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從了我吧
文慶王爺回來了?
消息像被風吹開,恨他的人目瞪口呆,這小子居然沒死?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朝中大臣們的表情更加精彩:有的尷尬,老夫沒有說過他的壞話吧?有的緊張,不是說死了么?我還大擺筵席慶祝來着,這小子不會報復我吧?有的暗暗興奮卻還要擺個姿態,幸好還說可惜——只是他怎地竟然沒死?如此看來,倒也沒什麼可惜……
舍利抱住饅頭上嘴就啃,憨小子嚇得捧住他的臉,大喊大叫,“別價別價,俺又不是饅頭,啃俺作甚!”
“你不是饅頭你是誰!”舍利對着他大吼。
憨小子摸了摸頭,傻呵呵地哦了一聲,“對啊,俺不是饅頭俺是誰?嘿嘿,告訴你,俺看到夫人……”
此處省略八卦信息若干字。
白老夫人得知兒子回家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含翠,去跟王爺說,不必來請安了,”天天在她佛堂里晃悠老太太早就膩歪了,“叫他去房裏陪陪媳婦兒。”自己這兒媳婦,手段了得,臭小子以後可有的受了,不過,心情咋就這麼愉快呢?
大半年過去了,新房裏添置了許多書架,白無恙和袁杏之各拿了一本坐在桌子兩邊,都不說話。
舍利在後面抿着嘴兒樂,爺和夫人可真配,就是書里說的那個什麼來着?舉案齊眉!不過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說話,真夠悶的,怎麼我就看不到饅頭看的那個?
白無恙清了清嗓子,“舍利,去把這茶換了,都涼了。”
“哎,不對啊爺?這茶是小的剛泡的?”舍利照常答應着就要遵命,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待看到白無恙威脅似的眼神,瞬間懂了,“對對,小的想起來了,這水不開,小的再去燒一壺,恐怕時間上會,會……”他用拇指和食指度量着,眼睛緊盯着白無恙的臉色,視其柔和程度越張越開,“會長一點?”
“那還不快去?”
爺這次死裏逃生,倒是心直口快了不少。小廝舍利連忙跑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杏之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背脊筆直,眼神專註,兩膝略微張開,一副正襟危坐正沉浸在知識海洋中的樣子。
文慶王爺又清了清嗓子。
沒動靜?
咳嗽兩聲。
女侯爺抬頭看了他一眼,見表情無異,又拿起了書本。
白無恙瞪着媳婦的側臉狠狠咳嗽了兩聲——
“王爺莫非是身子不適?我去叫饅頭找大夫?”女侯爺這才稍許關心了一下自家相公。
白無恙鼻子都快氣歪了,啪地一聲丟下書,踢開腳蹬倒在床里拿屁股對着媳婦。
杏之無奈地走了過去,婚姻不就是平靜相守,彼此相伴么?既然選擇了對方,總是這麼鬧彆扭有什麼意思?文慶王爺氣得呼哧呼哧,看起來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怎麼了?”女侯爺盡量將聲音放柔和,不自覺地帶了抹諂媚的意味。
白無恙倆腿一蹬轉過頭來,盯着媳婦,“你是不是我娘子?”
杏之愣了,“為何如此說?”
“什麼叫圓房,你可知道?夫妻應該做什麼,你可懂得?小別勝新婚,你可明白?”一連串的提問,搞得女侯爺雲裏霧裏。再看王爺,半坐在床上,面孔通紅,格外妖媚。
幃試時考官刁鑽她也能對答如流,內宮中聖人盤詰她也並不畏怯,書院裏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照樣難不倒她……只是這三道題,莫非是考她女德女訓?杏之自幼愛看書,偏就對這些毫無興趣!
白無恙居然氣樂了,“成親前賈媒婆可有對你說過什麼?”
