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會議
“根據霍得華的交代，5月16號以前的案子都是他做的，之後的案子都是這些人命令他做的，從得手的準確性來看，這個組織分工明確，有人負責踩點，有人負責偷，還有人專門負責銷贓。”
石濤站在台上給專案組的成員介紹最新的情報，他現在還是霍得華的唯一聯絡人。
台下坐着市公安局長王國慶還有十來個精挑細選的新成員。
“入室槍擊律師案也是他們乾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問出來，他沒穿制服，僅從模樣判斷這是個很油滑的人，公安局裏的人都喜歡稱呼他為‘老油條。’，名字叫秦德雲。
“是的，是霍得華同一個外號叫咕嚕的人乾的，開槍的就是這個咕嚕，事後他就被這個組織分屍丟在了森林裏。”
石濤剛回答完老油條的問題他又發問了：“為什麼？”
“組織只讓他偷證據沒讓他殺人，顯然這個組織不允許任何人違背其意志。”
老油條沒想到這幫人這麼狠，看來這次被調過來參與的這個案子不簡單啊。
“這個組織有多少人？”
問這話的是一個女刑警，名叫周艷，約有三十來歲，盤着頭髮穿着警服的她看上去英姿颯爽。
“目前還不得而知，據霍得華說他見過好幾波不同面孔的人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組織是由一個外號叫BOSS的女人控制着。根據霍得華的描述我們畫出了她的樣貌來。”石濤在身後的顯示屏上調出了吳媚兒的照片。
乍看上去這是個長發鵝蛋臉的女人，儘管只是一張黑白色的畫像卻能讓人想像到這個女人應該很漂亮。
“這個女人應該只是棋子，她後面應該還有一個男人做主。”
女刑警望着吳媚兒的照片思索着，這是她的第一直覺。
“你也這麼想？”
台上的石濤露出意會的笑容望着她，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這種案子以前也辦過，有些毒販為了隱蔽通常會把自己的女人送出來去交易。”
女刑警頗有心得的說著，她雖年紀不大卻是個很有經驗的老警察了。
“都沒有證據的事就先不要猜測了，別忘了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是制定計劃，等情報講完了我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你繼續說吧。”
局長王國慶受不了他們這麼繼續討論下去了，畢竟時間有限，等把方向確定下來大家在各抒己見也不遲。
局長一表態辦公室里又安靜了，石濤繼續說：“之前的壁虎專案組找到過霍得華，就在幾乎要把他定為1號嫌疑人的時候，霍得華獲得了金氏集團的幫助，他不僅成為了裏面的保安，還給他做足了案發時間不在場的各種證據……”
“等等等等等。”打斷霍得華的正是老油條，他不敢相信的問：“你說的金氏集團是咱們本地的這個金氏集團嗎？”
石濤肯定的點點頭。
“是上過新聞聯播的那個金氏集團嗎？”
“是的。”
見多識廣的老油條一下子就感到呼吸困難了，金氏集團作為本地的龍頭企業，作為本國的百強企業，作為世界的五百強企業要是也涉入這種案子那得多致命啊。
局長王國慶看着老油條如此不適嚴肅的對他說：“案子沒有破以前你不要胡思亂想，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也許只是金氏集團裏面的某個部門有人在搗鬼罷了。”
“我看他是買了金氏的股票吧？”
周艷一針見血的點出了老油條呼吸困難的真實原因來，霎時間房間裏的警察都把目光給了老油條，百口莫辯的他只得尷尬的低下頭去默認了。
局長王國慶白了老油條一眼，真是虧了自己剛才還安慰他呢。
“我先說一句哈，和金氏集團有經濟聯繫的人趕緊斷了，警隊的紀律不用我教你們吧？”
局長王國慶說完后掃視了在場的警察一遍，他們大多都問心無愧，唯有老油條把頭埋得更低了。
場內一時鴉雀無聲，王國慶見大家都聽進去他的話了示意石濤接著說。
“據霍得華說，他並不認識金氏裏面的人，但是保安部的人都很配合他，平時BOSS也不讓他同這些人交流，所以到底只是他們買通了保安部還是整個金氏集團有問題我們不得而知，現有的情報就是這樣了，局長，我彙報完了。”
石濤說完後走下台來同那些警察坐到了一起，局長王國慶起身走上講台。
“要抓人我們就得先有證據，接下來我們的主要工作都要圍繞證據展開。”局長制定目標后朝秦德雲叫了一聲：“老油條。”
介於之前自己買金氏股票的事情，老油條誠惶誠恐的答了一聲‘到。’
“據我所知，那些個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你認識挺多的吧？好像大家都稱呼你為‘條哥？”
局長的意思是一個警察和這些不三不四的整天勾搭在一起成何體統，如果非要問個理由那就是老油條利用警察的身份對這些人假公濟私謀取利益。
老油條當然知道局長的意思，連忙苦笑着解釋：“王局啊，你可別聽流言蜚語啊，我和這些人接觸可是為了提高咱們局的破案率啊，這些人簡單，一點蠅頭小利就能換得大情報，不信你去刑警隊問一下他們，我給的情報幫他們破了多少死案子。”
