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生養
面對異常接近，顯微鏡似的查探，姜謹言一口氣堵胸口。這一家子什麼情況？
喬老爺子還猶嫌不過癮。“轉過去我瞧瞧。”
喬旻趕緊擋到姜謹言身前，對喬老爺子表示強烈的抗議。“爺爺，你幹嘛呢，人家姑娘第一次來我們家，人家還當我們一家都是流氓呢。”
姜謹言不滿的橫了喬旻一眼，意思很明顯，你本來就是個變態流氓。
喬老爺子放下老花鏡，認真道。“這麼瘦小不好生養啊。”
好生養？！姜謹言瞪大了眼。這一家子的思維真是夠跳躍的。
喬旻倒毫不吃驚，面不改色的反駁。“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剖腹產很普遍的。”
額……姜謹言已經徹底對這祖孫倆無語了。
幸好喬老爺子聽喬旻說得一板一眼煞有其事，倒也信了幾分。“你們這是一晚上沒睡吧，快回房休息去吧，別仗着年輕揮霍健康，以後老了可怎麼辦哦。晚上記得早點到餐廳，別讓長輩們等。”
這算是放過他倆了？姜謹言暗暗鬆了口氣，瞥見邊上喬旻也是如釋重負。
喬旻拉着姜謹言一起告辭。“爺爺，那我們先回房了。您也多注意休息。”
“我是沒你們這麼懶散，我還得去公司處理一大堆破事呢，養了你這樣的二世祖我還怎麼好好休息。”
喬旻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拖着姜謹言走人。
兩人回到房裏。喬旻兌現承諾，把自己床上雙層乳膠床墊搬下一床來，替姜謹言在更衣室里鋪設好，又給了她一床被褥。
一晚沒睡，姜謹言也確實累了，沒再多想偷襲不偷襲的問題，鑽進被子。見喬旻欲拉上更衣室門，趕緊抵住門框。“能不能別關？”黑漆漆連扇窗都沒有的小黑屋，連門都關上還了得。
喬旻恐嚇她。“我有裸睡的習慣，你可別偷窺我。”
汗！她還沒警告他這個有猥褻前科的呢。姜謹言白了他一眼，忍住吐槽他的衝動，把被子蒙在頭上，在被子裏悶悶的回。“這樣總行了吧？”重獲自由前要低調做人。
喬旻忍不住輕扯嘴角。“允許你鼻子露出來透透氣。”
被子裏伸出十根青蔥玉指將被子扒開一條縫，接着，秀氣的小鼻子從被子縫裏鑽出來。小狗似的嗅了嗅外面新鮮空氣，發出一聲舒服的哼唧聲。沒過五分鐘便響起均勻的鼻息。
喬旻暗嘆，這姑娘心可夠大的，還是篤定他現在廢了，不能拿她怎樣？嗤笑一聲，轉身躺到床上，拿起床頭柜上一本看了一半的書，開始培養睡意。
奇怪的是，一向不習慣與陌生人同睡一間房，連跟爺爺同屋都要翻來覆去半天，今天竟然沒過幾分鐘就困意襲來。是忙亂了一晚上太累了？還是這姑娘蜷縮在地板上的樣子，太像一隻好不容易找到個紙箱的流浪貓，讓人全然起不了一點防備之心。
睡意朦朧間，喬旻不由自主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流浪貓，這個形容不錯，很符合女神經病張牙舞爪的性格。
一室靜謐，兩人都睡得格外安恬。
姜謹言原本只想小眯一會，沒想到這一睡就睡得天昏地暗。等腦中警鈴大作的醒轉，牆上掛鐘已經指向十二點。糟糕，她還有秘密計劃沒有實施呢。起身擦了擦口水，偷瞄大床上喬旻，背對着她的光裸背脊放鬆而沉靜。
果然是個變態，竟然真的裸睡！
姜謹言趕緊爬起來，摸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下，便披上羽絨服，輕輕拉開房門。
“姜小姐中午好！”
嚇！季管家蒼老的臉突然從門邊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姜謹言撫着心口。“季先生，你這麼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很嚇人的額。”
季管家目光掠過她頭頂，偷偷朝卧室里張望。大床上，喬旻裸着上半身沉睡的姿態讓他一陣小激動。孫少爺以前帶女朋友回來，都是要另開一間客房，這次的姜小姐竟然直接睡少爺房裏，看來是真有戲。
眉開眼笑的詢問姜謹言。“姜小姐餓不餓？要去餐廳吃點東西嗎？還是讓服務生把餐點端到卧室來？”看她身上穿着厚重的羽絨服。“姜小姐要出門？怎麼不讓孫少爺陪着？”
