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殼
見望不到了沈烈的蹤影，嚴升這才趕忙鬆手，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好意思，今天竟是佔蘇琳的便宜。
可剛脫手卻又被蘇琳一把抓住，力道還有點大，再正瞧一眼蘇琳，鼓着腮幫，眼眸中明顯噴着火。
“你是怎麼想的？竟然要跟沈烈單挑，你不要命了！”
嚴升撓着頭皮乾笑道：“也沒怎麼想，隨口說的······你別激動啊！你幹啥？啊！”
······
夕陽西下，蘇琳早已告辭回府，嚴升卻不得不咬着牙揉着疼痛的胳膊，小丫頭手勁兒倒不小，審視了番體內的玄氣和魂力，略微有些吃驚。
雖然魂力與玄氣的增長不是很多，但貴在堅持，源源不斷的持續，唯一讓他不齒的是他對沈烈心胸狹窄的見識，都已經快入夜了，還記恨着，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他不繼續記恨着，自己也沒有源源不斷的功力，這麼一想，那還是繼續記恨着吧······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射而進，細細碎碎的光斑，點綴着整潔的房間。
房間之中，少年盤腿而坐，雙手交接，在身前擺出一個奇異的印結，雙目緊閉，呼吸平穩有力。
在他周圍，流動着絲絲青色的紋路，光影恍惚間，青色紋路反射出的竟是一條條吐着紅信、令人膽顫的毒龍妖獸。
少年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間，極具節奏之感，隨着修鍊時間的延遲，周圍一條毒龍竟散發出淡淡的氣流，氣流略帶青色，緩緩攀升，最後順着少年的呼吸，鑽進了體內。
氣流入體，少年那張稚嫩的小臉，似乎也是在忽然間，露出了痛苦之色。
雖然察覺到了體內越來越枯竭的魂力，但消耗依舊不減，突然，少年臉上顯得有些蒼白，而剛才引入氣流的毒龍也沒了動靜。
嘆了口氣，少年並未就此罷手，雙目依舊緊閉，指尖的手印紋絲不動，沉神凝氣，保持着最佳的修鍊狀態，繼續引導着另一條毒龍的魂魄入體······
對此老蟬怪倒是忍不住對嚴升所表現出來的修鍊效率感到驚異，雖說又一次失敗了，但他相比剛開始的對第二靈間的無從下手，到現在第二靈間初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要知道，皰者單論築一道靈間，就已經見底了，這還不包括資質和機遇的考驗，更不要說築兩道且同時容納兩個皰者之魂，這在人們的眼中簡直就是怪物。
······
嚴升解開手印，從打坐中的狀態下回來，起身活動活動，由於悶頭苦練，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揉了揉肚子，感到有點內急。
蘇府內，蘇琳此時輾轉反側，今天她算是失眠了，撥弄着床頭的綢緞，越想越生氣，越氣就越睡不着，惡性循環，最後直接把枕頭當嚴升一頓暴打：“大笨蛋！大傻瓜！”
“嗯~~~~嗯~~~~啊！”
嚴升正捂着鼻子蹲號呢，突然，一陣異樣的爽快感席捲全身，與此同時魂力與玄氣的增長也達到了歷史的峰值！
不會吧？大晚上的不睡覺也要幫我升級，是誰這麼恨我？
半晌之後，嚴升晃晃悠悠的從茅房裏走了出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蹲這麼長的大號，到這會兒腿還有些發彎呢。
“嘖嘖，真不愧是我徒弟，蹲個號都能升級，問世間還有誰能有此壯舉，後生可畏啊！哈哈！”老蟬怪滿臉讚許調笑道。
“呵呵。”嚴升嘴角有些抽搐，哭笑不得，今天是睡不着了，趁着剛升級一鼓作氣完成第二皰魂吧。
少年再次盤腿而坐，雙手交接，按照《神異經》的口訣，繼續靈魂三步，隨着時間的推移，突然一頭青色毒龍在吐出一股氣流后，便似風沙般隨風消逝，毫無蹤影，而與此同時嚴升稚嫩的小臉上卻浮現出笑容。
成功了！
嚴升並沒有起身，而是打開手印，嘴中喃喃自語：“雙毒龍，出！”
頃刻間，兩道魅影飛出，在他身後蠕動示好，竟是兩條相似的毒龍魂魄，神情動作高度一致，讓人分不清楚。
嚴升頭一次發現原來築魂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麼難度，只要魂力充裕加之玄氣輔助，剩下的僅是熟練度罷了。
老蟬怪也看出了嚴升的驕躁表情，咳了咳嗓子：“皰者之魂的簡單試煉而已，不要忘了這只是最基本的三要素之一，況且你這皰者之魂才完成了一半，按照口訣，下面你是不是該聚魂了？”
