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校園邂逅
“郭老師！”劉成勇沒等郭月梅把話說話，便不耐煩地說道，“這件事情我剛剛已經問過了苗越同學等人，事情的原委我也了解了個大概。你們班級的量化分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我就不減了，但是作為當事人的風在雨同學，不但要給予扣分記過的處分，在檔案上也要留下處分記錄！還有，他要向受害方苗越、李俊楠以及楊春媛同學等人賠禮道歉，還要寫書面檢查！”
“這個……”郭月梅一怔，忙懇求道，“劉主任，你看賠禮道歉、書面檢查都可以，但是檔案上能不能不做記錄？畢竟小孩子們，一場誤會而已，不至於還要在終身的檔案上留下污點吧？”
然而風在雨聽到劉成勇的這話卻不禁一凜，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也想不到這個劉主任只聽了苗越等人的片面之詞就做出這樣重大的處分，當即臉色一青，他對郭月梅說道：“郭老師，要賠禮道歉也該是他們，要在檔案上記錄也應當都有份！昨天這件事，錯不在我！”
郭月梅眉頭一皺，急切地看着風在雨，心裏的恨意更濃了，暗暗怪道：這個時候，你還不服軟認錯，你還要強辯什麼？
劉成勇聽了，卻不禁冷笑一聲，怒道：“你撞倒了人，不但不道歉，還要罵人！苗越等人過來勸解，你不但不聽，還主動動手毆打了對方？對方正當防衛，根本就沒有錯，憑什麼處分人家？你這學生……真是……太不講理了！”
“我不講理？還是你不分青紅皂白？”風在雨眉頭大皺，卻是想不到他們能把事實扭曲成這樣，而劉成勇卻也主觀地認定了此事，他不禁厲聲反駁道。
“混賬！”劉成勇拍案而起，破口大罵。
郭月梅大急，當即喝止：“風在雨，不許跟主任這樣講話！”
風在雨也不想跟領導爭吵，強壓了一下怒火，仍不理會滿臉鐵青的劉成勇，只望向郭月梅，問：“苗越他們就是這麼說昨天的事？”
郭月梅沒有回答，沉着臉，繼續厲聲說道：“在雨，你快點跟劉主任認個錯，然後保證自己不會再犯！”
風在雨聞言，也急了，掃了兩人一眼，冷聲道：“你們也不問我事情的經過，就認定我錯了？當時班裏許多人在，你們也不問問其他人，就認定我錯了？”
“苗越同學可是市級的三好學生，在學校一向表現十分良好，他還會說謊不成？”劉成勇見狀，氣急敗壞地喝道。
“是，是，他們沒錯，你們也沒錯！錯的是我一個人！”風在雨瞬間如墜冰獄，身心俱涼，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他漸漸地平和了下來：是啊！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強者對，弱者錯！強者生，弱者亡！誰又讓自己是微不足道的賤命一條呢？想着，他凄然一笑，轉向兩人，下定決心似地說道，“學校的處分我通通接受，只是跟他們道歉，沒門！”
“你！”劉成勇頓時氣噎。
他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放下僅存的驕傲和自尊，去向自己的仇人道歉！是的，風在雨這一刻已經將苗越等人視作了仇敵！留下驚怒交加的劉成勇，不管左右為難的郭月梅，風在雨自顧自地甩門出了教導處。
“小子，你家裏得電話是多少，我要給你的監護人打電話！”身後，劉成勇還在憤怒不已地叫囂着。
風在雨獃獃地走在熱鬧的樓道間，卻彷彿是走在無人的太平間一般。
“瘋子，我聽說你跟苗越他們打起來了？”剛回到教室，陳振劈頭便道。
風在雨靜靜地坐了下來，心中的失望與委屈，憤恨與羞辱，讓他不泣反笑，他望向陳振，漠然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我聽他們說，你被叫到了教導處，劉主任和郭老師怎麼說？”陳振看到風在雨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有事，頗為關心地問道。
風在雨懶得去回想這些，正猶豫怎麼回答，抬頭卻瞥見右前方的苗越和李俊楠紛紛望向了他，囂張又嘲笑的神情似乎是在宣告着：敢跟老子斗，我整不死你！風在雨如同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努力恢復了表情，對陳振笑笑，說道：“沒事，打架嗎，小事！給點處分也就過去了！”
陳振點點頭，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中午放學，陳振回家，他分明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看到了學校對風在雨的通報批評，上面清楚地寫着要給他記大過以及記錄檔案等處分。陳振眉頭皺起，立即調轉了自行車，又將車子放回了車棚，他匆忙向校長室走去。
而風在雨此時正像往常一樣來到食堂吃飯，買了饅頭和蔬菜之後，他好不容易在人滿為患的食堂找到了一個角落，那個角落的餐桌上只有一個女生在吃着東西，他擠了過去，放下餐具，對正在吃飯的同學道：“不介意吧？”
