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謠言
來的這個人,平時喜兒遇到的,都喊她一聲“翠花嬸子”。翠花嬸子說得隱晦,並未明確表示田寡-婦是被先奸后殺的,可是對於喜兒和胡靈兒來說,並不難想到。
昨天胡靈兒聽到自家草垛後頭傳來那奇怪又突然的動靜被嚇得跑回了家,沒多會吳英被胡明志給背回來了,喜兒當下就沒有了解到太多胡靈兒被嚇的緣故。後來兩人睡覺的時候,胡靈兒又想起來了那件事情,按捺不住與喜兒比較明白的說了一遍。現在這位嬸子雖然沒有說人是他們家的草垛後頭或者是附近被發現的,也不妨礙什麼,畢竟那一塊地方各家都有草垛在那處,但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胡靈兒不懂當時那是發生了什麼,喜兒聽過胡靈兒話卻很容易懂了。她原本猶豫是否要和胡靈兒講明自己的猜測,最終還是選擇了告訴胡靈兒。既然她做了這個姐姐,也決心要做好這個姐姐,那就應該真的給出行動。她知道強|奸、猥|褻都是怎麼回事,知道應該怎麼樣保護自己。胡靈兒卻不清楚,現在既然碰到這樣的事情,趁機教給她沒有不合適。
正是因為這樣,聽到說田寡-婦的事情時,喜兒和胡靈兒兩個人身體都一瞬僵硬了。只是一旁的專註田寡-婦事情的劉芳和馮翠花都沒發現,且那人還在繼續說著。
“雖然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還不清楚,但是我瞧了兩眼,田寡-婦那兒子哭天搶地說要去告官哩!”那同村的翠花嬸子說著,卻似乎有些不屑的樣子,“要我說啊,要不是田寡-婦平日裏總是那麼浪蕩隨便,哪會遭這樣的事?還不夠是自己活該嗎?平時就騷得不行啦,死了還是露胸露腿露屁股的,還怪得着別人哦?現在她兒子說要去告官,也不知道能告出個什麼來,青天大老天還不知搭理不搭理呢!”
喜兒拉着胡靈兒走開了,沒有繼續聽下去,劉芳看她們一眼,心下放心了,卻不過是說,“人都沒了,還能怎麼著?咱們不去瞎摻和就是了。”沒有多少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馮翠花卻哎喲了一聲,掩嘴笑着說道,“我瞧着那是不能夠啊!我是沒有告訴你啊,你去打聽打聽嘍!那田寡-婦還是在你家的草垛附近被找到的呢!”
不遠處喜兒剛安撫了胡靈兒兩句,當下又聽到這樣暗藏深意的一句話,胡靈兒的身子就又僵住了。人沒了,在她們家的草垛附近沒有的,她還在事發的時候路過了那裏!現在人家告官了,告到青天大老爺那裏,這要是查起來可怎麼辦?想到這些,胡靈兒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劉芳本來還算是給了這個同村的婦人馮翠花一點好顏色,偏人家又是說來看一看吳英的,哪怕平日裏嫌她嘴碎的很討人厭也還是客客氣氣。現在聽到馮翠花說出這些話,又哪裏像是來探病,分明就是嘲諷來了!她立時間臉就拉下來了,沒好氣的罵道,“你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麼?!你要是敢再瞎咋呼一個字,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馮翠花當下也一叉腰,就橫着張臉對着劉芳也對罵起來,“哎喲喂,大家都看到了的事情,你他媽瞎啊?就你牛逼了,還敢說撕了老娘的嘴,那你倒是來啊!老娘怕你!真是開天眼了!你他媽倒是說說,要不是和你家有關係,能在你家發現了那死人?嘖嘖,合著人家就是看不慣你家,偏要來污衊你家是吧?真是好大的臉!”
劉芳被馮翠花的話氣得肺都要炸了,當下腦子裏一空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還正中馮翠花的左臉,“啪”地好響一聲。“老娘打死你個胡說八道顛三倒四的瘋婆子!”隨手抄了靠着在牆邊的掃帚就往這人身上招呼過去。
馮翠花被劉芳一巴掌打蒙了,正要反擊卻遇到了劉芳揮過來的掃帚,只得趕緊躲開。她一邊躲的一邊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卻終究被劉芳逼着被從院子裏趕到了外邊。
她雖然躲來躲去的,但還是劉芳被打中了好幾下,身上正是疼得厲害,又哪裏會甘心。被趕到院子外頭以後,馮翠花便不罷休的把着院門又衝著裏頭嚷道,“老娘一片好心你還不領情!老娘倒要看看,你到時候哭到沒地方哭的樣子!你丈夫還不知道在外面搞了誰呢!就你蠢得什麼都不知道!哎喲喂,你還當個寶呢!笑話死人!”
