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漢末時局亂 阿邪初長成
白狼山奇峰異石,絢麗多姿,物產豐富,它美麗、雄偉、壯觀、古老、有許多謎一樣的傳說。秀麗挺拔的保護及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烏桓人,烏桓人堅信有白狼神的存在,認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狼神賜予的。
那樓灰頭土臉的帶着殘兵敗將返回白狼山中的柳城,途中不停的咒罵公孫先,一口氣罵了公孫家祖宗十八代,在馬上累的氣喘吁吁。
突然又想到三萬人被五百人追着打,三屍神暴跳,無名火起三丈高,用烏桓語斥責手下的士卒:“廢物,一群廢物,三萬人啊足足三萬人,竟然被幾百人嚇破了膽,真是氣煞我也!”說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目通紅,佈滿血絲,抽出腰間的利刃,一刀砍死了身旁的一名親衛。
嚇得這些烏桓突騎一個個低頭不語,大氣都不敢喘。垂頭喪氣,愁眉不展,猶如霜打的茄子。那樓無奈的看看自己手下的殘存的人馬,長吁短嘆,一臉苦澀接着又說道:“唉,以後我要如何在烏桓三部立足?定然會成為烏桓人的笑柄。”
其實也說不上是死傷了多少人,三萬人死傷一兩千算不上什麼慘敗。只是一味逃跑,丟了士氣。那樓依舊是自言自語的叫罵,隊伍還繼續前進,也沒人敢接他的話茬兒,都知道那樓脾氣詭異,誰也不會自討沒趣,一個不小心,就會身首異處。
丘力居聽到了那樓的回稟,並不是氣憤,而是心中大驚,可見丘力居並不是一個莽夫,心中盤算該如何應付。思量間,立即叫來一個心腹,耳語說道:“你即刻動身前往漁陽,拜託張家的人調查公孫先小兒的底細……”
吩咐完之後,對烏桓三部的首領說道:“白馬公孫家的一個黃口孺子就有這般手段,若是他公孫伯圭出手,我整個烏桓豈不是危矣?我意已決,整個烏桓部族,好生休養,待到時機成熟之時,遼西自然唾手可得。”
所有的部族首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裏敢打敢殺,手腕強硬的丘力居為何如此的懦弱了?竟然怕一個十歲大的黃口孺子,都想再勸勸丘力居,只見丘力居昂首闊步,沒有給這些人一絲勸阻的機會。
時光冉冉,一轉眼,五年過去了。這五年東漢的大地上發生了太多的至關重要的大事。
光和六年,十常侍亂政。
張讓等宦官勢力又達到極盛,時人稱為“十常侍”,天子竟然說“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於是十常侍無所忌憚,各起高宅大第,規模同於皇宮,又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殘害百姓,貪暴胡為,無人敢問,天下怨聲四起。
中平元年,黃巾之亂爆發了。
“太平道”首領張角準備聚徒眾起義,其弟子唐周向朝廷告密,正在洛陽的大方首領馬元義被捕,車裂而死。於是,天子命三公、司隸校尉追查皇宮及京師奉事張角之道者,誅殺千餘人,又命令州郡捉拿張角等人。張角見事機泄露,星夜通知所屬三十六方,一時俱起,皆以黃巾纏頭,時人稱之為“黃巾軍”,各部攻打郡縣,焚燒官府,漢廷地方官紛紛逃竄。
中平二年,漢靈帝聚斂為私藏。
就在這樣窘迫的境況下,天子劉宏依然是荒唐無比,竟然搜刮民脂民膏,命臣下在西園造萬金堂,將司農所藏國家財物金錢,移入堂中以為私貯。所得錢皆據為私有,分存於宦官之手,每人數千萬,修萬金堂后,移入堂中貯存。
同年,百姓不堪重壓,一時俱起,中原地區黃龍等義軍數十股,大者有兵二、三萬,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黃巾軍眾逾百萬,黑山軍亦眾至百萬。義軍攻打郡縣,誅殺官吏,聲勢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勢。
