葉萱會順利得多,可眼見着王母把自己的哥哥東天王又抬出來了,便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以免東天王將此事小題大做。

聽玉帝這樣說,凌風也不好再強求,可此時見葉萱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又怎麼能放心的下呢?

“小萱兒,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不要去好了。”

葉萱苦笑,去與不去,又怎麼可能是她想不想就能決定的呢?

“去哪裏?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靈兒急忙追問。

“小萱兒可能會離開這裏一段日子,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留下來陪你的。”見葉萱不知如何開口,凌風便陪着笑說道。

“誰要你陪啊?我是在問萱兒又不是問你!”

“哦…只是去跟上仙們學些新的法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過段時間我會回來接你一起去的。”葉萱淡笑着說。

凌風笑而不語,這兩姐妹,一個天真活潑,一個沉靜淡然,偏偏妹妹要比姐姐懂事得多,越是懂事的那個,所要背負的就越多。

“父王真是偏心,有什麼好事都只記得萱兒。”靈兒一跺腳,氣呼呼地說。

“好啦,不是也沒有我的份嗎?你在這抱怨什麼呢?”凌風討好似得說。

“我記得你不就好了,我的公主!”葉萱也附和着說。

“算了啦!”靈兒看着葉萱,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竟然會有一種不安感,彷彿這一別,再相見會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帶我一起去才好,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給了葉萱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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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劫之血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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