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養家餬口的神棍
好容易打發媳婦離開，殷小爺的臉立時就變了一個模樣。
雖然來得時間不長，可是這地方的情況他也摸了一個大概。
花毛猴子們似乎是不怎麼信這相術和測算，就算他等的再久，估計也等不到一個自願上鉤的。
養家餬口的話他已經放出去了，不想被媳婦看不起，就只能自己主動出擊了。
“你，過來。”
他眯着一雙鳳眼，朝着不遠處還在伸頭探腦的幾個小混混招了招手。
說是混混，其實也不過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少年。
美墨邊境的小鎮有許多這樣的孩子，早早就在街頭廝混，有拉丁族裔的，也有黑人。
他們有的是偷渡者，有的家中貧困，大部分人家庭殘缺，有些甚至很早就獨立生活了。
殷睿澤叫的這幾個平時大都是在這一代的街區閑晃，大事不犯小事不斷，倒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只是，再過個2、3年，誰也說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這裏的人大都有槍，幾個本地少年黑幫更是為了爭奪地盤時常火拚，這些在遊盪的孩子就是他們最好的補充力量。
三人雖然現在還沒什麼歸屬，可是若是有人拉攏聯絡一下，很快也會想那些在街頭招搖過市的少年一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加入了。
比如扭扭捏捏走過來的這幾個，其中一個皮膚黝黑滿眼不馴的頭上已經現了死氣，想來也應當是時日不多了。
“您……找我們？”
一個矮瘦機靈的小子膽戰心驚的問道。
眼前的這個東方小子是個大殺神，他可不敢反抗他。
他一來到這個街區就教訓了幾波刺頭。昨天中午，他和拉托斯就親眼見到92幫的那群小子向他開了3槍，結果子彈就像是自己會轉彎一樣，一發都沒有打在對方的身上，簡直就是現場版的黑客帝國。
是神跡么？
不，神是不會眷顧他們這樣的人的。
神更喜歡在富庶安靜的富人區，在精緻整潔的教堂中，聽着那群有錢人嘮嘮叨叨的懺悔自己的罪責和煩惱。
在盧卡斯鎮，說了算的只有米元，還有槍。
剛剛過來的時候，歐利曼還有些不服不忿的樣子，他是他們三人中混的最好的一個，一直在譏笑他和拉托斯的膽子餵了狗。
可無論他怎麼嘲弄，拉托斯和他是絕對不敢違抗一個連槍都打不死的人。
聽說東方人都會巫術，眼前這個東方小子就是魔鬼也說不定。
瘦子安東暗自在心中打鼓。
殷睿澤眯起眼睛看了半響，忽然伸手朝那個棕色頭髮的胖子勾了勾，示意他走到近前來。
“你叫什麼？”
托耳釘的福，他現在終於能夠聽懂並和這群花毛猴子溝通了。
“加西亞·費爾南多·拉托斯。”
胖子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有錢嗎？”
殷小爺懶洋洋的打量了這胖子半天，越看越滿意。
頭頂有財氣，兩頰飽滿，印堂紅潤，眉間額頭潤澤清亮，這是有財運來了。
“有……有……大哥……要多少？”
胖子立刻識相的從懷裏掏出一把錢，有紙幣有鋼鏰，看起來雖然是不少，不過面值大的幾乎是沒有。
“都拿來。”
“現在往西北方向走大概100米。直線距離啊，遇到街路你就自己換算，那個位置有家店，你進去把自己身上的錢通通花掉，然後把買回來的東西給我。”
胖子聽的一頭霧水。到西北方向100米的店買東西，這是什麼要求？
可是他又不敢反抗這個殺星，便又哆哆嗦嗦的問道。
“買什麼……都行？”
殷睿澤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擺弄着手中的一柄匕首。
胖子識相的很，立刻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他自小在這個街區長大，對附近的一切不說是了如指掌，但是起碼的路線還是清楚的。
很快，矮瘦子安東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大哥，拉托斯問您……買什麼號碼？”
安東小心翼翼的問道。
“讓他自己看着辦吧。”
殷小爺漫不經心的瞥了矮瘦子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
