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風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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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密地洞穴之內,此時整個洞穴血氣涌動,道道血氣從縱深的洞穴過道的一具具長相怪異的野獸屍體中透出,瀰漫著無盡的嫣紅。
“嘩”,道道血霧受到一股力量的引動,恍如道道血色洪流,盡數匯聚而起,往那洞穴的深處涌去。
此時洞穴的深處,一位少年,盤坐在地,雙手正在快速的結印,“啪”,隨着最後一道手印的落下,沉寂的少年張開了緊閉的唇齒,一股巨大吸力從他口中傳來。
“呼,呼,呼”,此時洞穴內瀰漫的粘稠血氣,猶如找到一個渴望的宣洩口一般,如泄洪的潮水,盡數湧入了那少年張開的口中。
“咕嚕咕嚕”,聲大作,隨着少年喉結的上下游浮,瀰漫的血氣被他生吞而下,胸腔起伏,下腹蠕動,不消半刻,那瀰漫的血氣就被他吞噬一空,讓人汗顏那小小的身軀是如何裝下這等海量的血氣。
“呃”,隨着最後一絲血氣的吞入,少年下意識的打了一聲飽嗝,緊閉的雙眸微微睜開,露出一道血縫。
“嗡”,緩慢睜開的雙眸,終於完全瞪起,那眼中密佈的血絲形成的螺旋紋路瘋狂的旋轉,少年身上的肌肉莫名的震顫。
“這味道,這力量”,少年微微握緊拳頭,指節內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那體內洶湧的血氣,這狂躁的力量,讓他享受異常。
“只可惜,依舊無法讓我滿足”,感受體內那洶湧的血氣正在被快速的煉化,那澎湃的力量在瘋狂的消退,少年剛剛那享受的面容,不禁浮現一抹失落。
“鏘”,正當少年抱怨之時,一道金鐵之聲傳來,一道赤紅的流光,竄入了虛空,在空中炸出一團血霧,一道劍芒爆射而出,往少年飛掠而來。
感受那道暗斂着恐怖的殺戮劍意的劍芒,少年沒有絲毫驚恐,嘴角上挑,“你這傢伙倒是得了不小的好處,可憐我都沒吃飽”,望着那道爆射而來的劍芒,少年嗔怪一聲。
“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便宜都讓你這傢伙佔光了”,對着此時靜懸在身旁,劍鋒凌厲了幾分的忒血劍,少年忍不住抱怨一聲。
“嗖,嗖”,比往日更多了幾分鮮紅的忒血劍,在空中爆射幾道黑紅劍芒,“嘭,嘭,嘭”,堅硬的岩石地面直接被斬出道道溝壑,“唰,唰”,忒血劍直接在少年的面前耍出一道劍花,銳利劍芒斬落下一縷少年烏黑的髮絲,“鏘”的一聲,插回了少年身後背的那一柄劍鞘之內。
“你這傢伙”,少年搓揉着被忒血劍斬落的髮絲,無奈嘆道。
“好了,此地已空,再無留戀了”,少年輕嘆一聲,“鏘”的一聲抽出身後已然插入劍鞘內的忒血劍。
“飲了這麼多血,倒是鋒利了幾分,就不知道威力如何”,少年對着手中的劍輕語道。
“嗡,嗡”,忒血劍嘶鳴,彷彿是在反駁少年對他的質疑。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我就來試試”,少年嬉笑一聲,執劍狂舞,數道黑紅劍芒飛掠而出,斬在四周那堅固的岩壁之上。
