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60集 神秘的錦盒
姬夏陌現在的身體就像易碎的雕琢品,經不起磕碰。這段時間因為查案的事,姬夏陌都是強撐着在堅持,案情結束繃著的神經鬆弛,姬夏陌也就病倒了。
睡了整整兩日,姬夏陌醒來時便嗅到滿屋的葯香,靳無極沉默的守在他旁邊,看到姬夏陌蘇醒,眼底的陰霾總算消散些。
姬夏陌倚靠着軟枕喝完葯,靳無極迅速遞來蜜棗,姬夏陌皺眉咬了點,勉強忍者沒吐。
靳無極端來溫茶餵給姬夏陌,順着姬夏陌的後背安撫“秦炎送來些蓮子糕,我拿給你吃。”
“我暫時沒胃口。”姬夏陌靠着軟枕閉上眼睛,虛弱的模樣彷彿隨時都能隨風消散。“御花園荷池女屍案結案,皇帝是如何審判處理的。”
“高俞被判凌遲,皇后監.禁寢宮禁足,鳳印交淑貴妃代皇后職。”房藺君將近日得來的消息說給姬夏陌聽。“皇后寢宮伺候的皆被處決,太子鳳凌琛為母求情,現在還在皇帝殿外跪着呢。”
聽到鳳凌琛的消息,姬夏陌微頓。鳳凌琛若明智些此時最好明哲保身,否則皇帝震怒難免會遷怒他。但鳳凌琛孝順重感情,怎能棄生母不顧。
回想年少時皇宮初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城南靜月湖畔那片桃花樹下暢談詩詞歌賦,恍惚就像前世夢境般朦朧。
經此事後他跟鳳凌琛曾經的情分算是斷絕了。姬夏陌低聲嘆氣。
“御花園荷池女屍案鳳凌琛必被牽連,皇帝又病情加重,朝堂必將再起腥風血雨。”
“既然案情告破,就儘快離開回府。”靳無極生硬的轉移話題。
姬夏陌蹙眉揉着額頭,緩解腦袋的疼痛。“稍後就請旨罷。”
姬夏陌請旨離宮,皇帝屏退寢宮內伺候的,撐着病痛跟姬夏陌私聊。看着滄桑疲憊的皇帝,姬夏陌覺得有些可憐他。
皇帝捂嘴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黯淡的猩色。姬夏陌靠近扶起皇帝“皇上,休息吧。”
“朕自知時日無多,你莫要跟他們似的騙朕。”皇帝喝口水消散嘴裏的血腥味,黯淡的眼睛望向姬夏陌道。“予德跟朕說了陳州事,朕知道你修行奇門遁甲的異術。”
姬夏陌表情微僵,皇帝握住姬夏陌的手,像是慈祥的父輩“朕命數將盡,朝堂混亂諸王暗鬥,夏陌覺得朕這些兒子怎樣?”
