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闆

霍老闆

賀庭歌一愣,等想明白什麼意思之後,才面色變了變:“霍老闆是男的?唱虞姬那個?”

“嗯。”傅清城點頭,隨後對穆嵐道:“穆副官,先去一趟九味閣。”

穆嵐似乎心不在焉,傅清城說了第二遍才回神道:“好。”

“那那些人不知道嗎?”賀庭歌繼續問道。

“以前是不知道的,所以一開始總是收到一些胭脂水粉,鮮花首飾什麼的禮物。“傅清城忍俊不禁的笑道:“每次回到後台看到那些東西,他都黑着臉給扔到垃圾堆里,但是他又不願意出面,便一直被人誤會着。”

賀庭歌不食滋味的想了想那些紈絝子弟整天鮮花首飾的追一個男戲子......摸了摸腿側,還是疼。

“直到有個富商之子腦袋發熱喝了酒來沁園鬧事,說什麼非要娶他為妻,當時事情鬧得方圓十里都驚動了,我記得他當時臉上裝還沒卸完,聽到這事,提了一把道具長刀就出去了,刀架在那男子脖子上,二話不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了一頓那個富商之子。”說著忍不住笑道:“當時那紈絝被他聲音嚇的酒醒了大半,半天沒吭一聲,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哭腔,委屈十足的朝着他說:你騙我。那語氣神態,似乎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賀庭歌默默地看着傅清城笑完繼續道:“他當時那樣子,隔着那麼厚的油彩都看得出來臉綠了。”

談笑宴宴,賀庭歌腦補了一下現場,想像着一個滿口磁性嗓音的女花旦,霸氣十足的扛着大刀痛罵紈絝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斜起。

“他那麼罵他的追捧者,不會有問題嗎?”賀庭歌想了想問道。

傅清城看着窗外不遠處的酒樓道:“肯定是有的,至少,追求者都氣急敗壞,差點就來砸場子了,若不是沁園老闆多少有些人脈本事,他怕是要被趕出金城,不過,人這東西,有時候,也是挺怪的。”

看到傅清城唇角那一絲不知是嘲笑還是苦笑的弧度,賀庭歌眉梢動了動,此時穆嵐卻是停了車:“會長,少帥,到了。”

抬頭看了看九味閣古色古香的招牌,賀庭歌眉梢一挑,嗅到裏面飄出的菜香:“什麼時候,金城開了這麼一家?”

傅清城在旁笑了笑:“去年,少帥沒來過?”

“沒有。”賀庭歌回到,長腿一邁走進去,裏面的小二迎上來,一看是他,連忙道:“少帥樓上請。”

九味閣的二樓有包廂,裝飾都是古樸文雅,雖然現在東北通了電,但是這裏還是點着蠟燭,此時天色已暗,昏黃的燭火照亮着整個房間。

“傅會長這是請我吃燭光晚餐?”賀庭歌脫了大衣搭在椅背上。

傅清城但笑不語,推了菜譜在他面前:“禮尚往來,少帥請我看戲,那我就請少帥吃飯,互不相欠。”

賀庭歌聽着這話,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隨手劃了一些菜,但看菜價,卻都是挑着貴的點,不一定好吃,但一定要最貴。賀庭歌心裏默默道:叫你互不相欠,你不想欠我的,那我就欠你的。

“剛才你說的那個霍老闆,怎麼回事?”賀庭歌閑閑的靠在椅背上,問傅清城:“他怎麼又在金城紮腳的?你幫的忙?”

“我哪有那個本事。”傅清城看着桌面上的燭火道:“雖然他身份曝光,大部分人罵他抹黑他,但是,他依舊我行我素,沁園老闆也是頂着壓力,繼續讓他上台唱,開始確實不順利,但是,畢竟名聲在外,鬧事的人也就不了了之,到後來,追他的照樣還是追,雖然不送胭脂水粉,但是鮮花,還是時常送的。”

“你和他很熟?”賀庭歌聽着這些,有些疑惑。

傅清城勾了勾唇角:“不算很熟吧,只是偶爾聊聊。”

賀庭歌知道不止這麼簡單,但是也沒再問,轉而問他:“這麼久了,也不說聲謝謝?”

