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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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怎麼睡着的程暮鳶已經不記得了,只是一大早上起來,便見楚飛歌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自己,着實把她嚇了一跳。“你醒了?”楚飛歌笑着問程暮鳶,黑圓的雙眸笑起來眯成了一條縫,搭配着那張圓胖的小臉異常可愛。
“你盯着我看做什麼,醒來還不下床?”程暮鳶忍不住捏了捏楚飛歌的臉,同時起身去換衣服。待得兩個人洗漱完畢走到前廳之時,程剛,程媛,程墨還有小翠早已經等候在那裏。“爹爹,小媛,小墨。”楚飛歌和她們三人打過招呼,然後便帶着楚飛歌坐在椅子上。
“今日你們就要回宮了?”程剛一邊喝茶一邊問道,雖然語氣依然是平日裏的那副風輕雲淡,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對程暮鳶的不舍。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女兒,一下子就是五年不見,如今才相處了幾天便又要分開,做父親的,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爹爹,鳶兒這次回到宮中,並不是永遠不會回來。你也知道小歌的年齡尚小,留她一個人在宮中女兒着實不能放心。只要一有時間和機會,我便會回來看爹爹。待得小歌長大成人後,鳶兒變會重新回到程家堡,給爹爹盡孝。”
“誒...罷了罷了,你們回宮之後如若出了什麼事便要告知與我。你們是我的女兒孫女,不管惹了什麼麻煩,只要我程剛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允許別人欺負了你們!”
“謝謝爹!”
“謝謝祖父!”
吃過早餐之後,程暮鳶和楚飛歌便踏上了回宮之路。臨走時,程媛早已經哭成一個淚人。看着被拖住許久,最後終於可以上馬車的程暮鳶,楚飛歌心裏暗自不滿。她這個姨母雖然長得十分親切,對自己也不錯。可楚飛歌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姨母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好了,等急了吧?走吧。”程暮鳶發了話,馬車便開始朝宮中出發。一路上,楚飛歌還像是個新奇的孩子一般看這看那。雖然她是公主,但這次卻還是第一次出宮。眼看着長安城街道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想不心動都不行。
程暮鳶自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叫車夫停了車,便帶着楚飛歌下了馬車去街上逛一逛。本來,程剛為她們兩個準備的馬車就極為豪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如今看到下了車的程暮鳶和楚飛歌,那些攤販就像是看到了仙女下凡一般恨不得她們兩個馬上降臨到自己的攤位上。
這長安城,從來就不缺富人,然而像程暮鳶這樣有錢有貌能在大街上出現的女子,還真少見。縱然程暮鳶用白紗遮了臉,卻依然無法遮蓋住她那一雙美眸。再加上她高挑纖細的身材和身上所散發出那非一般尋常女子的氣質,想忽視她的存在都不行。
“鳶兒,鳶兒,我想吃那個東西!”聽到楚飛歌的叫喚,程暮鳶望向被楚飛歌用小手指着的攤位。那是一個專門做糖人的攤位,只見那攤位的大叔正用一桿竹管在案板上飛快的畫著圖案,只是眨了幾眼的功夫,便見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兔子出現在眼前。
“嘿,小姑娘想要個什麼樣的糖人啊?”攤位的大叔笑着問楚飛歌,然而那小人瞅了瞅程暮鳶,又瞅了瞅那糖人攤位,蹦出一句驚死人的話。“大叔,你給我做一個她那樣的糖人!要做的像一點哦!”
“呃...這個...”那攤位的大叔看着程暮鳶有些清冷的雙眸,面帶為難之色。想他做糖人做了十多年,還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要求的客人。
“怎麼?做不出來嘛...”剛剛還神采奕奕的楚飛歌頓時沉下了臉色,她只是想要一個程暮鳶模樣的糖人而已,卻沒想到這大叔竟然做不出來。
“小姑娘,這能做倒是能做,就是你旁邊的這位姑娘,她是否願意?”“鳶兒!你願意的對不對?我只是想要個和你一樣的糖人而已,你同意好不好?”聽到那大叔會做,楚飛歌急忙去求程暮鳶。
“按照她說的做便可,我們先去逛逛別處,一會過來拿。”程暮鳶給了錢,就帶着楚飛歌繼續去逛其他攤位。聽到楚飛歌要吃糖葫蘆,就買給她。一會她又要吃包子,也買給她。正當兩個人吃逛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處買飾物的攤位卻吸引了程暮鳶的注意。
曾經,她也帶着那個人來過這裏。那時候自己穿的是男裝,她依然穿着美麗的長裙。縱然攤位的人換了,飾物也換了,卻依然還是能勾起程暮鳶的回憶。她慢慢蹲下身,用手拂過那些飾物,腦海中回想的還是那人的臉。
當她從懸崖墜落時,頭上,還帶着自己送她的銀簪。
“小歌,我們走吧。”回過神的程暮鳶去拉身邊的楚飛歌,卻發現身邊哪還有什麼人?楚飛歌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小歌!你在哪裏!?不要鬧了,快點出來!”程暮鳶一邊叫着楚飛歌,一邊快速的在人群中尋找她。
縱然表面上風輕雲淡,但也只有程暮鳶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就亂成了一碗粥。早在落林的時候,或者是更早的時候,程暮鳶便意識到,楚飛歌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重要。她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是自己想要保護,想要疼愛的孩子。
“楚飛歌!你在哪裏!?”再也顧不得形象,程暮鳶撥開擋着自己的人群慌張的找着楚飛歌。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楚飛歌!
