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28|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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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

誰也沒想到,保爾的一聲命令引起了一場動亂。

被尼爾斯指出來的那個人,做賊心虛,見有德國士兵上來,打開機關槍逢人就掃。

一瞬間,子彈彈飛,不少人中彈到地。

就連站在屋子裏的尼爾斯,也被子彈刮傷了。

馬克見狀,毫不猶豫地拔槍,將其一槍爆頭。

世界這才太平下來。

德國人這邊,傷了兩個,一個重傷,一個輕傷。而這些阿富汗軍警,情況比較慘重,中彈未亡的,都倒在地上呻.吟。

見尼爾斯袖子上染了血,馬克上前關切地詢問,“你怎麼樣?”

“沒事。”

“血都流成這樣了!”

馬克把槍插回腿上,不由分說地要去查看他的傷口,卻被尼爾斯擋住,“我的身體我自有分寸。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同時申請空中支援。”

大家都是鐵錚錚的漢子,顧全大局要緊,見他冷靜下令,馬克也不再多說廢話,轉身去執行命令。

這場流血事件從頭到尾也就五分鐘的時間,保爾和托奇米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如同一場噩夢臨頭。

保爾皺着眉頭,“這怎麼回事?”

尼爾斯答,“暴殺。”

暴殺是一個恐怖的詞語,肇事者懷着自殺的念頭,拉人墊背一起下地獄。

保爾沉默,神色陰鷙。

沉默半晌,保爾的目光轉到他的手臂上,“你的傷……”

尼爾斯,“皮外傷。”

保爾不再說什麼。

在等待的時候,尼爾斯給自己做了緊急處理,暫時止住了血。

一會兒,馬克再度踏了進來,請示道,“除了我軍的,一共死了4個,重傷13個,輕傷11個。怎麼處理?”

這裏保爾軍銜最高,自然由他拿主意。

“就近送去衛生站。”

尼爾斯皺眉,“不妥。這裏的醫學水平太差,無疑是斷送他們的性命。”

保爾一揚眉,問,“那你說怎麼辦?”

“送到我們的戰地醫院救治。”

保爾疾口否認,“不行。”

“救助當地人是我們維和部隊的責任,更何況這些是我們親自選拔.出來的戰士,如果我們冷血地見死不救,以後誰還會真心和我們合作?另一方面,北約的口號是為了人權與和平,現在卻將傷兵丟下自生自滅,有違本意。輿-論界必然會給予譴責,恐怖分子在世界各地發起暴動時,又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相對於他,尼爾斯考慮得十分周全,一字一句都說得鏗鏘有力,讓保爾無從反駁。他轉頭望向托奇米,後者雖然聽不懂德語,但也是一臉期盼。

保爾沉默,在思考尼爾斯的話,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在情在理。

事關重大,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但保爾心中也有如意算盤。官大責任大,可這風險他不想扛,所以想盡辦法推卸。

而這副擔子,沒人挑得起,只有尼爾斯。

馬克沒說話的立場,他看了的保爾一眼,不能說不代表心裏沒想法。保爾辦事衝動,關鍵時刻龜縮,一樣的事若是讓尼爾斯處理,肯定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屋裏沒人說話,屋外傷病哀吟,氣氛壓抑而沉悶。

保爾抬頭,盯着尼爾斯,一雙眼睛精明陰險,“我可以讓他們去戰地醫院,但前提是你保證他們不會給大部隊帶來危險。”

尼爾斯沒立即應答,對於他沒把握的事,從來不輕易承諾。保爾在想些什麼,他心裏有數,一聲否決,再簡單不過,卻將這十幾條生命推向懸崖。

事情一旦牽扯到人命,就變得格外沉重。

見他不說話,保爾道,“如果你也沒把握,就按照我說的做,送入衛生站。我們可以給他們送物資。”

保爾說的是最保守的方法,本着既不犯錯也不立功的想法,這樣確實能維.穩,但對他們肩負的任務並不利。

尼爾斯仔細斟酌了一番,道,“我可以負責,但前提是,我要有對整個基地,包括戰地醫院,下令的最高權限。”

這是一個燙手山芋,聰明的人沒人會接,但尼爾斯是個比聰明的人還要聰明幾倍的人。他攬下了這樁麻煩,只有一個原因,使命所致。道德層面高,不畏威脅,不是他們凡夫俗子可比,令人敬佩。

就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保爾也是一怔,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點敬意,問,“你能確保基地安全?”

尼爾斯道,“我能。”

就兩個字,卻被他說得堅定無疑。

尼爾斯相信自己的智慧。

也只有在亂世,他的智慧才會得到最佳的發揮。

保爾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屬,不要讓我失望。”

說了幾句,天空傳來了轟鳴聲。基地調遣了兩輛軍用直升機,臨時降落在外面的空地上,揚起一片沙塵。

保爾在簇擁下,率先一步跨了進去,接下來是重傷人員。

馬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冷笑,“你看這德行,怎麼給他混到這個位置的。”

尼爾斯沒接嘴,額頭冷汗淋淋,再小的傷也會疼。

馬克道,“這裏我會處理,你先回基地吧。這傷口,總要處理一下!”

尼爾斯嗯了聲,沒再爭辯,跟着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起飛,掉頭回到基地。

***

戰地醫院裏。

弗朗克替他取齣子彈,看了他一眼,道,“子彈再深一點,你左手就廢了。”

尼爾斯,“意外。”

“你倒是淡定。什麼都不上心。”

“不是不上心,是要上心的事太多,只能排除無關緊要。”

弗朗克笑道,“你自己的身體是無關緊要的事?”

