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針鋒相對
第64章暗夜深深
“和你有什麼.........”“關係”二字還沒說出口，身子一下子騰空，撞進了堅硬的盔甲上，蘇涼愣住，蹬着腿拼了命的掙扎：“你給我放開！再不放開我殺了你！”
宋遠祿腳步一頓，突然覺得這話很是熟悉。多年之前，有一個小女孩，模樣已經記不清了，也是這樣衝著他高喊着：“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勾唇冷笑：“想殺我的人多了，你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若是有本事，本王歡迎你來，若是沒本事，就別說空話讓本王恥笑。”
見她漲紅了臉還在掙扎，宋遠祿胳膊緊了緊，挑着眉頭厲聲道：“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就是送你回去而已，你這個反應是為何？怕了本王，還是說，你心裏期待着本王會對你怎麼樣？”
“呸！”蘇涼張口朝他臉上吐去，宋遠祿偏過頭閃過，臉色瞬間陰沉，就在蘇涼以為他會立馬把她扔出去的時候，冷不防宋遠祿開口問道：“你為何對本王如此的敵意？對着其他人你從來不會這樣。”
無論對着宋黎還是對着崔盞或者是其他的士兵，她從來都是笑臉相迎，只有對着他的時候，神色無時無刻不帶着挑釁，不帶着厭惡。他和宋黎關係不好，可林嫣然卻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開始對他針鋒相對。這樣的特別讓他起了興趣，卻也讓他心存煩憂。
“對你敵意？王爺真是多慮了，我對誰都是這個樣子，所謂因人而異，不同的人感受的也不同。就像人和狗，總會有差別的不是嗎？”
“你.........”宋遠祿怒目瞪圓，剛好走到宋黎的營帳之中，他氣急，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一把把她扔在地上，頓時疼得蘇涼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宋遠祿看着她的樣子，心頭一陣的快意，彎下腰冷笑一聲：“你這麼聰明，你倒是猜一猜北山的大禹殘部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心心念念的夫君，大梁的太子宋黎到底是會按時回來還是葬身北山。還有，你留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低下頭的人猛地抬頭，眼裏一派驚恐。宋遠祿突然覺得滿意，終於你也會害怕了嗎？真是難得。
“你是故意的！”
“本王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如何？”宋遠祿站起身子，心情大好的離開營帳。被鬆開的崔盞急忙進來扶着蘇涼起來：“太子妃娘娘您沒事吧？”
“崔統領，你想辦法去北山找太子，這是個圈套，你快點去。”
崔盞面露難色：“太子殿下臨走前讓屬下呆在太子妃娘娘身邊照顧，屬下不能抗命。”
“現在是你能照顧得了的嗎？”蘇涼一陣氣結，頗有些口不擇言：“若是你能照顧得了，剛才就不會差點死在宋遠祿手下人手中！”
崔盞面色一曬：“屬下........”
“崔統領你聽我說，眼下咱們在宋遠祿手中毫無反抗之力，若是宋遠祿真的想對我怎樣，就憑着你帶來的那幾個人撐不了多大一會兒。剛才宋遠祿要是想對我不利就已經可以出手了，可是他沒有，就說明我暫時是安全的。他讓太子去北山，也不過就是打壓太子氣焰的手段罷了。北山沒什麼大禹軍隊，可難保宋遠祿不會設什麼套給太子，趁着太子還沒到北山，你趕快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崔盞想了想，也覺得此言甚是有理。
“軍中戒備森嚴，屬下要怎麼樣才能偷到馬匹離開軍營？”
蘇涼偏過頭去，看見站在門口站崗的許淳神色一怔：“這個我自有辦法，你立刻準備一下，今夜子時出軍營。”
“屬下遵命。”
——
一晃到了子時，有別於昨夜，今晚天上既無月亮也無半顆星子，黑漆漆的伸手都看不見。營帳之中沒有點燈，和外面的黑夜融為一體。蘇涼坐在床邊，胸口那處跳得極快，像是要馬上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般。
周圍一派寂靜，寂靜到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自從到了幽州城，這是第一晚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摸着旁邊的空位，心中越發凄楚。
早知道如今會這樣，她就應該也跟着宋黎去的，就算有危險也能兩個人一起面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在遠方面臨未知的危險，而她卻只能躺在這裏，沒有半點辦法。
“布穀，布穀，布穀！”帳外三聲布谷鳥的叫聲傳來，蘇涼提着的心頓時落了地。早先和許淳說好，要是成功的把崔盞送出去就在帳外學着布谷鳥的聲音叫三聲，若是失手被擒，就說是她想着幽州城外的點心讓崔盞出去買，把一切都推在她身上就好。
但願崔盞那邊一切順利，把消息帶到阿黎的身邊。
