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別怕
我直接去了警署,卻不是在我熟悉的解剖室里找到的蘇西航。
而是拘留室。
章節重複防盜,上午十點前替換正確,詳情看評論區置頂。
“杜文雅失蹤了?”我驚道:“失蹤是什麼意思?”
站在外面的休息室里,蘇南薰焦急地告訴我說。
杜文雅被確認失蹤,因為從她的家人發現她失聯后報案到現在。沒有任何交通記錄顯示她離開過S市。
“昨晚警方打開了杜文雅的住所大門,發現她已經好久沒回去。所有出遠門的證件和行李都沒有動過,而通訊記錄的最後一個電話。是在大年初八晚上,打給西航的。”
蘇南薰解釋說,自己今天休白班,順路過來把上回借蘇西航的東西還給他。
一進警署就被告知他被同僚傳訊,當時還以為是這熊孩子在工作中得罪了領導被穿小鞋了。她又搞不清狀況,於是一邊在這等人一邊急急忙忙給我打電話。
“這麼說,警方現在是懷疑西航跟杜文雅的失蹤有關咯?”我心裏暗暗沉了幾分心思,說實話我真的一點底都沒有。
失蹤是什麼意思?可能意味着主觀躲避,也可能意味着被動監禁,更可能意味着……死亡。
蘇南薰說:“目前就我在外面打聽的這點消息,好像是說警方調看了杜文雅家社區的監控錄像。西航在當天凌晨有出入過。而小區附近的鄰居也有目擊。說在當晚有人撞到過杜文雅和一個男人走在社區附近的街上。
天黑看的不清,但輪廓辨識的相似度與西航有百分之七十。”
我說絕對不可能的,那天蘇西航始終跟我在一起。前半夜我們在飛機上,之後落地才各自分開。
“他的確去找過杜文雅,但事後跟我說根本就沒有在約定地點見到她。”
話落那一刻,我沉默了。蘇南薰也沉默了。
如果不是蘇西航說的是真的,那目擊者看到和杜文雅走在一起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蘇北望了。
已經三天過去了,蘇北望始終還在昏迷。
我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來,不知道他會不會醒來。同時……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以為事情可以不要像我想的那樣絕望,以為杜文雅真的只是被逼得回了A國。可是現在的事態發展,好像越來越往我不敢相信的方向去發展。
就在這時,有警察出來找我。
我是蘇西航的妻子,也是那天可以證明他在哪的人。
帶進審訊室后,我問我可不可以見一下蘇西航。結果自然是否定的答案,第一次筆錄之前絕對不能串供,這是規矩。
於是我根據警官的問詢。如實回答
“羅女士,這麼說你承認當你和蘇西航從飛機上下來后,你們兩個人是分開行動的對么?”
我說是的。
“所以說你不能證明蘇西航說當天凌晨四點鐘左右他沒有找到杜文雅的說法,是真實的。
他有可能是在欺騙你,對么?”
我急了:“蘇西航不會騙我的!他說他沒見到杜文雅,那就一定沒有見到。”
“羅女士,杜文雅為什麼要約見蘇西航?”鐵面無私的警官實在是不怎麼好搞,真是句句話把我一無罪的良民都逼得快要認罪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具體要找他談什麼。但杜文雅是蘇西航的前女友,始終糾纏我們兩個。之前用能為蘇西航哥哥捐肝為手段來要挾我們分手,沒有得逞之後不知又有什麼主意。
“這麼說,杜文雅是個很難纏的情敵,而你和蘇西航都有動機要除掉杜文雅是么?”
我差點罵娘了,我說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和蘇西航都不可能去殺人的。
“我有說過杜文雅死了么?”警官盯着我:“既然你並不知道杜文雅要找你們有什麼事,怎麼就能確定她會做出讓你們恨不得殺了她的選擇呢?”
我:“……”
“我想見見蘇西航。”我說。
筆錄結束后。我被帶到另一間刑訊室。上了點年紀的警官大叔對正在跟我丈夫說話,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同事但沒辦法只能公事公辦,讓他也別太有心理壓力。
“西航!”我進門就喊他。
“羅綺你怎麼在這兒?他們連你也傳訊?”蘇西航顯然是很驚訝的。
我說大姐碰巧來找你,就給我打電話了。反正我也得來錄口供。我拉着他的手,極力穩定起自己的情緒,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西航說讓我不用擔心,杜文雅只是失蹤。上土長血。
失蹤你懂么?
