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流沙
聽完陳皮的話,我多少有點疑惑,因為這張照片,讓我自己來看我都覺得這就是我,要不是照片的背景是在沙漠裏面,我肯定會認為這張照片是我什麼時候照的。陳皮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問他,“你是怎麼看出來照片里的人不是我的?這和我一模一樣啊?”
王寧看過照片,應該也沒看出來破綻,所以同樣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陳皮。
“是眼神告訴我的。”陳皮又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掐了煙說,“他的眼神和你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這只是一張照片,但是我能從照片上看出來照片里這個人的眼神,平淡之中藏着深邃,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你也沒有。”
聽陳皮這麼一說,我又仔細的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發現他的眼神確實透着難以看穿的深邃。就好像兩個無敵的黑洞一樣,彷彿看多了人的靈魂都會被吸進去。
“你知道當我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有多意外嗎?”陳皮問我。
“其實我也很意外。”我下意識的說。說完我又問他,“那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些失蹤的探險家嗎?”
“沒有。”陳皮搖了搖頭說,“不過我們在沙漠之中找到了一座被埋在黃沙下面的古城,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那些探險家似乎進了那座地下古城。”
“那......我要不要跟你去那裏看看?”我問陳皮。
“如果你覺得那個人只是和以前的你長得相像而已,那你就不用去了,看你現在的生活挺滋潤的,真是羨慕你,我也不想打破你的生活。”陳皮說著看了看王寧和王寧懷裏的小男孩。
我笑了笑,其實我也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但是照片里的那個人,很顯然並不只是和我長得相像那麼簡單。所以我一定要去搞個清楚。
我和陳皮當天就出發了。趕往了內蒙古自治區。
本來我是打算讓王寧和小男孩留在家裏的。可是王寧說留在家裏那個叫什麼DIA組織的人有可能會來把她和小男孩抓走,到時候他們就成了我的雞肋,所以她說要帶着小男孩跟我一起去。
帶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去沙漠那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不過想想這小男孩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所以最後我還是答應了。
陳皮是開車來的,他也同樣開車載着我們去了內蒙,大約傍晚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內蒙古自治區西部一個叫做阿拉善左旗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這地方屬於鎮子還是什麼?不過聽陳皮說這裏是一個盟。
當天晚上我們在這地方留宿休整了一夜,陳皮說在沙漠裏,沒有經驗的人很容易迷路,雖然他之前是從沙漠裏來的,但是如果風沙把他來的時候開車走過留下的痕迹掩埋了,那他就找不到我們要去的地方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必須要找個嚮導。
我一聽覺得也是,這沙漠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那種地方放眼望去,四面都是黃沙,沒有嚮導在裏面迷路那是十拿九穩的,而且萬一遇上了沙塵暴什麼的,那就更是九死一生了,說不定我們都要被埋在黃沙裏面。
第二天一大早陳皮就去尋找有沙漠生存經驗,並且熟悉沙漠地形的嚮導了,我和王寧則是在當地購買了一些食物和水源,全部裝在了車上。
在沙漠地帶生存最基本的條件當然就是水,還有食物,因為沙漠裏很少有水源,食物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如果帶得不夠,到時候有迷了路的話,那也是必死無疑。
我們把所有用得到的東西都裝上了車,一切準備妥當,這時候陳皮也帶着他找的嚮導來了。
不過當我看到陳皮帶來的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穿着皮褲,背着行囊的少年時,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怎麼帶一個小孩子來做嚮導?他有沒有去過沙漠?”我問陳皮。
陳皮攤了攤雙手說,“當地人都說這小子是沙漠裏的活地圖,而我們要去的地方,又是沙漠的最深處,所以找他是最好的選擇。”
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笑了笑,跟我們打招呼,“我叫格里拉,當地人都叫我勇敢的少年,因為我七歲的時候就跟着父親在沙漠裏給旅遊家和探險家做嚮導,我們曾經去過沙漠裏最危險的地方,也經歷過最猛烈的沙塵暴,當地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沙漠,你們選擇我是沒有錯的。”
格里拉說得很自信。
我聽他七歲就跟着他父親在沙漠裏給人做嚮導,這下到時放心了一點,最起碼他有着數十年的沙漠生存經驗了,對於沙漠的熟悉程度,自然遠遠超過了我們。
一行人準備就緒,我們就駕車一路向南,一頭扎進了騰格里沙漠之中。
一開始我們行走的很順利,因為陳皮開車來的時候留下的痕迹還在,而且以前這條路陳皮他們的組織走過不少車輛,痕迹遠遠的都能看得非常清晰,只要跟着這條道一直走下去,最後自然就到了那座埋在沙漠裏的古城哪裏了。
本來我以為那個叫做格里拉的少年是用不到了,誰曾想下午的時候,我們竟然遇上了沙塵暴。
當時陳皮說應該快到目的地了,我們開車趕了半天的路程,都有點累,於是就下車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這時候太陽還是火辣辣的,沙漠都被曬得發燙,我們坐在沙地上都感覺燙的屁股疼。
吃東西的時候我看到格里拉正站在一個沙丘上眺望着天際的太陽,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就給他扔了一瓶礦泉水過去。
格里拉一把將礦泉水抄在了手裏,也沒有擰開蓋子去喝,而是轉頭看了看陳皮說,“你覺得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達那座被埋在沙漠裏古城?”
