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哥
“是我”
我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哥？”
“怎麼，本王懲罰下人還需要向你彙報不成？”
眼前的人身穿一襲黑袍站在我的面前，細長的丹鳳眼輕佻不羈，幽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耳後，高挺的鼻樑昭示着他的高高在上，而那妖孽的臉龐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暴虐嗜血的分子就會沾滿他整個頭腦，他是冥思澤，我的同胞哥哥。
迎着他的目光，我攥緊出了一手冷汗的手心，努力壓下內心的恐懼，輕聲說：“哥，你別急，也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綠扶她們並沒有惹怒你不是嗎？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她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照顧好你，就是她們的錯！”他向我走近，摟緊我並且拍拍我的後背，顫抖的說：“你知道嗎，我和逸聽說你遭遇這麼大的危險，甚至差點灰飛煙滅，你知道我們有多怕、多恨嗎！我們怕再一次失去你，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陪在你的身邊，那些傷害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看着他逐漸變暗、變紅的眼神，我知道這是他暴走的前兆，我緊緊的抱住他說：“哥哥，別怕，我還在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然而，卻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一股壓倒性的力量撲面而來，遙仙閣里的一切在瞬間化為灰燼，而我也無法抵抗得住澤在發怒時的力量，沒有忍住，鮮血便從我的口腔中噴出。
“岸兒！”澤看見我滿嘴的鮮血，驚慌失措，“岸兒，哥哥錯了，你打我吧，岸兒，怎麼樣，你怎麼樣，岸兒？”
我搖搖頭，無力的說：“哥哥，用你的雙天歸盾將遙仙閣恢復原樣，然後，帶我先離開這裏，我們慢慢說好嗎？”
“好，哥哥聽你的，岸兒，你先別說話，哥哥在呢！”
說完，澤便取出他的神器——雙天歸盾，恢復了遙仙閣原本的模樣，招來他的血鷹，帶着我離開了這裏。
遙仙閣，我沒有半點留戀，只是綠扶和木槿，是我這幾年來的陪伴，我不能不管，這裏對我可能只是一座庭院罷了，但對她們來說，這裏便是今後唯一的依靠。
澤帶着我來到了辰夜國邊境的一處森林，寒風凜冽，沒有絲毫力氣的我渾身都在顫抖。
“岸兒，很冷嗎，都是哥哥不好，快把這件火裘衣披上，哥哥抱抱就不冷了。”澤說著，便立刻給我穿上了火裘衣。
我看着他此時真實的焦急和不知所措，心裏真的很矛盾，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有逸會變了模樣。
曾經的澤還有逸對我的確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這樣一般寵溺，雖然那時的澤脾氣也的確暴躁，但對我卻是百依百順，而逸正好相反，他呢，每天都用微笑面對身邊的人，溫柔是他不變的代名詞，對我更是百般呵護。曾經的我依靠着他們，也沉浸在他們為我編織的夢境中，我天真的以為可以永遠這樣下去，然而一切都變了。
娘親逝世后，他們每天都會抱着我入睡，我以為哪怕娘親不在了，還有哥哥不是嗎？然而，不久后，他們告訴我要出去一段時間，要我等他們回來，他們說會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我信了，也等了，只是，他們卻沒有回來，一年、兩年，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從那以後，偌大的蓮煙宮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每天陪着我的只有花兒，再後來，我十歲了，父親告訴我說這個年紀我該有自己的寢宮了，於是我搬到了遙仙閣，依舊是一個人養花兒，直到後來綠扶和木槿的出現，才讓我的世界有了些生氣。
然後，他們回來了，卻變了模樣。
那一年，我十四歲，那一天，我依舊在庭院裏澆花兒，突然間，有一個人抱住了我，我回過頭，驚異而又驚喜。
“哥？你們回來了……”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岸兒，我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那麼久了。”溫柔似水的聲音告訴我這不是夢，慢慢的我的眼眶變得濕潤。
“怎麼哭了呢，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和澤會心疼的。”逸抱着我輕聲說。
“哥哥”我反手抱住逸，“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們，真的……”
我撲在逸的懷裏，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什麼都值得了，那一刻，或許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對他們的感情早已不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逸和澤回來了，我不用再獨自承受華凝玉和冥思梅的冷嘲熱諷，也不用再每天都想方設法應付辰芯蕊的各種試探，他們會帶我去玩，哄我開心，那段時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永遠不會痛苦，是不是我只要安心沉浸在他們的溫柔鄉就可以一輩子不用長大。
