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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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權利!如若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站在陽光之下!想要比任何人都過得好!就要去爭!就要去搶!
不管...那樣東西本該屬於誰,不管...要犧牲多少...
黑夜中,一雙星眸在其中閃爍,楚飛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淚卻是在縱橫。
我不會逃,更不會躲。總有一天,我勢要站在最高處,向所有人展示我擁有的一切!該走的!該逃的!是他們!想要殺我之人!必由我之手而死!欲要害我之人!來吧!儘管來吧!我楚飛歌,等着你們...
那日楚翔病倒之後,御醫前來治療只說是國事操勞,心中積鬱成疾所致。雖然開了一些珍貴的補藥,然而幾天服用下去,楚翔的身體卻依然沒有見好。眼看着仿若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楚翔,楚飛歌的心裏說不難受的是假的。
父皇之所以會病倒,終究還是因為自己太沒用了,無法為他分擔朝中大事。如若自己不是身為女兒身,如若自己能夠在這幾年多關心父皇一些?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也不會這麼辛苦?
伏在案前,看着那些厚重如磚頭般的治國之經,楚國國史,楚飛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甚至比起和邢岳天練武還更受折磨。然而每次一走神,她都會強迫自己認真看下去。因為她相信楚翔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那他要自己看這些東西,自己也應該好好看熟。
下課的板聲響起,代表這一天的非人折磨終於結束。楚飛歌抱着那一大摞“磚頭”回了自己的寢宮,稍作休息后便朝楚翔的寢宮走去。然而還未進門,便聽得裏面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同時還伴隨着王淑嫻以及兩個男子的聲音。
楚飛歌心中疑慮,想着究竟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楚翔的寢宮,還未等太監通報,便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聽到動靜,屋中的幾人此時都回頭看着她。分別是坐卧在床榻上的楚翔,端着湯藥的王淑嫻,在一旁站着的楚麟,以及那魏國的皇子和國師魏萊。
“兒臣參見父皇,淑嫻皇后。”楚飛歌先是給楚翔和王淑嫻請安,按照宮中的規矩來說,楚飛歌在幼年過繼給王淑嫻,理應該叫她為母后。然而此時卻是以名號相稱,這着實有些不妥。而王淑嫻在聽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有什麼不滿。
“呵呵,小歌怎的在這個時候過來?不是剛下了晚課嗎?怎麼?才這麼一會不見父皇,就想念了嗎?”楚翔躺在床上打趣着楚飛歌,滿心滿眼的寵溺不帶一絲遮掩。蒼白的臉上因為笑意而生出了些許皺褶,頭髮也因未曾打理而有些凌亂不堪。
楚飛歌望着這樣的楚翔,心裏一疼,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便一下子撲到了楚翔的懷裏。“父皇!都怪兒臣不好!都是兒臣的錯!”楚飛歌把頭埋在楚翔的肩膀里用力的蹭着不斷溢出的眼淚,她真的不想讓他人看到自己這副脆弱的樣子,然而只要一想到楚翔沒日沒夜操勞的身影,心卻像是刀割一般的疼。
自己現在的一切榮華富貴,身份地位,甚至是生命,都是這個男人給予自己的。而自己又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而去討厭這個男人?
“好了好了,多大的年紀,還哭的像個孩子一般,也不怕皇子和國師笑話。來,抬起頭讓朕看看,朕的小歌從來都不是這麼脆弱的女子。”楚翔說著抬起楚飛歌的頭,伸手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
殊不知,如此父慈女孝的場面,在楚麟的眼中是有多麼刺眼。
他慢慢向後褪去,企圖把自己的身子隱藏在王淑嫻的後面,然而一雙黑眸卻是死死的盯着抱在一起的楚翔和楚飛歌。自己明明是男子,明明是嫡出,但在這個男人的心裏,卻永遠都比不上這個叫楚飛歌的姐姐!她究竟何德何能!?才會讓你對如此優秀的我視若無睹!
楚翔!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注意到我!注意到我這個兒子!
直到哭夠了,楚飛歌才從楚翔的懷裏起來。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楚翔是她的父親,對於她,就好像是保護着小草的大樹一般。不論暴風驟雨,艷陽暴晒,他總是以他龐大的身軀守護着自己。
把光明留給自己,把黑暗一一打去。
“好了?朕的小歌終於不哭鼻子了嗎?”眼看楚飛歌哭夠了,楚翔才又笑起來。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這樣的性格,在女子身上實屬珍品,然而在這帝皇之家,卻是最要不得!
“哼!父皇就知道欺負小歌!現在還害的人家為你哭成這樣!”即使不照鏡子,楚飛歌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醜死了。兩隻眼睛因為哭的太多變得又漲又酸,就好像進水了一般,沉甸甸的難受。
“呵呵,朕的小歌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就算是變成了個小兔子,那也是最美的兔子!”似是看出了楚飛歌的心中所想,楚翔安慰似的說道,最後還不忘調侃一番。如若是私下,楚飛歌聽了一定會氣得跳腳,然後去拽楚翔的頭髮。可現下倒是不行,畢竟還有魏國的人和王淑嫻在那裏。
“對了,不知魏國的皇子和國師前來是有何事?父皇目前抱病在身,恐怕無法招待兩位呢。”楚飛歌這時候終於想起了被她晾在一旁的魏國人,抬起頭看着他們說道。“是這樣子,小王得知楚皇身體抱恙,所以特來探望。還望楚皇不要過於操勞,累壞了身體。”
那楚國皇子正經八百的說著,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楚飛歌,就好像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出幾個洞一般。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這魏國皇子心裏想的是什麼,更何況是絕頂聰明的楚飛歌?
