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遼西公孫氏 有子名阿邪

第一章 遼西公孫氏 有子名阿邪

東漢末年,幽州遼西郡令支縣的一處宅邸里有一群人正在屋裏屋外的來回忙活,看這群人的穿着打扮,應該是這處宅邸的家僕。別看這天寒地凍,還飄着鵝毛大雪,可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幹活的勁頭,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屋外寒風逼人,白雪紛飛,整個宅院銀白一片,被皚皚白雪覆蓋。屋內很人聲嘈雜,各抒己見,爐中的火焰來回竄動,迎合著這雜亂無章的忙碌聲。

龔隼睜開眼睛,驚恐的發現,他竟然變成了嬰兒。身旁還有一個女人,一個相貌很嬌媚的女子,不過已經沒了生氣,顯然已經死去。而他身處的環境也非常的陌生,自己被襁褓包裹,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床榻之上。唯一可以肯定的,他們說的是漢語,也聽明白了那些人在說什麼。

“這孩子天生邪性,你看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接生的穩婆抱着龔隼,驚叫道。

“真真是個喪門星……二夫人好不容易熬出來了,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就被這妖邪給害死了。”一個丫鬟也是隨聲附和。

龔隼不僅打了一個寒顫,側耳傾聽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沒一個人說他好。心中道:天啊,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難道自己穿越重生了?

他前世活的很平凡,作為一個吊絲,根本找不到工作,自己晃蕩着,無所事事。他父親竭盡所能的給他安排一個穩定的工作。可是他根本受不了行政文員那種枯燥無味工作,索性辭職,為辭職的事情與父親鬧翻了,自己搬了出來。由於所租的房屋是拆遷房,被拆遷大隊強拆了,由於自己睡的太死,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臨死前只看到了一塊天花板。他欣然接受了死亡。原以為死了,可沒想到竟然意外得穿越重生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緊跟着一個體魄魁梧的英俊男子龍行虎步的出現在龔隼的視線當中。這男子年紀大約有三十上下,長相貌美,臉龐英武,全身上下帶着一股英氣。

“吾兒呢,吾兒何在?”貌美男子大聲的叫嚷,聲若洪鐘,震得龔隼耳朵嗡嗡直響。

“主公,這就是少主……不過二夫人死了!”一個丫鬟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抱起龔隼,回答貌美男子的問題。

“此乃吾兒?”貌美男子喜出望外,一把抱起了已經變成嬰兒的龔隼,可等他看清楚龔隼的樣子,眉頭一皺,不悅道:“此子竟是赤瞳?”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格外詭異,但凡是看過的,都會覺得恐懼。這貌美男子卻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龔隼那血紅的眼睛在貌美男子的心中,竟變成了一種恐懼,這男子心中說道:這定是妖邪降世,這雙赤瞳着實駭人,唉,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有如此業報,不行,這個妖邪留不得。

“來人啊,把此妖邪之穢砍了!”這男子殺心已定。

“主公,此舉不妥吧!?”貌美男子的身後,站出來了一個人,年紀大約有二十七八歲,長得是孔武有力,身材健碩。他輕聲說:“說不定只是有眼疾……您已年近三旬,至今膝下無子,誠然……”

“嚴綱,你且觀此子雙目凶光乍現,如鮮血一般……你可見過有哪家剛落生的嬰兒,竟是如此模樣?留不得他,留不得他……豎子已然弒母,若待成年,我定然喪於他手。說不定到時候,整個公孫家都會成為他腹中之食,斷然留他不得!”貌美男子驚恐的指着龔隼,大聲的喝到。

那叫做嚴綱的男人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龔隼,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只是,他也不敢再勸說,畢竟這個嬰兒的表現實在是過於詭異,他弄不清楚這孩子究竟是人是妖,同時也擔心,主公的話語有朝一日會成為事實,當立刻沉默不語。

“來人!來人啊!快,把這個妖邪立即殺死。”

說著,這貌美男子顫抖着雙手,直接把龔隼扔到了地上,龔隼被厚實的襁褓裹得嚴嚴實實,摔在地上不覺疼痛,反而用那雙血紅的眼睛,瞪着將他摔在地上的貌美男子。心中想到:真的是禍不單行啊,你還是不是親爹?因為眼睛就要殺死自己的親骨肉。

周圍的人看到如此小兒,竟然瞪着自己的父親,小小年紀竟然懂得憎恨了?這個舉動堅定了所有圍觀之人的心思,連嚴綱都確定了這個想法,立即抱起龔隼走出門外。

龔隼在嚴綱懷裏奮力掙扎,可嬰兒的力量在大人的眼中,簡直不值一提。原以為死於非命,沒想到重獲新生。可剛獲得了新生,就又要死於非命。那個算命的說的還真不錯,龔隼的這個“隼”是“損”的意思,這次真的把命損了!龔隼心灰意冷,放棄了抵抗。眼看着嚴綱抱着他就要走出庭院的月形拱門,沒成想又停下了腳步。

一個衣着華貴的老者在幾個下人的攙扶下攔住了嚴綱的去路。在老者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粉雕玉琢,極其可愛的小姑娘,年紀大約在七八歲的模樣,焦慮的看着嚴綱懷中的龔隼。