遠在北山的宋黎，此刻正坐在臨時搭的帳子前，看着遠處的黑夜出神。
“殿下，早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宋黎摸了摸脖子上掛着的東西，這是以前蘇涼給他求的護身符，出京城之前送給他的，說是很靈驗，可躲避災禍。從前宋黎從來不相信這些東西，只不過看她深信不疑也就二話沒說戴上了。
收回思緒，宋黎偏頭看着邵華的方向：“你出來的時候京中怎麼樣？”
“一切正常，京中有懷親王和肅親王兩位王爺坐鎮，不會有什麼事的。倒是殿下，此次只准了屬下一個人跟過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屬下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宋黎輕笑：“你對孤沒有信心？”
邵華渾身一抖，急忙跪下：“屬下萬萬不敢。”
“這裏沒別人，起來說話。”黑夜中宋黎眼睛依舊明亮，帶着三分的笑意：“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若是四哥真的想對我如何，這一次就是最好的機會。除掉了我，京城之中就再也沒有皇子能比得過他了，這太子之位也就是唾手可得。”
“殿下既然知道，又為何以身犯險，萬一........”
宋黎拉着他坐下，饒有興緻的解釋道：“孤這次前來，是奉旨過來的，其實最不想我出事的便是四哥了。我如果出了事，父皇第一個就不會饒過他，這也是我為何會只帶一隊人就到幽州城來的原因，我料定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只是四哥此人，在軍中許久，性子太過傲氣，他不滿我這個弟弟騎在他頭上，就用北山大禹殘部這樣的借口想讓我吃吃苦頭。就算這一次我不應了他出來，他也會找下一個借口把我支出來。”
宋黎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聽得邵華一陣的發毛：“殿下，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孤的演技好像越來越好了，之前在太傅面前可把她嚇壞了。孤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會不會為我擔心。”宋黎說著，眼神閃動着的光帶着狡黠，邵華無語凝噎，暗自腹誹着，自己主子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天色不早了，孤先睡了，明天還要去巡山呢哈哈哈哈.........”
耳邊衣裳擦動的聲音漸行漸遠，邵華嘴角一抽，鑽到營帳後面為自家主子放哨。
暗夜深深，人心幾何。
涌動着的白晝，恍惚中等待着看不見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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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日都沒什麼動靜，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想來崔盞已經到了宋黎身邊了。
自從那日後，宋遠祿再也沒有找過蘇涼的麻煩，也就根本不知道總守在蘇涼身邊的人中少了那麼一個。
崔盞離開之後，貼身守着蘇涼的是御林軍中的副將葉盛，是崔盞一手提拔上來的兄弟，崔盞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太子妃娘娘。
“那些人怎麼了？”
遠處一個營帳前站着一個女子，看不清相貌，只瞧着穿的很漂亮，粉色的薄紗撒花裙，老遠就能看見。此刻正哭的梨花帶雨，拽着旁邊營帳的帘子不肯鬆手。一旁站着一群士兵，正圍着她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冷不丁耳邊有人說話，葉盛嚇了一跳，偏過頭看見是蘇涼，先行了個禮才解釋道：“那人是臨親王從京城帶來的侍妾，名叫粉黛的。”
“臨親王的侍妾？他的侍妾為什麼會被一群士兵圍着，還哭成那個樣子，臨親王就不管嗎？”
葉盛面色尷尬萬分，蘇涼追問：“到底怎麼了？”
“這是臨親王帶的軍隊中不成文的規矩，臨親王覺得膩煩的侍妾就會趕到軍中做軍、妓，伺候他手下的士兵。”
“什麼？”蘇涼梗着脖子再次看過去，剛才還是躍躍欲試的狀態，現在已經有兩個士兵已經按捺不住沖了上去，扯着粉黛的衣衫，露出她光潔的肩頭。另有兩個士兵看得眼睛都紅了，拉着粉黛就要進營帳去。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真是禽~獸不如！”蘇涼咬着牙，面色鐵青。
果然是那個禽~獸會做出來的事情，就算侍妾身份低賤，那也是跟過他的女人，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太子妃，您要去哪？”
葉盛暗道了聲不好，剛要阻止，可蘇涼已經先他之前走出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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