劉芳臉一沉,二話不說,直接掃帚伺候着,懶得同她廢話。馮翠花也不想再挨打,看到劉芳又揮着掃帚過來便趕緊逃走,只是難免還是罵罵咧咧不消停。
喜兒拉着胡靈兒躲開來在旁邊看着劉芳同那同村的翠花嬸子干這麼一架,多少也被劉芳這少見的架勢給嚇到了。可那人這麼瞎說就是喜兒也想掄棍子打她幾下,就不要說去勸自己娘了!前邊她都那樣瞎說,對她後頭的幾句話,喜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當時自己爹和自己娘都在地里幹活呢!能和他們家有什麼關係?
這種人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單說田寡-婦遭遇這種事,哪怕沒有半點同情心也總不該在人都死了以後還那麼編排。估摸着她瞧誰都是不正經,看到哪兩個人一起都是有一腿,要真的計較起來,還不知要怎麼被她給氣死!說到底了,喜兒還是沒有完全習慣這種有點事情就互相飈髒話,一言不合就動手打起來的生活狀態,沒可能跟着劉芳一起罵人也沒可能一起掄起來棍子。
“你們看見了,以後看到了這個人也別和她打招呼!她要是還敢上咱們家,直接拿棍子打出去!”劉芳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直接將手裏頭的掃帚往旁邊一扔,就板著臉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劉芳顯然正在氣頭上,喜兒和胡靈兒只敢連忙點着頭,不敢多說話。
等到劉芳進去屋裏了,喜兒又連忙交待胡靈兒,“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就咱們兩個知道而已,你別再往外頭去說了。有什麼事情還有姐在,你也別害怕,到時候姐給你抗着,知道了嗎?”
胡靈兒眼裏還是有的閃着淚的樣子,心裏還是很不安,就抓着喜兒的手臂怯怯的問,“會不會有事?會不會出事?我現在好害怕,這都告官了!會不會有人來抓我?”喜兒見胡靈兒大約自是自己腦補了不少害怕的事,都自己把自己嚇成這個樣子了,就繼續安撫她,“沒事,真的不會有什麼事。你沒害人,就不用怕誰。”胡靈兒又怯怯的點了頭,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終於變得安定了一點。
這一天,喜兒特地出門溜達了一圈聽到了不少同村的嬸子都在議論這些事情,雖然事情傳來傳去難免變味,但是基本的事情始末喜兒還是了解得很透徹了。
田寡-婦的兒子胡彬見自己娘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夜裏又擔心又害怕,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去了求人幫忙一起找一找。這麼一起將村子裏頭村子外頭全都找了個遍,好不容易田寡-婦的兒子才找着了他娘,結果卻是人已經沒有了。
他們母子兩個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田寡-婦向來疼她兒子疼得心肝一樣,為了供胡彬上學更是每日操勞得不得了,比許多人家的頂梁男人還更賣力。現在胡彬看到自己母親無故慘死,哪裏能夠隨隨便便罷休?眼看着自己的娘是被人給害死了,胡彬就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眼說要給自己娘討回來個公道才行,不能這麼被人侮辱着就這樣地去了。
喜兒聽到大家私下議論,也沒有人將這事情和他們家扯上那半點的關係。胡靈兒當時只是想到自己家的草垛那附近玩耍,結果就聽到那麼的奇怪聲音,立時嚇得跑了,也沒有別人看到了。就算真的看到了,又怕什麼呢?總不可能她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對田寡-婦做了什麼吧?所以喜兒才不特別的害怕。
只是,前頭她見着山茄子的時候還在想着萬一碰到強|奸之類的事情,要有點防身的法子才好。哪裏曉得,這麼快就發生了這麼一樁事情,生生的提醒她一定要將這事情重視起來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什麼都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掉以輕心。
這邊吳英摔斷腿只能躺在床上,吃飯喝水擦身子要人服侍,就更別說拉屎拉尿之類的了。
劉芳沒可能天天在床邊服侍吳英而不去地裏面幹活,就是吳巧兒也是早午飯的時候過來喜兒家服侍一下吳英而已,真正照顧吳英的擔子,還是落到了喜兒的身上。這麼一來,喜兒自己再想出個門,就不怎麼容易了。
原本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別說喜兒了,就是劉芳也沒有能夠去,只能先留在家裏頭。連帶着喜兒先前拔的那些車前草也沒法子拿去藥鋪換錢了,完全成了白費功夫。雖然不值多少,但是難免覺得遺憾,她原本還想去藥鋪問問看,試試自己那個先前的想法行不行得通。現在都給擱置下來。
胡全幫喜兒在吳英的屋子裏頭新搭起來了一張“床”,方便喜兒晚上照顧吳英,用不着兩個屋子來回的跑。吳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挫折,整日閉着眼睛不說話,除了有點什麼事情也不搭理喜兒,喜兒倒是無所謂了,學劉芳那樣,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田寡-婦的事情出來的第二天,喜兒剛剛從河邊洗完衣服回來,和胡靈兒一起在院子裏頭晾衣服,胡珊珊就從外頭進來了,一臉驚奇興奮的和喜兒喊着,“喜兒喜兒我和你說!村子裏面來了可多的捕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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