沒有啊?杏之搖了搖頭。醜女嫁人已是難得,阿爹阿娘早就樂暈了頭,賈媒婆更是只顧吹噓顯擺,哪裏有空看她那張冷臉?
“回門之時,岳母也不曾教導你什麼?”白無恙一臉稀奇,沒想到一鳴驚人平步青雲的媳婦兒在某些方面的教育,居然是個空白?
袁杏之意外地點了點頭,“阿娘說過,讓我早日為白家生兒育女。”
“如何生兒育女?”白無恙眼睛一亮。
蠢媳婦偏偏搖了搖頭,“這卻不曾說過。”
文慶王爺咕咚一聲躺回了床里,“去把門拴上。”
天色確實已經晚了,小廝舍利一去不回,估計是跑哪裏偷懶去了。杏之閂上門栓,轉過身來,搖搖曳曳的燭光之下,站着一位美人:長發垂腰,赤着雙足,一身輕薄的白衣,勾勒着曼妙的輪廓。僧袍早已被換掉,外衫丟在地上,潔白的裏衣鬆鬆散散,露出深凹的鎖骨微微起伏……
袁杏之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天氣炎熱,有些口乾,還是倒杯茶來喝比較好。
白無恙輕輕柔柔地抱了過去,含住媳婦兒的耳垂,攬住媳婦兒的纖腰,一雙手輕勾慢挑,解開了儒衫的衣帶。
女侯爺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出了口長氣。
胸前的衣衫被修長手指鑽進,摸到了她的——唉,要不要這樣?
王爺早已是春意無限,身體如夭矯的靈蛇繞到前面,一雙眸子璀璨耀眼,漲滿了情意,側頭吐氣吹滅了蠟燭,將自己給別人看看都不願意的嘴唇獻了出去。
屋外躲着的舍利捂緊嘴巴笑彎了腰,沒想到爺會這樣,真真讓人刮目相看。這哪裏是相公疼愛自己的娘子,分明是娘子跟相公邀歡,形象何在啊我的王爺!
……
袁杏之在睡夢中感到有隻不安分的爪子摸到了胸前,緊接着一個腦袋塞過來,靠在她肩上,迷迷糊糊含着滿足地咕噥了一句,“娘子,你好棒,好舒服啊……”
女侯爺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
昨晚什麼情況?迷迷糊糊就到了床邊,迷迷糊糊就坦誠相見,迷迷糊糊就被推到了上面?唉,圓房竟是如此,自己還要上朝呢?袁杏之忽然想起了大事,眼睛驀然睜開,正要騰身而起,又想到了自家相公,憐愛地看了一番,摸了摸他的臉,輕手輕腳地推到了一旁。
唉,好痛。
“娘子去哪兒?”杏之正努力穿着官服,身後傳來個慵懶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那十足妖艷的文慶王爺,散着一頭青絲,赤果着身體,錦被纏在腰間,半倚在床邊。
唉,果真是妖孽。女侯爺變得格外喜歡嘆氣,垂下眸子思考了片刻,繫上白玉紫晶腰帶。
“有本啟奏,不便告假。”
“為夫同去,如何?”
詐死了這麼久,肯定要給個說法,皇帝聖人恐怕早就得到了消息,等着教訓這個不省心的乾兒子呢。
“也好。”杏之點頭,走出房門,吩咐舍利,“服侍王爺梳洗,本侯先去佛堂請安。”
偌大個國家,豈能沒有法度?
詐死棄國,不可饒恕,理應削職為民!
朝堂上一片混亂,七嘴八舌,見到文慶王爺和女侯爺走來,不約而同閉緊了嘴巴。
白無恙旁若無人地在大堂上走了一圈,停下腳步,湊到幾個先前罵得最狠的官員面前,“依各位大人的意思,本王就該死在外面,才算忠君報國?或者,只有本王死了,這大昭的事情,才能由着你們說了算?”
皇帝聖人姍姍來遲,在上面沉聲咳嗽了一聲,“白無恙,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