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12:我鼓足了勇氣來找你,最後怯步的還是我自己
何慕暘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說不出來的情緒在心中所滋生着,衝擊着頭腦。
是那般的難受,又是那般的窒息。
父親問他,現在看明白了沒有,從林雅母親進監獄,到他被拘捕的這段時間裏,何慕暘一直都在反思。
反思着自己母親的錯誤,也反思自己的錯誤囡。
他還在想,如果當時沒有把情緒太過於極端化的話,那車禍說不定還能好好的調查,唐家不會死那麼多人,後來真相弄明白的時候可以給婷婷一個交代,他和唐汐,說不定什麼事情都沒有呢。
可是呢,可是呢?
所有過往,早就已經變成了事實性的存在,哪怕心中有多番不願和設想,卻終究無法改變事實。
無法,磨滅鯴!
“孩子,放下吧……”何延顧輕輕的拍了拍何慕暘的肩膀,嘆氣之中卻又帶了幾分哀傷。
就算難過又如何,錯事造成,過往也已經無法更改過來了。
何慕暘沒有說話,他靠在時車座椅背上,指尖都是顫抖的,人的生命,太過於脆弱,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的始料未及。
他……
也許,他是該做出點什麼來了。
而後,嚴律在何延顧的示意下,把車子調轉去了何家墓園,林雅的墳墓和何舒婷是挨在一起的,何舒婷死後,林雅就一直都在念叨着何舒婷,可是婷婷都已經回不來了,如今兩個人有伴了,也好。
何慕暘不肯走,一直都站在她們的墓碑前,那張臉,卻是陰鬱到了極點,若是再近一點看的話。
卻是可以看到何慕暘眼眶之中,那已經泛起來的薄霧,湛黑色的眼睛中,氤氳一片。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長時間,直到腿部發麻的感覺清晰明見了起來,何慕暘這才朝着山下走,嚴律停車,並未離開。
見到何慕暘前來,嚴律眼明手快的給何慕暘帶開了車門,車內,何延顧早就已經不在,先何慕暘一步離開了。
何慕暘的情緒低落,該勸的他都已經勸了,所剩下來的,要靠自己好好的去想清楚,別人,多說無益。
“幫我朝公安機關遞交一份申請,訂一張去往洛杉磯的機票。”上車后,何慕暘第一句開口的話,不是詢問,而是這個。
他想了很久,他是沒有那個臉面去見唐汐,可是在生命渺小下,在世事無常下,他不想後悔,手中也有東西,需要還給唐汐。
還有……
何慕暘還是做了罷,沒有繼續再想下去,只怕這樣東西,他這輩子都無法再送出手,哪怕是送了,唐汐也不會要。
他還是不送了,就那樣放在身邊,坐一個紀念。
嚴律“嗯”了一聲,發動着車子,何氏雖對外有所發展,也已經把公司發展到了國外去,但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未必就要何慕暘親力親為。
可這次他卻要去到洛杉磯,不為別的,為的,恐怕也只有一個唐汐。
雖然他們之間隔閡着很多的東西,可在嚴律看來,兩人若是還有可能的話,在一起,未嘗也……
“嚴律,你把傅晚晚追到手了嗎?”何慕暘的聲音忽然的響了起來,打斷了嚴律的沉思,這句話,問的有些忽然。
以至於嚴律看向後視鏡裏面的何慕暘時,卻是有些詫異,但不過幾秒,嚴律還是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緩緩而道:“還沒有。”
唉。
每每提到這個事情,嚴律就先嘆氣。
工作上那麼多棘手的事情都已經搞定OK了過去,可卻偏偏搞定不過一個女人,尤其是……他們之間婚期都快定了。
如今什麼都沒弄好,嚴律也是怕傅晚晚到時候忽然孩子心性,在婚禮上忽然的就搞出一個消失來。
他丟不丟那個面子倒是無所謂,傅晚晚和他,必定也會成為全城所議論着的焦點,然後,還要牽扯到傅家和嚴家的事情。
總之,人言可畏。
何慕暘輕輕的抿動了唇角,開了口,可是眸光卻是緊緊的注視着外面的風景,“嚴律,你和傅晚晚之間沒什麼誤會,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走到一起的,有時候鬧出矛盾來,還是要讓着一點她。學會去理解,不要對她生氣,也不要……總之,相互理解,才能長長久久。”而不是像他。
嚴律沒有馬上接起何慕暘的話,倒是有些沉默了。
所以……這是在勸慰他和傅晚晚,不要走何慕暘和唐汐的後路?
