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一刀下去,不死即會被毀容
這天晚上,睿達有高層升遷,被鍾皓寒調到法國,為了給數位高層踐行,睿達在下屬的產業“君安食府”設宴,僅酒水就花費了近五十萬。
觥籌交錯,人人歡聲笑語,睿達高層都喝多了,就連鍾皓寒的秘書陳梓童也喝多了,待高層成員離開,整個宴廳空蕩蕩。
方濤風馳電掣來到“君安食府”的時候,陳梓童喝得酩酊大醉,侍者扶他正走出大門。
“陳特助,你們老闆呢?”
被人一問,又加上冷風一吹,陳梓童有了片刻清醒,他回頭茫然的掃了一圈四周,“老闆呢?”聲音含糊不清。
眾人喝到最後,全都遺忘了老闆,鍾皓寒好像只在宴席開始前,露過一次面,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他。
“我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老闆了。”陳梓童說話時,舌頭都捋不直了,“方先生,你可以跟老闆打電話。”
這不是廢話嗎?方濤單手扒了扒頭髮,如果鍾皓寒手機打的通,他還用得着跑到這裏來?
壞了,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方濤轉身就跑,上午得知沈蕭瀟在沈氏董事會上現身後,他就一直保持和鍾皓寒的聯繫,並且說好了,兩人晚上在“十月”酒吧見面,結果到了晚上,鍾皓寒關機。
關機意味着……他去找沈蕭瀟了!
方濤想到鍾皓寒“殺”的手勢,額頭冷汗直冒。
不錯,此刻,鍾皓寒確實是找沈蕭瀟報仇雪恥去了。
所以,當蕭瀟在外面吃了飯,又去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到酒店房間,手裏擰着的方便袋“碰”的一下,掉在地上。
蕭瀟瞬間蒼白了臉色,呼吸急促,沉穩的眼眸中閃現出波濤洶湧的驚愕浪潮,以為眼花了,定睛再看,頭皮一陣發麻。
說她心驚膽戰也好,說她做賊心虛也罷,反正忽然看見房間裏坐着的鐘皓寒,她驚呆了。
那人坐在單座沙發上,正對着門,危險地翹着二郎腿,正在抽煙,朦朧的煙氣模糊了他隱晦的臉龐。
四目相對,蕭瀟心頭泛起的驚懼,很快偃旗息鼓。
害怕有用嗎?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方便袋,放在房間裏的桌上,該來的遲早要來,既然他現在是睿達集團的董事長,今後免不了要見面。
人生中,有太多的門檻,走過去了就是門,走不過就是坎,就算是坎,她也要闖過去。
“鍾教官。”蕭瀟率先打破沉默,不是鍾先生,更不是鍾董,她選擇了六年前的那個稱呼,此人是為六年前的事情而來,那麼這個稱呼作為開場白,太好不過。
“不錯,還記得!”鍾皓寒重重開腔。
蕭瀟似乎聽到某人磨牙的聲音,她控制皺眉的衝動,鎮定自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其實她並不渴,可面對這個危險男人,她需要做一些事情來調整自己。
此時,一支煙快被鍾皓寒抽完了,煙灰缸就在他身側放着,動手捻滅時,他站了起來,“你就不怕我在水裏下藥?”
短短一句話,卻語出驚人。
當年正是她給他喝的酒里有問題……
對於鍾皓寒往事重提,蕭瀟並未受驚,彷彿早在意料之內,放下水杯,依靠着桌子,看着他,臉龐缺乏情緒,“不知鍾教官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此,有何貴幹?”
話落,蕭瀟只覺得那道身影一晃,太快了,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鍾皓寒將她禁錮在身後牆上的同時,一把寒光凜冽的刀鋒就抵在了她的臉上!
男人冷峻的面容就那樣出現在了蕭瀟眼皮子上方。
天殺的!
後背被堅硬牆壁硌的生痛不說,胸口也被男人那條鋼筋鐵骨的左臂壓得難受死了,還有臉上虎視眈眈的利刃……
“你說,我這一刀下去會怎樣?”鍾皓寒右手拿着刀在她臉上比劃,眼裏閃爍着狠戾的光。
出於本能,蕭瀟將頭後仰,以儘可能躲着刀刃,但身後就是牆,往哪兒躲,她周身發寒,聲音沒有波瀾,“我雖然很笨,但我還是明白,這一刀下去,我不死即會被毀容。”
鍾皓寒不答腔,過了一會兒,挑眉道,“沈小姐,你如果很笨的話,那這世上怕是沒有聰明人了。”
能被鍾皓寒誇獎,何其榮幸?
可他這是在誇獎嗎?
盯着鍾皓寒的眸子,企圖看出他未曾開啟的話題,但他眼神太過譏嘲……蕭瀟這次是真的皺眉了。
他勾唇,“認命了?”鍾皓寒分明在笑,但蕭瀟感受到的卻是瘮人的寒冷。
鍾皓寒極度危險,所謂極度危險,虛偽笑臉一旦卸下,必定暴戾無常,六年來的強烈恨意,現如今直接傳遞到了眼睛裏,那麼恨之入骨盯着蕭瀟,好像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把她挫骨揚灰。
蕭瀟並不懼怕,但他那蝕骨眼神卻讓她屏住了呼吸,如此近距離,令人心生抗拒。
移開視線,不理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當初只是想利用他給她抹黑,然後借故離開魔鬼訓練營,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在算計別人,卻不知有人暗中給她下套……最後竟然假戲真做,還有了一個兒子。
想到那個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兒子,蕭瀟再一次將目光盯在眼前這張人神共憤的俊臉上,遺傳還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兒子不僅遺傳了他俊美的容顏,還特別喜歡軍事方面的電視和書籍。
那晚,只是一個陰差陽錯,可沒想到這個男人要殺她!
鍾皓寒又怎會不知,也許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她此刻看他,眼裏帶着怨氣。
劍拔弩張時,門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