警方有再多的懷疑也只能是懷疑。
我又不傻,事到如今如果還聽不明白那真的要把智商還給我媽回爐改造了。
我差點又哭了,搖搖頭緊抿着唇,我說不可能是蘇北望的。
蘇西航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告訴我這裏是警署的問詢室,每一個角落都有監控的。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這時候,剛才問詢過的警員進來了。
對蘇西航點點頭道:“蘇醫生,如果沒什麼問題,你和你太太可以先回去了。我們也是例行公事,但是……鑒於你有一位雙生兄弟,我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蘇北望談一談。”
當時蘇西航就炸毛了:“你們還有完沒完!我跟你們一樣吃這碗飯的,什麼程序我不比你懂得少!
你說我去過杜文雅家,接過杜文雅的電話我都承認,但這些跟我哥有什麼關係!”
那警官也被他炸懵了:“蘇醫生,雖然這件事表面上來看與令兄長無關,但你們畢竟是雙生子。有目擊證人表示杜文雅在失蹤前的確與一個男人出現在社區附近
而你初九一大早就堵在門口叫我們幫你找你哥哥,最後發現你哥哥昏倒的地方在距離杜文雅家不過三公里左右的位置。
蘇醫生,這一連串的事件實在巧合得讓人無法坐視不理。”
“不是我就是我哥?敢情跟我長得像就認倒霉?”蘇西航冷笑一聲:“他天生就是不安分地性格,喜歡凌晨出來散步不可以么?
行啊,我哥得了絕症,手術后還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你要是有本事像吻睡美人一樣吻醒他,隨便!”
我本來是很悲傷的,被蘇西航胡攪蠻纏一番差點弄笑了。
那兩個警官這會兒滿臉日狗的表情看得我也是醉了,後來警長都給驚動了,估么着是下來做我男人的思想工作。
“蘇醫生,不要帶有情緒嘛。大家也想儘快破案,你看看,你和你的妻子正新婚不久,突然出了前女友的事多糟心啊?
我們都是在幫你”
“警長,我只想知道,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什麼時候就能搞得跟重大特大案件似的這麼受關注?”蘇西航扯了下襯衫的領口:“首先她是個成年人,可以有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沒有機票記錄她可不可以騎自行車去?或者坐拖拉機去!”
警長的臉色也綠了,分分鐘敗下陣來。
後來署長也下來了。
“蘇醫生,現在杜文雅的父親杜志堅在A國被捕,與他相關的人都需要接受各種調查。這個時候杜文雅始終,的確是很值得人關注的。”果然還是署長會說話,要麼人家怎麼能當官,而你蘇西航個賤人就只能埋頭挖屍體……呵呵噠。
“所以蘇醫生,你真的不要有太多的情緒,警方並沒有懷疑你會對杜文雅做不利的事,只是希望多方面搜集線索。”
“署長,如果是上級對你施加的壓力。那你需要考慮考慮,你的上級是不是在杜志堅的信貸機構那裏也有沒擦乾淨的屁股。生怕惹火上身,才有心追查杜文雅。”
“你”署長的臉也綠了,眉頭皺的跟便秘似的。
我覺得我男人很帥,帥得跟吃飽了撐的似的你特么的哪那麼多廢話啊!
總之蘇西航的意思很明確,他沒見過杜文雅,也不認為蘇北望見過杜文雅。
如果這女人是有心躲避,那根本就不叫案件;如果是畏罪潛逃,那是跨國經濟犯罪科的管轄範圍;再如果是死於非命,那抱歉先上一盤屍體出來瞧一瞧。
沒有屍體,就沒有發言權!
我覺得人有的時候也不能太囂張,比如蘇西航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個警員衝進來喊
“警長,南區迎春院小區的街區公園裏發現一具女屍!”
我確認蘇西航臉上沒有一貫興奮又帶點變態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慌亂。他極力壓下的鎮定隱藏在那雙明亮眼眸之下,卻不是特別敢正式面前的一切制服和警徽。
“我……要去現場么?”蘇西航問警長。
“不必了,蘇醫生你還是避避嫌的好。”陸警長與署長對視了一下,似乎得到了什麼首肯才開口:“另外,昨日接到匿名舉報,說你在之前主刀協查唐家禮死因的時候,操作過程有失得當。沒有在其他法醫官到場簽字的條件下就對報告實行了終鑒,導致遺體被提前送入火化,這件事”
我怔了一下,想起大年三十那晚好像因為無意中看了尚曉娟的屍檢報告后,也對蘇西航提出了差不多的疑問。
連我一個門外漢都能看出這麼大的破綻……
“你們,是什麼意思?”
