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因為有你!
坐正了身子,君默重新把車子開動,帶着樂清清前往君氏名下的大酒店吃飯。
“總裁。”
樂清清在他專註地開着車的時候,輕輕地叫着他,在他嗯了一聲后,她有意無意地問着:“總裁平時上網嗎?我是指除了工作之外的。”
君默扭頭看她一眼,淡定地反問着她:“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的?我有多忙,你是最清楚的,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沒有時間上網呀,就算有點時間,我也是上網看看新聞的。”
樂清清定定地瞅着他看,總覺得他的話有點不對,可又找不出哪裏不對勁。
她心裏還在懷疑着“總裁追妻”是君默。
“怎麼了?”
君默沒有給她太多思考分析的時間,問着她。
樂清清笑了笑,答着:“沒什麼,就是我最近認識了一位網友,他的網名也取得很好笑,叫做‘總裁追妻’,我還以為他真的是位大總裁呢。他人也很好,很專情,深深地愛着一個女孩子,現在正在對他的心上人展開了追求。他也經常就感情問題找我談,我都被他當成了愛情專家了。”
君默看她一眼,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樂清清也繼續往下說:“與他聊得熟后,我覺得我挺欣賞他的,想約他見面。”
“最好不要見面,隔着一個網絡,你怎麼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你沒看到現在的新聞總在報道,見網友遇害的嗎?特別是你們這些女性,容易被劫財劫色。清清,我是不會批假給你去見什麼網友的。”
君默就事論事的態度讓樂清清試探不下去。
君默是她的頂頭上司,她雖然了解他,但他更了解她,她既然會懷疑他是網友總裁追妻,試探了一次還不死心,還想試探第二次。君默肯定會反應過來,然後有所防備,任她怎麼攻也攻不下來的。除了會有所防備之外,還有一個可能便是君默根本就不是那個網友。
樂清清笑了笑,“我知道,所以後來我還是打消了見面的念頭。”
君默又看她,“清清,在你的身邊是一個很真實的,很優秀的男人,他正一心一意地要追求你,一心一意地愛你,你放着我這個優秀的男人不愛,去欣賞一個陌生的網友,太打擊我的信心了。”
樂清清的臉一紅,不說話了,裝着看窗外的街景。
君默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思想,不讓她再去猜測着他是不是“總裁追妻”。
雨勢慢慢地轉弱,在兩個人到達酒店的時候,雨已經完全停了。
不過地上濕漉漉的,到處都還有積水。
君默把車停好后最先下車,然後繞到對面去體貼地幫樂清清拉開車門,樂清清客氣地向他道謝,君默眸子深深的,溫聲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給我扮演一次紳士。”
樂清清好笑:“以往我坐總裁的車,都是總裁幫我拉開車門的呀。總裁一直都很紳士,就是話少了點兒。”
君默笑笑,拉起她的手,帶着她往酒店裏走去。
樂清清試了數次想把他的大手甩掉,都未能成功。而君默拉着她朝酒店裏走去,酒店門口的兩名迎賓以及那些保安都看到了,就算她能掙脫君默的手也於事無補,這間酒店是君氏集團旗下的,君默是總裁,她是總裁秘書,酒店裏就沒有人不認識他們倆的。所以到最後樂清清也就死了那條要甩掉君默大手的心,放任他拉着她走。
“總裁,樂秘書。”
兩名迎賓小姐見到君默牽着樂清清的手走進來,有點錯愕更多的是羨慕。君默高大俊逸,成熟而穩重,而樂清清身材亦高佻,容貌俏美,柔和中又夾着精明幹練,這兩個人走到一塊兒,給人的感覺就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與公主。
牽着心愛女人的手,讓君默心情愉悅,不管是誰向他問好,他都回以點頭微笑,大家都覺得今天的總裁特別的溫和有禮。
君默在酒店裏有專屬的雅間,與普通的雅間不一樣,他的雅間是集工作,吃飯,休息,娛樂於一體的,幾乎佔了一層樓,又是位於酒店的最頂層,未經他的同意,沒有任何人敢到頂層去打擾他。
他帶着樂清清直接上樓。
到了他的專屬雅間門口了,他忽然頓住腳步,側臉望着身邊的樂清清,溫聲說道:“清清,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這句話可把樂清清問住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
樂清清想了一會兒,試探地問着:“總裁,今天是什麼日子?”
君默淺笑着,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散發出一股溫和的氣息,這是平時看不到的,這股溫和的氣息又似是會攝魂一般,輕易就把人的心勾到他的身上去。
樂清清見他笑,再次想了想,問着:“是公事嗎?”
