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久不見
一年,兩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也許更久。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間,我的意識一直都混沌着。彷彿恆古不變的星辰,歷經萬載歲月,屹然不動。
當我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感覺,我經歷了一次輪迴,對於世間,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概念。
身體有些僵直,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去支配自己的身體。
就這樣靜靜的躺了很久很久,終於,我的身體可以動了。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四周全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的光,所以我也無法分辨,我究竟在哪裏?
我摸索了一下四周,怎麼感覺兩邊有冰冷的牆壁擋住了我,不對,牆壁很低,好像是棺材。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曾經我是躺進了那口棺材裏,可能我還在那口棺材裏面吧!
我摸索着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外面的地面很堅硬,是石頭。
我從觀眾醒了過來,但是現在。我好想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裏了?或者是哪個世界?太黑了。
在我的記憶中,如果是地球的話,就算是晚上,也不可能這麼黑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還有煙。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這煙還能不能抽?
我從沿河樂抽了一支煙出來,點上,默默的抽着,順便用火機微弱的亮光看了看四周,地面是石頭,但周圍,太黑了,一米以外的距離,火機的亮光就被黑暗吞噬了,什麼也看不到。
我坐在地上默默的抽完了這支煙。這時候,天際竟然泛出了一片魚肚色,好像是天亮了。
果然,天漸漸亮了起來,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在萬惡深淵的那個石台上,再看看旁邊的神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合上了棺蓋。
此時看過去,這口棺材,也就是一口普通的青銅棺材,只有怪蓋上那些乾枯了的已經發黑了的血跡在提醒着我,之前我所經歷的那一切,都不是夢。
看着天邊漸漸生氣的朝陽,我感覺。世界彷彿回歸了從前,變得那麼美好,就連空氣,都顯得那麼舒服。
我對着太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突出了一口沉澱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濁氣,隨即大步離開了山谷。
現在,我去要去找從前的那些人,我需要知道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多少年?他們是不是還在?
走到石台的邊緣,我有一種衝動,一下子沒有控制住,直接就從石台上面跳了下去,奇怪的是,我問問的落在了地面,幾十丈高的石台,對於我來說似乎根本沒有挑戰性。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某種變化,渾身充滿了力量,而且,我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控制身體,讓自己的身體和空氣或者空間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換句話說,我似乎可以運用空間的力量。
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來自潛意識裏面的感覺。
爬上萬惡深淵這座萬丈懸崖的時候,我感覺也沒有費多大勁,似乎很輕鬆就上來了,其實我有一種衝動想跳下去試試,看能不能摔死我?但是最後我忍住了。
三天後我來到了這座島的邊緣位置,也就是海邊,可這時候我遇到了一個難題,這地方不可能有船經過,我該怎麼漂洋過海得回去?
最後我嘗試着控制自己的身體,讓身體達到一種沒有重力的程度,或者就是地球的引力對我沒有了作用,我把自己的身體控制着和地球的引力達到了某種平衡。
在這種狀態下我嘗試着去海面上行走,竟然真的做到了,我可以在海片上行走,就好像輕功水上飄一樣,不會掉到海里,而且感覺也不費勁,似乎很輕鬆就做到了這一步。
我就這樣踩着水面一路向茫茫大海走去,這一幕如果讓其他人看到,一定會驚為天人,或許就是一則震驚世界的新聞。
最後我還是在大海中遇到了船,一艘遊艇,似乎是私人遊艇,在海上旅遊的。
為了不太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只好裝作海上遇難人士的樣子,自己掉進了水裏,一邊游一邊喊着救命。
果然,那艘遊艇開了過來,遊艇上幾個年輕的男女把我打撈了上去。
我大概看了一下情況就明白了,這些年輕的那女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想來應該就是一群所謂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不然一般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可沒有這麼奢華的遊艇一群人來海上遊玩。
我對這些年輕人表示了感謝,並且騙他們說我是海上一艘輪船的遇難者,輪船觸礁沉了,我是在海上漂流了大半天才到這裏的。
那些年輕的那女都沒有起疑,有幾個女的甚至說再開着遊艇到這一塊轉一圈,看還能不能再遇到倖存者。
他們當然不可能再遇到倖存者了,因為根本就沒有輪船觸礁沉沒。
好在這些年輕人都不怎麼執着,遇不到也就算了,他們開着遊艇就開始回航。上縱雙扛。
終於回到了陸地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我感覺心情如同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一樣的滄桑,可是看這世界也沒什麼變化,還和那時候一樣。
最後我找人一證實,才知道原來和我離開地球到現在,才過去了幾年的時間,可是我的感覺,真的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躺在那口棺材裏的時間過得比外面快了很多倍?可是我也沒有老啊?