聽得老蟬怪的挑撥，嚴升那是不以為意，不就是個聚魂嗎，靈魂三步那麼複雜都走過來了，還怕個聚魂？就是兩種相同物種屬性相聚而已。
再次閉目，雙手結印，心念《神異經》口訣，運用強大的魂力試着壓縮兩個靈間內的毒龍魂魄，可結果卻讓嚴升立馬被打了個響亮的臉。
任憑嚴升怎麼引導聚集，這兩個同一屬性物種竟如水火般互不相容，這讓嚴升有些抓狂，在試了不知多少次后，徹底失去了信心。
“呵呵，小娃娃剛才的氣勢哪裏去了？你不會這點小挫折都經受不起吧？聚魂可不關乎魂力玄氣的多少，而在於悟性，這可是能力的考驗啊！”
老蟬怪似有似無的點撥着嚴升，還別說，激將法在嚴升身上倒是起到了效果，只見嚴升二話不說，再次閉目結印，他還就不信了悟性會是他的絆腳石？
老蟬怪則在一邊訕訕怪笑，這小子跟當初的自己像極了，他小時候也是，學會了點皮毛就目中無人，以致於父上拿着皮鞭追着打，才會乖。
想起了往事，老蟬怪視線轉向了剛才毒龍消逝的地方若有所思。
他來到的這個地方並不是他的家鄉，因為家鄉並不具備以魂魄即身的妖獸，這片大陸以這種妖獸入世也並非毫無根由，也許這是找回元星的線索也說不定。
視線再次轉移到了正在閉目的嚴升身上，老蟬怪吸了一口氣：或許找回元星並不是很重要······
“飛檐掌！”
閔行後山小樹林間，清冷的喝聲猛然想起。
一道敏捷的影子在林間靈活的跳躍，樹林間密佈的荊棘，並未給他帶來絲毫阻礙。
下一霎，影子突兀的在一株足有半公分粗壯的大樹前停下了身子，雙腳一錯，身子半斜，手掌猛地反擊在大樹之上。
“砰！”一聲悶響，木屑四濺，蜘蛛般的裂縫，沿着掌擊之處，擴散蔓延。
“嘎吱······”被一掌轟出了大半個空洞的大樹，發出嘎吱的搖晃聲，片刻之後，終於是無力的轟然倒地。
“毒龍，出！”
在大樹倒下的時候，拿到宛若靈猴般矯健的影子搶先一步退開了身形，下一秒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那株傾倒的大樹頃刻間又被爆成木渣，木屑飛舞，場面有些壯觀。
收回毒龍魄，望着自己取得的成果，嚴升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幾個星期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成功使出玄氣六級的高級武技，這破壞力不知比之前的蹦岩腿不知強了多少倍。
說來嚴升這幾個星期還是無法實現聚魂，但嚴升沒有放棄，老蟬怪提議在卡殼的時候，可以先放放，提升些其他方面，嚴升覺得也有道理便到嚴家演武廳找了本黃階高級的武技“飛檐掌”試試。
發出了這記飛檐掌，嚴升也猶如被擠幹了水分的海綿一般，酥麻的疼痛感，不斷侵蝕着神經，手臂上的青筋，輕微的跳動着，那是用力過度的癥狀。
舔了舔嘴，全身乏力的躺在冰涼的巨石上，略微急促的呼吸，也是緩緩的平穩了下來，不過身體的酸楚感覺，讓他再不想動一根手指頭。
畢竟是第一次練習高級武技，有些磨合在所難免，以嚴升現在的水平，也只能勉強發出一記，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已經很滿足了，他在乎的是不能勉強的······
嚴升仰着頭，微眯着眼睛，懶懶的望着蔚藍天空上飄蕩的雲朵，清風拂過，吹起一縷黑色頭髮拍打在額頭之上。
“老蟬怪，我還需要多久才能突破聚魂啊？”微閉着眼眸，嚴升忽然出口低聲道。
只要能夠聚魂，那麼致此他的皰者道路便向前邁出了一步，為接下來迎接幕後人的挑戰也就多了一份信心，更為了推選上實現自身的承諾，但前提是突破！
一陣清風刮過，老蟬怪的身形出現在了巨石之旁。
目光中帶着笑意的盯着少年，先是打量了一下一番地上的場景，微微點頭，笑道：“你的修鍊速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這也僅限於武技，至於聚魂的突破，你需要找到一個點，只有通過這個點，你才能衝破桎梏，達到聚魂。”
聞言，嚴升眉頭微微皺起：“什麼點？”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能幫的都幫了。”老蟬怪笑意不減，甩了甩袖子，人畜無害道。
嚴升只能回以鄙視的神情，便不再糾纏。
這些日子裏，他的玄氣魂力精漲了不少，這當中除了自身修鍊外，便得益於怒火傳承。明裡暗處有人記恨，放在旁人眼中會是麻煩，會是困擾，甚至是害怕，但他不會。
“我嚴升定能走向皰者大道，我要讓所有記恨我的人看看，真正的強者敢於直面所有的仇視！”
望着大吼的少年，老蟬怪微微一笑，並未阻攔，有的時候卡殼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