估么着警長剛才是被蘇西航給虐慘了,這會兒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恨不能把他壓在身下凌辱一番
“所以蘇醫生,我們建議你暫時停職。並且不能離開S市,如果確認這具女屍真的是杜文雅,我們需要你隨時配合調查。”
我把失業的男人拉回去了,我說沒事我能養得起你。
蘇西航沒有跟我開玩笑,只是靜靜地靠在後座上。這都快到家了,他才突然跟我說:“去醫院吧,去看看蘇北望。”
我哦了一聲,沒忍心拒絕。
雖然我們都清楚,此時的蘇北望,連每一聲呼吸都像是從死神手裏搶出來的。他根本就無法告訴我們一個字的真相……
只不過,我們都明白能和他待在一起就比較安心了。
“他真的殺了杜文雅么?”重症監護室的門外,我輕輕拉了下蘇西航的衣襟。
“我不知道……”蘇西航聲若蚊鳴。
那一刻我的心凜然涼了大半截,想起剛剛那個資深老警察的問話。我倒吸一口氣說:“蘇西航,為什麼你不能肯定地說‘不會’呢?
你覺得有什麼理由讓你寧願懷疑蘇北望要用殺人才能解決掉‘杜文雅’這個障礙?”
“羅綺,別跟我說這些了行么?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蘇西航背對着我,聲音疲憊得讓人越發心疼了起來:“一切等他醒來再說吧。”
我說好,如果那個女屍真的被確認為杜文雅,那她的肝臟還能不能用?
“廢話,都三四天時間了,早開始腐爛了。”蘇西航說:“早知這樣,當初還不如我殺了她呢。像貝克街附近的開膛手傑克那樣”
我說算了,也許蘇北望在下手的那一刻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吧。
他敢殺人,就是不希望我們……我們再為了給他治病而糾結奔波。
我忍不住別過身去,不敢讓蘇西航從玻璃窗的倒影里看到我的哭泣的臉。
“他是想把他這一生最有限的生命都為我們壓縮好鋪就一條路,所以羅綺,就算為了蘇北望,你也不能放棄我。”
我轉過身去抱着他,臉頰貼着他敏感的腰背。
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直到耳邊傳來了各種嘈雜的腳步聲。
轉臉望過去,是警察……們。
“蘇醫生,經過鑒定,公園湖裏發現的那具女屍正是始終四天左右的杜文雅。
死亡時間在初九凌晨四點左右,死因是匕首割斷喉嚨所致。
案發地應為第一現場,屍體被拋入公園的人工湖內。剛剛被下午的清潔船無意中打撈上來”
蘇西航靜靜地轉過來,唇角挑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所以你們這時,要把我再帶回警署?
說好了給我放假的嘛,也太過分了……”
“不,”陸警長一臉菜色地說:“我們找到了灌木叢后的第一現場,結合地上混濁泥土的血跡還有受害人衣服上的血跡進行檢驗,發現上面有一部分雖然血型相同但DNA完全不屬於她的。”
“是么?那就是屬於兇手的了?”蘇西航撂起袖子:“你們抽還是我自己抽?”
“不需要你的,”陸警長說:“你的血檢樣本在警署里早有留檔備份,比對下來,與現場的可疑血跡匹配程度為百分之九十。
但不能認定為同一人。”
這個我懂,一般檢驗在百分之99.3-99.9這個區間內,才能認定為DNA吻合,而百分之九十……
這大大超出了陌生人的範疇,唯一的解釋就是
“你們要幹什麼!”還沒等話落出口,兩個警察就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
陸警長對身後的兩個年輕警員吩咐道:“小張小趙,你們兩個留在這24小時輪流看守,一旦蘇北望醒來,立刻上報。”
眼看着衣着白大褂的同僚法醫走進去,熟練地對着已經是全身插管的蘇北望又采一針,我能理解蘇西航想要衝上去打人的衝動。
“你們……你們不要碰他”
“抱歉蘇醫生,”陸警長嚴肅中又帶着些許無奈,揮手叫人架開蘇西航:“我們只是在履行職責,如果你哥哥是清白的,法律會還給他一個公道。”
警察走了以後,蘇西航就開始罵人。
對着躺在一堆儀器中間都快埋成古董的蘇北望開罵:“你是白痴么!杜文雅要怎麼樣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我的女人我會娶到,我的前女友我會送走!你有病么要去殺人
蘇北望,你知不知道……殺人罪,就不能上天堂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頹然靠着牆壁坐倒,我伸手去扶,他卻抱着我哭了。
月光從病房外的窗子裏照進來,落在滴滴答答的儀器屏顯上上。一隻小鳥落在窗邊,我嚇得大叫,等看清楚不是烏鴉以後,才放心地抹去驚恐的淚水。
也許那不是要帶走蘇北望的,只是……迷路過來想陪陪他吧。
第二天檢驗結果下來了,證實杜文雅身上的血跡和現場混合泥土的血跡的確與蘇北望的DNA匹配符合。而蘇西航又被警方傳訊了過去。
他媽的就好像一個昏着,找一個能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也能問出話來一樣!