說不過他,尼爾斯聳了聳肩。

弗朗克在傷口上抹了葯,再遮上紗布,用綁帶一圈一圈地繞起來,“一星期別落水。三天後來換藥。小傷,沒事的,兩個星期就差不多癒合了。”

尼爾斯嗯了聲,問,“那批傷兵怎麼樣了?”

弗朗克道,“只有一個在救治中死亡,其餘的都穩定了。”

尼爾斯,“辛苦了。”

弗朗克,“本分工作。”

見他要起身,弗朗克伸手按住他,“你去哪兒?”

“工作。”

“不是有一個星期的養傷時間?”

尼爾斯道,“最近事多。”

弗朗克雙手抱胸,“是你心裏有事,沒事找事吧。”

尼爾斯一怔。

弗朗克道,“大明星沒再聯繫你么?”

原來說的是她。

他搖頭,“沒有。”

弗朗克,“你真沉得住氣啊。我要是你,就追去了。”

尼爾斯,“你不是我。”

弗朗克一臉悲劇,“是啊,所以人家看不上我。”

尼爾斯道,“她會來。”

弗朗克挑眉,“這麼有把握?我們賭一百歐,我賭她不會回來。要是她來了,就算我輸,怎樣?”

尼爾斯道,“你會輸。”

弗朗克不信邪,“你對她太有把握了,她是條泥鰍,你抓不住她。我們誰也抓不住。”

尼爾斯笑笑。

有把握的事,他從不與人爭辯。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弗朗克哼了聲,“真想看你吃癟的樣子。”

“你喜歡她?”

弗朗克也不掩飾,“這樣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是啊,天邊最耀眼的星辰,誰不喜歡?只可惜誰也得不到。

與戰友調笑幾句,尼爾斯再次起身,道,“真的得走了。”

“不是讓你在這養傷么。”

“有事要處理。”

“什麼事?”

“前一陣子柏林傳來消息,軍事庫被黑,幾天前,有軍人在基地外受到攻擊。這些軍人,都是從阿富汗換防回去的。”

弗朗克一聽這事還挺嚴重,也無心說笑了,端正了態度問,“怎麼會這樣?”

“我們在阿富汗的軍事資料庫接連被黑了兩次,這裏的系統和柏林是子母級的附屬關係,所以黑客從我們這竊取了一些資料。”尼爾斯停頓了下又道,“而且,我們近期頻頻受到恐怖分子偷襲,路線和行程,他們也都摸得很準確,這麼精準的概率,非常不現實。除非……”

話說到這,弗朗克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這基地里也許有內鬼。

其實,這個懷疑一直都在,只不過找不到證據。

基地里有紅十字的人、有美國人、有其他北約成員國,這當中不缺乏具有阿富汗血統的。所以只能懷疑,不能貿然下結論。

***

“fancy,你完蛋了。”

樊希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翹着二郎腿,一臉淡定。

“那部電影的女主角,給別人了。你的死對頭,周欣。”

樊希無聲地笑。

“外面傳,你為了搶劇本,勾引贊助商。”

樊希還是在笑,眼神卻冷得像冰川。

“艷照門的事還沒完,現在你的名聲更臭……fancy,拜託你能不能別再笑了。”章絕被她笑得頭皮發麻。

“不笑難道哭?”

“我寧願你哭!”這樣更人性化一點,現在的她,像行屍走肉。

樊希挑挑眉,“抱歉,十五歲后,就沒再哭過。”

她是個強大的女人,內剛外剛。

章絕拿她沒轍,把手一攤,問,“那你來告訴我,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那部電影本來就不想接,樊希毫無壓力,道,“不是還有廣告么?”

“都是些小廣告。”

“多小?拿來我看看。”

章絕沒好氣地嘟囔,“沒有梅賽德斯,沒有lv,沒有百年靈,沒有萬寶龍,沒有愛馬仕,沒有古馳!”

樊希哈哈大笑,“沒有就沒有,反正老給他們代言,我也厭倦了。”

他瞪她,將一疊廣告公司的邀請函摔給她。

樊希拾起來,一張一張地看。

“也不錯啊。”

“不錯個屁。”章絕。

樊希拿出一張,放在他面前,道,“聯繫他們吧。我接了。”

他低頭一看,可口可樂。

章絕,“這個不適合你。”

樊希,“我覺得適合。”

章絕,“要飛國外。”

樊希,“我知道。”

章絕,“你是故意的吧。”

樊希把玩着胸前的頭髮,“被你看出來了。”

章絕搞不懂,“他又不在德國,你去幹嘛!?”

樊希,“誰說因為他。”

章絕奇道,“那你幹嘛接這個廣告?”

老大遠的,為了一個廣告,飛一萬公里。

樊希,“錢多。”

章絕,“別把人當傻子。”

樊希長腿一伸,起身,“去會一會朋友。”

章絕狐疑,“你在德國有朋友?”

樊希,“沒有。”

章絕又問,“你認識這個球星?”

樊希,“不認識。”

章絕在崩潰前,深吸了口氣,“那你去會誰?”

樊希向他眨眨眼,“不告訴你。”

章絕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她玩死。

等她走了后,心情平復下來,他再次低頭,仔細地看了下邀請函上的內容。

公司:可口可樂。

合作對象:尤里安.達海。

拍攝地點:德國慕尼黑。

要求:亞洲知名度高的女明星。

看來看去,除了拜仁慕尼黑的這個球星還有點知名度,其他都不值得一提。

章絕真想把她的腦袋劈開來看一眼,她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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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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