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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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峽破,一片慘烈的廝殺留待勝利者處置,赤峰峽守軍死傷無數,所有生還者皆被收繳兵甲成了階下俘虜,君殤的五千精兵與楚離秘密安置在京城附近的三千兵將在此合併,徹底佔據了這東臨京城的北方門戶。

北翼大軍衝破了東臨北疆重關之後一路高歌猛進,雖尚在千里之外,但眼見着這千里之地並無能夠阻礙他們腳步的險關重鎮,此時赤峰峽又破,便等於是給他們提前開啟了最後的大門,就等他們衝過千里之地,進而直指東臨皇城。

僅憑不足八千將士,倒是不足以再前進衝去京城,索性就在赤峰峽安置了下來,只等大軍抵達。

楚離正行走在俘虜營中,因為君殤將士兵們調遣安置之後就消失無蹤而正滿心鬱憤,最鬱憤的是他一個沒注意,他家妹妹也不見了!

所以他現在急需要找些事兒來發泄發泄這滿腔的不痛快!

真是混賬,那小子好好的不隨大軍攻打過來,跑這兒來做什麼?難道沒了他帶來的五千精兵,他就拿不下赤峰峽了嗎?

過去兩過多月不見那小子,他日子過得不知有多痛快呢,吃好睡好心情好。他一來,不但把赤峰峽諸事扔給了他,還悶聲不吭的把他家妹子給拐了!

且不說楚世子是何等的心裏不痛快,就說君殤,兩月有餘不見,甚至都沒有丁點的消息,他早已相思入骨,能忍着到攻佔赤峰峽,又重新佈置了防禦陣勢之後才急急的去見楚玥,已是極限,自然不樂意跟心上人久別重逢的時候還有個鋥鋥亮的東西在旁邊死盯着,尋了機會就帶着玥兒離開了赤峰峽。

沒錯,他們直接就離開了赤峰峽,等到楚離發現的時候,早沒了兩人蹤影,想追也追不上了!唯有怒罵君殤混賬,再怨念一把女生外向。

而君殤和楚玥兩人離開赤峰峽后,倒也沒太多時間去花前月下,只攜手又往東臨京都去了。

此時的東臨京城早已戒嚴,無論出入皆都要經過層層檢驗,赤峰峽被破的消息已傳到,更是讓朝堂上下以及京城百姓們惶恐不安,已迅速的調動另外幾方的戍守將士欲要奪回赤峰峽,而京城守衛越發的層層疊疊。

楚玥絕對再不想去鑽先前出來的那條密道,況且現在城內想必更加的守衛森嚴,她與君殤兩人索性也不急着潛入城內。

又是一月後,北翼大軍一路高歌終於到了赤峰峽下,而赤峰峽在這一月里也憑着八千將士和部分投誠降軍打退了好幾撥欲要重新奪回赤峰峽的東臨軍,直到現在終於能開關放北翼大軍進入,直往東臨皇城衝去。

眼前已是東臨最後的屏障,皇城一破,東臨也就等於消失了。

四方城牆之上禁軍守衛,卻不知城內早已人心惶惶一片混亂,百姓們皆都躲在家中關門閉戶,王公貴子朝廷大員們或在商議抵抗事項,或已包袱款款欲要逃亡。

在事情發生之前,誰能想到北翼只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從北疆一路打到了東臨的皇城腳下?誰能想到北翼二十年修生養息勵精圖治,一朝爆發便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強勢和來勢洶湧?

誰都知道北翼是三國最強,北抗蠻夷,南抵西元與東臨兩國,國富民強、兵強馬壯,可幾乎可說是一夕間就扼住了東臨咽喉,直刺東臨胸腹心臟,還是讓天下震驚。

當然,誰都不能也無法否認,曾經的東臨北疆守護神——君殤,功不可沒。

大軍攻城,三日,破!

當北翼大軍蜂擁衝進這東臨皇城,佔據了東臨的皇宮,君殤在翔龍殿見到了那位他曾叫了二十年父皇的男人。

他衣冠整潔,仍高坐在那至尊龍椅之上,只是幾月不見,再見竟已老了許多,銀絲繞鬢,形容枯槁憔悴,唯有那一雙眼睛依然銳利,看着邁步進來的君殤,就像是看到了刻骨仇敵,目光凜冽,落到身上如有實質般,直欲將人凌遲。

“孽障!枉朕悉心教導把你養大,更委以重任讓你手握重權,沒想到你竟勾結外人要亡我東臨!”