“轟隆隆”的巨響,從洞穴內傳來,整個洞穴在少年狂舞的劍芒怒斬下開始崩裂,坍塌。
“痛快”,少年望着坍塌的岩壁,放聲狂笑,手中卻舞得更歡。
“轟”,再堅固的石壁,也抵不住少年這般瘋狂的摧殘,終於開始大片大片的坍塌,巨大的岩石從洞穴頂部落下,卻還未掉落少年的身前,就已經被無數道劍芒斬成了碎塊,轟成了粉末。
“唰”,隨着最後一道粗大的劍芒斬出,少年化作一道虛影,直接往洞口之地閃掠而出。
“嘭”,這一道深邃的山洞終於完全的崩塌,大地震動,原本隱秘的洞口,此時井噴出濃密的塵土,遮蔽了半空。
“山神發怒啦,山神發怒啦”,此時在此山中打獵採藥的山民,感受着大地劇烈的震顫,驚恐的嚎叫着,跪下那此時發軟的雙腿,不停在地上叩頭祈求。
“嘩”,一道身影,攜帶滾滾塵埃,就這般在山中跪拜的山民眼中飛掠而出,化作一道流影,剎那消失在了天際。
“一群螻蟻愚民”,飛掠而出的少年,掃了一眼此時驚恐的仰望自己的山民,冷漠一聲。
“啪啪”,此時已經飛躍過大半個山巒的少年,輕輕拍了拍身後劍鞘內此時沉寂的忒血劍輕嘆道,“記住我們的承諾,在我找到那小子前,你可得幫我應付那些人的探查”。
“嗡”,忒血劍沒有回應少年,而是直接發出一聲低吟,一道道如血絲一般的紅線,從劍身蔓延,直接爬上少年的身軀,不消半刻,便遍佈少年的整個身體,而少年剛剛還不時爆發的威壓,此時卻是被這道道爬滿全身的血線吸收而入,沒有再泄露絲毫。
“算你這傢伙還有點良心,沒有吃飽了抹嘴不認賬”,少年感受自己爆發的威壓跟力量波動被那血線完全吸收后,淡笑一聲。
“對了,那小子身上應該有你殘留的氣息波動,你應該能找到他吧”,飛掠許久的少年再次開口對身後的忒血劍說道。
“嘩”,少年身上的血線發出一陣血芒,一股隱晦的波動傳入了少年的體內。
“哦?”,感受那一絲湧入體內的波動,少年詫異一聲,“這麼多天過去了,居然還在西安地界,是被凡人都市的風花雪月迷惑了嗎?”少年調笑一聲。
“在凡界都市動手,有些許限制,動手誅殺的話,免不了到時候要惹些麻煩,而且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是讓他知道的話,又要罰我”,少年心中盤算一聲,面色陰沉,沉寂片刻,隱隱露出一絲兇狠,“罷了。小子,我的東西終究是我的,你既然辛苦的保管了這麼久,那我就留你一條性命,算是對你的恩賜吧”。
“嗖”,在半空中再次暴起一道風壓的少年,竄入了山林之中,徹底不見了蹤跡。
“呼,呼”
而此時,西安的東北方向,一條直通的國道之上,幾輛商務轎車正排列整齊的呼嘯而過,時速皆超過兩百六,但卻排列的異常整齊,若是有心之人,定會詫異的發現,這車與車之間間隔剛好三十米,不多不少。
“還多久能到”,此時那最後一輛商務車內,一個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白色綢緞的唐裝。
中年男子身旁,一位身穿一件中山裝的老者,大概五十齣頭,臉上浮現一抹恭維笑容,“宗主,大概明天中午能到”。
“恩”,中年男子應和一聲,倚靠真皮靠椅,繼續養神。
“那個,宗主……”,老者見男子準備休息,似乎略帶遲疑的出聲喚道。
“怎麼了?”,男子不耐煩道。
“那個,紫蕭不顧老宗主的命令,在我們之後,也已經往那西安蠱市趕去”,老者戰戰兢兢彙報到,生怕惹怒正在休息的主子。