姜謹言掩上門，壓低聲音。“沒事，我就是想散散步。”
季管家自告奮勇。“要不要老朽我陪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園子裏四處轉轉。”姜謹言哪敢讓他陪啊。她可正準備去勘探地形給自己準備退路。若是變態男不兌現承諾，硬要賴着她賠個錢打個官司什麼的，她也好及時開溜。
季管家體貼的告知。“園子裏到處都有對講機，你有需要隨時可以喊人。”
這麼多對講機？那攝像監控什麼的應該也很多？姜謹言覺得自己未來可能的逃亡之路又艱險了幾分，看來必須把園內的地形勘察清楚找到漏洞才行。打定主意，謝過季管家便趕緊攏起羽絨服下了樓。
園子比她想像中要大，除了兩棟主樓，四周還散落着幾間稍矮的建築，分別是監控房，工作人員宿舍等。另外還附設一個網球場一個籃球場。雖然是冬天，園子整體的綠化卻仍舊保持得很好，不時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來往其中。
不知是不是季管家關照過，見到她的人都紛紛朝她微笑點頭招呼。姜謹言為了避開眾目睽睽可是煞費苦心，專挑偏僻的地方鑽。試圖找到保安設施薄弱的點。可悲的是，薄弱環節沒找到，她卻很不幸的迷路了。
蜿蜒小路的盡頭，未加修剪的濃密灌木中，一座枯藤纏繞的歐式亭子。亭子前橫七豎八擺着幾尊廢棄的雕塑。姜謹言正猶豫要不要找個人問問。雕塑間突然站起一身穿白衣的年輕女人。
“服務生，過來下。”
姜謹言沒注意到雕塑中間還有個大活人，又被結結實實嚇一跳。瞬間覺得房子還是小一點溫馨，整這麼大個園子，真是時時刻刻有嚇死人的危險。
年輕女人朝她招手。“服務生，快過來幫我下。”
姜謹言瞄了眼身後，確定眼前妝容精緻的蛇精臉女人是在叫自己。扒開枯枝走過去。剛想解釋自己不是服務生。“我……”
年輕女人已經不容分說把六袋蘋果手機塞進她手裏。“幫我拍下照。”自顧自撐着邊上斷臂維納斯，側過45度角使勁挺胸撅屁股，拗了個自認非常凸顯身材的造型。
姜謹言看她擺得這麼辛苦，倒也順手替她拍了。
年輕女人美滋滋的拿回手機查看。立馬爆發出一聲驚呼。“啊，怎麼把我的臉拍得這麼大？不行不行，刪了重來。”又將爛蘋果塞到姜謹言手裏。款擺着走到維納斯前面，半張臉隱到維納斯斷臂的陰影里。試圖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更像個蛇精。
姜謹言無語。“你確定要這個角度？”
“快點！”年輕女人努力保持住僵硬的笑臉。
姜謹言輕輕一點，屏幕上留下年輕女人扭曲詭異的身影。姜謹言連連搖頭，預感她要發飆了。
果然——
“啊，你怎麼把我的臉照得這麼黑？我哪有笑得這麼僵硬？完全沒找對光線和角度。簡直醜化我的形象。”
姜謹言心中十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還光線角度？美了你呢，要拍得美找專業攝影師去啊。你本尊就長這樣，還能拍成什麼樣？在心中一陣吐槽完，姜謹言默默轉身走人，不再跟她繼續糾纏。
年輕女人一把拉住她。“別走啊，還沒拍好呢。你這什麼服務態度，小心我找你們季管家投訴你。”
姜謹言真是服了這些自拍狂魔。“小姐，首先我不是這裏的服務生，其次，你要臉不僵就少整容，少打點玻尿酸。你想要秀自拍，就去大淘寶淘個自拍神器，沒幾個錢的，你想怎麼擺就怎麼擺，想怎麼拍就怎麼拍，完全不用麻煩路人，ok？”
年輕女人一下被她戳到痛處，頓時七竅生煙。“誰說我整容了？”
“你看看你嘴都歪成這樣了，還說沒整？”
年輕女人徹底被激怒了。“你是誰？你究竟哪裏來的？誰允許你這麼對客人說話的？”
氣死活該，姜謹言目的達到。冷哼一聲，甩脫她手轉身準備開溜。
沒想年輕女人卻突然高聲呼喊。“來人啊，有人冒充服務生混進園子裏來了。”
還沒完沒了了……
她這一喊，旁邊還真不知從哪冒出個牽着條大狗的保安。“潘小姐，怎麼了？”
年輕女人一看是認識她的保安隊長，頓時得意不已。指着姜謹言。“就是她，鬼鬼祟祟的在園子裏轉來轉去。你好好查查，一定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