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魂
老神棍立刻就問道：“什麼樣的小鼎？”
葛雷伸出手掌比了一下大小，說道：“就在這裏，有這麼大的一個鼎。你一進來就不見了。”
我也覺得奇怪，一個巴掌大的小鼎，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了。鼎又不是活物，還能自己長腿跑了。
老神棍說道：“認真的找一遍，這個小鼎可能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我和葛雷立刻開始尋找，老神棍進入卧室之後，房間就變了，變得一點都不陰森恐怖了。只是有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房間門口。
按照老神棍說的，我們將卧室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就連角落都沒有放過，但就是沒有找到小鼎。
老神棍說道：“算了，找不到了，把屍體運回局裏。今晚你們就加個班，我要驗屍，你們兩個給我打個下手。”
“驗屍不是法醫的活么？”葛雷驚訝的問道。
“記住，零號專案組的案子從來都是自己驗屍的，局裏的法醫不會管我們的案子。就算屍檢出了問題，也不要找局裏的法醫。”
這個規則實在是太古怪了，我們認真的記住。
“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出去吧，不要破壞現場。”老神棍說道。
我和葛雷如釋重負，邁過屍體就向樓下跑去。走到樓梯口，又聽老神棍說道：“給局裏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拉屍體。”
葛雷答道：“我們不知道號碼！”
“笨死了，你們不會打給總台問問。”老神棍叫道。
我拉着葛雷跑出了凶宅，我打了電話，過了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就聽到了警笛聲，局裏拉屍體的車來了。
聽說是零號專案組的案子，來拉屍體的兄弟很不情願，按照他們的說法，只要和零號專案有關的案子都會特別的晦氣。
我正要上樓，保安隊長拉住我問道：“小兄弟，上面什麼情況？”
“兩名小偷死了，至於死因不方便透露。”我轉身跟着上樓了。
很快兩具屍體就被抬了出來，但是老神棍沒走。帶着我們把卧室又徹底的搜查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小鼎的蹤跡。
我和葛雷都確定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是真的。小鼎怎麼就不見了。
老神棍很無奈的說道：“算了，別找了，看來是件有靈性的東西，等到時機合適，會再出現的。”
“那可以走了么？”葛雷問道。我們是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凶宅里了。
“把這個貼上就可以走了。”老神棍從衣兜里拿出兩張黃紙，上面畫蠻了亂七八糟的符號。對我們說道：“把符紙貼好，每隔一米貼一張。”
難道就連同事都叫他老神棍，這個案子邪得很，我們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把符紙貼在了卧室的牆上、門窗上。老神棍又檢查了一遍，我們才離開謝平安的凶宅。
“可以回去驗屍嘍。”老神棍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驗屍工作。
我們跟着老神棍回到警局，今晚的月光很冷清，偌大一個警局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老神棍帶着我們繞過了警局的主樓，又穿過了食堂和宿舍，越往後走越荒涼，道路兩邊長滿了雜草，在夜風中微微的搖擺着。
這地方越看越瘮人，老神棍在一棟二層小樓前停下了腳步。
“這就是警局的停屍間了，你們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拿一些特殊的驗屍工具。”
“呃……”我剛要張口說話，老神棍已經走遠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外。
深夜時分，我們站在停屍間的門口。這裏充斥這死亡和陰謀的味道。和醫院還不一樣，身後的房間裏的屍體沒有一具是正常死亡，用老話說全部都是帶有怨氣的屍體。
停屍間的門半敞着，一陣夜風吹過，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停屍櫃發出嗡嗡的響聲，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切割着我的神經。
我轉身從門縫往裏看，門裏只有一盞綠色的小夜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我不知道為什麼放屍體的地方都喜歡用這種綠色的燈，看起來非常的陰森。
