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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舒不是gay。

公司男同事過來找他說話,靠的太近,呼吸往他脖頸里鑽,他會排斥,更別說有任何肢體接觸。

但是他單純對一個人特別。

這種特別彷彿與生俱來,只是不曾發現。

在他說出“我們再吻一次試試”以後,那孩子微薄的唇角上揚,眼中浮現一抹笑,他看到了,感覺自己成了姜太公所說的魚,願者上鉤。

他上鉤了。

這次的吻沒有樓梯角落那樣激烈兇猛,而是纏綿溫柔。

逼仄的隔間,散發著潮濕的味道,夾雜着一股腥味,外面小便池傳來水聲,有兩個男人在說笑,談着晚上下班後去哪兒玩。

嚴舒的腿腳有些發軟,他的雙手按着陸慎行的肩頭,突起的指關節微微泛白。

“呼吸。”

耳邊的聲音沙啞混濁,嚴舒本能的照做,他在短促的空隙里汲取氧氣。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陸慎行把手從嚴舒的衣服里拿出來,意猶未盡的捏了一把。

他先出去,低頭整整有點凌||亂的衣服,將外套往下拉拉,擋住了高高掛起的空檔,若無其事的在水池洗手。

隔間裏的嚴舒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將大衣衣擺拽了拽,出來的時候無意間掃到鏡子裏的男人,嘴唇紅||腫,眼角濕濕的,臉頰染着緋紅。

他一愣,被自己那副意||亂||情||迷||的樣子給刺激的六神無主。

走了幾步,嚴舒的脊背弓出一個弧度,他順着牆壁蹲到地上,“我想自己待會。”

陸慎行也沒胡攪蠻纏,給他時間平靜,接受。

嚴舒的心情複雜,他不是沒親過牟雲,從來沒什麼炙熱瘋狂過,舌尖被肆||虐的生疼,口腔如火掠過,身體裏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

他不是毛頭小子,正因為什麼都清楚才覺得可怕,嚴舒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緒。

陸慎行沒想到嚴舒就是只縮頭烏龜,縮殼裏不出來了。

在嚴舒搬走那天,陸慎行站在窗戶那裏看他走出小區,手裏的牛奶盒子給吸的扁下去。

走的還真匆忙,連房子押金都不要了。

小白緊抓着陸慎行的褲腿往下扒蹭,陸慎行彎腰把小白抱起來放窗檯,小白夾着尾巴,渾身的毛都在抖。

陸慎行嗤笑,“膽小鬼。”

也不知道是在說小狗,還是說誰。

他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今天喜歡這個,過幾天也許就不喜歡了,也就對那個靈魂喜歡了這麼久。

陸慎行勾勾小白的下巴,你早就是我的,能跑哪兒去?

嚴舒搬走的事其他人都相繼知道,他那個房間是唯一一間帶獨立小陽台的,雖然是北邊,沒什麼陽光,但是對那些人依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他們個個摩拳擦掌,去找陸慎行說想換過去。

“那間不出租。”陸慎行翹着腿翻書評。

這些人裏面就屬張萍嘴最快,“為什麼?不是空出來了嗎?”

陸慎行將鼠標滑到底部,“我給我老婆留的。”

愕然的眾人,“……”

這個理由實在夠強,他們無話可說。

大家失望的回去,張萍還杵着,“房東,他們都走了,這裏就我們倆,你就直說吧,漲到多少了?”

只要價格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她都沒問題。

陸慎行懶洋洋的說,“張萍啊。”

張萍眼睛一亮,有戲,“你說。”

她知道現在房價漲的快,房東肯定是礙於大家都住這麼久了不好意思張口,不過再怎麼漲,也不至於比她現在的主卧價格還高吧。

正激動着,張萍就聽到一聲笑,“你褲子穿反了。”

低頭一看,地攤上的十塊錢兩條的打底褲縫的跟蚯蚓一樣的線全在外面,張萍一張臉紅成猴屁||股,之前跟老公那什麼,穿的時候沒注意。

她硬是沒跑,“真不出租?”

“剛才不是說了嗎?”陸慎行摸摸小白軟呼呼的肚||皮,“那間我老婆要用。”

張萍還是不信,“她來了,你們不是住一間嗎?”