君默搖頭。
“那,是總裁的生日?”不對呀,總裁的生日在農曆十二月底,臨近過年的時候,距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呢。
君默還是搖頭,溫柔地凝視着她,再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她推開雅間的門。
樂清清被他的神秘勾出了好奇心,便伸手去推雅間的門。
門沒有關死,只是虛掩着,她一推便開了,門開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束的火紅玫瑰,玫瑰花開得鮮艷至極,數量也多,把她的臉映襯得更加紅艷美麗。
樂清清愣了愣。
樂清清愣了愣。
捧着花束的帥哥把花束遞給了君默,君默轉而把花束遞至樂清清面前,用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樂清清,嘴裏雖然沒有說話,眼神卻在說著話,讓樂清清收入這束花。
樂清清在怔愣當中順着本能地接過了那束花。
帥哥錯開了身子。
君默請着樂清清入內。
在兩個人走進雅間的時候,房裏響起了樂曲,是一首生日歌。
與此同時一架小車子推着一個蛋糕緩緩地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伴着那首生日歌,整個房間裏蕩漾着溫馨。
生日歌結束后,有名女服員捧着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盒子走到樂清清的面前,笑着把盒子遞給樂清清,笑着說:“樂秘書,祝你生日快樂!”
祝她生日快樂?
她過生日嗎?
樂清清再次怔愣,很快她記起來,今天的確是她的生日。她會忘記是因為她從來不過生日,不過生日的人是不會記得自己什麼過生日的。
沒想到君默竟然會幫她過生日,怪不得他要請她吃飯了。
見樂清清錯愕的樣子,君默伸手從女服員手裏接過了盒子,由他把盒子再次遞至樂清清的面前,眼裏帶着笑意,“清清,祝你生日快樂!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祝你快樂美麗每一天。”
“總裁,你,你怎麼會?”
樂清清還在錯愕當中。
那些幫忙的服務員默默地退出了雅間,還體貼地幫兩個人把門關上了。
君默笑着:“我知道你從來不過生日,我還是希望你在生日這一天裏能夠快快樂樂的,能收到鮮花,能收到生日禮物,能吃到生日蛋糕。所以我幫你安排了這一切,希望你能喜歡,不要怪我自作主張。”
樂清清又笑又搖頭的。
她是個沒有多少浪漫細胞的人,也是個沒有多少節日感的女人,所以不過生日。她認為過生日與不過生日是沒有區別的,此刻面對着君默精心為她準備的,她忽然覺得原來有人幫自己過生日,特別的溫馨。她的笑便發自內心地笑出來,對君默為她所做的一切,既開心又感動。
他是什麼性子的男人,她也很清楚。
能為她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總裁,謝謝你,你讓我嘗到了過生日的快樂。”
君默寵溺地笑,寵溺地說道:“以後,你每年的生日,我都會幫你過的。”
樂清清臉微紅,輕嗔着他:“你忽然請我吃飯,就是為了幫我過生日吧,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說,在公司里還那樣……”
連逼帶迫的把她帶上車。
“我怎麼樣?好不好?帥不帥?”
樂清清失笑,“總裁,你這副樣子很好笑,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
“那是因為有你。”
君默深深地說了一句。
因為有她,他才會改變一下自己,在她面前,他希望展現出最好的一面,而不是以往的沉默寡言。
樂清清的笑慢慢地斂起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一會兒再切蛋糕。”
君默知道自己這一番苦心讓樂清清對他更有情意,滿意地牽着她走到餐桌前,滿桌子的菜式都是樂清清喜歡吃的。這又讓樂清清心裏泛起了甜蜜,本來就有點蕩漾的心,開始不停地蕩漾着,再也無法平靜地面對這個優秀的男人。
……
西郊的一個墓園裏,有個少年半跪在一座墓地前,那墓碑上的相片是一個小女娃兒,墓碑上赫然寫着“愛女蘇曉月之墓”。
這是白振宏為了欺瞞外界給蘇曉月買下來的墓地,並造了一座假墓在此。除了這塊墓碑上面寫着蘇曉月的名字之外,就只有蘇曉月小時候的一張黑白相片。
半跪着的男孩子正是跑出了學校的白祁。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父母是那麼陰險毒辣之人。
特別接受不了父親的陰險手段。他打小便被父親疼愛着長大的,也親眼目睹着父親對他們很好,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直到知道了二姐的存在,他才知道父親還有另一面,猜測過千百種可能,就是想不到父親對二姐的態度暗藏着那麼多見不得光的陰謀及毒辣。
對他慈眉善目的父親,竟然是披着人皮的狼,不,比狼虎還狠毒,虎毒還不食兒呢,他的父親還會食兒。
跑出學校后,他沒有目的地,只知道跑,只知道遠離人群,他一路奔一路跑。奔過跑過後,他便開始爬公車,也不管車子是開往哪裏的,只要有車來,他就上,上了車后又下車,下車后又上車。他就這樣坐着車,不知不覺間就離開了喧鬧的市區,來到了西郊。
他很小的時候來過,那時候的他還不太懂事,父親只帶着他一個人來這裏,當時他還問着父親,那是誰的墓。
父親並沒有告訴他,那是誰的墓。
在新聞發佈會上的時候,父親提到過這座假墓,他才想起來。
於是,他進了這座墓園,找到了蘇曉月的假墓。
大雨傾盆下的時候,他沒有地方躲雨,也不想去躲,他就這樣半跪在蘇曉月的假墓面前,痛哭流涕,大雨把他全身都淋濕了,現在雨停了,他的頭髮絲卻還在滴着水。
水順着他的臉往下滑去,再融着他的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二姐……”
傷心難過的他,連聲音都嘶啞了。
“二姐……”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墓碑上的那個小女娃,不停地喃喃着:“對不起……對不起……”
他是不像家人那樣怨恨着二姐,做出傷害二姐的事,可二姐的那些話卻讓他無地自容,痛心難忍。二姐說得對,他的單純,他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二姐的痛苦之上。
少爺一般的生活,都是父親謀害了二姐的親人奪來的財富提供給他的。
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時,二姐還在死亡的邊緣上拚命掙扎着。
他被父母兄姐捧在手心裏,疼如珍寶,二姐卻要承受着親生父親的種種虐待,承受着他母親的種種迫害,承受着他大姐的種種欺負。
可恨的是,他一點兒都不知道。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為什麼不讓他知道真相?
