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渝水龍川塢 興建公子府

隨着趙雲與三千白馬義從的到來，公孫先喜出望外，為了好好安置他們。馬上向公孫老子籌措了資金，在遼西郡治所昌黎縣城外的渝水大凌河龍川附近修築了塢堡，老爺子親自來參加了奠基儀式，並起名叫龍川塢。

渝水，又叫大凌河。其沿流經過，山川壯麗，物產豐饒，舟輯之利，滋養之功，大小支系縱橫交錯，全長八百餘里。不光遼西人靠着他生活，連烏桓人也不例外，所以烏桓人又稱渝水為白狼水。

如今遼西太守已經是劉經劉緯台，公孫先與烏桓王那樓一戰，也被舉為孝廉入仕，現在是令支縣的縣令。這全靠了公孫瓚背後的活動，公孫瓚上表天子，又買通了十常侍，花了不少錢財，買了一個遼西太守官位。天子也聽聞公孫先的事迹，龍顏大悅，當眾在朝堂之上大加讚賞公孫先如何的少年英雄，然後便買一送一，把令支縣令也送給了公孫先。

從此，遼西公孫家就穩穩的佔據了多半個幽州。這讓幽州各個的世家大族都有了脅迫感，首先遼東的公孫氏感到不安。

此公孫非彼公孫，公孫瓚的家族屬於遼西，而遼東的公孫家的家主是公孫度，公孫度字升濟，遼東襄平人氏，此人老謀深算，心中素有大志，不是久為人下之人。後來被舉薦為尚書郎，又升任為冀州刺史，但因謠言，旋即被罷免。如今賦閑在家，在遼東蓄勢待發，表面上與公孫瓚同族兄弟相稱，暗地裏可是恨透了公孫瓚。

說起公孫氏，不得不說諸子百家，這遼西公孫氏乃是“法家”公孫鞅（也就是商鞅）之後，而遼東公孫氏是“名家”公孫龍的後裔，公孫龍作為戰國諸子百家中“名家”的代表人物，因其《白馬論》問世，使得公孫龍以詭辯著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雖然是同族，但卻不是同宗，公孫瓚與公孫度之爭，是無法避免的。

公孫老爺子曾多次下書提醒公孫瓚多加提防公孫度，可公孫瓚不以為然，認為公孫度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每次回信都是敷衍老爺子。公孫老爺子看到回信，都是唉聲嘆氣，同時感到無奈，而後教育公孫先，要記住公孫度這個人。

公孫先謹遵爺爺的教誨，牢牢的把公孫度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因為此人很可能傷害到自己的父親。

一個月過去了。龍川塢經過當地百姓的幫忙，如今已經完全竣工，公孫先再次邀請了公孫老爺子前來參加竣工儀式，老爺子一高興，下令大排筵宴，以示慶賀。酒席宴上，公孫先提出了要搬出公孫府，來龍川塢居住，一來方便練武，二來可以天天操練兵卒士氣。

公孫老爺子躊躇再三，不肯同意，如今公孫先可是一縣之長，怎麼可以天天不務正業呢？不過公孫先拜託了三叔李動，讓他為令支縣丞主掌令支縣的政務，李動一聽，能當官了，自己所學終於可以有所作為，高興的仰天大笑。最後，老爺子拗不過公孫先，最後還是妥協了，答應了下來。

這一天，公孫先起了個大早，他十分高興，這下終於自由了，帶着孟兕、程普、韓當搬進了龍川塢。整個龍川塢佔地很廣，連綿幾十里，城牆修建也是極其高大堅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新建了一座城池。兵營，校場，馬廄等，一應俱全。

自然也少不了一所公子府，這裏是公孫先居住的地方。公孫老爺子派大管家公孫福親自督建，興建完成以後，又安排了老孟來這裏做總管，公子府雖然不像公孫府那樣優雅別緻，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到了龍川塢，公孫先正準備忙活着好了三千白馬義從安營紮寨的事宜，看着白馬義從極度混亂的秩序，讓他頗為頭疼，雖然是三國強兵，但紀律性很差。

正在上愁之時，趙雲又從白馬義從裏帶了一個人推薦給公孫先，公孫先見了此人也是心情大好，只是並沒有初見趙雲時那般激動了。那就是趙雲的師弟，夏侯蘭。

見到夏侯蘭之後，發現他少年老成，十分冷峻，不苟言笑，行為舉止間有板有眼，這讓公孫先十分滿意。公孫先即刻命他為白馬義從的副統領，輔助趙雲共領義從營，主抓營中軍紀。夏侯蘭嚴謹的一施禮，冰冷的說道：“謝公子提攜，蘭告退。”說著，就轉身下去了。