面對東臨皇的厲聲叱喝,君殤卻並不為所動,就只那麼淡淡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色厲內荏,看着他的陰狠憤懣,緩緩的,拔出了手中利劍。

東臨皇的瞳孔猛的緊縮,下意識的身子往後微仰,緊縮的瞳孔在眼中輕顫微盪,似乎沒想到君殤會一言不發的就要對他拔劍相向,迎面而來的冷冽殺意更讓他渾身的肌肉都有了些僵滯。

就在此時,忽有一個人影從東臨皇身後閃了出來,站到東臨皇身側。

君殤側目看去,無波的目光終於起了些微的漣漪。

這是個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五六歲的瘦弱少年,那消瘦的身形和蒼白臉色無不在顯示着他的身體並不怎麼好,很是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對他生出憐惜之情……如果他的眼神能夠稍微平和一些,不那麼陰沉的話。

此人正是君殤同母異父的弟弟,東臨八皇子君晟。或者更準確的說,這位才應該是東臨的七殿下。

他因為先天不足常年卧病而顯得比普通人要更纖細羸弱,看上去就像是個十五六歲尚未成年的少年,只不知是因為自幼體弱不能見人,還是因為東臨皇的教導,以至他的性格都有些扭曲,渾身上下都似籠罩着一層陰鬱之氣。

現在看到他出現在這裏,君殤雖有那麼一點兒意外,但也僅只是一點兒罷了,轉瞬就移開了目光,“噌”一聲將長劍徹底拔出了鞘,絲毫不因君晟與他的血緣牽繫而有格外對待。

東臨皇眉峰一動,連忙伸手想要將君晟拉回來。

卻見君晟微一側身讓了過去,還又往前踏了一步,直直盯着君殤,宛如吐着信的毒蛇,隨時都會撲上來狠狠咬上一口,“七皇兄這是要做什麼?莫不是想弒父不成?”

君殤又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樣平靜淡漠得好似根本就沒將他看在眼裏,只嘴角微不可察的輕掀,滿滿的諷刺。

不過沒等他開口說什麼,忽然從他身後響起的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殿內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你的父皇,可不是我北翼皇長孫的!”

當看到那漫步而入的男子,其他人尚沒有太大反應,唯東臨皇猛的睜大了眼睛,霍然站起,那神情,三分震驚,三分怨怒,三分敵視,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意味,“秦峯!”

秦峯?

君殤不由得愣了下,定定的看着這個氣質尊華的中年男子,指尖微顫。

他怎會在此?北翼的太子殿下,他的……父親。

秦峯的目光在君殤身上一落,然後轉到東臨皇身邊的君晟身上,毫不掩飾的厭惡嫌棄之情直刺而去,冷笑着說道:“到不愧是你君瀾的種,一樣的陰毒卑劣,不知好歹,自以為是得讓人討厭!”

所謂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雖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只有東臨皇在把秦峯當做是情敵,在北翼太子妃恢復記憶前,秦峯並不知道將他愛妻擄走,害他丟失一個孩子的人竟是東臨的皇帝陛下!

此刻兩人可謂是闊別多年後的面對面,秦峯毫不遮掩的輕蔑厭棄讓東臨皇如鯁在喉,不過他竟不氣,反而又緩緩坐回到了他的龍椅之上,微笑着說道:“晟兒雖是我的種,但也是寧安的兒子。”

只一句話,秦峯霎時陰沉如鬼,越發濃郁的殺氣噴薄而出,使得這大殿之內的氣壓都低沉陰暗得讓人幾乎透不過氣,其迫人氣勢,讓東臨皇這個一國之君都深感凜然。

但也只是眨眼間,秦峯就又平靜了下來,冷冷的掃過君晟,道:“不過是個讓寧安深感屈辱恨不得殺之的孽種而已,現在就連你也已是失敗者,本宮用得着跟你計較那些?就當是只瘋狗咬了本宮的太子妃一口,還叼走了本宮的兒子!”

東臨皇頓時臉色鐵青,君晟越發陰沉,連君殤都不由眼角一抽,看了他一眼。

秦峯卻越說越高興,走到君殤的身邊很自來熟的拍了拍他的肩,滿臉的歡喜和欣慰,還有一點藏得極深的歉疚與心疼。

然後,他轉頭對東臨皇說道:“不過你能把本宮的兒子養大還教導得這般出色,本宮還是應該感謝你的,所以……本宮待會兒殺你時會輕一點,慢慢的殺,好歹讓你多喘幾口氣。好歹,本宮放下一切事物,跋涉幾千里而來,就是為了能親手殺你!”