局長連連擺手：“行了行了，我不關心你和這些人有什麼勾當，只要別做得太過分就行，你帶個組利用你社會上的關係查一下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總之和這個組織有關係的消息通通收進來。”
老油條摸着後腦勺得意的笑起來說：“哎呀呀，局長真是會用人啊，打聽什麼的我最擅長了。”
“瞧你那副痞子樣，且不說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你還是個警察呢，是這麼回答上司的問題嗎？”
被局長埋怨后老油條馬上就站起來把手擺出來朝局長敬了個誇張的軍禮：“Yes.sir。”
旁邊的石濤等人被老油條的這個誇張的軍禮逗得都低下頭去笑了，局長更是消受不起他這副做作的樣子，連連擺手讓老油條坐下。
“周艷。”
局長為了快速從老油條那讓他反感的痞子味道裏面抽離出來嚴肅的叫了一聲女刑警的名字。
周艷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以一個警察該有的標準站姿嚴肅的望着局長。
“你帶一組人查查金氏的生意有沒有違法的地方，查查金氏和這個組織到底有沒有資金往來。”
局長轉念一想又以溫和的口吻說：“當然，現在我們還不能明目張胆的去查，你要秘密的進行調查取證，畢竟金氏這麼大的攤子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地動山搖的，而且金氏集團的主席金佔山同市長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意識到這樣說可能會削弱辦案民警的士氣后局長又提高音量補充到：“不過你們也別虛，這個案子是省公安廳羅廳長督辦的，已經上報給公安部了，甭管這背後有多大的勢力我們都要一查到底嚴肅追責，儘管放開手去工作吧。”
“小李，你就全力協助周艷前輩她們這組。”
局長叫的這個年輕人一直坐在角落裏，他才二十二歲，皮膚白皙，名叫李求是，是整個公安局最年輕的網警，操作電腦那是高手中的高手。
“知道了。”
李求是站在角落裏吭了一聲，那聲音小得坐在前面的警察們都好奇的轉過臉去望他，感到難為情的李求是連忙埋下了頭。
“石濤，霍得華現在是不是還被那些人監視着？”
石濤馬上站起來回答局長：“是的，如果他超過一個小時不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就有麻煩了，畢竟這些人是脅迫着他去偷東西的，也怕他那天急了跑到警局和他們同歸於盡，所以對他看得很嚴。”
“這說明了霍得華和這些人的關係不夠牢靠，這些人還不完全信任霍得華，可是你們想想，就這麼不信任霍得華都讓他接觸到了這麼多驚天的案子，要是他們完全信任霍得華了會讓他看到什麼？”
局長若有所思的分析完周艷馬上站起來說：“有可能這些人並不怕霍得華接觸這類案子，估計再黑的事他們也敢讓霍得華參與，估計他們是怕霍得華了解這個組織的架構。”
周艷剛說完老油條就把手舉起來了，局長看見后不耐煩的朝他說：“有屁你就放，舉手幹什麼？你這是在念小學嗎？”
“我不是在念小學，只是覺得發言也要尊重局長嘛，不像某些人張開就來一點禮貌都沒有。”
老油條話有所指，說的正是剛才站起來發言的周艷，這才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嫉妒這個聰明漂亮的女人了。
周艷只是莞爾一笑，老油條的這點醋根本傷不到她。
“行了行了，趕緊放。”
局長沒心思享受老油條的馬屁，這個案子破了他當副廳長都是有可能的，主要心思都在那呢。
“那我接着艷警官的話往下說，這個組織要是怕霍得華了解他們的架構就不會勞命傷財的找人盯着他了，這說明這個組織對霍得華是有期待的，話說回來就這麼徒手爬幾十層樓的人有幾個？對於偷盜這個行業來說他的條件太合適了，時機成熟了肯定讓他挑大樑，我認為現在應該讓霍得華努力去獲得這些人的信任才是，一旦他們相信霍得華了就會允許他進入組織，一旦霍得華進入組織了才能看到真正的東西，比如這些人的大本營在那？這些人真正的幕後老大是誰？這些人放臟品的倉庫在那？這些人是怎麼運作賺錢的等等等，我想這些才是最能幫助我們破案的線索。”
老油條說完后大家都有自己的思考，別看這老傢伙油嘴滑舌的一副痞子樣，思路倒是蠻清晰的。
“石濤，你去想想怎麼樣讓霍得華獲得這些人的信任吧，只有他更深入進這個組織我們跟他的協議才有意義，更何況我每個月還從本就老火的財政里撥出4000塊錢來給他，你明白嗎？”
石濤應着局長的話點點頭，頓時感到一股壓力，畢竟這是要逼霍得華去完成任務啊。
“記住，你們都是這個局裏面最能幹的警察了，要是你們都破不了這個案子我們局就完了，這個案子所有的經費都是從省廳撥過來的，要是羅廳長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我們都沒能給他個交代，我想，你們懂的吧？”
局長的意思是不把這個案子拿下來大家這次就真的完了，以後別想做警察了，眾人帶着局長的鼓勵和壓力開始分組，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