有關何慕暘和唐汐曾經的過往在嚴律的腦海中快速的划動着,再看看現在……大洋彼岸,世界地球各一邊。
嚴律張了張唇,那些原本勸慰的話忽然就開口說不出來了,最後,竟然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先生,你這次過去,好好的和唐小姐把話給說清楚,也許……”
“也許什麼,也許她就會跟我在一起了?”何慕暘輕笑一聲,把嚴律
有些遲疑的話語快速的給說了出來。
但那笑容之上,卻是隱隱嘲諷。
嚴律抿着唇,不答話,他也的確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事情的關鍵,在於唐汐那邊。
“抓緊送我回去,你就去忙你的去吧。”何慕暘靠在了椅背之上,輕輕的闔上眼睛,卻也是不再說話。
他這次過去,不是為了和唐汐說那些情愛,他只是想去和她說一個對不起,只是想把原來的都還給她。
也只是想,好好的把他們所彼此曾誤會的那些事情,好好的給說清楚,然後,就回來,見見,也算是此生最後的一個道別。
嚴律把何慕暘送到了市中心的房子之後,就開車朝着傅家別墅趕,在路上,嚴律拿出了手機,本來是想給傅晚晚打電話的。
但是卻看到了手機上有關好幾個傅晚晚父母打來的電話,今天是何慕暘的庭審,他索性就把手機給調了靜音。
嚴律把電話給撥了回去,剛接通,那端傅母的聲音就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我說你這是怎麼回事呢?都把她的喜好跟你說了,給你們時間,也是想着讓你們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這都過去多久了,孩子都有了,你這裏還沒個進展,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說這麼多,反正也和你父母都敲定好了。你和晚晚兩個人必然是要結婚的,現在孩子也有的了,我看,乾脆就定在七天後。”
“……什麼?”嚴律有些反應不過來。
孩子,他和傅晚晚有孩子了?
不會吧,哪能啊……
“她這會正在鬧脾氣,你過來勸勸,就這樣。”說著,傅母“啪嗒”一聲就掛斷了電話,電話裏頭忙音一片。
還有嚴律的一臉錯愕。
這是……
不過,他也想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火急火燎的朝着傅家的別墅趕去,傅母朝着他使了使眼色。
示意傅晚晚現在正在樓上的房間裏,嚴律舒了一口氣,然後快步的上樓,推門走進,傅晚晚正躺在床上。
把頭給埋在了被子裏面,鼓起了一大塊。
“你懷孕了?”嚴律穩住了自己的呼吸,緩緩的問出了聲。
說實話,嚴律也有點不相信。
一聽到嚴律的聲音,傅晚晚就立馬就從被窩裏面翻出了聲,一個枕頭朝着他大力的砸了過來,眸光洶洶又極其的幽怨:“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麼會懷孕,我怎麼會要嫁給你,我怎麼會……我還沒有二十歲,嗚嗚……總之我不要嫁給你……”
之前給嚴律打電話的時候就想和他說這件事情來着,可是見面之後又不敢了,然後自己自我安慰,只是最近休息不太好。
誰知,最近的妊娠反應那些很厲害,想吐,她自己都是個護.士,學醫的,然後……買了驗.孕的測了一下。
光榮的兩條紅線,可偏生還被自己的母上大人給看見了,當即就拉下了一張臉,指住她的眉心說:“他雖然是個助理,但是能力還不錯,到時候你們要是結婚了,就讓他過來傅氏這裏,按照他的能力,勝任總經理那些沒一點問題。你就別給我挑三揀四的了,七天後,馬上結婚,辦婚禮。”
後來,仍憑她怎麼鬧母上大人都不鬆口,還把電話打給了嚴律,要讓嚴律也知道這件事情,催促着他們的婚禮。
好在嚴律沒有接,本以為嚴律是不會來了,可是誰能告訴她,嚴律出現在這裏,是幾個意思啊?
“什麼時候的事情?”嚴律呼吸沉了幾分,面色抿住,把掉落在地上的枕頭給撿了起來,朝着傅晚晚走了過去。
“什麼時候的事情?就我上次給你打電話說好像的那次,嚴律,你不是人,我當時都說了讓我出去了,你為什麼,我為什麼……”
“行了,別哭了。”嚴律給傅晚晚遞了一塊手帕,勸慰着她:“既然懷孕了,那就把他給生下來。”
婚禮都已經敲定好了,結婚是必然的了,現在又鬧出了一個小孩子來,嚴律也不是一個狠心之人。
都要結婚了,那有孩子,也是一件再為平常不過的事情,只不過是早了些,既然都有的話,那就生下來。
他也不是說,養不起。
“我才不要給你生孩子叻,我又不喜歡你……我還不想成為黃臉婆,我才二十歲不到……嗚嗚……”傅晚晚哭的更洶湧了一些。
嚴律抬起手,給她擦拭着眼淚,指腹溫暖,他說:“生了孩子之後,身材是可以恢復的,我爸媽會幫忙帶孩子,要是想去玩,我帶你去……”
“你的意思就是說,想要騙着我幫你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傅晚晚聽出了話語的關鍵一點,抓住嚴律的手!
眸光隱隱的逼仄了起來。
靠!她才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好嗎?
嚴律的面色沉下來的幾分,嘴角有些抽搐,真的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如此邏輯……還真是,醉了!!
“你是做護.士
的,難不成你就不知道把孩子給打掉的危害?你就那麼的不愛惜這個孩子?那如果不愛惜的話,當初怎麼對我投懷送抱?孩子都已經存在了,不要他好好的出世,那你還想要他怎麼樣?”嚴律的語氣沉沉,越是篤定在給她解釋着這件事情的定義!