“紫蕭?”,中年男子依靠座椅,詫異一聲,“他沒事來湊什麼熱鬧,這一次京都蠱市的兩位頂尖的人物都已經被我抽調,他再趕來,京都的蠱市怎麼辦?”。
“這……”。
“連老頭子的命令都敢違背,他是要反天了嗎”,不等老者解釋,中年男子已經怒喝出聲。
“老宗主的命令還未傳達,他就已經趕往了,而且知道他前往,老宗主也未派人阻攔”,老者解釋道。
“恩?老頭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男子倚靠座椅,翹起二郎腿,意外道。
“畢竟他兒子死在了西安蠱市,他總是要去討要個說法”,老者分析道,“老宗主心又軟,終究還是沒有追究,畢竟他那兒子也是老宗主的侄孫不是”。
“心軟?”,男子冷笑一聲,“老頭子又什麼時候真的心軟過”。
“罷了,雖只是我紫家的外門宗親,沒有什麼血緣,但怎麼也是我紫家的一員,他要去,便去吧,老頭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就更懶得管了”,男子自顧自隨意道,雖這紫蕭按輩分,雖能與他同輩,但資質太過平庸,年紀不小,實力卻是不敢讓人恭維,因此在宗派地位內,也完全無法跟他相比。
“對了,紫蕭的兒子是叫紫流吧”,男子被老者吵醒,也無絲毫的睡意,便跟老者閑聊起來。
“恩對,比紫磐少爺小一歲”,老者點頭道。
“我記得那孩子的資質還算湊合吧,不足十六,心瞳已開,雖是他紫蕭動用了手段,但是輪天賦,倒是在紫蕭那一脈中,算是拔尖了”,男子回憶起那個老是跟在自己兒子身後,畢恭畢敬的少年,如是道。
“對啊,要不然紫蕭也不會如此氣憤,而且那紫流死的,也有些……”,老者話說一半,卻突然怯懦的閉口不言。
“怎麼了?”,中年男子疑惑道。
老者坐在身旁,神色緊張,大氣都不敢喘。
“說”,中年男子感受到身旁老者身體傳來的顫抖,悶哼一聲。
“額,是”,老者回過神來,終究還是略帶遲疑的交代了護送紫磐回來的衛隊的隊長給他彙報的情況。
“什麼”,中年男子聽罷,怒喝一聲,一直緊閉的雙眸剎那睜開,透出一道紫芒,渾身引動一道隱晦的冷冽。
“老爺,這都是下面人彙報上來的”,身旁的老者被男子的那聲怒喝,震得渾身顫抖。
“那紫流真的是紫磐動手殺的?”,男子狐疑道,若是沒有原因,就算紫磐再如何冷漠無情,也不可能隨意的斬殺自己人。
“的確如此”,老者點頭回道,“但按照下面人的詳細彙報,紫流之前倒卻是因為被霍家那方的一位女子下了血咒,而且血咒已經蔓延全身,就算帶回宗門救治,估計也只能保得性命,一身修為怕是難保,因此小少爺才……”。
“原來如此”,男子默默點頭,“這倒是那小子的性格”。
“哎”,雖心中明了,但男子還是忍不住閉上自己的雙眸,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這小子就是被老頭子給寵得,太過自我,就算沒救,也不該自己動手,我不過才閉關數月,這傢伙就又給老子捅婁子”,想起自己那個兒子,男子就感到一陣頭痛。
“老爺也不必太過擔心,少爺那護衛隊都是我們自己人,我已經吩咐下去緊閉口風,對外宣揚的,都是因為那霍家女子的血咒虐殺的紫流”,老者在一旁寬慰道。
“哎,你太小看紫流在那紫蕭心中的地位了”,男子無奈一聲,“罷了,反正做都做了,要說這小子也太不爭氣,要是能直接滅殺了那些人,我現在也不必如此煩惱”。
“若不是守恆者出手,以少爺的手段,要殺那些人有何難”,老者恭維道。