我也沒去上班,在家打辭職報告呢。我昨天回家后把中科的事告訴了蘇西航,他本來提不起什麼精神,只說蘇明遠和蘇明辰怎麼狗咬狗隨便他們。
但突然又好像想起什麼一樣,突然就對我說:“羅綺,我怎麼覺得蘇明辰……不僅僅是想要對付蘇家?”
當時我就有點蒙,我說我也有這個感覺。
“他恨蘇家是因為他母親的死,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接手中科,又故意為難我們的項目……這算是幾個意思?”我說我覺得他跟我父親跟黃校長應該並沒有什麼過節才是,要跟蘇家斗,他們憑本事就是了嘛。犯不着好像處處針對我們兩個似的……
等蘇西航從警署回來的時候,我辭職報告也寫好了。我說無論我到哪去,一定要帶着‘健康之星’。蘇北望留下他的信貸基金給我們研發推廣,錢不是問題。
只不過,我們需要依附團隊和包裝渠道,甚至還有資質權。
“糟糕了,這個資質權是蘇北望以公司名義跟楊威集團要過來的無限期生產權,現在如果要脫離了法人……我們要怎麼搞?”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棘手,問蘇西航說怎麼辦?
蘇西航走神了,大概根本就沒聽到我剛才的那番話。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過來,醫院打來的。說蘇北望醒了
“抱歉蘇醫生,”陸警長嚴肅中又帶着些許無奈,揮手叫人架開蘇西航:“我們只是在履行職責,如果你哥哥是清白的,法律會還給他一個公道。”
警察走了以後,蘇西航就開始罵人。
對着躺在一堆儀器中間都快埋成古董的蘇北望開罵:“你是白痴么!杜文雅要怎麼樣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我的女人我會娶到,我的前女友我會送走!你有病么要去殺人
蘇北望,你知不知道……殺人罪,就不能上天堂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頹然靠着牆壁坐倒,我伸手去扶,他卻抱着我哭了。
月光從病房外的窗子裏照進來,落在滴滴答答的儀器屏顯上上。一隻小鳥落在窗邊,我嚇得大叫,等看清楚不是烏鴉以後,才放心地抹去驚恐的淚水。
也許那不是要帶走蘇北望的,只是……迷路過來想陪陪他吧。
第二天檢驗結果下來了,證實杜文雅身上的血跡和現場混合泥土的血跡的確與蘇北望的DNA匹配符合。而蘇西航又被警方傳訊了過去。
他媽的就好像一個昏着,找一個能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也能問出話來一樣!
我也沒去上班,在家打辭職報告呢。我昨天回家后把中科的事告訴了蘇西航,他本來提不起什麼精神,只說蘇明遠和蘇明辰怎麼狗咬狗隨便他們。
但突然又好像想起什麼一樣,突然就對我說:“羅綺,我怎麼覺得蘇明辰……不僅僅是想要對付蘇家?”
當時我就有點蒙,我說我也有這個感覺。
“他恨蘇家是因為他母親的死,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接手中科,又故意為難我們的項目……這算是幾個意思?”我說我覺得他跟我父親跟黃校長應該並沒有什麼過節才是,要跟蘇家斗,他們憑本事就是了嘛。犯不着好像處處針對我們兩個似的……
等蘇西航從警署回來的時候,我辭職報告也寫好了。我說無論我到哪去,一定要帶着‘健康之星’。蘇北望留下他的信貸基金給我們研發推廣,錢不是問題。
只不過,我們需要依附團隊和包裝渠道,甚至還有資質權。
“糟糕了,這個資質權是蘇北望以公司名義跟楊威集團要過來的無限期生產權,現在如果要脫離了法人……我們要怎麼搞?”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棘手,問蘇西航說怎麼辦?
蘇西航走神了,大概根本就沒聽到我剛才的那番話。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過來,醫院打來的。說蘇北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