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百歲爭嫡,秋色教子
方素心裏憋屈,一抹眼睛從地上站起來,氣沖沖的質問艾老虎,“你現在知道心疼那個姓丁的女人了,那我在家裏被那對母子欺負的時候你怎麼不出現?”說著朝秦氏的方向一指。
不用看到秦氏,艾老虎也知道方素說的是誰,聽見她問,沒好氣兒的道:“怪我做什麼?人不是你請回來的嗎?要不是你想着對付秋娘,自己也不至於會沾上這等麻煩,被人欺負也是活該!”
聽到艾老虎的話,方素的眼睛掉的更凶了,哽着嗓子道:“你、你竟說我活該……”想起這段時間自己明裡暗裏受的氣,還有當日被馬騰**的慘狀,不由氣攻心頭,讓她失去了理智衝著自己的男人喊道:“我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兒子承祿,你把大半的家產給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說,竟把每月少的可憐的薪俸拿過來一半,這樣下去將來承祿可怎麼辦?”
原本看到艾老虎出手在旁邊閑着看戲的秋色聽到方素的話音不對走上前道:“咱們可得把話說清楚,艾老虎什麼時候把大半的家產給我了?他把每月的薪俸拿來一半也是應該的,給兩個孩子的撫養費,一半我還嫌少呢!”
“你沒得着大半的家產這宅子是哪兒來的?別說什麼你的嫁妝錢,自己掙的,你原來不過是個低人一等的丫環,娘家也窮酸的要命根本就沒什麼陪嫁!怎麼可能賺得了這麼多錢?”方素毫不留情的衝著秋色開火。
秋色用力推了一把艾老虎,沒好氣兒的道:“你自己去說清楚,管好你的女人,再敢上門來找茬我連你一起打!”
艾老虎的臉色也不好看,瞪了一眼明顯看戲的秋色,上前扯起方素就要走。
“站住!”嘈雜的大門口突然響起了一聲稚嫩的斷喝聲,不知何時從屋頂下來的百歲沉着小臉一步步走上前,身後跟着尷尬又着急的無為子。
“百歲?你怎麼出來了?張半仙快把他給我抱回去!”秋色並不想讓兒女看到這一幕醜陋的畫面。
“你不過一個妾而已,憑什麼上門來爭奪財產?莫說這府里的錢財與艾家根本就沒有關係,就算真是艾家的財產你也沒有資格要!”百歲繞開秋色來到方素麵前,沉着的小臉上竟浮現出一股隸殺的氣息來。
方素簡直要氣瘋了,若不是艾老虎還抓着她的一隻胳膊,她一定會衝上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你憑什麼說我兒承祿沒有資格?論長幼,承祿為長你為幼,這艾家的財產應該大半都歸承祿才對!”
“但我是嫡子,他不過庶子而已!庶者,半奴也!一介奴僕竟想繼承家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百歲冷冷的說道。
“你,你竟敢說承祿是奴僕?他才是嫡子,你這個小雜種竟敢亂講……”方素氣紅了眼,連旁邊的艾老虎臉色越來越黑沉都看不見。
“你閉嘴!”艾老虎又用力扯了一下方素,緊接着回頭瞪向百歲,“小小年紀打哪裏學來的歪理?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秋色也詫異於一向寡言少語的百歲竟會與方素口舌爭辯起來,但看到艾老虎訓斥自己的兒子卻不幹了,上前兩步將百歲護在身後,瞪眼道:“艾老虎你少凶人,子不學父之過,就算百歲哪裏錯了也全是你沒教好!況且他說的也不全錯!”
“你,簡直就是不講理!”在與秋色瞪視中艾老虎敗下陣來,嘀咕了一句,扯着方素就要走。
方素卻用力的甩了下手停下身子,看看秋色再看看艾老虎一臉的震驚難過,原來丁秋色與相公之間竟是這麼相處的!她竟敢直接對着自己的男人嗆聲吵嘴,而相公卻一點兒生氣的意思也沒有,相反自己自打進了艾家就一直收斂脾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到頭來卻挨了巴掌!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方素紅了雙眼指控。
“相公你就這麼偏心嗎?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你就要打我,可她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你卻連罵都不罵她?還有你把什麼事兒都對她說卻偏瞞着我,到頭來只為看我的笑話嗎?”
艾老虎有些頭大又覺得煩燥,不耐道:“方素你能不能別鬧,我哪有偏心?我瞞你的只是我當官之前的事,與現在根本就沒什麼關係,哪裏就扯到看你笑話來?”
“沒關係?怎麼就沒關係?你要是告訴我你與他不是親兄弟,我會大老遠的把人給接來嗎?”方素一指艾林氣憤的對着艾老虎叫嚷道。
這一回卻該艾老虎驚訝了,“我,和他不是親兄弟?你聽誰說的?”
“你真不知道?”方素看艾考慮的表情不似做假便看向秋色。
被衛二攔在一邊的秦氏也奇怪,這事兒就連當初的艾大海都不知道,這秋色是怎麼知道的。
秋色看着一臉好奇盯着自己的幾人,得意的一呲牙,“我猜的!”
“你……”秦氏被氣的半死,張嘴就想罵人,聽到衛二咳嗽了一聲又熄了音,卻仍是恨恨的盯着秋色。
“猜的?”艾老虎卻是不信,他知道秋色以前做丫環時聽過的事兒多,說不准她還真知道點兒什麼。
果真,秋色又接著說道:“你看艾林長的不像秦氏,就應該像他爹,可他卻與你一點兒都不像,你不是說你像你爹的地方多嗎?那這艾林像誰呢?”