“你送我東西,就為了我跟你說聲謝謝?”傅清城端過小二送來的茶壺,倒了杯茶,茶香輕撫着鼻翼,是碧螺春:“那少帥真是破費了。”

“不行嗎?”賀庭歌也沒想要他說聲謝謝,但這麼多天來,他都不提這事,難免讓他覺得是不是看不上直接給扔了。

“世多傳,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少帥當初花十五萬大洋買的畫骨扇,就這麼送我了?不可惜嗎?”傅清城抿了口茶道。

賀庭歌隨口道:“那你給我笑一個?”話音剛落,似乎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恍惚間看到一個容貌清俊的少年,在燭火下對着自己展顏一笑......而後,唇上一點薄涼......

等再要細細回想時,那種感覺卻消失在腦海,彷彿從未出現過。

“少帥真是說笑了。”傅清城清朗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不過,禮物我很喜歡,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但是畢竟是古物,保存至今也是難得。”

賀庭歌回神,有些不食滋味的聽着傅清城的話,也沒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摸上自己的唇,溫熱的觸感,讓他眉頭輕鎖,到底,自己忘記了什麼......

菜很快就上齊了,賀庭歌嘗了幾口,不由的讚歎道:“味道不錯。”回首掃了一圈才發現不見穆嵐身影。

傅清城撥着蝦殼,優雅的不像是在吃飯:“穆副官似乎有事,沒上來。”

賀庭歌連皮吃了一隻蝦,只去掉了頭,他跟穆嵐說過,只要沒什麼大事,自己的時間自己做主,所以也就沒在意。

其實穆嵐自從出了沁園就沒認真過幾分鐘,看賀庭歌和傅清城上去吃飯了,想着自己也沒胃口,便沒上去。

等他回神的時候,卻是不知道已經走到了哪裏,看着眼前陌生的巷子,穆嵐停了腳步,路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昏黃的路燈也不是很亮,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從兜里摸出打火機和煙,劃了幾下才點着,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感受着煙在肺里轉一圈在慢慢吐出來,模糊的煙霧中,似乎看到那舞台上甩着水袖唱戲的人......

穆嵐不是第一次去聽戲,倒不是他喜歡聽,只是傅清城所說的那次,紈絝子弟鬧沁園的時候,他當時正好奉了賀庭歌的命令到金城給督軍送文件,只好路過,便看到那一身青衣旦角的人滿口粗話的罵地上已經犯傻的人,由於妝還沒有卸,上挑的鳳眼在那一刻竟有些說不出的風情。

他不禁停下腳步,反正文件已經送到,他也不急着趕回去,便鬼使神差的看着這事,既不插手,也不離開。

後來他知道了事情原委,不由得就對這戲子有些好奇,他知道他得罪了城中不少紈絝,他便暗中打點,讓他繼續能在台上唱戲,雖然鬧事的還是不少,但有他暗中幫忙,總算是平息下來......

其實穆嵐很好奇,那個人有什麼魅力讓原本已經轉黑的追捧者再次回到他的裙擺之下,甚至,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這裏,他不禁唇角微勾,似乎是有些苦澀,是啊,他是有魅力的,不然,他又怎麼會為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真面目的讓人,做這麼多......

一根煙很快減底,穆嵐看了看已經掛在深藍色天空中的弦月,扔了煙屁股,抬腳踩滅火星,算算時間,賀庭歌和傅清城也快吃過了。

就在他直起身子,扣了扣腰間的皮袋時,巷子裏卻是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聽起來似乎不是一個人。

穆嵐下意識的將自己隱藏在一個角落,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匆匆從巷子一邊走過來,一邊壓低頭上的米色禮帽,一邊回頭看巷子那頭,嘴裏罵罵咧咧:“操,一群豬,腦子被驢踢了.......”

穆嵐有些詫異這斯斯文文的青年居然爆粗口,就見他走了幾步后,後面果然跟過來一伙人,為首那個看樣子是個富貴人家的,穿着一身裁剪合適的西裝,鬆了松領口,吹了一聲口哨大聲道:“霍老闆,走那麼急幹什麼?”言語間有些戲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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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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