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們雖然都蓄着俏麗短髮,打扮一樣偏愛舒適的棉質上衣和單寧褲,可短髮造型的梁海寧多了一分沉靜俏麗,而梁海陽卻率性得像個男人,身邊總有很多女人圍繞,害他常常得跟一堆女人搶人、爭風吃醋。
「學長,那我先走了,禮物你慢慢拆,還有,地上的咖啡污漬記得要擦乾。」看着顧亞牧走到床邊拿起包裹,梁海寧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跑至門口,但腳步在門口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一臉同情的望着顧亞牧。
「學長……」
「嗯,還有什麼事嗎?」正拆着包裹的顧亞牧停下動作,扭頭對梁海寧挑挑眉。
「沒、沒事,我只是想跟學長說一聲……如果學長想找人談談,吐露心情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梁海寧沒頭沒腦丟下這麼一句,便關上門走了。
空氣中那淡雅怡人的香氣也隨着她離開而消失,咖啡香也逐漸淡化。
顧亞牧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思索半晌仍舊不解梁海寧那句話的用意。
反正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親親女友到底送來什麼神秘禮物?
他迫不急待的打開紙盒,裏頭躺着一個紫色絨布盒和一張短箋。
盯着那熟悉的紫色絨布盒,他心口一涼,再拿起短箋,上頭寫着短短几句話,顧亞牧眼神瞬間轉冷,一顆心直直往下墜落。
亞牧,對不起!
我無法放棄夢想,已經申請交換學生的資格,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會在遠方祝福你,祝你早日找到真正愛你、適合你,願意真心為你守候的女人!
梁海陽
短箋驀地從他指尖飄落,孤單的掉在地板上,他抓了鑰匙就往外跑—
顧亞牧在兩條街外擋住梁海寧的去路,他一臉殺氣騰騰,捉住她的手腕,粗魯的將她拖往轉角。
「梁海陽人在哪裏?」真是天殺的可笑!女朋友申請交換學生出國深造,身為男友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顧亞牧完全失去冷靜,追下樓堵上剛離開不久的梁海寧,兇惡的質問着這個無辜女孩。
梁海寧搖了搖頭,無可奉告。
「全世界任何一個人說不知道梁海陽去處我都相信,唯獨你梁海寧,你不可能不知道梁海陽去了哪裏!」
梁海寧是梁海陽最疼的堂妹,怎麼可能不知道梁海陽的去處?打死他都不信!
「我不能說。」梁海寧搖着頭。她答應過堂姊,不會透露半句。
顧亞牧和梁海陽交往,這段戀情或許在別人眼中是美好而登對的,唯獨梁海寧知道,梁海陽根本無心談戀愛,男女私情對現在的她來說是累贅,她醉心在醫學領域裏,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最頂尖的外科醫師,在夢想實現之前,所有人事物都不能影響她。
「怕我追上樑海陽,追到天涯海角都不肯放過她?」高大身軀後退兩步,一臉深受打擊的痛苦。「梁海寧,你真夠狠的!」
如果說梁海陽的出走和那張簡短到可笑的分手短箋讓他心灰意冷,梁海寧執意保密到家的打算,更是狠狠將他的男性尊嚴踩在地上。
因為怕他追上、纏上,所以連透露都不行?
梁海陽無情無心,梁海寧更是狠心的幫凶!