陳皮看了看四周,然後搖了搖頭說,“從開車的時間上來感覺,應該快了,不過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沙漠裏到處都是一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格里拉走過來說,“那我們趕快啟程,最好希望在一兩個小時以內到達那裏。”
“怎麼?要來沙塵暴了嗎?”我聽着感覺有些不對,就隨口問了他一句。
“對。”格里拉點了點頭說,“而且很快。”
我們幾個人一聽都停頓了那麼幾秒鐘,然後連忙收拾東西上車,一群人開車再次向著茫茫沙漠深處衝去。
陳皮把車子開得飛快,雖然是在沙地里,但車子依然顛簸得很厲害,這種情況我都怕陳皮一個不小心把車子給開翻了,不過好在陳皮技術過硬,車子雖然顛的厲害,但是並沒有翻車。
沙塵暴來得比我們想像的要快很多,車子才開了半個多小時,本來晴朗的天空,忽然間就暗了下來,那風來得太突然,越來越多的黃沙被卷上了半空,整個世界都成了一片黃色,能見度也越來越低,前面的路,幾乎看不到了,只剩下車窗外的狂風在呼嘯着,還有細沙碎石被風吹的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就跟下冰雹一樣。
陳皮依然在踩着油門死命的往前開着,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沙塵暴的前奏,緊跟着就會有更猛烈的風暴襲來,如果在到達不了目的地,我們恐怕連人帶車都要被埋在這黃沙之中了。
外面的風沙越來越大,我們全都提心弔膽的看着車窗外,生怕等一會連車子都會被狂風捲起來。
忽然,車子猛地向下一陷,不動了。
陳皮拚命地踩着油門,但只能聽到車輪胎摩擦沙子的聲音,車身在震動,但就是不再前行了,而且我感覺車子還在下陷。
一着急我就把車門給推開了,想看看車輪胎是不是陷在了沙子裏?誰知這車門剛剛一打開,大片的黃沙就被狂風席捲着颳了進來,冷不防之下鑽了我滿口滿鼻子都是,就連眼睛,也被沙子給迷了。
我連忙猛地關上了車門,看了看車子裏的其他人,也都被剛才那一大片的黃沙嗆得鼻涕眼淚橫流,我們腳下也被鋪了一層的細沙。
“快把風帽戴上。”格里拉大叫了一聲,然後當先就從包里把自己的風帽扯了出來,套在了自己的頭上。上以找技。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各自拿出風帽戴在了頭上。
這時候車子已經陷下去不少了,輪胎幾乎被沙子給淹沒了。
格里拉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就喊道:“快點出去,這是流沙,車子馬上就要被吞沒了。”
說著格里拉已經鑽了出去,我看到他用腳瞪了一下車門,然後跳出了足有三米多遠的距離,一下子滾到了漫天的黃沙之中,然後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了。
我也同樣用腳蹬了一下門邊,跳出去好遠,離開了流沙區域,然後我站在流沙邊緣位置沖王寧大喊了一聲,“快把孩子丟過來。”
雖然我喊的聲音很大,但是在這呼嘯的風沙之中,還是被盡數吞沒了,我自己都感覺聲音小的可憐,王寧自然是沒有聽到,不過她明白我在說什麼,一下子就把小男孩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