傅晚晚抿唇,低頭,在沉思。
過了一會,怒氣十足的對着嚴律:“我怎麼可能對你投懷送抱,我都不認識你好嗎?這個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要生我自己生,要養我自己養,你要是想要孩子的話,你自己生去吧!”
話語出口。
傅晚晚就有些想笑了,被自己給逗笑的。
嚴律一個男人,怎麼生孩子?
“……”嚴律的頭頂上,無數黑線!
“那你是想單親家庭,以後孩子問你爸爸是誰的時候你就說是你自己一個人生出來的?”嚴律眉頭擰了擰,眸光深深的盯着她看。
“……”
傅晚晚無言以對。
“那你想要怎麼樣?”
“結婚。”嚴律的答案簡潔明了,十分的篤定。
但傅晚晚也絕對不是一個軟柿子,她的語氣也是十分的堅定,眸光對視着嚴律那深邃色的眸子:“不可能。”
“七天之後的婚禮,沒得商量,最近這段時間,我就住在這裏。你媽說了,讓我在這裏好好的和你培養感情!”說完,嚴律就起了身,不打算理會傅晚晚。
聞言,傅晚晚快速的掀開被子,起身,拉住了嚴律的手,明顯不信:“怎麼可能,我媽怎麼可能會這樣說?”
嚴律不說話,那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傅晚晚的身上,卻又帶點炙熱……傅晚晚馬上就反應過來,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憤怒的很:“看什麼看啊,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睛都給挖出來!”
因為在房間裏面,傅晚晚都是穿的家居服,然後……總之都差點要被嚴律給看光了好么,傅晚晚簡直就想死!
嚴律卻朝着傅晚晚邁近了幾步,他步步進,傅晚晚就步步的後退,直到,無路可退,傅晚晚死撐着,嘴巴子不肯饒人:“嚴律,這可是在傅家。”
“嗯,我知道。”嚴律點了點頭,輕輕的笑了起來,有些邪魅:“不過,你身上上下我哪裏沒見過,至於遮掩嗎?”
傅晚晚被激怒,揚起手就要朝着嚴律打過去,可是卻被嚴律一把給抓住了手腕,他的另外一隻手,甚至是禁錮住了傅晚晚的腰身,明明人一本正經,可話語卻是是十分的輕佻,笑的極為的蠱惑:“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對了,別亂動,你這樣的話,我就算是不想看,也要看光了。”
“你……無恥!”傅晚晚推着嚴律,可卻推不開。
然後只聽到他的聲音,緩緩的順進了她的耳蝸子裏面,他說:“孩子既然都有了,那就乖乖的,結婚。把以前的孩子心性給改改。”
說著,嚴律就已經鬆開了傅晚晚的手,要離開,可是傅晚晚卻跟了上來,要動手,誰知嚴律反身,冷冷的丟給了她一句話:“再鬧,不介意就在這裏,做了你。”
“……”傅晚晚怯懦的收回了手,然後又恨的牙痒痒,都是成年人了,怎麼會不知道嚴律那話的意思。
道貌岸然,偽君子,小人,虛偽,不要臉!
老子畫個圈圈詛咒你!!
何慕暘的申請審核了下來,嚴律雖幫他買的飛機票,可是走的那天,他卻是誰都沒有通知,帶的東西不多,唯一緊緊的拿在手中的,是那份歸還合同。
還有揣在褲兜裏面,再也無法送給唐汐的東西,是戒指,當初他就想着帶唐汐去買戒指,中途返程回來。
那是因為,外面買的,大都千率一篇,沒新意,也不是獨一無二的。
他何慕暘,要送,就要送最好的,所以,就不想送那些千率一篇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份心理,沒帶唐汐去買,後來讓嚴律找世界頂級的珠寶設計師設計,拿到了。
可卻再也沒資格,沒時間去送去手了。
漫長飛行,好幾十個飛行小時,何慕暘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直到行程越來越近,何慕暘的心,也越來越怕,越顧慮了起來。
他在想,要是唐汐不肯見他了怎麼辦,要是唐汐不肯要了怎麼辦?
可是,到最後,卻不是因為唐汐的問題,而是因為他,明明已經來到了唐汐的學校門口,明明只剩下幾步的距離就可以走進去。
可是他卻不敢,怯了步伐,那歸還合同拿在手中,掌心卻是微微的潮濕。
他這一猶豫,就猶豫了好幾天的時間,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校門外,想着,也許唐汐就會出校門,他還能在遠處看一眼。
何慕暘甚至還想過,把合同交給校方,讓校方去給唐汐,可是聽不到唐汐的親口話,他卻又不想。
他不是一個做事糾結遲疑的人,可如今這件事情卻是困擾了他很久,而當何慕暘終於鼓起勇氣,想
要踏入校園找唐汐的時候。
政法大學忽然發生的一起變故,卻是殺了何慕暘一個措手不及,他亂了,急了,也顧不上那麼多,就要往裏面趕。
可卻被警察,給阻攔在外,不能進。
---題外話---還有一更,短髮君去做飯,估計在六七點左右吧,原諒我,昨天一直在忙,然後下午吃小月餅吃了半個多小時,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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