公孫先很疑惑，怎麼這個夏侯蘭冷冰冰的，跟趙雲活潑開朗的性格天壤之別。旋即問趙云：“子龍，你的這個師弟為何如此冷峻？跟他的這個年齡極為不符。”說是冷峻，在公孫先看來，夏侯蘭眼神中帶着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趙雲搖搖頭，眉頭緊鎖，一臉苦澀。嘆了口氣，說道：“蘭師弟幼年間家中遭遇山賊，親眼目睹了全家慘死，幸得家師童淵所救，自打兒時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摸樣，想必心中仇恨怨念太重，所以……還請公子原諒他的失禮之處。”

公孫先擺了擺手，說道：“哦，原來如此。無妨，我理解他的感受，不再追究了。放心吧子龍，你舉薦的人，不會錯的。”說著，拍了拍趙雲的肩膀。公孫先聽聞趙雲解釋，心中暗道：唉，原來是心理陰影造成，希望不要給他帶來什麼負能量。

趙雲見公孫先不在追究，臉上露出了笑容，躬身施禮，說道：“雲替師弟，謝過公子了。”

公孫先笑了笑，說道：“走吧。兒郎們都安頓好了，咱們也該去看看新家了。”

公孫先帶着人喜氣洋洋的喬遷新居，門口的老孟帶着公子府的僕人們也早早的在這裏等候。老孟遠遠的看到他們一行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

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是公孫婷，一馬當先，由於道路顛簸，烏黑的秀髮花枝亂顫上下擺動，走在最前面。朝後面喊道：“你們幾個倒是快點啊。”

在她身後不遠處，公孫先頂盔摜甲，英姿勃發。身穿大成甲銀光爍爍，腰間掛着龍興劍，手持雙刃寒鐵矛，座下凝霜白義駒，神采奕奕。身邊趙雲、程普、韓當三將也是銀盔銀甲，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跟在公孫先身後。

孟兕滿臉興奮，啃着手裏的醬牛肉，吃的津津有味。他趕着牛車走在最後，兩頭牛套的車拉着孟兕方顯得不那麼吃力，車上除了公孫先得物件，就是孟兕最重了。

眾人來到了公子府前，老孟馬上帶着家僕朝公孫先、公孫婷跪拜：“我等拜見公子，小姐。”

公孫先看到了老孟，心中又是一陣親切，問道：“孟大爺如何在此？”

老孟正要回答，公孫婷卻搶先說道：“你呀，天天忙着你的白馬義從，別的事情都不管不問，自己的家都不過問，如今爺爺已經把他安排在你的府中做總管，現在已經是孟總管了。”

公孫先聽罷姐姐說話，不好意思的連連點頭，朝着老孟說道：“那以後，就有勞孟老總管啦。”

老孟滿臉堆笑，連連擺手，跪拜道：“能為服侍公子，老朽三生有幸，何談辛苦？”說完，便帶着眾人往庭院裏走。自有僕人過來，安置馬匹行李，公孫先姐弟帶着趙雲等四人走進了公子府。

煥然一新的公子府坐落在龍川塢最顯眼的地方，硃紅色的大門，大門上的黃銅鉚釘一個個曾明瓦亮，門頭上一塊匾額，上寫的是：龍川公孫府。大門前兩隻大理石雕琢的白馬栩栩如生，一人多高，本來是兩隻石獅子，公孫老爺子特地囑咐換成了白馬，以彰顯“白馬義從”的精神。又有兩顆十幾丈高的青松是筆直挺立，整座公子府稱得上是威風八面。

在老孟的帶領下，眾人都一一入住，孟兕、趙雲、程普、韓當住在一個院落中。公孫先自然有自己的庭院，來到院子裏坐落着一個大鼎，公孫先料有興趣的走到鼎邊，觀察之下發現此鼎做工精緻，定然是出自手段高超的工匠之手。

公孫先轉身問老孟，說道：“孟大爺，此鼎出自何人之手？”

老孟躬身施禮，而後滿臉自豪的說道：“不瞞公子，此鼎乃是老朽所鑄。我們孟家代代都是鐵匠出身，這鑄鼎之術，乃是紀念先祖孟賁。誠如公子所見，當年阿兕在祠堂前所舉之鼎也是出自老朽之手。”說著，輕輕撫摸着面前的大鼎，感慨良多。

這話說我，公孫先眼睛一亮，說道：“孟大爺，我能信任你嗎？”

老孟附身跪倒，眼神誠懇的說道：“老朽一門歷代服侍公孫家，公子若是懷疑老朽，老朽就撞死在這鼎上，以表忠心！”說著就往鼎上撞。

公孫先連忙拽住了老孟，連連安慰，老孟這次作罷。公孫先帶着老孟來到屋裏，打開行李箱子，從那個裝着《商君戰策》的錦盒裏拿出了幾張圖紙，交到老孟手中。老孟拿起來一看，莫名其妙的看着公孫先，說道：“公子，這圖上畫的是何物？”

公孫先微微一笑，說道：“孟大爺，此物名為馬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