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難從師命
風雪月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目光失去了焦慮，就連一直掛在臉上的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車緩緩停在了丞相府門口，風雪月依舊不動。
過了很久，車夫見風雪月仍沒下車，便開口提醒道：“相爺，到了。”
“……”沒反應。
“相爺。”
“……”還是沒反應。
“相爺！”
“嗯？怎麼了？”風雪月終於反應過來了。
“相爺，到了。”
風雪月下了馬車，走進府內。
“相爺……”一個侍衛走過來，吞吞吐吐的道。
“什麼事？”
“一個老頭說要見您，小的們攔不住。”
老頭？難道是師父？
想了想，抬腳向大廳走去。
“師父。”風雪月看着眼前的老人，恭恭敬敬的說。
“跟我來。”
一向玩世不恭的師父難得的嚴肅，風雪月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
風雪月來到一間密室，看着背對着他的師父，開口道：“師父，出了何事？”
“可還記得當初為師讓你去參加楓林契約的目的？”
“……”風雪月沉默片刻：“記得。”
他和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是那裏。
見風雪月這個樣子，他嘆了口氣。
“看樣子，你都知道了。”
“師父，她，是女子。”
“風兒，千萬不要跟她再有任何接觸！”
風雪月的師父緊張的抓着風雪月的雙肩。
“師父，您在說什麼？您不是說我是她的命定之人嗎？”
“唉！”風雪月的師父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終究還是陷進去了。”
“師父？”
“你看看這個吧。”說著，風雪月的師父拿出一個水晶球：“你和她的未來，就在這裏面。”
風雪月聽到未來兩個字，心中一動，看向水晶球。
只見水晶球內一紫一白兩色慢慢匯聚、匯聚但兩種顏色並沒有融合在一起，而是以很微妙的距離擦身而過。
這時，水晶球突然爆出一片血紅色，鮮血般的紅瀰漫了整個水晶球。
當紅色褪去，白色卻漸漸消失，直至不見。
風雪月好像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看着師父。
“紫色，就是那個女子，白色，就是你，你終究只是她漫漫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她人生中的過客……”風雪月笑了，笑得凄苦卻滿足：“足矣！”
上天要給他多大的幸運，才能讓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徒兒，你不能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不能啊！”風雪月的師父說得很激動，捏着風雪月肩膀的手不停的搖晃着風雪月。
“師父，你怎麼了？”
在風雪月印象中，他師父一直是個玩世不恭的人，從未見過他如此激動。
“為師也不知道，但為師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為師覺得打心底的恐懼，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事實上，他的感覺是正確的……
“師父，也許是您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為師多想，就當是讓為師心裏更踏實，你不要再跟那個女子有任何交集了。”
“……”風雪月沉默了。
“風雪月！如今你是連為師的話都不信了嗎！”
不能！風兒不能再跟那個女子有交集了。
他和那個女子的未來，他算不到，看不透。但那天生的直覺，讓她打心底的恐懼。
他就只有這麼唯一一個徒兒啊！
“師父，恕徒兒難以從命！”
“……”風雪月的師父看着風雪月，久久沒有說話。
很久以後，風雪月的師父長長的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為師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風兒你記住，在你做任何事之前，好好想想，這麼多年，為師失去的太多，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個個從我身邊離開卻無能為力。風兒，你是為師唯一一個徒兒了。”
“是，師父。”風說得很淡，但語氣中的堅定卻是不容忽視的。
“你……下去吧。”
一瞬間，風雪月恍惚覺得自己的師父老了許多。
風雪月張了張嘴，彷彿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無聲退下。
風雪月走後，長長的嘆息聲回蕩在密室內。
“那個女子……希望是個明事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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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邪，你說這麼久了，難道我真的找不到渡限了嗎？”
冰顏紫靈雙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別想這麼多，時間到了，自然會出來。”帝君邪揉了揉冰顏紫靈的頭髮。
不知為什麼，帝君邪最近很喜歡這麼做。
“但願如此，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啊！你幹什麼！”冰顏紫靈捂着被帝君邪用手指彈了的額頭，不爽的瞪着帝君邪。
“丫頭，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帝君邪似笑非笑的看着冰顏紫靈。
“本來……”冰顏紫靈話還沒說完，帝君邪的食指就輕輕放在冰顏紫靈的唇上，阻止她說下去。
“噓！”帝君邪薄唇微啟，輕輕吐出一個字，臉上帶着無盡的柔情、寵溺：“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有我在，天塌下來，我也給你頂着，別擔心。”
冰顏紫靈微微輕笑：“不擔心。”
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擔心。
“這就對了，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出去散散心，說不定渡限自己就出來了。”
“這不現實。”冰顏紫靈斜視着帝君邪：“……也好，正好我也要去買點東西。”
“我陪你？”
“你？”冰顏紫靈很是嫌棄的把帝君邪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算了吧！走了。”
帝君邪無奈的搖了搖頭：“快些回來，別給我再惹事！不然……”
“遵命！”冰顏紫靈笑着說完，轉身出去。
帝君邪看着冰顏紫靈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帶着寵溺的笑容頓時冷下來，彷彿對着空氣說：“你來幹什麼？”
話音落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裏。