等秦峯和君殤出來,外面的一切都已經結束,東臨皇城已徹底掌控在北翼的手中,東臨皇室眾人盡皆關押。

但出人意料的是,秦峯並沒有對東臨皇室趕盡殺絕,只斬殺了大部分,卻將那曾與君殤交好的,放過了,只是限制了自由,剝奪了權勢,從此只能當一個生活在一小片天空下的富貴閑人,比如……五皇子君澤。

就連君晟,都免了一死,但他被徹底幽禁,就他那先天不足的羸弱身子,沒了無止境的珍貴藥物,也不知還能活多久。

君殤就在一旁看着,並不曾要求或是表示什麼,只神色,終於還是微不可察的緩和了那麼一點點。

彼時,楚離正將沈之誨五花大綁,拖死豬一般的從皇宮某個角落裏拖了出來,楚玥在旁邊站着,冷眼旁觀,更無視神沈之誨的求饒求救之聲。

城破時,大部分的朝中重臣正在宮裏,宮門一破,皆都四散逃開,但現在都已被找了出來看押,唯有沈之誨,有幸被楚世子親自抓捕,親手捆綁,親自拖拽看押。

“阿離,你這是要將他如何處置?”

秦峯太子在不遠處詢問,楚離連頭都不甩一下,直盯着沈之誨陰測測說道:“本世子決定帶他回翼京,交給我父親處置!”

眾人皆:“……”

北翼大軍攻佔東臨皇城之後,很快就肅清了城內的敵對勢力,或處置或安置了一大批曾經的東臨顯貴,又安撫了受驚的百姓,待得安穩之後就開始朝着東南西三個方向收歸東臨的剩餘國土。

而秦峯、君殤、楚離和楚玥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曾經的東臨京城,一路往北前往北翼。

“小玥兒,女孩要矜持些,別整天跟別的男子黏黏糊糊,影響了清譽就不好了。”

“阿離你這是做什麼?玥兒尚未出世時就已是我皇家媳婦,理該跟未來夫君多多相處培養感情,怎麼就不矜持,怎麼就影響清譽了?”

“嘖,我家小玥兒這般好,豈是誰都能娶的?”

“玥兒年紀不小了,再等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本宮打算回去后馬上為他二人籌備成婚大禮。”

“太子殿下您想多了,在下打算為我妹妹招贅,不嫁人!”

“你家有你傳宗接代,作何還要你妹妹招贅?這不是胡鬧嘛!本宮怎麼覺得你是在嫉妒呢?如此你儘管放心便是,待得回去后,本宮親自給你設宴相親,但凡有你中意的,本宮當成便能為你賜婚。”

君殤和楚玥兩人就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倒是也頗為有趣。

半月後,他們終於抵達北翼京城。次日,北翼帝昭告天下,皇長孫回歸,普天同慶。

又三月過去,原東臨國土盡歸北翼所有,唯西邊數城被西元趁亂佔據,北翼帝怒,一紙聖旨下,揮師西元。

恰此時,西元國內忽然經濟內亂,使得民生混亂,軍隊也自受到極大的影響,越發無力抵抗北翼鐵蹄,僅僅四月余,西元帝主動稱臣,願歲歲納貢,而西元的疆域也縮小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至此,戰爭終於停歇,天下太平,而經過大半年的拉鋸,北翼皇長孫與鎮國公府大小姐的大婚,也終於到來。

話說北翼帝年歲已高,早有了退意,就在兩天前,更當朝說起待得皇長孫成親之後,他就要禪位安享晚年。

卻說大婚那日,楚離在鎮國公府內外設下重重障礙,咬牙盯着長孫殿下衝過層層關卡,他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在爹娘不舍灑淚的背景下把寶貝妹妹背上了花轎,一家人對着長孫殿下皆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一應儀式,洞房花燭夜后,第二日宮女在門外等到中午也不見屋內兩個主子有任何動靜,待得太子太子妃都等不及了親來,破門而入卻到處不見半個人影,長孫殿下和新皇妃竟是不見了,獨留下一封書信告辭。

太子與太子妃當即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於是,當天晚上,太子和太子妃也悄然離開了翼京,獨留懵然還沒反應過來的春兒被欲要禪位的翼皇抓了壯丁,終於爆發,忍不住的破口大罵那沒良心的爹娘和兄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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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王爺的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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