姬夏陌本想起身,皇帝卻示意他坐着“直說罷,朕恕你無罪。”
姬夏陌猶豫片刻,稍稍放鬆眼底的戒備,盡量組織語言。“太子德才兼備忠孝兩全,三王沉穩睿智殺伐果斷,五王才華橫溢快意恩仇,六王敢說敢做義薄雲天。”
姬夏陌話意好聽,卻也暗裏表示鳳凌琛不喜權勢,恐難坐穩皇位。鳳夜瀾野心勃勃冷漠無情,六王就像孩子沒有算計,五王不願被束縛,更喜無拘無束的江湖路。
姬夏陌本想提及四王鳳亦霜,但想到鳳亦霜雙腿皆廢,朝堂更極少有知道他的,怕是皇帝根本沒有印象。
皇帝琢磨着姬夏陌的話,盯着姬夏陌沉默半響,聲音嘶啞隱晦道“夏陌覺得朕的這些兒子,誰能最後擔得大任。”
姬夏陌心裏寒意刺過,表情故作恐慌的起身跪下“夏陌妄談諸王,還望皇上恕罪。”
“朕承諾恕你無罪。”皇帝想要姬夏陌回答問題,姬夏陌卻跪着不作聲,皇帝斂回視線無奈的嘆氣。
皇帝望着紗帳失神許久,取出枕下錦盒遞給姬夏陌。姬夏陌怔楞瞬間,恭敬的接過錦盒。
見皇帝沒有說話,姬夏陌試探着打開錦盒,待看到盒內的東西時,瞳孔瞬間收緊,迅速將錦盒重重合上。“皇上……”
“朕知你雄韜武略神機妙算,若能用你做謀士……”
“夏陌以姬家祖魂起誓,絕不涉進朝堂派系,姬家只忠誠皇上。”姬夏陌因皇帝的話心驚肉跳,顧不得尊卑將皇帝打斷。
“如此最好。”皇帝的視線落到姬夏陌手裏的錦盒上。“這錦盒你秘密收好,不是命令而是請求。往後無論誰勝誰敗,都是朕的兒子,能救便救吧。”
姬夏陌捧着錦盒就像燙手山芋,但又無法違抗皇命,只能叩謝領命。“是。”
姬夏陌神色沉重的離開皇帝寢殿,跪在殿外的諸王望向姬夏陌,視線落到姬夏陌手裏的錦盒上,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暗芒。
姬夏陌錯開殿前諸王,跟着靳無極逕自離開。找到秦焱,帶着褚靈幽跟房藺君坐上離宮的馬車。
看着車簾外的宮殿,姬夏陌眉間的愁緒不散,房藺君看出姬夏陌有心事,便出聲詢問“剛剛寢殿裏皇帝跟你說了什麼。”
“沒事。”姬夏陌嘴角揚起苦笑。“只是問我誰適合做皇帝。”
褚靈幽跟房藺君面面相視,靳無極擰眉握住姬夏陌的手。姬夏陌靠着靳無極道“都別擔心,我是在想別的事情。”
“御花園荷池女屍案雖結,但仍有疑點尚未清楚。”姬夏陌道。“高俞伺候皇后多年,陰險狡詐,他竟然用皇帝御賜的匕首殘殺如月,這未免太大意了。”
“還有那些貓,驚得眉妃小產後應被直接殺掉,它們是如何被如月帶離皇后寢宮,並且沒有被發現。”
“我總覺得事情遠沒有我們想的簡單。”姬夏陌想不出緣由,腦袋裏脹痛的難受,“案情進行的太順利了,就像有人背後在推波助瀾。”
“你也別多想。”褚靈幽笑道。“高俞都承認罪狀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病。”
靳無極溫柔的幫姬夏陌按摩着額頭,姬夏陌靠着靳無極昏昏欲睡。直覺告訴姬夏陌,御花園荷池女屍案的背後,肯定隱藏着更大的陰謀。
冷清蕭瑟的皇后寢宮,曾經的富貴奢侈現在只剩悲涼。寢宮伺候的人都被皇帝殺盡,再望偌大的宮殿,竟比冷宮還要凄慘。
皇后素裝坐在寒冷的寢殿,面色慘白但高傲仍在。她心狠手辣機關算盡坐到現在的位置,雖然被皇帝幽禁,但只要她還是皇后,鳳凌琛還是太子,她就還沒有輸。
寢殿門被推開,送飯的太監進來,將濁醪粗飯擺放好,側身請皇後用餐。
皇后眼睛望着寢殿外,神色淡漠像是沒聽到。太監眼角掃過外面,確定沒有守衛監聽,便靠近皇后低聲道“護國公吩咐奴才告訴娘娘,他會輔佐太子殿下。”
皇后眼底異彩閃過,表情莫測的望向太監。“告訴公孫睿,所有事情皆跟他無關,本宮會承擔所有。”
“娘娘聰明。”太監嘴角揚起笑容,彎腰退離寢殿。
看着寢殿重新被關閉,皇后握緊拳頭,掌心被尖銳的指甲掐出溢血的印記。
只要阿琛能夠登基,她如今所受的苦難都是值得的。淑貴妃,眉妃這些賤人,待她成為皇太后時,必會叫這些賤人生不如死!
