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成貴女
周琮看着那香爐,香爐里香煙繚繞,這味道卻並不是他所喜歡的。
不知為何便想起了趙明莘的鎏金銀熏球,比這香爐真是順眼了許多。他睨了一眼入畫,入畫幾個是林大人送過來的。罷了,先留着,慢慢處理。
“下去吧。”周琮冷聲道。
入畫抬眼,眼中是楚楚可憐的神色。
正在此時,徐公公走了進來,剛好聽到方才周琮的話語,狠狠地瞪了一眼入畫。入畫面色蒼白顯得有幾分虛弱,退了出去。
“殿下,已經從徐二嘴裏撬了點消息出來,徐二狗膽包天,四皇子要送一些東西給壽王,卻假借了殿下的名字。前些日子,徐二出宮就是為此。”徐公公現在已經是滿臉虛汗。
“壽王素來是父皇忌憚的,四弟這麼做,卻是要讓父皇以為我和壽王之前有什麼勾當,”周琮冷冷一笑,“那次的東西都攔下來了吧。”
“正是攔下來了,如今還未處理。”徐公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這冊子請殿下過目。”
周琮略看了一眼冊子,第一條便是金廂珠寶摺絲大手鐲十六件,估摸着也得五六十兩的黃金,往下面看去,多是些金銀珠寶器物,開口道,“既然是送給壽王的,又是想要構陷於孤,那就給太子妃送去。”
徐公公心中震驚不已,不提那十六件大手鐲,再看那金嵌珍寶紫東珠荷包,都是用上好的東珠串起來的,又大又圓;而那白玉山,幾十兩的重量。這些,可都是實在的貨色啊。
然而,太子怎麼想,可不是徐公公可以置喙的,當即恭恭敬敬應下來,回頭想個由頭給趙明莘送去。這回四皇子可算是吃癟咯。
“殿下,這徐二心生不軌,實在是老奴的過錯,請殿下責罰。”徐公公接下來,又開始請罪了。
周琮略一思索:“便下去領十個板子吧,挨罰也叫罰明白了,是因為徐二。”
十個板子,乃是輕輕放下了。徐公公連忙磕頭謝恩,殿下仁善啊。回頭還得好好料理徐二,這狗東西,害自己挨了板子。
徐公公出去領板子了,周琮接着吩咐身邊的徐一。
“徐一,你去太醫署,讓羅太醫去瞅瞅趙姑娘身子如何了。”只一個簡單的指令,卻掀起許多心緒。他對趙明莘的感情,自己也看不懂。他原本只當她是嫡妃,敬着她,可偏偏,她為他而死,讓他心心念念。好在,這一生,他還要許多時間,能夠慢慢相處。
徐一眼皮抽了幾抽,本以為自己也要被罰,想不到殿下竟然一點兒沒提,可見殿下心裏頭亮堂着呢,往後自然要好好對殿下。
“是。”徐一朗聲領命,疾步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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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四顧,蓮花洞中蓮花開的金絲勾勒帳子,搭在雙交四椀菱花的掛落飛罩上,煙灰色的錦被,鎏金銀熏球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好一派腐朽的封建生活,趙明莘虛弱地睜開眼睛。
原本,現代的趙明莘正隨着參觀的人群,在植物園的培養室中慢慢前行,而地震在此時發生。
周圍一片尖叫聲,人群擠得趙明莘透不過氣來,落下的建築材料無情地砸落。
在身上血液滲透出的那一刻,血將她手腕上的白玉鑲金手鐲染得紅如彼岸花開。
趙明莘的血被鐲子吸收,鐲子發出紅色的光亮,開啟了手鐲里的世界。
手鐲並沒能挽救趙明莘在現代的生命,而是讓她穿越到了大隆朝。因為空間裏得一株會說話的小小綠色植物,她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原主趙明莘身子一直弱,不久前因為和趙明妍爭執,趙明妍推了她一把,而受傷暈倒,這一躺就讓趙明莘穿越了過來。
她穿越過來后,就接受了原主的記憶,這幾日睡得模模糊糊的,將過去的事情捋了一遍。
原主趙明莘,母親早逝,而父親國公爺又在母親沒多久后,得了風疾,不能走動,作為平妻的張氏轉正後,一直把持着家中事務,祖母何老太太一心禮佛,不問家中庶務。這個張氏先前並不為父親所喜歡,是太上皇賜婚來的,國公爺不得不遵從。
她已經昏睡了三日,剛穿來的時候,勉強還有一絲清醒,咳了一口血,就看到了這個小小的空間,空間只有一張手帕那麼大,飄着一隻瞪大眼睛的綠色靈植,靈植的葉子綠瑩瑩的,圓圓的葉子長着貓耳朵形狀的兩個角,傻乎乎的靈植感受到了趙明莘的存在,鬆開葉子,露出胖乎乎的身子,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主人,你醒了。”
接下來就是她給逗逼的靈植起了名字,超級土的名字小綠。面對這具身體只有兩天的壽命,同時小綠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她的選擇當然是把吃了小綠最粗的根。
趙明莘吃了鎖陽后,心道:怎麼渾身龍精虎猛的,精血都像是像某處流?而後就此陷入昏迷不醒中。
猶記得小綠之前支支吾吾的聲音:“主人,人家忘了告訴你了啦,人家本名鎖陽,雖然如今修鍊了一千年,可以起死回生,但也最能補充男子陽氣。”