不着痕迹的拉開與那魏國皇子的距離,看到對方眼中的失落後楚飛歌在心裏冷笑着。這魏國皇子,真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掩飾自己慾望和情緒的人。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儀錶神態,都和普通的紈絝子弟沒什麼不同。
聽聞魏皇今年年事已高,這魏國皇子魏詢乃是他的老來子,也是唯一一個繼承人。想必在魏國必是個寶貝的存在,也正是這樣,才會導致這魏詢不學無術,毫無上進之心。只怕這魏國一旦交由魏詢,那滅亡,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倒是這魏國國師,着實是個深不可測的人。楚飛歌側目打量着從頭到尾便沒說過話的那人,今日,他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襯得他本就矮小細瘦的身材像是個女人一般。如若不是那喉嚨處的凸起以及說話時沙啞的嗓音,楚飛歌還真懷疑這魏國國師根本就是個女人假扮而來。
然而,不管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唯有一點,卻是不可改變。這人的心思深不可測,身上的氣息也十分危險。只憑感覺去判斷,便可知他決計不是什麼好人。如若他想要謀奪那魏國的皇位,憑着魏詢那點智商,簡直就如同是大象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公主為何這般看着在下?是在下有什麼失禮之處嗎?”不快不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才讓楚飛歌回了神。她抬頭與那國師四目相對,燭光照在他金黃色的面具上,反射出一道如劍刃般的精光,直讓楚飛歌覺得脊背發涼,冰冷難忍。
那漆黑的眸子裏,帶着各種各樣的情愫。有眷戀,有不舍,最多的,竟是憎恨。
“沒...沒什麼...”楚飛歌尷尬的說著,略顯慌張的別開視線,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和眼前的這個人對視。因為只要一對上那雙眼,便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到魏國當國師?又為什麼會用剛才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一番探究之後,終是無疾而終。楚飛歌耷拉着腦袋站在一旁,而楚翔卻是把她剛才的一切舉動收入眼中。他隱晦的瞄了眼站在那裏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魏萊,繼而又把視線移回楚飛歌的身上。
“小歌這幾日在夫子那裏應該也是學了不少東西吧?朕近日身體欠佳,也想要好好休養一番。你皇弟麟兒年齡尚小,還不足以處理那些朝中的事。以後你便不用再去上課了,每日早膳過後便過來朕這裏幫朕處理一些煩文瑣事,也好替朕分憂。”
楚翔這一句話,猶如驚天霹靂一般在所有人的心裏炸開。王淑嫻和楚麟的臉色就如同潑灑而出的墨水一般,黑了個徹底。而站在那裏默默無聞的魏萊也是神色一凜,嘴角極其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這些人的反應,全被楚翔看在眼裏。
眼看王淑嫻欲要說話,他故意用手撐着頭一副難受的樣子,也將王淑嫻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扼殺在搖籃之中。“淑嫻,朕有些乏了,你就先回去吧。還有皇子和國師,朕今日無法再招待兩位,待改日朕的身體恢復,定當重設宴席彌補此次之失。”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就算是傻瓜也會聽得懂。王淑嫻拉着楚麟向楚翔請了安,便悻悻的退了下去。而魏國的國師和皇子也隨後離開,剛剛還吵鬧的寢宮,便只剩下楚飛歌和楚翔兩人。
“父皇...你為何?”楚飛歌想要問楚翔為什麼要如此安排,要知道,後宮向來是不允許干政的,她楚飛歌縱然身為公主,卻也是女子,處理朝中大事,顯然是不符合規矩的。
“小歌,父皇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為你着想。今夜就到這裏吧,明日記得過來。”
“是,父皇。”
沒有得到答案,楚飛歌不解的退下,而楚翔則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別怪朕將你推上這條道路。
接連幾日,楚飛歌都忙的不可開交。自從楚翔在早朝之上說明了自己將會協助他處理國事之後,便有一干朝廷重臣出面反對。首當其衝的,便是那王淑嫻的爹爹,當今大楚國的丞相—王煥。
王煥今年,已是五十有七。縱然頭上的銀絲已經多過黑髮,身體也有些佝僂發福,一雙眼睛卻是光亮的很。據說先皇在位時,他年僅三十齣頭便當了這丞相一職,如今這一當,便是二十六年。
楚飛歌曾經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留下的印象無非就是這王煥真真是個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腦袋裏想着的東西,也是她這個涉世未深的公主完全觸及不到的。如若說王淑嫻的智謀是楚飛歌可以觸及到的高度,那麼王煥這個老算盤,可說是成精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句話,是真理,也從側面道出了人的慾望。縱然高處不勝寒,世人卻依然貪婪的向著那最高處眺望。隨着王淑嫻的入宮封后,讓本就風光無限的王家更是錦上添花。
縱然那王煥沒有謀反之心,但憑着他這些年在暗地裏勾結其他朝廷命官,籠絡自己勢力的種種跡象就表明,這個人,絕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縱然他的謀反之心並不強大,卻是有了足夠造反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