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論憤青的自我修養

第一章 論憤青的自我修養

“憑什麼嚴升那小子也有推選資格啊?”

嚴家院內,嚴龍、嚴索兩兄弟一臉不悅之色:“我們哥倆拼死拼活的努力才拿到嚴家推選資格,嚴升要實力沒實力,要聲望沒聲望,竟然也拿到了資格,就因為他是嚴家四少爺嗎?”

這邊埋怨不滿的氣憤還沒有平息,另一處又響起一陣憤慨難填的質疑:

“憑什麼女兒一定要跟嚴家或者沈家的推選人定親啊?”

閔行鎮蘇家,蘇琳小臉脹得有些通紅:“沈家沈烈花花公子一個,平日裏沒少沾花惹草,嚴家公子更是性情古怪,尤其是那個四公子嚴升,這段時間更是被尊封為閔行鎮的公敵,可想而知是個什麼樣的奇葩。”

蘇藏一臉的無奈:“琳兒,這也是為了蘇家的利益不得已而為之的啊!你要知道,你和他們其中的一個將要前往那片聖地,不久之後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你若想悔婚,除非你的實力能夠一直保持在那人之上。”

話是這麼說,可蘇琳還是一臉的不爽,不禁把嚴沈兩家的公子哥來回問候了十八遍。

與此同時,嚴家大門前,嚴升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尖,仔細的感受着體內異樣的暖流:“這才剛出門呢,就有人這麼想我,唉,果真應了那句老話,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一旁的鄰里果斷翻白眼,實在不能忍受這麼具有有衝擊力的話語啊。

“不好了,煞星來了!”

“大傢伙注意了,嚴家那王八犢子又來了!”

“挨千刀的,老娘正想會會他呢!”

······

閔行鎮,嚴升神情淡定的走在滿是人群注視的街道上,只不過這些注視不同於一般的注視,問題是他們的眼白都有些發紅。

“大叔,你這瓜不甜啊,這不是明擺着坑人嗎?要不要跟有關人士反映反映?”

“我說你這茶水裏有毒啊!我難受,不走了,賠錢,不然,嘻嘻。”

“大嬸,你就算用挨千刀的眼神看我,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你和隔壁家老王的事的!”

······

一時間閔行鎮街道的民眾談嚴色變,個個憋着一肚子火,大傢伙做生意時的臉色高度一致,以致於外地路過此處的商人誤認為進了黑鎮,嚇得直接跑路。

酒樓上座,店小二小心的伺候着這個不速之客,深怕壞了酒樓的招牌。

嚴升眯着雙眼,望着街道,細細體會着體內的一股股暖流,砸吧砸吧嘴:“看來這是一種怒火福利啊,也不知是福是禍。”

嚴升可不是這裏的人,可以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一段時間了。

前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憤青,時常對社會的不公平社會現狀不滿,伸張自己認為的正義的觀念,因為急於改變現實,一次憤慨中怒火攻心,心臟病突發而死,醒來卻發現自己成了嚴家四少爺。

本想一改憤青的基調,做個正常人,不曾想天意弄人,自身似乎懷有一種有關怒火的特意功能,只要有人遷怒於他,自身的功力便會有所增長,這不是逼他重拾憤青的節操嗎?

不過他也想好了,前世的吐槽是自己修為不夠,從現在開始要做一個有自我修養的憤青!

正想着呢,只見一個下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鞠了一躬:“少爺,族長讓您趕緊去議事廳,是關於青羊杯失竊的事情,長老們和少爺都到齊了,就等您了。”

“恩,帶路。”

從這一世的記憶得知,嚴升自懂事以來就沒有見過父母,現在的嚴家族長按輩分是他的爺爺,家族中的幾個長老是他的叔伯,雖為嚴家四少爺,但實際上只有兩個少爺,大哥和三哥早已夭折。

關於族長嚴天罡,以前的嚴升是心存感激的,推選的資格就是他力排眾議送給嚴升的,儘管嚴升沒有半點實力,為此記憶里的嚴升還每天多花心思在修鍊上,不過說來也奇怪至今修為還是玄氣一階。

丫鬟神情有些謹慎,在她身後的可是最近口口相傳的掃把星啊!