怕真相毀了他們在他面前的高大形象嗎?
現在知道了真相,教他情何以堪?教他如何再面對家人,面對他一直想親近卻始終親近不了的二姐?
今生今世,他有機會聽到二姐叫他一聲“弟弟”嗎?
雨過後天便晴。
下午的時候,太陽再次冒頭,而且陽光還相當的毒辣。
經過了一場大雨的白祁,再這樣承受着陽光的毒辣,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跪累了,他覺得頭開始眨暈,眼前的小相片慢慢地在他的面前放大,再放大,變成了今天的蘇曉月。
她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戴着眼鏡的她,斯文又有氣質,不用問她的職業,大家都會把她歸位到老師的職位上。可她看他的眼神,永遠是冰冷而沒有溫度的。
前一刻,她能笑如春風,下一刻面對着他的時候,她就能冷若冰霜。
為了能看到她春風一般的笑,他只能躲在暗處看着她。
二姐……
對不起,我媽只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弟弟!
二姐……
我不是你的二姐!
二姐……
哪裏來的哪裏去,我不是你二姐!
二姐……
滾!
他的一聲聲叫喚,換來的都是二姐的無情對待。
二姐是恨他的!
她恨他的!
應該恨,應該恨呀。
知道真相后,他都恨他自己。
眼前的二姐越來越冰冷,白祁的心越來越痛,頭越來越暈,視線越來越模糊。忽然間,他覺得很累,很累,他想睡,或許一切都是夢,睡醒了,一切都會變好的。父親不是謀財害命的大壞蛋,二姐也不會恨他。
半跪着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地倒下。
……
太陽西沉,黑色的夜幕慢慢地降臨,籠罩着整片大地。
忙了一天的蘇曉月回到了家裏,才進門,明宇就歡快地迎了出來,撲到她的腳下,摟抱住她的雙腿,仰起臉笑着叫:“媽媽。”
蘇曉月彎腰就要把他抱起來。
跟着走出來的樊離立即阻止她,“曉月,你的腳剛好,走路都還會有痛感,抱着明宇的話,你的腳會更加痛的。明宇越來越大,越來越重,不用再抱。”
明宇本來是渴望被蘇曉月抱一抱的,聽奶奶這樣說,他也趕緊說道:“媽媽,我不用抱,我長大了,我是小小男子漢!”
蘇曉月笑着:“小屁孩一個。”
明宇俊臉微窘,抱怨着:“媽媽,你就不能讓我臭屁一下嗎。”
樊離笑着輕點一下他的額,“快讓媽媽進屋裏休息,媽媽今天肯定累壞了。”
“媽,我沒事,也不累。”蘇曉月回應着婆婆。
明宇還是心急地把她拉着進屋,拉到沙發前坐下,他再去搬來一張小矮凳,然後把她的雙腳搬抬起,擺放在小矮凳上。
“明宇,你做什麼?”
蘇曉月笑問着小傢伙。
明宇動手就脫她的鞋子,嘴裏一本正經地說道:“看看媽媽的腳有沒有紅腫,要不要上點葯。”
蘇曉月笑,“媽媽沒事。”說著她就想把雙腳從小凳子上放下來。在學校里忙了一整天,又見到了好幾個她不想見的人,身心都倍感疲倦。回到家裏時面對着這個可愛懂事的兒子,兒子對她的關心,就像和熙的春風一般,掃走了她的疲倦。
回家的感覺,真好!
明宇還是堅持脫掉了蘇曉月的鞋子,很認真地幫她檢查着腳底,蘇曉月笑道:“明宇,媽媽做事的時候,是坐着的,沒有站多長時間,不會有事的。”
“媽媽上的葯不是醫生叔叔開的。”明宇抬頭眨着他明亮的大眼睛,說道:“藥味不同。”
蘇曉月放下了腳,穿回鞋子,輕刮一下他的鼻子,“媽媽還是現在才知道你的鼻子像狗鼻子一樣厲害呢。”她現在抹着的藥膏是白祁送來的。
白祁……
想到那個孩子,蘇曉月臉上的笑慢慢地斂了起來。
------題外話------
今天少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