那女生聞聲抬頭，卻不禁一陣錯愕，誘人的眸子泛着驚喜的神采，白皙的臉龐掛上了羞澀的笑容。
“你？你是——”風在雨看到她的樣子也是詫異不已，可是一時間又記不起了她那個宛若日本人一般的名字，吞吐半晌，才聽她輕輕續了一句——
“端木水子。”
“哦，對！”風在雨暗暗責怪起自己的記性，口中卻笑道，“原來你也是五中的學生？”
“算是了吧！”端木水子回答着，似乎是想起了與他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臉色一紅，忙低下頭去吃東西了。
“什麼叫算是了吧？”風在雨不明白，問道。
“我昨天才辦理的入學手續，今天才是第一天上學。”端木水子說著，仍不去看他，只將面前的一根青菜夾進了嘴裏，嚼了兩口卻又吐了出來，眉睫輕皺，抱怨道，“好難吃啊！”
“食堂里的飯是不太好吃。”風在雨見狀，說道，心中卻想，這原來也是一個貴族千金！倒比其他的大小姐還要挑剔似的！
“哎！真不知要在這裏呆多久！”端木水子放下筷子，輕輕嘆息，眉宇間很是惆然。
“你讀高一？”風在雨看到她委屈的樣子，不由得搖頭苦笑，問道。
端木水子搖搖頭。
“那讀高二？”
端木水子還是搖頭，說道：“我讀高三。”
風在雨微微驚訝，又仔細瞧了她一眼，模樣雖然清麗動人，但怎麼看都像個孩子，不由地問道：“你才多大就讀高三？”
“我十六歲了。”端木水子答道。
“比我小兩歲，怎麼就能讀高三？難道你是神童？”風在雨微微詫異。
“神童？我不是。”端木水子搖搖頭，說，“是江叔叔安排的，說我在這裏可以搞定學籍問題，然後也能保送到聯合大學去讀大學，所以我就來了。”
“保送？”風在雨大驚，“到哪？”
“到聯合大學啊。”端木水子答着，然後輕輕瞟了風在雨一眼，見他正緊盯着自己，忙又低下頭去，倒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風在雨此時卻是在暗暗思忖着：昨晚齊然說，學校里只有一個保送聯大的名額，想要給苗越的，難道是又申請成功了一個？可能吧！嘆口氣，不禁想到，這人是什麼背景？竟然剛來學校一天就能被學校保送至聯大？看來來頭不小呢！再一次深深打量着她，風在雨竟然有些出神了，隔了半晌才終於察覺，我這是在看什麼！自覺尷尬地一笑，忙道：“那你讀高三，也就只在這裏呆兩個月了，很快的。”
“兩個月？哎！”端木水子沉沉的一聲嘆息，顯然是覺得時間太久，悠悠地將目光移向遠處，看着你來我往喧嘩不斷的食堂和學生，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無奈與凄然。
風在雨瞧在眼裏，卻不禁憐上心頭，莫名其妙地就想要去安慰與疼惜她，脫口便道：“咱們倆個也算是朋友了！你要是覺得在學校里悶得慌，就去找我玩，我叫風在雨，在高三十一班。”
端木水子一怔，望向了風在雨，見他清秀的面容上堆滿了友善的笑意，似乎也是被感染了一般，慢慢地，她綻開一個迷人的笑渦，而風在雨就真的被迷住了。
操！老子今天是怎麼了！望着端木水子走向寢室樓，站在原地發獃的風在雨暗罵自己活見鬼了，一個小丫頭怎麼搞得自己跟着魔了似的？媽的，我他~媽一定是被苗越他們幾個王八蛋還有那個狗屁劉主任給氣糊塗了！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回了教室。
“風在雨，求你個事唄？”剛坐到位子上，同班的田穎與高彩霞便笑着走了過來，田穎輕聲說著，拉着高彩霞坐在了風在雨前面。
“哦？有什麼事能為兩位班花效勞呢？”風在雨眯着眼睛看着她們，問。
“你給我們算算，看看我們能考到什麼大學唄？”高彩霞說道。
風在雨笑笑，拒絕道：“這個，我幫不了你們！”
“怎麼幫不了，你不是小神算嗎？”高彩霞收起笑容，問道。
“就是說啊，有人說你算的可准了呢！”田穎滿臉期待地說道。
“一來呢，我沒帶着算卦的東西；二來呢，這人算也不如天算，如果我說你能考上聯大，結果回頭報考大學的時候，你故意不報聯大，那肯定也顯着我算的不準；三來呢，《易經》首掛便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所以能考上什麼大學，不是我的卦象說了算，而是你自己的勤學奮鬥說了算的！”風在雨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田穎聽着，頗覺有理，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可高彩霞聽來卻覺得這些都是借口，當即拉下臉來，不悅地道：“不算就不算唄，小氣鬼！”說著，拉起田穎便走了，一邊走，一邊還不住地抱怨着，“切！還真以為自己是小神算呢，小神騙還差不多吧！”
聽了這話，田穎微微皺了皺眉，同時又回頭望了風在雨一眼。
風在雨懶得理會，拿出了書來，這時，齊然也走了過來，坐到了陳振的位子上，看着風在雨，小聲說道：“我看到學校對你的通報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