聽說上到和長老搞基,下到偷看鄰里嬸嬸洗澡,這位煞星是無惡不作,聽街道鄰里講的面紅耳赤,應該不會有假,想想還真是可怕。

嚴升不知道丫鬟心裏所想,此時他正在四處張望着,嚴家的院子在閔行鎮也算是排的上號的,院內的亭台水榭,柏樹蔥蘢,無一不是自己那個世界裏水泥磚瓦能比擬的。

欣賞歸欣賞,但是處境似乎並不太樂觀,當嚴升前腳一踏進嚴家議事廳的大門,那些鄙夷的眼神、竊竊私語便接踵而來。

不禁有些感慨,看來不管在哪裏這些都是通病。

大廳很寬敞,其中的人數也是不少,坐在最上面的幾位,便是嚴家族長嚴天罡與兩位臉色淡漠的中年男子,他們是嚴家的頂樑柱,權利不比族長小。

在三人的下方,坐着一些家族中表現傑出的年輕一輩。

“嚴升那個廢物過來了。”

“他將會參加閔行鎮推選,據說獲勝者將和蘇琳小姐定親。”

“他?他連擂台爬不爬得上去都是個問題,哈哈。”

嚴升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視廳內的族長和長老,徑直走向年輕一輩的座處,用手指着剛才說的正嗨的其中一個人:

“喂,說你呢,你蹲大號怎麼不擦屁股呢?一股屎味,你考慮沒考慮在座各位的感受啊?”

“嚴升,你說什麼?你侮辱我?你信不信······”那位一聽嚴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指着鼻子罵他,他哪裏咽得了氣,當即反駁道。

“信你妹!”嚴升一臉悠閑,彷彿眼前就是一坨屎。

“你別不講理!”

“講你妹!”

“我跟你拼了!”

“拼你妹!”

······

對方情緒已經完全奔潰,上前就準備動手揍嚴升。

場面有些火爆,一時間其他人才緩過神來,不少人驚訝的合不上嘴,也有些人為了表現一番,急忙制止打人的衝動。

“你們放開他,看他能把我怎樣!”

“我要揍翻你!”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礙於議事廳的人,既然事情鬧僵了,面子可不能丟。

不曾想嚴升這小子忒明白這類人的心裏了,變本加厲,指着自己的側臉,一臉不屑的叫囂道:“你爺爺的,別在這裝孫子,你不是要揍我嗎?來啊!這裏往死里揍啊!怎麼?沒膽子啊?一坨屎,說說而已誰不會啊!”

此時對面的子弟完全氣得那叫一個全自動蒸汽機啊,腦子也變得愚鈍竟然學嚴升指着自己的側臉同樣叫囂道:“那你也來往死里揍啊!你怎麼······”

還沒說完,嚴升上去就是啊一頓胖揍,雖然對方貌似也有玄氣二級的實力,但當時被人拉着,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實打實的接受了一番拳風暴雨。

“我從來沒聽過這麼賤的要求,好我滿足你!”

嚴升揍的那叫一個爽啊,手都揍紅了,動作還是停不下來,不過族長只是一直注視着,未曾出言制止,一時間,議事廳有點像殺豬場竟是豬嚎聲。

說好的做一個有自我修養的憤青呢?

······

差不多可以了,嚴天罡示意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來,嚴升早就把剛才那人揍暈了,稍微整理下衣衫,見來人絡腮鬍子精裝打扮,一眼便知是自己的三叔。

但三叔的表情讓嚴升有些反感,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戲謔道:“小嚴啊,三叔把話挑明了說吧,免得別人說我欺負晚輩,那個,那晚的青羊杯是你偷的吧?你承認我們也不會把你怎樣的,畢竟你是四弟僅剩的骨肉。”

“三叔,青羊杯真不是我偷的,我只記得還沒碰青羊杯就眼前一暗,之後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嚴升一臉委屈,不過這倒是實話,他就是那時候附身到這具身體的,真是眼前一黑的感覺。

“可在場的就只有你想去碰過那杯子,不是你還會有誰?”三叔顯然不想放過嚴升,繼續深究下去。

“三叔,這您就不對了,就好比你想吃飯了,不代表別人也想吃一個道理,凡事得講證據,況且我不是在你們眼皮底下嗎,我做什麼應該瞞不住您老才對。”

“你······”

再這樣下去,又要上演剛才的一幕了,任其鬧下去只會成為嚴家的笑柄,座上的嚴天罡瞟了一眼嚴升,開口道:“青羊杯的失竊事小,蘇家的事才大,畢竟這是蘇家送來的憑證,現在沈家與我們嚴家正在風口浪尖的關口,出這簍子事有損嚴家的利益,作為當事人,你說是不是,小嚴?”