安東對着電話講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沒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見胖子拉托斯一路小跑着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之中。
他氣喘吁吁的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將手中攥着的幾張彩票遞到了殷睿澤的面前。
“老大，完成了。都是今天晚上開獎的。”
眼見那薄薄的幾張紙被胖子攥的汗濕，殷小爺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厭惡。不過被情勢逼迫，他還是將那幾張彩票拿到了手裏捻了捻。2王霸之氣噴薄而出。
“明天的這個時候你還到這裏來報道。若是讓我找不到人……”
他甩着匕首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語帶威嚇的說道：
“你自己知道後果。”
“都滾吧。”
“嘿，小子，你說話小心點！”
黑大個歐利曼仰頭上前，兩隻拳頭在身前揮了揮，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
他剛想上來找茬，卻被一旁還在大喘氣的胖子死死的攔住了腳步。他一邊朝殷睿澤陪着笑臉，一邊和安東拉扯着歐利曼，很快就消失在街角的轉彎處。
“你們放開我！”
歐利曼將拉托斯的手甩開，氣呼呼的朝着胖瘦二人吼道。
“那不過就是一個弱雞，我們有三個人，你們在怕什麼？！”
“92幫的那群混蛋打了他三槍，可是他根本就沒受傷！”
胖子小聲的說道。
聽他這樣一說，黑大個的火反而生的更大了。
“那不過就是他好運罷了！92幫的那群人都是窩囊廢，我要是手中有槍，早就把他們都殺光了。”
“沙克！”
安東低吼了一聲。
“你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誰也不能動槍！”
“你忘了盧西奧、尼肯和馬庫斯了么！你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旦手裏有了那玩意，桑卡他們就要找上我們，我可不想橫死街頭。”
安東的聲音低低的，翠綠色的眼神也變得暗淡。
“切！你們都是被狗吃了膽子的蠢貨，連一個黃皮猴子也怕。我是看錯你們了！”
說著，歐利曼轉身就向著街口走去。
“嘿！你要去哪兒？”
安東朝着他離開的方向喊道。
“去找個爺們點的地方，菲爾姆斯說了，只要我願意，他隨時歡迎我。”
“再見吧，膽小如鼠的蠢貨。”
“嘿，你不能這樣！咱們說好的……”
安東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拉托斯卻打斷了他的想法。
“算了吧安東。歐利曼想脫離咱們不是一天兩天了，菲爾姆斯一向看得起他，他能在那裏混的不錯。”
“可是菲爾姆斯和92幫那群人有仇……”
“那怎麼辦？！咱們難道能攔着歐利曼不讓他走么？！”
胖子忽然大聲的喊道。
“歐利曼其實早就和菲爾姆斯混在一起了，現在不過就是找個借口罷了。”
說到這裏，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混在這個小鎮最底層的人，沒有未來，也看不到出路，只能日復一日的在街區遊盪。
進了幫派，也許是他們目前看起來最合適的路，可是槍聲和死亡卻如影隨形，隨時都有喪命的覺悟。
他們兩個膽子小不敢拼，本地的少年幫派都看不上他們，若不是有歐利曼在一邊，他們也許混的要更慘一些。
現在，歐利曼終於也要離開了。
胖子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對着面前的安東說道。
“……知道么，我按照那個魔鬼說的路走過去，竟然看到了丘比的彩票站。我從來不知道從23號街走100米會是那裏，你說奇怪不奇怪？”
安東想了想，小聲的回答道。
“管他呢，不是說明天還讓你去嗎，那就去看看，難不成你隨便買的還能中獎么？”
胖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可能，我可投的是拉麗莎的生日號碼。要知道，自從拉麗莎減肥失敗以後，這數字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從來就沒有帶來過任何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