帝君邪看着面前的人，沒有說話。
來人也沒有說話，直直的看着帝君邪。
剛才看到的一幕，他幾乎都不相信那是帝君邪，陌生至極！
但現在眼前的帝君邪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他千萬年來的對手魔尊帝君邪變成如斯。
“我倒不知道堂堂神尊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帝君邪看着面前的染纖冥。
“真的很好奇，什麼樣的女子，竟讓你都為之心動。”一如既往的溫柔疏離。
“最好把你的好奇心給我收回去！”帝君邪眼神驟然冷冽。
染纖冥無奈。
還從來沒見過帝君邪對誰這麼沒安全感。
不禁對冰顏紫靈的好奇又深了一點，但也只是好奇罷了。
“這可不像你。”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心吧！”
“此生，吾心不動。”染纖冥說得很肯定。
是的，這一世，他不會對誰動心……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不要告訴我，你來這裏只是因為好奇。”帝君邪雙眼微眯。
“那你認為呢？”染纖冥唇角帶笑，心思有些讓人捉摸不定。
帝君邪沒說話，和染纖冥四目相對，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魔與神，從來都是死敵！
奈何億萬年來神與魔實力相當，所以彼此就這麼僵持着，雖說自從染纖冥被封印后，神族實力驟減，但畢竟是數億年的根基，想要徹底擊垮，談何容易。
再者說來，自從染纖冥被封印，帝君邪也不屑於趁人之危，帝君邪不參與，形式就又平衡了。
“有些事，沒那麼簡單。”說完，染纖冥就消失了。
帝君邪眉頭皺起。
他什麼意思？
有些事？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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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來人往，卻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與其他街道不同是的，這裏的人着裝長相都有些怪異。
隨處可見披着黑斗篷的人、一臉凶神惡煞的人。
冰顏紫靈一襲黑斗篷，遮擋住了整個身子。
在這裏，這樣的裝扮顯然再正常不過，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麼一個嬌小的人兒。
冰顏紫靈站在街道口，向裏面望去，唇角揚起。
這裏，是南淵國最大的黑市，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官府管的地方，這裏龍蛇混雜，卻也因為這裏的東西幾乎都無比貴重稀有，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歡來這裏購買，但前提是——有錢！
來這裏的買一樣東西的花費，幾乎比平民一輩子的花費都多。
所以，沒有什麼家底，想來這裏，幾乎不可能。
而且，若是買了東西沒有錢給，代價或許是一條腿，一條胳膊，這都是好的，若是買的東西太過貴重，或許，要的就是一家人的命，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有詛咒人生生世世、子孫後代的能力，所以，沒有人敢去招惹這裏的人。
冰顏紫靈抬腳，目光快速從那些物品面前掃過，走了沒多久，一聲聲的打罵聲和哭喊聲吸引了冰顏紫靈的目光。
冰顏紫靈看過去，只見一個老人家被一群人圍着拳打腳踢，旁邊一個十三四歲，長的十分精緻的女子被幾個人拉着，不停的哭喊掙扎。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和爺爺吧！”
女子喊的撕心裂肺。
“你要是從了我們，我們就放了這個老不死的，不然……”說著，又狠狠一腳踢在老人身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女子只重複着這幾句話。
冰顏紫靈撇撇嘴。
這典型的強搶民女的戲碼嘛！無聊！
沒打算多管閑事，冰顏紫靈繼續向前走。
哪知還沒走幾步，一個東西突然向冰顏紫靈飛過來。
有了上次不小心接了繡球的經歷，冰顏紫靈這次學乖了，不接，直接手輕輕一彈，那個不明飛行物就被彈回去了。
“啊！”伴隨着一聲慘叫，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冰顏紫靈迷茫的回頭。
原來，她彈回去的東西正好擊中其中一個拉着女子的人的頭。
那個女子趁機掙脫，撲到冰顏紫靈懷裏緊緊的抱住冰顏紫靈。
冰顏紫靈皺眉，扣住女子的雙手，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輕鬆的就脫離了女子的抱着她的雙手。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女子一下子跪了下去。
冰顏紫靈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人就搶先開口了：“臭小子！你竟然殺死了我們老大！”
那個人說得好像很憤怒，但眼中的高興瞞不過冰顏紫靈。
“那你想怎樣？”冰顏紫靈雙手環胸，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想怎樣？當然是殺了你替我們老大報仇！”說完，回頭對其他人說：“兄弟們，殺了他！”
冰顏紫靈很不耐煩。
本來只是想隨便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不爽！很不爽！
冰顏紫靈伸出芊芊細指，向他們勾了勾手指，挑釁意味十足。
那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羞憤的向冰顏紫靈衝過去。
冰顏紫靈食指燃起一簇紫藍色的火焰，朝那人甩過去，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渾身就沐浴在了火海中。
那人被嚇得雙腿發軟，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事，一愣，頓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老子還以為有什麼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個廢物！”
冰顏紫靈笑，笑得很冷！
話說，自從跟帝君邪在一起久了，從原來的“小綿羊”，變成了“大灰狼”！
總之就是明白了，讓一個人死很簡單，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才好玩！
那人邁開腿準備走過去，卻突然慘叫起來！
冰顏紫靈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
開始了。
那人痛的滿地打滾，不停的用雙手抓着自己，很快，全身就沒有一處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