族長所說的蘇家是閔行鎮第一大家,在此地享有很高的名譽,而嚴家和沈家雖然也為閔行鎮大家族但自古就不和,相互制肘,所以總想拉攏到蘇家,以此為籌碼排擠對方。

此次蘇家並不是單單送給嚴家這一盞青羊杯,沈家也有份,這是蘇家的一種承諾,這份承諾在不久之後的推選中也將被揭曉,對嚴沈兩家來說意義重大。

隨着族長的矛頭指向嚴升,大傢伙的視線也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嚴升則面無表情,彎彎鞠躬以示尊敬,他不是傻子,事關家族的利益,再怎麼他也不會撞槍口上。

這讓一些幸災樂禍的人有些失望。

嚴天罡見此又淡淡的說道:“明天你和你大叔伯到蘇府去道歉,帶些禮物,以示歉意,不要再搞砸了,好了,散了!”

嚴天罡顯然不想在這些瑣事上費神,簡單說了幾句便撒手退去,大廳內看熱鬧的人盡興而歸,而三叔伯則狠狠的瞪了一眼嚴升,也甩手離去,留下呆立在大廳的嚴升。

並不是因為這事而發獃站在那兒,而是有些疑惑:“奇怪,原本體內積攢了許多由怒氣增長的玄氣,怎麼又消失了。”短暫探尋無果后,只好不了了之。

這個世界雖然還不是很了解,但他多少也知道一點常識,這裏是閔行鎮,地處極星大陸的福元行省,大路上的武者普遍修行玄氣,玄氣功法的等級,由高到低分為四階:天、地、玄、黃!

而每一階有分初、中、高三級。修鍊功法的高低,也是決定日後成就高低的關鍵,比如修鍊玄階中級功法的人,自然要比修鍊黃階高級功法的同等級的人要強上幾分。

除此外,還有一種,名叫秘技!

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發揮玄氣的特殊技能,秘技在大陸之上也有着等級之分,同樣分為天、地、玄、黃!

也許在這片土地上還有許多嚴升未知的能力,但總的來說,這是一片充滿奇迹,以及創造奇迹的世界!

當然,現在的嚴升有的只是充滿好奇,雖然在家族的眼中他有些自閉、怕生,但和其他大部分年輕一輩相同,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也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夢想。

“明天還要去那什麼蘇家,真麻煩!”嚴升嘆了口氣,便也返回自己的住處。

但眼前的一幕讓剛要到自己房間的嚴升,又立馬輕輕的向後退了幾步,側身躲在柱子后,眼睛緊盯着前方。

只見一個背影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他躡手躡腳的關好房門,四處張望了一番便轉身快速離去。

嚴升一臉的驚訝:“二哥?”

據他的記憶中,二哥可是唯一照顧自己的親人啊!平日裏嚴升受到族人的欺辱,只有他站起來為自己打抱不平,只有他對自己噓寒問暖,但看剛才的情形,難道是裝出來的?

拍了下腦瓜,在這瞎想也沒用,進房看看有什麼異樣也不遲。

嚴升的房間比較昏暗,本身沒有父母的支撐后,自然也住不了什麼大房子,現在的這間是西廳最外面的偏房,不過嚴升挺喜歡的,這裏人少也清凈。

四處搜了一遍,沒什麼異常啊,自己最值錢的便是這玉蟬掛飾,可它還好端端的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再說這東西他也不會放房間的,而是貼身佩戴。

因為這是父母唯一的遺物。

玉蟬線條勻稱,雕工精細,玉色青翠,簡直栩栩如生,令人讚歎。

也不知是嚴升看得太出神,還是有些疲勞,那精細的蟬翼竟撲扇了一下,嚇得嚴升差點把玉蟬扔了出去,但仔細細瞧,又好似沒什麼。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竟疑神疑鬼的。

咕嘟!