此時,趙明莘昏睡三天,再次醒來,就聽到小綠開始聒噪:“主人,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趙明莘的神魂在空間裏,一把揪起面前胖乎乎的小綠。一片綠色的薄薄葉子落下,上面的貓耳朵形狀葉子邊沿栩栩如生。
“意思,就是,就是。”小綠從空間裏被抓了出來,起初是遮着眼睛不敢看趙明莘,隨後伸出葉子,指着那邊的銅鏡,“主人,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不要傷害人家。”
趙明莘不得夫人張氏寵愛,此時丫鬟們都落得清閑,連當值的丫鬟也沒在房間裏守着。
趙明莘隱隱約約聽見一個丫鬟的聲音,正是身邊的丫鬟月珠,看來這個月珠真是沒規矩,真以為自己成了副小姐了。
趙明莘撐起身子,只覺得渾身咔咔作響,不過她的身子比剛穿越過來后好多了。
此時感覺自己渾身濕漉漉的,都是汗意。她掀開被子,穿上鞋,一步步走到梳妝鏡前。
鏡里的容顏嬌嫩,卻又顯得有些憔悴焦黃。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哪裏出來的鬍子,小綠本來在她身後飄啊飄,此時嚇得屁滾尿流,立刻躲回空間裏。
原本十五歲的少女,此時卻長出來美髭鬚,雖然只是淡淡的,但也很掃興啊。趙明莘恨恨地捂住嘴,可惜她穿越過來魂魄的力量就很弱了,如果不是小綠,也不能醒轉。早知道這救死扶傷的效果還贈送鬍鬚,她還是見閻王算了。
她瞅了瞅外頭的春光,丫頭還沒發現裏面的動靜。左翻右翻,終於找到了一把小小的銀刃,然後銀色刃就被拿來去除鬍子了。總不至於每天都刮鬍子吧,遲早變成大鬍子。
“主人,別擔心,只要空間變大了,靈泉就會出現,只要你泡在靈泉里,自然就能恢復原本的陰陽了。”小綠撲閃着大眼睛。
“嗯,那就好。”其實,趙明莘好想把小綠揉搓一番。不過小綠是空間守護靈,被揉壞了,說不定空間要失靈。
她將銀色刀子拿在手上,仔細地抹着,可不能在銀色刀子上留下什麼痕迹。
丫鬟月珠原本是想進來看看趙明莘怎麼樣了,此時登時唬住了,大姑娘竟然醒了。
聽到腳步聲,趙明莘抬起頭來,回憶着原主的語氣:“給我倒杯參茶。”
“姑娘,茶。”月珠聽言,端了一杯參茶過來。
趙明莘抬眼看去,這孫月珠生的真的很好,肌膚白皙,並未上鉛粉,丹鳳眼微微挑起,睫毛長長,小巧的鼻子,紅艷的嘴唇,天生有股媚勁兒。更出挑的是她的身段,已經長開了了的丫鬟,發育得很好,胸前鼓囊囊的,後頭翹翹的,趙明莘覺得這丫鬟的心思是不可能在她這個一腳快要踏進棺材的人這裏的。
這時另外一名小丫頭福兒,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綠萼梅花對襟褙子,走了過來,便被月珠罵了兩句:“小蹄子,去哪了?還要我替你倒茶。”
福兒往茶盅下墊一塊小小的褐色錦布,而後月珠便將一杯茶重重地放下。
“你這是不情願?”趙明莘抬起頭,打量着面前的月珠。
福兒怯怯地看了趙明莘一眼。
而月珠臉上露出笑容:“姑娘,奴婢不敢。”
趙明莘抬眼一看,見月珠穿着粉色的雙面繡花衣衫,繡的是萬字紋。俏臉上滿是假笑,不由冷笑道:“怎麼?倒嫌棄給我倒茶了。”
墊上這樣精巧的小東西,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燙傷了,福兒的心思很細膩。
這時候又進來了幾個丫鬟,倒是都恭恭敬敬的屈身微微一禮,有些丫鬟並不是今日當值的,聽說趙明莘醒了,也立刻上來伺候,比月珠要老實多了。
趙明莘揭開茶盅蓋,輕輕聞了聞。眼睫慢慢沉下,一對美目盼兮,卻是閃耀着嚴厲。
小小的一個動作,好像一股閃電,瞬間擊中了月珠,讓她腿有點發軟。
看向趙明莘的側臉明顯凝固了幾秒,月珠呼吸有些沉。
茶水清澈,是人蔘的淡色,略微發苦,溫度很高,茶盞摸起來還有些燙手。
在光線的勾勒下,趙明莘臉上是冷冷的,冰一般的,微笑。
不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伴隨着這種氣息,月珠心臟猛烈跳動起來。月珠突然發現此時的趙明莘和過去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一時也說不出來。
“我要沐浴,下去準備吧。”躺了幾天,身上都要起褥瘡了,還好現在溫度還算春寒未去。
“是,”月珠轉而就開始吩咐,“福兒,你去要他們把沐浴的東西都準備好。”
方才,翠芙翠雲白芷這些丫鬟都進來了,月珠明晃晃的不情不願,還敢當面吩咐福兒,可不能讓她們都有樣學樣。
趙明莘面色頓時白了白,這原主對月珠太過於寬容了,還留月珠做一等丫鬟。當即冷冷道:“福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暫時替了月珠的位置。等到壽兒回來再說。”
壽兒是之前的忠心丫鬟,被張氏抓住了把柄,派遣了別的差事,如今勢必是要要回來的。
福兒立刻跪下謝恩。
而後轉向趙明莘轉向月珠:“月珠,你今兒個是不是早上沒睡醒,需要洗把臉?從今往後你就別在我院子裏貼身伺候了,梁嬤嬤,怎麼料理她,你清楚了嗎?”
