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從今往後，互不相欠

“怎麼，先生怕了？”

“王小姐，請自重！”不待先生回答，瑾瑜的聲音不緩不慢地響起。

王璋熙看了看瑾瑜，嗤鼻一笑：“自重？虞瑾瑜，別以為你那點事情我不知道！”

“璋熙，這次允許你過來，不是讓你來胡鬧的。”坐在堂上的蘇信終於開了口，擲地有聲。

“信哥哥，你不知道那個姓虞的和那個老頭的勾當，那老頭是……”

“熙兒，別說了，我有點頭暈，你先陪我回去吧。”王淑雅拉住王璋熙衣角，柔聲說道。

王璋熙看都沒看她，直接甩開衣袖：“你這個沒人要的賤人，少來碰我！我還輪不到你管！”

“你說誰呢！”那邊原本看得雲裏霧裏的蘇鈺一聽王璋熙這般說自己心愛的表妹，騰地起身。

王璋熙瞥了蘇鈺一眼，又是冷笑：“這不是還沒成親就被戴了綠帽子的蘇家小二爺嘛！怎麼，說了那個被你親大哥拋棄的嬌妻，你不愛聽了？可是，我說的也是事實啊！”

一聽這話，蘇小凡緊張地看了看蘇鈺，以蘇鈺的性格，此刻不衝上去殺了她才怪。果然，蘇鈺滿眼腥紅，伸手撫向腰間的佩劍。

見情況不妙，蘇小凡連忙衝過去，迅速給了王璋熙一巴掌，響亮清脆的聲音傳滿了整個屋子。所有人都驚住了，包括蘇小凡自己，她只是想緩解一下當時的情況，卻沒想到自己會下手這麼重。

收回手，蘇小凡看着王璋熙左臉上的紅印，咬咬嘴唇，不知該說什麼，雖說兩人現在的關係很緊張，但畢竟曾經在書院的時候還是很要好的，曾經她還照顧過自己，曾經大家還有過那麼多美好的時光。突然間，蘇小凡很想開口道歉，但是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始終無法開口。

王璋熙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紅腫的臉，看了蘇小凡良久，眼中夾雜着傷心與仇恨，驀地，她突然笑了出來：“蘇小凡，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欠。”說罷，離席而去。

王璋熙離開后，宴席又重新回到了正軌，敬酒的敬酒，聊天的聊天，彷彿剛才的那些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蘇小凡緩緩回到座位上，卻是再也吃不下也聽不下了，她滿腦子都是剛才王璋熙的眼神和話語，她知道當初在書院，王璋熙和自己一樣，都是真心的，只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那雙寫滿仇恨陰謀的眼睛，在去年還是寫滿純真的啊！蘇小凡還清晰地記得她微揚起清秀的小臉調皮地喊自己“凡凡小娘子”，還記得去後山遇到獒犬時，她緊抓着自己的手拚命地奔跑，還記得當時大家在一起開心地打雪仗，還記得發燒時她對自己悉心地照料，還記得她們為了那一小碟桃花糕在地上滾來滾去地打架……

還記得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那個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實在沒什麼心情吃下去，蘇小凡跟蘇信說了聲，就早早地離席了。

剛進了桃花塢，還沒坐穩，突然聽到門外“咚”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釘在了門上。蘇小凡警惕地起身，拿起掛在牆上的那把佩劍，小心翼翼走向門口處，門是開着的，蘇小凡守候在一側，等了半天，不見有人進來，心想着上次也是這般，難道那個神秘的人又出現了？

蘇小凡拔出劍，試探着向門外走去，謹慎地四處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又看了看門，果然上面有一張被飛鏢釘住的紙條，蘇小凡用眼掃了掃周圍，拔下飛鏢，進屋去。

快速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很簡單地寫着幾個字：晉軍已至沛縣。

沛縣？蘇小凡想了想，迅速找出地圖，沛縣……啊，找到了，看到沛縣的位置，蘇小凡心咯噔一下，沛縣在蚌埠和鄴城中間，整個燕國已快攻下三分之一，晉軍如此迅猛，怕是燕國保不住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蘇小凡思忖良久，猶豫着要不要去找石先生。夕陽漸下，那邊的宴席早已散了場，蘇小凡踟躕再三，還是去了石先生那邊。

“先生，是我！”蘇小凡叩了叩門，說道。

“進來吧！”

蘇小凡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先生！”低着頭，蘇小凡打了聲招呼。

“小黑！”

蘇小凡微微抬頭一看，瑾瑜也在。

“呵呵呵，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跟瑾瑜下棋，還愁沒人為我們換茶呢！”石先生笑呵呵地說。

“先生，小凡這次來，是想向先生請教一個問題。”

“不急不急，下完這盤棋再說。”

蘇小凡看了看瑾瑜，只見他輕輕點點頭，示意她照做。

無奈之下，蘇小凡只好為二人斟茶。

立在一側，看着二人下了一個半時辰的棋，蘇小凡打了個哈欠，側側頭，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了。

兩人下的是圍棋，蘇小凡對這些是一竅不通的，無聊着，看着這黑黑白白的棋子有些犯困。

“哈哈，我贏了！”突然間，石先生像個孩子似的笑了出來。

蘇小凡一個激靈，看了看棋盤，密密麻麻的棋子，實在看不出輸贏。

瑾瑜挑了挑眉毛：“師父果然棋藝高超，瑾瑜怕是要再修鍊上幾十年才可！”

“哈哈哈，丫頭，怎麼，想不想學？你若拜我為師，我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到時候你就比你這個師兄厲害了。”石先生看向蘇小凡笑呵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