那天晚上，我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中，我聽見聽見逸和澤在說話，起身下床，心想這麼晚了，他們怎麼還沒有睡。
“澤，你想怎麼辦。”
“你就是我，你很清楚我的想法不是嗎，三千年了，我等不下去了。”
“我又何曾不想，從她轉世出生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十四年了，那個女人也死了六年了，她怎麼長大得這麼慢。”逸的眼裏閃着苦澀，手輕輕遮掩住雙眼，似乎是在努力壓抑着什麼。
“那個女人！”澤在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面容變得猙獰，扭曲的表情讓我心驚膽戰，“那個女人霸佔了我的岸兒，她死不足惜！”
聽着澤憤恨暴虐的聲音，我隱隱明白他們說的女人到底是誰，是娘親嗎，想到這兒，我的背後出了一身冷汗，母親她是被哥哥殺的嗎？
“罷了，我還是下不了決心，再等等吧，等我們讓修羅殿徹底統一六界的時候，在恢復岸兒的記憶。”
“到那個時候，宮凌早就動手了！你不是不知道宮凌對岸兒的心思，我們殺人，吞併各界的勢力，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很清楚！你不去我去，在她二十歲的時候，我會恢復她的記憶，那個時候再讓她做抉擇，但是不管怎樣，哪怕是再一次囚禁她，哪怕她會恨我永生永世，我也絕對不會再讓她落到宮凌的手中！”
我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說什麼。我是誰？他們是誰？宮凌又是誰？他們這些年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暴虐？
在我恍神的一瞬間，呼吸也在那一剎那紊亂…
“誰！”
我知道自己暴露了，轉身準備逃離，只是一切都太晚了，逸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而身後，澤也早已鉗制住我的雙手，我逃不掉了。
“岸兒？”逸和澤看見我眼底閃過詫異“岸兒，你怎麼會在這裏，你聽見了什麼？”逸平靜的問我。
“你們到底是誰，是冥思逸和冥思澤嗎？你們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狠厲？你們還是我的哥哥嗎？”一連串的問題從我的口中拋出，此時此刻的他們讓我覺得是這般的陌生。
“岸兒，我和逸做的這一切都是在保護你。”澤說。
“保護？”我冷笑道：“如果真的想要保護我，為什麼會說出囚禁我的話，如果真的愛我，又為什麼想着的都是如何傷害我？”
那一刻的我看似冷靜，其實心裏早就已經痛不欲生，我不在乎人的死活，也不在乎他們的手上到底沾滿了多少血腥，我愛他們，雖然違背倫理，但愛就是愛了。
“哥，你們走吧，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冷漠絕情的話語徹底激怒了他們。
“你把你的話再說一遍！”逸黑着臉。
“我不想再看到你們！請你們離開！”我義正言辭的說。
這個時候，逸笑了，卻不再是溫柔，而是殘忍的邪魅，“岸兒，你要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
澤在身後抓緊我的雙手，只一瞬間，我的衣服被黑色的冥火腐蝕，身體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兩個男人之間，這一刻的我不敢輕舉妄動，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岸兒，我和逸可以讓你無法無天，胡作非為，但是，你要是敢有離開我們的想法，這一切就都是你自找的了！”
看着澤幽暗無光的眼神，我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心中是憤懣的，突然一陣酥麻感貫穿我整個身體，**脫口而出，我回過頭，是逸，他含住我胸前的一點，懲罰似的輕咬，看着他挑釁的眼神，我渾身戰慄，羞恥感油然而生……
“哥，放開我，不要……”我用力掙扎，然而卻於事無補。
逸捏着我的下頜說：“岸兒，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和澤對你的感情，我們愛你早已深入骨髓，從遇見你的第一刻開始就陷入了漩渦，再也出不來。我們是惡魔，是佔有欲最強的惡魔，如果得不到，那麼就毀了你！”
這個時候的冥思逸不再是我知道的那個人，他妖魅、冷血，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我望着他深沉的眼眸，沉默了，閉上眼睛，不在看他。
“澤，放開她”冥思澤順從的放開了我，我的身上也重新穿戴好衣物，“岸兒，今天只是一個教訓，不準再有第二次，不要恨我們，我們只是太害怕失去。”
我沒有說話，只是心累了，然後就這樣，我昏厥了過去……
第二天，我沒有再見到他們，我知道他們走了，再過不久就會回來，而我到底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能做的就只有逃避了……
回憶到此結束，我看着冥思澤說：“哥，你抱抱我吧。”
我承認還在貪戀，貪戀那種溫暖，貪戀那種安心，“就讓我再任性這一次吧！”我這樣想。我不知道今後還有多麼長多麼遠的路要走，也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怎樣，此時此刻，我就只想依偎在他的懷中，好好的放鬆自己，安心的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