嚴綱看到老者,連忙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哈氣從口鼻呼出,融化了地上的積雪。

“把孩子給我!”老者嘴裏帶着哈氣,而聲音有一種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身邊的下人連忙從嚴綱懷中接過了龔隼,放在了老者的手上。這老頭兒怎麼能這樣子!要親手殺了自己么?龔隼心中說道,驟然是勃然大怒,大聲的抗議起來。原來,老者接過了他之後,竟然用手去觸摸他的那話兒。雖然是個嬰兒身,可好歹也是成年人的思想。這麼摸自己,他可是很不開心。他越是大聲抗議,那哭聲也就越發響亮。

老者的臉色本來並不好看,可伸手摸到了龔隼兩條小腿之間的那話兒后,居然露出了喜色。當他聽到龔隼的啼哭聲之後,臉上的喜色就越發的濃郁,到最後居然是笑逐顏開,甚至連那貌美男子帶着人跪在他的面前都不理睬,只是不停的點頭笑個沒完。

“是個男娃子,是個男娃子,公孫家有后,公孫家有后了!”

這家人竟然姓公孫?自己叫龔隼,他們姓公孫,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孩兒拜見父親!”別看那美貌男子架子十足,可是對老者卻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半點不快。

“爺爺,真是個弟弟嗎?”小姑娘聲音猶如靈鶯破曉一般。

“是弟弟,是弟弟……婷兒,以後你定然要好生的待你這個弟弟。”老者歡喜的看着龔隼,對那姑娘說。

“爺爺,讓我抱抱,讓我抱抱!”說著就向老者伸出來雙手。

老者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鄭重的囑咐道:“萬萬小心,可別摔了。”

這女娃子長得很漂亮,像極了那貌美男子。她抱着龔隼,咯咯的笑個沒完,她的膽子不小,雖然是紅着臉,可竟然把手放在龔隼的那話兒上面,一下一下的摸弄。是可忍孰不可忍。龔隼簡直是無地自容,被老頭兒摸了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被這小丫頭摸。可是他無可奈何,正在這時,突然來了尿意,頓時心中樂開了花,便尿了小姑娘一臉。

“啊,爺爺,爺爺,他竟然……”小姑娘話還沒說完,抬起頭看向老者,這才發現,老者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何人下跪?所跪何事?”這老者嗤之以鼻,不屑的問道。

美貌男子回答道:“父親,是孩兒!”

“吾兒?哈,原來是遼西令支縣的縣令大人!”老者冷淡的一句話,卻讓貌美男子冷汗淋漓,以頭觸地,竟不敢抬頭。

美貌男子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道:“父親,孩兒若是有錯,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您可別這麼稱呼孩兒,當真折煞孩兒了。”

老者冷笑一聲,“老朽糟老頭子一個,怎生敢打罵堂堂的縣令大人……哼哼,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此子乃是你的骨肉親子,你當真如此狠心讓人把他給砍了?”

那貌美男子辯解道:“父親,此子乃妖邪耳!”

“放肆,胡言亂語!!此子哪裏像是妖邪?又是何高人知會你,此子乃是妖邪?”老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接着又問嚴綱:“嚴綱,速速道來,何人說此子是妖邪?!”

那個叫嚴綱的男人,咽了口唾沫,顫聲回答:“無人,無甚人……只是在場諸位覺得這孩子長得一雙赤瞳,還剋死了二夫人,所以諸位擔驚受怕而已。”

“生了雙赤瞳就是妖邪?”老者鬚髮皆白,發起怒來卻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氣,厲聲道:“生得赤瞳……伯圭啊,當年西楚霸王項羽生來便是重瞳,如何沒有被殺害,還闖出了不世威名?至於他母親,她是怎麼死的,你心中不清楚?”

“孩兒,孩兒知錯了!”那美貌的男子恭聲認錯。

“老朽非是要責難何人,只怪他母親是個苦命人。眼前的好日子呀,卻……罷,也罷,若此子留得你身邊不祥,那就讓老朽帶着。老朽已經是古稀之年,苟活於世。倘若此子乃是妖邪,那便叫他生吞了我,你且莫擔心。”老者抱着龔隼,來回的晃悠,然後說道。

“父親……”美貌男子還想說什麼,卻被老者打斷。

“哼,此事就如此罷了,諸位心安吧。”老者從女娃子的懷裏接過龔隼,在下人的攙扶下就要離去。

走了兩步之後,又突然又停下來,說道:“伯圭,不管如何,此子都是你的骨血。還是你為他取名吧。”

美貌男子一怔,抬起頭望着老者,嘴巴張了又合之後說:“還請父親大人做主。”

老者想了想,輕撫鬍鬚笑道:“雙目赤瞳,乃當今罕見,旁人以你為妖邪,我看不然,天生異相,他日必成大事。就取名為先,乃是敢為天下先之意,從今日起你便是公孫先了,既然都說你是妖邪,那便再取一乳名曰:阿邪。”

龔隼這時候正在迷茫之中,他詫異之間聽到的話語,他思索着。

伯圭?嚴綱?這兩個名字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啊!這是什麼時代,這裏又是什麼地方?這伯圭是誰,為什麼會覺得如此耳熟呢?可當他聽到老者給他起的名字,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是遼西公孫家?伯圭便是公孫瓚啊!

龔隼彈騰着手腳,又踢又鬧,大聲的哭喊,表示驚嘆。可是那聲音傳入老者的耳中,卻猶如仙樂一般的悅耳。本是板着的面孔,此時也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阿邪,這世上誰都可以背棄你,詆毀你,說你是妖邪,是不祥者,可你要切記,縱然是邪氣凜然,也要行得正坐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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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染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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