梁嬤嬤是皇后賞下來的的嬤嬤,有幾分威勢。
梁嬤嬤點了點頭,怎麼趙明莘起床后,氣勢威嚴了許多。想必是生病後,人也想開了,不疑有他,叫上幾個婆子,把月珠拖了出去。
鐵盆之中,灌滿了冷水,梁嬤嬤使喚幾個丫頭,將月珠直接按到了水盆之中。
月珠原本滿頭珠翠,被按在了水裏,冰涼涼的直刺入心底,猛吸了一口,嗆得她差點乾嘔起來,卻不敢說話,免得再浸入水到鼻子裏。
梁嬤嬤見月珠渾身發抖,才吩咐婆子們停了,卻不讓她進屋子,讓她在屋子外頭濕衣服洒掃。
福兒吩咐完婆子,便回來複命。
忽然看到趙明莘頭上的傷,輕聲道:“哎呀,小姐,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全,可怎麼沐浴呢。”
趙明莘伸出纖細的手指,摸了摸自己頭上包着白絹的地方。這傷的來歷她還記得,是趙明妍推開她的時候,自己撞在門棱上受的傷。現在服用了小綠后,已經癒合。便開口道:“無妨,我自會注意。”
婢女們往大浴桶中倒入一桶桶熱水后,蒸騰的水汽很快籠罩了整間浴房。
趙明莘掃視一眼捧着紗巾衣裳等物,垂手侍立的幾人:“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身後的房門關上。
趙明莘脫下寬鬆的外衫,解開腰側的細布帶,脫下潔白如雪的褻衣。
肌膚□□出來,卻沒有感到冰冷,充滿室內的水汽,把她溫暖的包圍起來。
趙明莘扶住額頭,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若不是趙明莘身子弱,她一縷孤魂也不能穿越在她身上。如今穿越過來,自然要好好過下去。只有一點,趙明莘性子靜,她性子急,真怕露出端倪。
趙明莘沐浴完后,便自個兒穿好了衣衫,擦乾頭髮上的水。
趙明莘出來的時候,月珠並不在,想必是給誰通風報信去了,趙明莘也不惱,將長發用乾燥的毛巾包起來,然後躺回床上。
然而,沒想到的是,剛躺了沒多久,宮裏頭就來人了。趙明莘久病初愈,宮裏頭來的是太子身邊的小公公,十分客氣,進了府邸后,讓趙明莘就這麼躺着。
帘子拉了下來,小公公也沒說什麼:“趙大姑娘,這都是殿下送給您的,不值什麼。殿下說,讓您放寬心,莫要着急,什麼事情,自然由殿下做主呢。”
隔着隱隱綽綽的帘子,趙明莘只見到外頭堆得滿滿的,開口,病殃殃的道:“多謝太子殿下,小女子身上不便,多有得罪。”
“無妨,”小公公幹笑着,徐公公可是趴在榻上交代了,如今誰不知道這趙大姑娘是不能得罪的啊,“那奴才就先回宮復命了。還有一事,方才殿下特地讓人請了羅太醫過來,過一會兒也該到了,梁嬤嬤,煩勞您去前頭迎一迎。”
“是。”梁嬤嬤心中詫異,這太子殿下竟然如此重視趙大姑娘了。
旁邊自然有丫頭看賞,小公公拿着個沉甸甸的荷包,心中十分喜悅,回到宮裏自然被徐公公罵了個狗血淋頭:太子妃的東西也敢要。
而此時趙明莘則讓人把紅綢揭開,打開橡木箱子,頓時亮瞎了雙眼,這金光燦燦的大鐲子,金光燦燦的金抹額,白光閃閃的白玉山,光澤花色都極光鮮的金鑲珠寶荷包。這殿下對原主真是十分上心啊,只是原主怎麼還這麼病殃殃的,一直沒好?
趙明莘吩咐丫鬟將東西收到庫房裏,卻將冊子又吩咐識字的謄抄了一遍。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佩玉碰撞的聲音,卻是趙明莘的繼母張氏:“明莘,你可是能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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