在慘淡燈光綠光的映照下，我看到的靠近門的位置有兩個推車，上面矇著白布，呈現出人形。但是沒有腦袋，脖子部位的傷口還在滲出血跡。
這一定就是在那兩個倒霉小偷的屍體，我肯定他們不是普通的小偷，作案的目的性很強，很可能是衝著那個鼎來的，結果鼎沒找到，還把腦袋給丟了。
“說兩句話吧，實在是太安靜了。”葛雷說道。
我回過頭來問道：“你覺得零號專案組怎麼樣？”早就想問他這個問題了。
“感覺還不錯，案子很有趣嗎，我有點喜歡這份工作。你呢？”葛雷的回答讓我有點意外。
“也還行吧！”實際上我是比較喜歡查案的，當警察是我一直的夢想。但是我體力不行，如果離開了零號專案組，大概我就當不成警察，以後估計也沒機會再查案了。
我們才聊了幾句，老神棍就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灰布小包。走到門口說道：“在門口站着幹什麼，怎麼不進去？”
對於屍體都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我們是刑警，不是專業的法醫，加上這一次，見到屍體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看我們不說話，老神棍直接推開了門，大步走進了停屍間。對我們說道：“工作間在裏面，你們兩個把屍體推進去。”
老神棍在前面走着，我們一人推着一具屍體跟在後面。這法醫室一看就很久了，走廊上照明用的還是燈泡，散發著昏黃的燈光，牆壁上還貼着老舊的方框瓷磚，折射着燈光，有些晃眼。這裏的濕氣很重，瓷磚上凝結着一層水珠。
走廊只有幾米長，拐過彎之後就看到了工作室，竟然連大門都沒有。一眼就看到金屬的工作枱，邊上擺放着一些器具。
我深吸一口氣，聞到了一股淡淡臭味，用了很多空氣清新劑，依然無法掩蓋住這種臭味。我知道那是屍臭味。這裏每天都有死人，屍臭味是遮掩不住的。
越往裏走，氣溫越底，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能感覺到一股涼意順着我的衣領鑽進了衣服下面。
老神棍先一步進入工作間，深吸一口氣，自語道：“這裏的怨氣又重了，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
“怨氣？什麼怨氣？”葛雷好奇的問道。
“枉死的人心有不甘，人已經死了，但是靈魂還會在人間停留一段時間，靈魂會在屍體旁邊徘徊，想到自己慘死，就會有怨氣產生。怨氣會越積累越多，如果不處理，就有惹出大麻煩來。”
這嚴重的顛覆了我們的認知，看老神棍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問道：“會有什麼什麼麻煩？”
“你們還挺愛問問題的。”老神棍很詳細的說道：“如果怨氣積存太多，又被某個心有不甘的鬼魂吸收，就會變成冤鬼，那就是我們的麻煩了。”
葛雷聽的很認真，但是我的注意力在擔架上，就在剛才，我感覺到白佈下的屍體明顯的動了一下。
老神棍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天就快亮了，開始辦正事吧，時間不多了。”
我急忙問道：“先要從那邊開始？”
“隨便，反正都是一樣的。”
“那就這具吧！”我把車子推到了工作枱的旁邊，就在剛才，屍體又動了一下，但是似乎只有我看到了。
我們一起把屍體搬到了解剖台上，老神棍伸伸手慢慢的拉開了斂屍袋上的拉鎖。無頭屍體暴露在眼前，脖子上的傷口參差不齊，能看到喉管和白色的骨頭。死因一目了然，我不知道老神棍還要屍檢什麼。
在燈光之下，可屍體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灰白色，死亡時間超過了四個小時，開始有淡淡的屍斑出現。我們按照老神棍的要求，把屍體從斂屍袋裏抬出來。
老神棍打開了他的背包的，我看到了包裏面的東西，香爐、檀香、蠟燭還有符紙一類的東西。我無法想像用這些東西怎麼進行屍檢。
“下面就要開始了，你們看好了。”老神棍把香爐擺在屍體的頭部的位置，點燃了三根香插在了香爐中，接着又拿出幾枚銅錢，在四肢和軀幹上各放了一枚。
我看的很仔細，這些銅錢都很古樸，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但是銅錢上的花紋我從來沒見過。
“喜歡就送你們一枚，也許你們以後會用的到。這是厭勝錢，收好了。”老神棍扔給我們一人一枚銅錢，讓我們收好。
屍檢正式開始了，檀香燃燒放出青煙，釋放出淡淡的香味。這味道讓我們的心神逐漸安寧下來。
老神棍點燃了旁邊的兩根蠟燭，然後關掉了工作室的燈。房間裏唯一的光源就是兩根蠟燭。燭火閃爍，房間裏忽明忽暗，顯得非常的神秘。
我們退到了一邊，讓出足夠大的空間個給老神棍。只見他雙手掐着奇怪的手印，腳下踩着古怪的步伐，嘴裏還念念有詞，只不過我們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葛雷在我耳邊小聲問道：“他這是在招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