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身無分文,無處可去
景晏殊氣喘吁吁的站在江寧別墅的門口,緊閉的別墅門口此刻早已經站了一大批的人,看到她,站在最裏面的穿着黑色裙裝的女人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景小姐?”
“是,我是。”景晏殊扶着一旁的柱子道。
聽見景晏殊的回答,穿着裙裝的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卻有些有些愧疚的道:“抱歉,景小姐。按照法律這棟別墅如今由宣城銀行收回,你若是有什麼想要帶走的東西,可以帶走,但是貴重的東西卻是要留下的。”
“帶走?”景晏殊一時之間有些不清楚。
“是這樣的,您已經沒有資格再住在這裏了,所以我們需要您馬上搬出來。”穿着裙裝的女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文件道:“很抱歉,這個通知或許有些冒昧,但是我們也是根據上頭的吩咐做事情,還希望您能夠諒解。”
……
兩個小時以後,景晏殊提着一個手提箱站在大街上。
這個手提箱已經是她所有的財產,裏面只有一些簡單的日常衣服。而值錢一些的名牌包包、昂貴禮服此刻都已經不再屬於她。曾經嬌貴無比的天之驕女此刻狼狽的流落在街頭。更可笑的是,她渾身上下身無分文,並且無處可去。
正午時分,烈陽炙烤大地,熱浪翻滾,使得大地猶如火爐一般,大街上早已經空蕩蕩的,偶爾路過的幾個人也無疑全部都是行色匆匆的路過。唯有景晏殊茫然的站在大街上,環顧四周,神色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可是哪怕到了這一刻,景晏殊仍舊存着自己的驕傲。
她不願意打電話求助於任何人。可是命運卻總是要狠狠的打碎它,讓人認清楚什麼叫做現實。
從白天站到夜晚,從晴朗烈日站到晚霞璀璨,最後雨聲淅瀝,景晏殊終於不得不承認,她無處可去。到了這時候,就連最後的驕傲,她竟然也無法維持。
她嘗試着想要麻煩自己以往的朋友、或者是曾經的未婚夫,可是想想,轉而又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從出事到現在,曾經交好的朋友沒有一個人打電話過來關心過,眾目睽睽之下,她的未婚夫更是在新聞發佈會上否認了自己和他的婚約。這樣的處境又能夠讓她向誰求助?
景晏殊咬着唇瓣,低頭一遍遍的翻着自己手機里的通訊錄,卻覺得那一個個名字都好似十分的燙手,她竟然不知道該向誰求助。
好不容易終於鼓足了勇氣,景晏殊撥打出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電話的那端一片忙音。
有很多次,景晏殊都想要自己掛掉,可是卻怕掛掉了就再也沒有勇氣。
“喂?”電話那端的人終於接起,聲音里卻滿是漫不經心的慵懶。
景晏殊連忙握緊了手上的手機:“阿雅,是我,我是晏殊。”
“我知道是你。”電話那端的徐嬌雅輕笑了一聲道:“我剛剛在做美甲呢,你也知道美甲做一下要多久,所以沒聽到。”
“恩,我知道。”景晏殊應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端徐嬌雅便也沒有了聲息,電話兩端隨即便是一片的沉默。
最後還是徐嬌雅有些不耐煩的出聲問道:“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景晏殊張了張嘴,卻覺得嘴巴似有千斤重一般,好像每吐露出一個字都花費了自己極大的力氣:“我……我想問你……”
電話這端的景晏殊話語還沒說完,電話那端的徐嬌雅卻打斷了她:“晏殊,我媽讓我回去吃飯,我還要開車呢,先掛了。對你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是無能為力。”說完了,電話那端的的徐嬌雅便已然掛斷了電話。
景晏殊看着已經恢復了忙音的電話不由得苦笑,原本被扼住了的喉嚨,此刻也好像重新獲得了空氣一般。緊接着,她又嘗試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一個個的,不是有事情在外地便是另有她事。
從未有過一刻,景晏殊能夠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人情寒暖。
那些人,在爸爸還是a市第一首富的時候,靠過來,和她親密無間,卻在景氏倒台的時候,恨不得撇清了一切的關係,竟然就連昨夜萍水相逢救了她的那個陌生人也不如。
低垂着眼帘,景晏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內心裏的鬱悶一吐而出。
或許這樣也好,沒有了期盼,便再也沒有傷害。
想到昨夜那人,莫名的讓自己有些熟悉的冷漠容顏,景晏殊不由得自娛自樂的打開了手機屏幕里的百度。
想了想,景晏殊不由得在百度里打出了“十大傑出青年”的詞條,按下搜索,果不其然,最上面的一張圖片跳出來的便是他的容顏。
“賀子鈺,環球集團總裁,十八歲的時候父母因為飛機失事出事,他接手了父母的企業,如今名下產業不僅橫跨多個領域,並且掌管多個跨國公司,是名副其實的傑出青年。……”洋洋洒洒的十幾頁介紹,讓景晏殊清晰的知道了昨夜收留自己的人有多麼的出色,讓人仰望。他的優秀讓人難以企及,尤其是他的年紀輕輕的成就,讓人不得不敬佩。
晚霞慢慢的黯淡,太陽西下,月牙兒從柳梢伸起,星光璀璨,夜色已然涼如水。
再抬頭的時候,景晏殊不由得暗自好笑自己的專註。她伸了伸懶腰,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從階梯上站了起來。
……
道路的另一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猶如閃電一般從街角處一閃而過。
賀子鈺坐在後座,閉着眼睛揉着自己有些酸脹的腦袋,開着車的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低聲的道:“少爺,你知不知道里昨夜收留的人是誰?”
見賀子鈺沒有回答的興趣,司機也不以為然,依舊興緻勃勃的道:“是a市第一首富的女兒景晏殊。說起來這個小女娃也怪慘的,短短一天,集團破產,父母雙亡。據說啊,就連她的未婚夫也否認了自己和她的婚約。”說完,他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又道:“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人。一夜之間受盡了人情冷暖,她還真是挺可憐。”
也許是司機的呱噪讓賀子鈺有些不耐,“閉嘴。”他睜開眼睛淡淡的道。似乎對於司機的感慨無動於衷。
司機被賀子鈺低聲一喝,這才想起自家的少爺也是十八歲的時候,父母雙亡,自己貌似在他的心口上撒鹽,頓時噤了聲,恰好此時遇到拐角,司機連忙拐了過去。
黑色的邁巴赫頓時一閃而過,身後的景色不停的倒退着。
賀子鈺卻低聲的道:“速度開慢些,後退一點。”
司機隨着他的吩咐將車子倒退了回去,最後停了下來。
景晏殊詫異的看着原本疾馳而過的車子退了回來,並且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車窗被人從裏面搖了下來,露出了裏面的人冰冷的側臉:“你怎麼在這裏?”
他淡淡的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情緒,好似他只是路過恰好看見,而並不是車子倒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