秋色話音一落,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艾林身上,仔細觀察他與艾老虎的長相。
這一看,艾老虎的心中也起了疑惑。
“想知道真相,就去衙門裏來個滴血認親好了。”秋色在一旁涼涼的說了一句。
艾老虎點點頭,走上前擰起艾林的手臂,“走吧,你跟我去衙門走一趟!”
秦氏的臉刷地白了,過來拉住兒子的另一隻手,央求艾老虎,“那個山子,不,艾大人,我們這就走,保證再也不來打擾你了行嗎?”
“別介,這事兒還是弄明白好些!”艾老虎一見秦氏這副樣子,心中更有了底氣。
這時,秋色卻突然開口,“衛二,你幫着他把艾林送到衙門去,艾老虎你過來。”
艾老虎朝秋色走了幾步見周圍的人都詫異的看着自己,臉一下子紅了,惱道:“有什麼話你就在那兒說吧。”
秋色見狀就朝他走了過來,拉低他的頭部,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這是……”
“別問,想永絕後患就得這麼辦!聽不聽在你,還有,這事兒別往外說。”秋色又叮囑了一句。
艾老虎深深的看了秋色一眼,也沒再多問,扭着方素的手腕直接將她拖上了隱在人群后的馬車。
兩個人很自然的說著話,卻引起了方素的妒意與醋意,同時心裏又覺得不公,憑什麼,憑什麼秋色這麼一個沒後台沒規矩的女人能在相公面前那麼隨便?
“把夫人送回去,再敢跟她一起胡鬧,我直接先把你們關進牢裏!”艾老虎對趕着馬車的周豐和跟在一旁的桃枝訓斥了一番就要朝一旁等着的衛二走去。
“等等!”這時,被強制塞到車上的方素卻突然開了口,只見他挑起車簾,淚流滿面的問艾老虎,“相公,你有喜歡過嗎?或者你告訴我,我和丁秋娘你更喜歡誰?”
沒想到方素竟是要問這個,艾老虎一些有些怔愣,過了會兒他突然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那你呢?你是誠心的要嫁給我嗎?”
“我……”方素語塞,她根本就沒的選擇好不好,當初晴娘設計自己失身給他,除了嫁給他,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啊!
“既然我們都不是誠心的,那有些事就別太計較了。”說完,艾老虎頭也不回的奔衛二去了,扭着艾林去了衙門。
“相公!”方素雙手緊攥着車簾,看着艾老虎逐漸遠去的背影,絕望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慢慢鬆開手,心道:完了!
不提滿心納悶的艾老虎和委屈痛哭的方素,只說秋色,見隨着來鬧事的人漸漸離場,丁宅的門前也變的空落落的,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秋色卻拎起兒子回後院,開始了對百歲的教育。
“娘親,千千都算完了呢!”一進書房就遇上要出門找自己的千千。
冬棗也在一旁笑着說,“是啊,夫人,小姐一直有乖乖的在這裏打算盤呢!”
秋色笑笑道:“好,千千好乖,你先和冬棗去廚房幫娘親看看今晚做什麼飯,順便幫娘親挑選一下排骨,一會兒娘親去給你做。”
“好哦。”千千高興的拉着冬棗走了,並衝著秋色喊了一句,“娘親,我也要做一盤給爹爹吃。”
秋色顧不上千千,把百歲抱起讓他坐到椅子上,然後彎下腰仔細看着他的眼睛,問道:“百歲,剛才那話是誰教你的?”
百歲看了眼秋色,垂下頭不語。
偷跟着進來的無為子見狀急忙在一旁解釋道:“夫人,是我,是我教給小少爺的!”
“你?”秋色卻根本就不信,“你一個在江湖上騙吃騙喝的哪裏知道這些大宅門裏的事兒?”
無為子快吐血了,“夫人,我真不是江湖術士,我是道士,是……”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百歲打斷了無為子的話,肅着一張小臉反問秋色,“家業本來就是我的,我才是嫡子。那個女人不過是他后娶的妾室而已,就算說是平妻,也不過是身份高一點兒的妾,論尊卑,你是元配,為什麼容許那樣一個不堪的女人三番四次欺上門來?還讓她生的庶子跟我爭家業?”
秋色靜靜的看着一臉傷心不甘的百歲,有些奇怪,為什麼會感覺這孩子這麼難受呢?就好像真的經歷過這些似的。想到這裏就連秋色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用力一搖頭,把這種奇怪的感覺趕走,然後也板著臉問道:“誰說家業是你的?”
不止百歲,就連無為子都一臉奇怪,百歲道:“我是艾家的香火,又身為嫡子,自然有權利繼承……”
“停!”秋色打斷兒子的話,再次問道:“你也說是‘繼承’,這就說明家業還不是你的。艾家本來也沒什麼家業,現在的那點子家底也是你爹拼了命掙來的,所以這家業是姓艾不假,便卻是你爹的家業,根本就不是你的。”
“自古家族傳承,子承父業有什麼不對?”百歲不服氣的繼續問:“就連皇位繼承都是如此,你憑什麼說我不對?”
“子承父業是不假,可也得是你爹讓你繼承才行!”秋色定定的看着這個頭一次露出如此激動神情的兒子,“家業既然是爹的,就是說他有權利選擇繼承他家業的兒子,別忘了除了你他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讓誰來繼續是你爹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