姬夏陌囫圇的離開皇宮回丞相府,姬曄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姬夏陌只告訴姬曄案情偵破,卻隱瞞了其中的兇險,唯恐姬曄擔憂。
姬依葵鬧着要跟姬夏陌玩,姬曄想着姬夏陌數日勞累,就強制帶走姬依葵,讓姬夏陌好好休息。
連睡兩日姬夏陌哪還有倦意,待姬曄走後就跟房藺君擺上棋盤。沒有意外的盤盤輸,房藺君捂臉直笑“都說丞相府姬長公子才華橫溢,可面對棋盤卻猶如榆木。”
姬夏陌扔掉棋子,起身招呼梅苑裏的樓寅“樓寅,幫我虐死他。”
樓寅瞥了眼姬夏陌,本想直接轉身離開,但看到姬夏陌眼底委屈,只是片刻的猶豫,回神時已在棋盤前坐下。
房藺君想起身逃走,姬夏陌拽着房藺君不讓他跑“你跟樓寅對弈,你若能贏他我就服你。”
房藺君看着樓寅冷漠的眼睛欲哭無淚,樓寅表情冰冷棋子已落,房藺君無奈,只能苦逼的迎戰。
姬夏陌蹲在棋盤前看了會,起身走到窗前案旁,靳無極正幫姬夏陌試墨。姬夏陌嗅着淡淡的墨香,眼睛看着宣紙道“這是忠義王送的新墨,據說還是限量版的。”
“確實是難得的好墨。”靳無極落筆道。
姬夏陌默念靳無極寫的詩詞,嘴角揚起揶揄的笑意“知道你是劍客,難得你握劍的手還能拿筆,這字跡遠勝我。”
“年幼時母親常教我習字。”靳無極道。
“藉著這些好墨,你就幫我多寫些,我閑時拿來臨摹。”
靳無極眼底有些窘迫,握着筆遲遲沒有落下“我的字算不得最好。”
“若論書法大師你是算不上,但我喜歡你的字跡。”姬夏陌案前坐下,拿起盤裏的橘子擱袖裏捂着。“寫罷,我剝橘子給你吃。”
靳無極遲疑着重新執筆,姬夏陌就靠着桌子看着靳無極。褚靈幽抱着臘梅滿身寒氣的進屋,在屋裏找個漂亮的青花瓷瓶,像修剪師傅似的仔細的插花。
“這都初春暖和了,你哪折來的臘梅。”姬夏陌疑惑。
“剛路過三王府我見臘梅開的漂亮,就折些來準備,擱屋裏擺放也好看。”褚靈幽笑嘻嘻的道。
“你跑三王府去做賊,如果被逮到還想要性命嗎?”姬夏陌皺眉。
“江湖裏若論輕功,除靳無極跟江飛,誰能贏過我。”褚靈幽將臘梅分兩份,準備送給姬夏陌跟房藺君。“你不許我折院裏的梅花,不然我至於去作賊嗎?”
“就你那手欠的,我怕梅苑的梅花都給你禍害了。”姬夏陌撇嘴冷嗤。
“我輸了。”房藺君氣餒的垂下肩。姬夏陌循聲望去,只見房藺君跟樓寅對弈的棋盤上勝負已見分曉。
“果然。”房藺君幽怨的望向姬夏陌。“剛剛跟你對弈時的輕鬆,不是我太強了,而是你太弱。”
姬夏陌“……”混蛋房藺君!
微弱的靈氣波動縈繞,姬夏陌頓時收斂笑意,樓寅在感受到時就已離開屋內,站在廊前望向府外方向。
姬夏陌走出房間,循着逐漸清晰的靈氣望去,原本斂起的笑意慢慢放鬆。“很熟悉的氣息。”
“笙空。”靳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