肚子也在這時發出了驚響,嚴升無奈的笑了笑,便坐到圓桌前,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連忙跑了出去,再回房時,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我問你,二少爺經常在我午飯或晚飯時間到我房間嗎?”嚴升問着一旁的丫鬟,面色有些嚴肅。

“這奴婢不是太關注,不過似乎午飯時經常遇到二少爺。”

果然是這樣!

嚴升一副自得的模樣,從記憶得知,自己雖不是天才,但也不是廢物,一天三頓也沒耽誤,可就是越來越消瘦,越來越虛弱,問題出在哪裏呢?

答案就是這飲食!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嚴升不待家族長輩的接見,但嚴天罡還是按時給他改善伙食,一度讓僕人們議論紛紛,不少人表示族長雖然表面上冷漠無情,但私底下還是挺照顧嚴升的。

當然,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這也成為族人排擠他的原因之一。

“府里有醫師嗎?”

丫鬟有些一知半解,撓了撓頭,問道:“四少爺,你說的是‘庖者’?”

嚴升聽聞有些發愣,庖者不是廚子嗎,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又正色道:“你們生病了,幫你們治病的人。”

哪知丫鬟更疑惑了:“我們生病為什麼會生病?”

嚴升本想發怒,但還是止住了,也許這個世界有它獨有的生存魅力。

丫鬟也看出自己說的話有些惹怒了少爺,連忙詳細道:“四少爺,你看桌上的飯菜,這些都是妖獸肉,雖然沒有多高的等階,也沒有經過庖者的精鍊,但也足以讓平凡人不受疾病的困擾。”

“噢?”

嚴升仔細觀察那桌上的妖獸大餐,的確跟自己世界的餐飲有着很大的不同,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大”和“丑”。

那盤似燉肘子的菜肴,也不知道是什麼等階的妖獸,不過想來那妖獸一定很大,那肘子個頭足有台式機那麼大,而且色澤灰暗,品相不咋地。

其他的也是大體上差不多,量足,但嚴升又不是飯桶,不過從另一方面看來族裏的人似乎都很健壯,唯獨嚴升瘦小,這也是他受人欺負的因素之一。

今天這飯菜是不能吃了,得找個小動物來試試,看看二哥有沒有在菜里做什麼手腳。

丫鬟見少爺默不作聲,以為有什麼做的不好,又急忙把話題引到了最近閔行鎮的熱門話題上:

“四少爺,這桌上的飯菜肯定入不了你的眼,那是因為這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不是丹食,但明天閔行鎮的庖者分會從行省迎來了一位二星庖者,許多豪紳、有名望的人都會去看熱鬧,少爺不要錯過哦!”

丹食,是什麼?二星庖者,是這個大陸的職業嗎?

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體內的熱血有些莫名的涌動,嚴升發覺自己越來越期盼明天的庖者迎接會,不過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

回過神來的嚴升主動提出了要到嚴家廚房裏觀摩一下,其實他是想要個小活物來驗證自己之前的想法。

嚴家廚房竟然在院子正中心,而且還是一片開闊地帶,搞得像游牧民族聚會般,時不時有些怪聲從那裏發出。

聽丫鬟說一個家族的強弱看家族的廚房規模就可以得知,這也不得不讓我吃驚了一番。

等真到實地之後,才明白了個中的緣由,只不過這次的目的可能很艱難。

這裏隨處可見被圈養的大型妖獸,不僅有專門的師父操刀分割,還有專門的看管者和烹煮者,場面堪比侏羅紀世界,畢竟這裏支撐了所有嚴家子弟的刻苦修鍊。

輾轉多處,也未尋到小白鼠大小的妖獸,大多面目猙獰且體型龐大,沒辦法,只好找了一隻似豬的妖獸湊活用吧。

雖然沒有家族勢力,但好歹也是個挂名少爺,要這隻豬還是給的,於是嚴升牽着豬妖回到了住處。

給它餵食今天的食物,給它在房內安排一個窩,折騰了半天,終於搞定了,現在看不出效果,這需要一段時間的餵食才能驗明食物是否被下了葯。

不知不覺,夜色也悄悄爬上雲霄,嚴升早早就睡了,朦朧中他脖上的玉蟬撲扇了幾下蟬翼,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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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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