最後我也不想那麼多了,現在必須得趕快回去看看我兒子,患有王冰他們,也不知道這三年他們過得怎麼樣?
我坐車趕到四喜家的那個山村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可是當我到了四喜的家裏之後,卻發現他家已經沒有人了,這才三年的時間,四喜家的房子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了,看樣子這幾年應該是沒有人住,估計四席也沒有回來過。
我想王冰他們不在這裏,肯定是回去了,於是我又快馬加鞭趕到了蘭州,可是王冰以前的那座房子裏,也沒有人,問了鄰居都不知道,說王冰他們幾年都沒有回來過了。
最後我跑到了我以前租的那座房子,已經被別人租了,當時我就租了一年,估計後來房子到期了,房東就租給別人了吧。
這才三年的時間,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我竟然找不到一個親人了。
最後無奈,我只好回到了老家,好在我老爸老媽都還健在。
可是,他們不認識我了。
是的,他們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但他們說我不是。
我以為這三年的時間我變化太大,他們認不出我了,可是當我去照鏡子,卻發現鏡子裏的那張臉,根本不是我的。
最後無奈,我只好又一次離開了家,有些事,我覺得還是不要告訴父母好了,就算說了,他們不一定能信,也不一定能接受,我回來只是看看他們都還健康,這就夠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王冰他們,還有我兒子,還有小丫。
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我聯繫了所有還能聯繫到的同學,當然也沒幾個,可是他們同樣都不認識我了,其實現在我也認不出自己了。
我嘗試着打過王冰他們的電話,可是號碼都已經不存在了。
三年的時間,我不知道王冰他們經歷了什麼?或者他們身邊發生了什麼事?可事實就是現在我聯繫不到他們了,想要在這大千的世界裏找到他們,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各種通訊設備橫行的世界裏,找一個熟悉的人竟然那麼難,難到近乎讓我絕望的地步。
可是我沒有放棄,我沒天都流連於大街小巷和各種人多的商業場合,我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一個我熟悉的人,王冰,或者是瑤瑤,甚至是王寧,還有陳皮他們,只要能找到一個人,我想就可以全找到了,但是我也知道這種希望非常渺茫。
我也曾嘗試着找過四喜,可是他依舊沒有任何音訊,我都不知道,三年前那一次我把自己葬進神棺,後來他們是不是回到了這個世界。
我沒天都過着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生活,我甚至都不想讓自己安穩下來,因為我覺得只有動起來,我才有可能找到王冰他們。
在這段時間裏,我的人生無疑是孤獨的,那種感覺,我好像被世界遺棄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中國有十三億人,但是每個人,其實都只為那麼幾個人活着,或者說正是因為有了那麼幾個人,你才覺得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是有意義的。
漸漸的我患上了孤獨症,不再說話,每天都在茫茫人海中遊盪,與無數的陌生人擦肩,我渴望在那無數的陌生人裏面看到一張曾經熟悉的面孔,但是,我看不到。
昏黃的路燈下,我漫無目的地遊走在熟悉的街頭,看着燈火闌珊的世界,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不知不覺,我竟然又一次來到了那家咖啡店門口,那一年的大年夜,我和王寧在這裏喝過咖啡,最後揮手告別。
正當我回味之際,前方走過來一男一女,那個女孩很面熟,不錯,是王寧,跟她一起的高挑男子,懷裏還抱着一個兩歲不到的小男孩。
在走進咖啡店的時候,王寧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我一眼,但是,她的眼神就好像看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差點忘了,我現在的樣子,她不可能認出來。
“爸爸,那個叔叔在看媽媽。”高挑男子懷裏的小男孩忽然指着我說了一句,聲音稚嫩,很是可愛。
高挑男子也回頭看了我一眼,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三個人一起走進了咖啡店。
我呆立在原地,任風亂髮。
咖啡店裏的音樂,正好播放到那首歌。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着,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着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陳奕迅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