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開心很欣慰
“酸酸甜甜---今年過節---山東藍翔----”羅文百無聊賴的擺弄着手裏的遙控器,將身前的那一台二十一寸的破舊彩電調的畫面接連的閃動,就是沒有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節目,不是廣告,就是廣告,居然在廣告裏面插電視劇,着實令人憤怒。
要是有一台電腦就好了。羅文伸手摸了摸上衣內側兜里癟癟的錢包,畢業了兩個月,還沒有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但錢卻是花了不少,衣食住行都得花錢,更何況還要去網吧里坐坐,錢不夠用啊。
“明天又是星期六,再去人才市場,就是賣保險也得幹了。”手指感觸着兜里癟狀,羅文暗暗下定決心。
“啊—啊----”瘮人的慘叫猶如鬼哭狼嚎,羅文聽着心裏直嘆氣,真是造孽,又打上了。對門住着一對夫妻,男的叫李忠基,沒工作,很煩躁,又喝酒,喝完了酒就打女的,女的一被打就鬼哭狼嚎,他們六歲的小兒子也跟着一起鬼哭狼嚎,但今天卻只是女的在鬼哭狼嚎。
羅文曾經疑惑過,怎麼男的打女的這麼凶,沒人出來拉個架啊?所以他也就仗義過,換來的卻是那男的一頓醉拳亂打。不是他不還手,他還曾跳起腳,順利的用拳頭給那男的眼睛蓋了個章。只是這章剛蓋上去,那男的就跟發了瘋似的,亂拳猛出,女的也恰好時機的拉架,總是有意無意的拉着羅文,羅文的身上難免就要被亂拳打了個正着。更可氣的就是被嚇得也跟着一起鬼哭狼嚎的小男孩,這時候也出拳相助,小拳頭直往羅文的肚子上打,因為他只記得羅文給他爹蓋章了。
這樣一來,聽着女的又開始鬼哭狼嚎,羅文是吃一虧長一塹,你嚎你的,老子我廣告看着,誰出去誰王八蛋!
只是這一次的鬼哭狼嚎很激烈,即便羅文將電視聲音調到了最大,也擋不住這鬼哭狼嚎。也是這時候,羅文的手機響了,就聽見裏面傳來房友徐彪的大喊大叫,羅文還沒明白徐彪大喊大叫的是什麼意思,通話便中斷了,弄的羅文一頭的霧水。
門外的鬼哭狼嚎停了,看來那男的也累了,要知道打人可是個體力活,更何況是喝醉了酒,費力氣,還費腦力,要保持靈台一絲清醒,才能瞄準目標開火嘛。
不過,有點不對勁啊,怎麼這鬼哭狼嚎越來越多了,不會今天有老婆的都喝醉了,趕着今天晚上集體玩醉拳?小區的物業很懂得持家之道,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區裏的燈除了主幹道上亮着幾盞,其餘的都給滅了。站在窗檯往下面看,隱隱綽綽的,還真是蠻熱鬧的,不僅是有玩醉拳,還有玩馬拉松賽跑和百米衝刺的。
看來是發生什麼大事了,羅文有些惱怒的一拳砸在窗檯的框子上,近視眼害死人,看不清下面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一陣陣的鬼哭狼嚎和隱隱綽綽的坐着各項遠動的身影。其實他也不想想,就是他眼睛不近視,黑燈嚇唬的就靠着月光他能看清什麼?
想知道發生什麼就只能出去看看了,有着貓一樣好奇心的羅文不瞧個究竟,今晚是別想睡踏實。不過,得帶着傢伙,下面鬼哭狼嚎的,蠻嚇人的。拿起窗檯邊的不鏽鋼晾衣撐掂了掂,揮了揮,不錯,比塑料的結實,又不會打不出事來,比菜刀什麼的好多了,畢竟砍人是要吃皇糧的。
這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大門被撞得砰砰直響,撞得羅文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想起外面小區的住戶黑燈嚇唬的玩運動,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羅文再一次惱怒的用着晾衣撐敲了下大門,前幾天貓眼不知道被哪裏缺德冒煙的傢伙給用黑漆給塗了,嫌麻煩,其實是因為懶,他跟徐彪都沒去修,現在要是有貓眼,眼睛一瞄,外面的事情不就一目了然?
惱怒啊,後悔啊,但最終羅文還是要去開門,小心翼翼的開門。一邊開着門縫,一邊眼睛貼着門縫往外瞧。這門縫剛開出來,就見着有東西硬塞了進來,虧得羅文閃的快,不然非被插瞎了眼睛不可。也因為羅文的這一閃,大門給擠開了,就見着對門喜歡跟老婆玩醉拳的李忠基渾身血糊糊的走了進來,一雙眼睛裏沒有一絲的色彩,灰敗無神,了無生機。一條大肉條掛在嘴裏晃蕩着,低沉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看着羅文,李忠基就彷彿飢腸轆轆的野狼發現了在草地上溜達的小白兔。
“喪屍?”在各色喪屍電影的熏陶下,羅文第一時間的便想起了這位“電影明星”。
這麼一來,羅文就感到渾身血液一剎那間沸騰的湧上大腦,同時一股寒氣從腳底冒出,與沸騰的血液好像多年失散的兄弟,在大腦會和,熱烈的擁抱在一起,這一熱一冷的猛然相交,差點沒讓羅文當場崩潰。
嚇呆了羅文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瞪着牛鈴一樣的大眼,不知所措。
眼看着李忠基就要撲過來,羅文的手碰到落在地上的晾衣撐,一股對生的渴望就像是春風中茁壯生成的野草,剎那間長滿了羅文那顆顫巍巍眼瞧着就要碎裂的心臟,將所有的縫隙全部的和上,又是一顆強壯的心!