「學長,對不起!海陽她真的不能愛你,選擇離開是唯一的辦法……」
「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虛偽的話!」
「對不起……」梁海寧能做的就是迭聲道歉,如果可以,她願意代替梁海陽承受顧亞牧的怒氣。「海陽是逼不得已……」
「夠了,收起你可笑的同情!梁海寧,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給你難看。」恨不了梁海陽,他遷怒的將怒氣全往梁海寧身上發。
甩開梁海寧,顧亞牧腳步微顛的快步離去。
那孤單負傷的身影,讓梁海寧難過的落下眼淚。
顧亞牧的畢業論文大受教授讚許,更獲得某大集團青睞,將顧亞牧列入主管培育計畫的重點人選。
但顧亞牧卻不甩大集團的延攬計畫,對這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不屑一顧,天天流連夜店買醉,怎麼勸說都無效,讓身邊的人大失所望,覺得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機會,簡直自毀前程。
有關顧亞牧最近的種種事情,梁海寧都聽說了。
一開始她選擇逃避,不去關心有關顧亞牧的所有傳聞,因為他警告過她,最好離他遠遠的,要不後果自負。
顧亞牧的威脅她並不感到害怕,她只是擔心她的出現會讓他心情更加糟糕,所以她選擇走開。
但她終究無法管住自己的心,無法不去關心他的消息。
當經過了一個多月,她再度聽說顧亞牧依舊沉迷於酒店,似乎沒有醒悟時,她再也無法作勢不管。
她天天到顧亞牧的公寓等人,想跟他好好談一談,卻每次都遭顧亞牧無情斥責,憤怒轟走。
梁海寧雖然看起來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可真拗起來比牛還固執。她風雨無阻天天等着顧亞牧,天天好言勸說。
她希望能勸動顧亞牧,要他以前途為重,別為了一段感情放棄眼前的機會,那不值得。
七月中旬的颱風夜,風聲凌厲呼嘯,招牌在風雨中猛烈晃動發出嘎嘎聲,行道樹有好幾棵被吹得倒地不起,地上雨水淹至腳踝,殘葉斷枝四處漂流、破碎的盆栽瓦片散落一地,四處都有被吹倒的廣告人形立牌和廣告旗幟,街頭一片狼籍。
梁海寧手上的傘早被強風吹飛,她縮着身子躲在防火巷裏,卻仍躲不掉被大雨強風狂刮的下場。
她渾身濕透,又冷又怕的瑟瑟顫抖,一身狼狽,但她仍不願離開,她正等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
不知等了多久,當強風驟雨漸漸停息時,那抹讓她苦苦等待的頎長身影終於出現,從巷子口踽踽獨行而來。
爛醉的顧亞牧腳步凌亂,一手扶着牆才不至於摔倒,略長的頭髮濕透,貼着臉頰脖子,衣服黏在身上慘不忍睹,走路歪歪倒倒,完全失去往日英俊的形象。
當他終於走到公寓樓下,好不容易將鑰匙對準鎖孔,正要打開大門上樓時,一道纖弱身影闖進他的視線里。
他冷瞥一眼,神情轉為陰沉。
「滾!」毫不留情的聲音從齒縫逼出,他對她的厭惡完全寫在臉上。
梁海寧渾身濕透,狼狽的程度不比他好到哪裏去,但她依舊直挺挺站着。她不能走,儘管他討厭她,不想見到她。
「學長,求你忘了海陽,海陽若知道你變成這樣,她心裏會很自責。」她不畏風雨的等候,只為了勸他忘了海陽,放過他自己。
大掌驀地扣住她的頸子,將她壓往牆壁。「閉嘴!」都說了不準再提起梁海陽,她為何偏偏硬要踩他的底線?
梁海寧眼底閃過恐慌,但她仍舊逼自己開口。「海陽選擇離開有她的苦衷……希望學長體諒。學長,你把海陽忘了吧,海陽不值得你愛,學長值得更好的女人,一個真心對待學長的女人!」
海陽、海陽,這個最禁忌的名字一遍一遍在他耳邊響起,一次又一次砍痛他的心。這梁海寧真夠狠的!
「更好的女人?是你嗎?梁海寧,如果我說要你代替海陽來愛我,你願意嗎?只要你配合我的喜好,放開矜持陪我一晚任我予取予求,我會如你所願忘了梁海陽!」
找不到兇手,那就找幫凶開刀吧!酒精與憤怒吞食了他的理智,顧亞牧粗魯的將她拉入懷裏,冷笑的薄唇俯下貼在她的耳邊,一手放肆的覆上她的粉胸,惡意的揉捏。
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濕,宛如第二層肌膚黏在身上,比梁海陽更豐滿的胸線、更加玲瓏的腰身相當誘人。
顧亞牧眯眼審視着她,腦海里的畫面全是她—梁海寧,她有多誘人,他心跳的速度就有多快,頓時口乾舌燥起來。
顧亞牧甩開腦海的遐想,他要懲罰她,不能被迷惑!粗魯的將她拖進公寓內,一路將她拖上樓至自己的私人領域裏,甩上門也甩開她,他往前走一步,脫去上衣,再往前跨一步,解開褲頭褪下牛仔褲。
他幾乎半裸,高大身軀朝她節節逼近。
梁海寧並不害怕,她只是無所適從,她用雙手抱着自己,嬌小的身子縮在床邊,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繼續惡意逼上前,將她逼到毫無退路,整個人跌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