“你就別撿好聽的說了”,男子擺手道,“估計要是沒那守恆者出手,那小子估計都得死在西安,被人差點廢掉修為,剝奪性命,紫家的臉都讓他丟盡了,要不然老頭子也不會這般惱火”。
“兒子不爭氣,老子擦屁股,要是一些老傢伙欺辱他也就算了,關鍵跟他交手的也不過是一同齡的少年,要不是他娘哭鬧的我沒法閉關,老子都不好意思豁出這張老臉對付一個小輩”。男子雖口中抱怨,但是他內心又何嘗不是在意非常,否則又有誰能叫得動他親自前來。
“老爺,話也不是這麼說,畢竟那小子是坳子域的現任家主,論底蘊,不輸於少爺,而且他最後還燃燒了精血,要是真的各施手段,公平一戰,少爺定不輸與他”。
“放屁”,男子叱罵一聲,“輸了,就是輸了,哪那麼多拐七八角的理由,真正的對戰,哪有公平,只有生死,死了就得認慫,贏得再不光彩,能活下來才是硬道理”。
“我家那小子就是太過自以為是,沒受過挫敗,沒吃過苦頭”,男子口中教訓道,“這也都是老頭子跟他娘給寵得”。
“罷了,反正我這次去的主要目的,還是侵佔西安的蠱市,要是那小子給老子乖乖退出這西安地界,我們便賣坳子域個面子吧,我也懶得跟一個小輩在那動手腳”,男子頹然的倚靠下身子,再次閉目,擺手隨意道。
“但只怕他可不是這麼想的”,老者輕聲提醒道。
“恩?難道他還想在西安跟我們硬來不成,難不成以為這地界是他東北嗎?”,男子不屑道。
“根據西安那邊的探子回報,西安蠱市最近閉市不開,雖不知道裏面的情況,但是卻沒有人退出,而且霍家之前搬遷而入的族人,也沒有一個外出”,老者彙報到。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這一次派出的陣容嗎?”,對於這一次派出的陣容,男子頗感自信,就算是一個小一點的宗門,都能橫掃,更別說只是一個沒有蠱陣防禦,沒有險地包圍的蠱市了。
“應該知道,畢竟那少年帶着坳子域的血殺部,而且我們並沒有特意隱瞞行蹤,也算是給他坳子域幾分薄面,而以血殺部的手段,斷然沒有不知道的理由”。
“那他們還打算死守不成,難道以為血殺部就能擋得了?未免自信的有些天真了吧”,男子嘲諷道,雖然對於血殺部,他也早有耳聞,但這一次可是他親自帶隊,還有京都蠱市的培養多年的精銳,就算血殺部再如何,也不可能阻擋得了他這等陣容的碾壓。
“不止血殺部,聽探子說,那小子還拜了西安地界的守恆者為師,或許這就是他的倚仗吧”,老者分析道。
“西安的守恆者?柳續青?”,男子詫異一聲,“怎麼可能”,後半句根本就是怒喝而出,帶着的又何止只是不相信,更多的卻是隱晦的怒火。
“對,柳續青”,老者點頭肯定道,畢竟黑涯跟柳續青的關係並沒有隱瞞,而且霍家在西安地界行事,還多次打着柳續青的名號,因此對於這條情報,老者倒是確信無疑。
“柳續青居然收那個小子為徒,怎麼可能?怎麼可以?”,聽着老者篤定的語氣,男子似是呢喃一般,不停的重複質疑的話語。
“老爺,這柳續青?”,疑惑的老者,忍不住詢問出聲。
“命令下去,加速,儘快趕到西安的蠱市”,男子並沒有理會老者的詢問,直接開口吩咐道,帶着一絲緊迫。
“是……”,老者不明所以,但男子的話他可不敢不聽,因此也馬上吩咐車前的隨行之人,把命令吩咐了下去。
這一列國道的車隊,在皆到命令后,再次轟下了油門,開始狂飆,但卻依舊保持着有序的隊形,儼然部隊行進般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