或許是求生意識的被爆發,晾衣撐的尾部準確的插進了李忠基的張大着的嘴巴,微黑的血液嘩嘩從李忠基的嘴裏流出,跟噴泉似的。
晾衣撐的尾部本來是有着一個塑料套子,但是用着用着,那塑料套子也不知怎麼的就沒了。塑料套子沒了就沒了,一點也不影響上下的裝卸衣服。難道這樣還要花錢重買一個晾衣撐?曉得些持家之道的羅文和徐彪自然是不會做這樣的傻子。也正是這樣,晾衣撐才能在羅文求生意志的爆發下,狠狠地從李忠基的嘴巴斜插進大腦里。不然,就羅文這身手,戳裂個生雞蛋還差不多。
戳死了李忠基,羅文一躍而起,衝到大門前將門關上,這才慢慢地癱在地上,一個勁的呼氣吸氣,生怕遲了一口就沒了氧氣。
外面的鬼哭狼嚎已經逐漸的減弱,倒是遠遠地能聽到一些爆炸聲,十之**是發生了車禍,想想也不奇怪,換誰晚上開車開得好好地,突然地竄出李忠基這樣的“電影明星”,還不嚇的方向盤打滑?
這一癱倒在地,羅文就起不來了,渾身就跟打了麻藥似的,沒得勁,提也提不起來。只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嘴裏插着根晾衣撐的李忠基。就怕李忠基突然地就蹦起來,再向他撲倒過來,那他就只能睜着眼看着自己嗚呼哀哉了。
還好,就這麼盯了十多分鐘,羅文都感覺眼睛發酸了,李忠基還是一動不動的躺着,沒有再蹦起來的跡象,這才鬆了一口氣,力氣好像也回來了一些。
扶着門,好容易才站起來,兩條腿還是有點無力,打着輕輕的擺子。想當初,自個也是遍閱喪屍片,一邊看着裏面喪屍大快朵頤,自個也跟着在屏幕前吃着廉價快餐,認為自己也是有那麼一點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風範了。卻沒想着真遇着了,心裏的那一點所謂的風範,就像沙灘上的沙雕,很好看,也很壯麗,但一個浪頭過來,就什麼也沒了。
但想想,自己還是不錯的,至少這不是幹掉了一個喪屍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強悍的心理素質,在一次次的實踐中,也是會茁壯成長的嘛。
現在該做的就是把李忠基的屍體給處理了,雖然沒有威脅,但看着噁心,誰願意沒事總看着一具血糊糊的屍體?
都說死人比活人重,這是因為活人會配合你,死人怎麼配合你?配合你的就不是死人了。所以,將李忠基拖到窗檯,再扔出去,差點沒累死羅文。其中主要的還是嚇得,羅文還是怕李忠基會突然的暴起。
回想起徐彪打了的電話,看來他是想向自己示警,但估計也是驚嚇的,說得急吼吼的,反而讓羅文聽不出所以然來。但實踐出真知,出了李忠基這檔子事,再聯想到鬼哭狼嚎,和外面的“運動”愛好者,羅文知道自己是碰上生化危機了。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衝出去,外面是喪屍,這次能弄死李忠基是純粹的巧合,就算是讓他重來一次,表現的很英勇,但出去后,面對幾十上百甚至更多的喪屍,他也只能是在一聲嘆息中嗚呼哀哉了。
但留在家裏也只是等死啊。兩難之間,羅文痛苦的抉擇着,想了半天,也沒做出決定,是衝出去,還是留在家裏,痛苦啊。
也就是這個時,羅文被抉擇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時候,還在放着廣告的電視忽然的畫面一轉,變成了新聞發佈會,全國一把手嚴肅的對着鏡頭,低沉的說著如今正在發生的人間悲劇,並要求大家安靜的呆在家裏,加固好門窗,以靜制動,等待軍隊的救援。最後,就是給全國人民打氣,眾志成城抗喪屍,以積極的心態展望美好的未來。
羅文心裏暗叫一聲好,這真是是久旱逢甘露,全國一把手的話替你拿定了註定。想到因為他跟徐彪都是有些饞嘴,每次去超市都是瘋狂的購買零食跟飲料,足夠吃喝上一個星期。而且今天才逛的超市,花的還是徐彪的票子,羅文心裏一陣的笑。好啊,老子就固守待援啦。
既然決定了固守待援,那就得有個固守待援的樣子,大門那是要徹底堵住的,免得被喪屍給撞開,那可就慘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大門給堵上,累的一身的白毛汗,看着被各色傢具堵得嚴嚴實實的大門,羅文很開心也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