陸慎行點頭,“那間專門辦事用。”

張萍,“……”她哀怨的走人。

恢復清凈后,陸慎行扒拉了兩下頭髮,嚴舒是肯定會回來的,前幾世吃慣了他的東西,這回也不例外,早晚的事。

“去,把拖鞋拿給我。”陸慎行拍拍小白。

小白竄跳到地上,叼着一隻拖鞋到床前,扭頭又去叼另一隻,完事後它踩到拖鞋上面對陸慎行搖尾巴。

“還是你乖。”陸慎行獎勵小白一份狗糧。

他趿拉着拖鞋出去,把嚴舒那間方的門打開,在裏面看了一圈,電腦桌上的仙人掌和文竹長勢很不錯,還有個玻璃的魚缸,烏龜在那懶懶的趴着不動。

床上的被褥疊的整齊,陸慎行躺上去,睡了一覺。

第二天他就挪到嚴舒的房裏,把小陽台擺了不少不需要陽光照射的植物,又將一張藤椅放進去,隨意歸置了一下。

過了大概半個多月,某個晚上,陸慎行發現他當初一時腦熱寫的小說底下多了好多讀者,全都是每章都評論,還不是那種撒花,加油,每條都認真回復,很長。

有那麼一瞬間,陸慎行以為自己點錯,看的是別人的小說,等他挨個點開那些讀者的馬甲后……

陸慎行哭笑不得。

全是同一個人精分的。

他當天寫完更新,在文下打了一串字:我明天要去相親,停一天,抱歉。

文下一片哀嚎,一是因為陸慎行停的地方是辛涼對他告白,二是明天情人節,虐狗的日子,他們想得到撫||摸。

第二天陸慎行就給小白準備了狗糧和水,自己一個人出門,在街上溜達,他知道有人在偷看他,那人就是嚴舒。

他裝作不知道,手抄在口袋裏邊走邊看,做出找人的姿態。

“先生,要買花嗎?”

陸慎行回頭,一個小姑娘提着籃子站在他身後,他看了眼籃子裏的玫瑰花,“多少錢一支?”

小姑娘立馬就笑了,“十塊。”

陸慎行拿出十塊錢給小姑娘。

那小姑娘把錢收好,還很敬業的說,“祝先生情人節快樂。”

陸慎行勾勾唇,“謝謝。”

他在轉角的時候被一隻手從後面拽住手腕,貼上來的溫度熟悉,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那個……”嚴舒語塞。

陸慎行回頭,做出驚訝的神情,眉頭一擰,“是你。”

嚴舒吞咽唾沫,“嗯。”

沒下文了。

“鬆開。”陸慎行看他窘迫,“我還要去相親。”

竟然真的是要去相親,嚴舒不但沒鬆開,抓的更緊了。

陸慎行漫不經心,“網上認識的,是個既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感覺非常好。”他露出認真的態度,“我不耍流︶氓,我是奔着結婚去的。”

這話說出來,圍繞在他們中間的氣氛就變了。

嚴舒好像聽到腦子裏有根弦綳出恐怖的力度,又啪的斷裂,震的他大腦一片空白,他在見到那支紅艷的玫瑰時驟然爆發,“我不準!”

陸慎行壓住眼底即將噴涌而出的情緒,“什麼?”

嚴舒的理智有慢慢回籠的跡象,沒剛才那麼衝動了,有點底氣不足,“你不是說要給我管嗎?”

他的聲音輕了許多,直視着陸慎行,“我不同意你去相親。”

陸慎行皮笑肉不笑,擺出譏諷的表情,“你他媽都跑了,還管個屁啊!”

嚴舒的眼帘垂了下去,“對不起。”

他的唇角抿了又抿,“我不喜歡男的……”

陸慎行聽到這個害羞的男人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他提醒,“你在自相矛盾。”

“沒有。”嚴舒蹙眉,喃喃自語,“你最特別。”

“我以為搬出去就可以了。”嚴舒的眼睫不停顫動,挫敗的嘆口氣,但是事實並沒有,他開始想東想西,全是不靠譜的。

而且他竟然把一個遊戲角色的臉畫成了這個孩子。

當時他心虛不安,唯恐被周圍的同事發現,抖着手直接把電腦關了。

從那天以後他就確定自己完了。

說起來也奇怪,他在那裏住了三年多,以前對房東沒任何別的感覺,最近突然就變了。

更可笑的是,他跑去看這孩子寫的小說,披着許多馬甲留言鼓勵,一邊希望不要被對方發現,一邊又期待對方知道。

這樣幼稚的舉動他在年輕時候都沒做過。

嚴舒心裏無味雜全,就好像被拎到鍋里煮,倍感煎熬,他拿餘光偷偷去看被他抓着的孩子。

“我問你。”陸慎行盯着嚴舒,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變化,“我和牟雲的不同你清楚嗎?”

嚴舒的喉結滾動,半響他說,“清楚。”

他花了這些天弄清楚,牟雲是他的曾經,好與不好都成了過去,他的現在和將來想給這個孩子,無比確定。

見面前的男人活脫脫一副等待受罰的樣子,陸慎行的目光一沉,他看到旁邊就有一家賓館,“走,我們去開房。”

嚴舒瞪大眼睛,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陸慎行挑唇,“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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