“鳶兒!鳶兒我在這裏!”那熟悉的聲音從巷子裏傳來,程暮鳶想也不想就運功朝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去。剛一落地,便見楚飛歌正把自己買給她的包子遞給兩個衣着破爛的老人。
縱然他們灰頭土臉看不清樣貌,頭髮也凌亂不堪的散在肩上,但依然可以辨認出一個是男一個是女。此時此刻,他們正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已經被手抓黑的包子。那模樣就像是已經餓了幾天的乞丐一般,事實上,也正是這樣。
不過現在,程暮鳶並不想研究這兩個人的問題,她只是靜靜注視着站在那裏一臉忐忑瞅着自己的楚飛歌。
然後,便再也忍不住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你怎麼可以不和我說一聲就隨便亂跑!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會害怕!”
“鳶兒,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隨便亂跑!相信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小小的手緊握住那雙大手,分明是稚嫩的童言,卻沒想到在以後會一言成箴。成為一句誓言,一個信念。
“好了,今天時間已晚,就先在這附近的客棧住一晚再回宮吧。”須臾片刻,程暮鳶便恢復了平日裏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樣,就彷彿剛才那個無助的女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爺爺,奶奶,這些包子都給你們了,我要和鳶兒走了,你們兩個以後不要再偷攤販的東西了哦,被抓到會很慘的呢。”楚飛歌一臉認真的和那兩位老人說道,眼看着程暮鳶走遠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小娃,等一下,這個給你。”正當楚飛歌要離開的時候,那白髮老頭卻往她手裏塞了一張破爛的紙條。楚飛歌疑惑的看着他,最終還是點頭收下。“鳶兒!鳶兒等等我!”眼看着楚飛歌跑開,那兩個本是坐在地上的老者也跟着站了起來。
“呵呵,老太太,你看剛才那小娃娃怎麼樣?”
“老頭子,你心中早就有了定論吧?還要來問我嗎?”
“哈哈哈,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合適的人了,今晚,就讓我們去逗逗這小娃吧。”
“好好好,怎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想着玩,趕緊去把這套衣服換了,我看着就煩。”
“好嘞老太婆,走!吃肉去!”
兩個老者說完,腳步一沓便飛快的消失在巷子裏。那輕盈的步伐以及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分明是內力極其深厚的人,又怎會是要飯的乞丐呢?
“鳶兒,鳶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哦?我下次再也不會亂跑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一路上,甚至是到了客棧,楚飛歌都在和程暮鳶道歉。然而後者卻是對她的行為視若無睹,即使被拉住了衣服,擋住了去路。程暮鳶也會選擇無視,或者直接繞路。
到了房間裏,楚飛歌撅着小嘴看着坐在床上打坐的程暮鳶,心裏一委屈,那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滴下來。她真的是很怕程暮鳶會討厭自己,會不要自己。有些東西,如果沒有擁有過,就不會害怕失去。而相反的,當擁有后再失去,會比從沒有過還讓人心痛。
對於耳力極好的程暮鳶,自然是聽到了楚飛歌隱忍的啜泣聲。她有些心疼,卻依然強忍着不去安慰那委屈的小人。其實,程暮鳶並不是對楚飛歌生氣,而是在氣她自己。她氣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大意的讓楚飛歌自己走掉,更是氣自己到了如今還對曾經的那些往事念念不忘。
不是說好了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不是說好了要忘掉那段回憶嗎?為什麼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呢?湘姐姐,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可不可以告訴鳶兒如何可以忘記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可以不再傷心?
“好了,別哭了。”正當楚飛歌哭的稀里嘩啦,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時候,程暮鳶已經蹲至她的身前,用手帕輕輕擦拭着她的臉。“動不動就哭,還真是個小孩子呢,剛才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生氣,別哭了好嗎?我只是...太緊張你了而已。”
程暮鳶對於楚飛歌,絕對是天生的剋星。她可以一句話把楚飛歌打入地獄,反之,也可以一句話把她送上天堂。這不?只是簡單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