東漢朝廷分崩離析,一步一步走向了滅亡。然而這些事情都與公孫先無關,他心中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爭霸天下。如今的公孫先只想安安靜靜的跟家人愉快的生活,在過去的幾年裏,時不時的擊退烏桓人的進攻,雖然丘力居不讓烏桓各部再侵犯遼西郡,但還是有一些不法之徒願意鋌而走險,不過每一次都被公孫先打的潰不成軍。
平日裏每天都會與孟兕、程普、韓當三人比武論道,晚上在公孫老爺子的指點下,精研家傳的兵法《商君戰策》,閑時便陪着姐姐公孫婷遊山玩水,山中狩獵,日子過得很是自在。
唯一有與他有關的事情,就是遼東太守劉基重病不治身亡。公孫瓚擢升了遼東太守,並且給公孫先調撥了三千白馬義從,這讓公孫先喜出望外,對這個便宜老爹又多出了不少的好感,而公孫老爺子趁熱打鐵,從中調和他們二人的父子關係,公孫先這才寫了好長的書信給公孫瓚以示問候。
遼東太守府公孫瓚接到了家書,信有兩封,一封是公孫老爺子寫的,另一封竟然是公孫先的。公孫先在信中對公孫瓚問寒問暖,說了一大堆的讚美他的話。
公孫瓚老懷大慰,將五歲的公孫續遞到侯氏夫人的手裏,高聲笑道:“你看看,阿邪也會疼人啦。我公孫家後繼有人啦。”本來嗓門就高亢的公孫瓚,心中欣喜,不由的聲音就更大了,嚇的小公孫續哇哇大哭。
公孫瓚見狀,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厭惡,說道:“豎子,我公孫一門都是響噹噹的英雄好漢,豈能如此啼哭?哼,都五歲了,就知道哭,真真叫人心煩。看看你那兄長五歲之時,那似你這般模樣。”
公孫續聽到了父親的呵斥,哭的更厲害了。公孫瓚見到孺子不可教也,拍案而起,準備起身離去。候氏夫人急忙說道:“夫君不在家中用膳,要到何處去?”
“出去散散心,休要管我!”話音還沒落,公孫瓚的身形已經離開了屋中。
侯氏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抱起公孫續哄逗起來。聽聞公孫瓚如此說,心中為公孫續的前途擔憂起來:唉,阿續孱弱,不得夫君歡心,萬一到時候這繼承不了公孫家的家業可如何是好?旋即對公孫續說道:“你一定要爭氣啊,可不能被那個小妖孽比下去。”
公孫續此時已經不再啼哭,看着母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公孫先得到了三千白馬義從,自然是欣喜不已,帶着孟兕、程普、韓當正要出城迎接。那個愛弟如命的公孫家的長女、公孫先的姐姐公孫婷也是隨隊前來。
孟兕正在給凝霜捯飭鞍韉跟轡頭,公孫先正一邊跟程普、韓當閑談,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衫,如今十五歲的公孫先出落成了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君,姿容俊朗,身材健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雙邪氣凜然的赤瞳,太過於詭異。
只見他頭戴束髮冠,身穿藍色錦緞的無袖長袍,內襯一襲白衣,腰間一條玉帶,足蹬長靴。這身行頭是他三叔李動李移子送的,布料都是上好的蜀綉,玉帶長靴也是如今洛陽公子哥兒們喜愛的物件。
孟兕也是更加的高大壯實了,他這一身衣服都是李動派來了手下最好的裁縫師傅量身定做的,世面上根本買不到如此寬大的服飾。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騎馬。樂有費了好大力氣,愣是沒有找到一匹能載重孟兕的馬匹,最後只得放棄。還好孟兕腳程不慢,能跟上凝霜小跑。
程普、韓當如今也是一身肌肉,不再像剛剛來到公孫府那般面帶菜色。自從跟了公孫先頓頓都有葷腥,這兩個人跟孟兕都是公孫府上的“大吃貨”,搞的后廚伙房的大師傅頭疼,多次向公孫老子提意見,可是公孫老爺子每次都是笑呵呵的說道:我公孫家何時養不起門客了?程普、韓當二人還好,一直都挺愛惜顏面,跟着孟兕偷了幾回嘴,被大師傅奚落幾次,不再去了。只有孟兕肆無忌憚的一天六七頓加餐,由於老爺子有話交待,大師傅也無可奈何,任由孟兕對着后廚風捲殘雲般的大快朵頤。
如今公孫先跟孟兕都行了笄禮,取了表字,皆是公孫老爺子主持。由於山高路遠,公孫瓚又公務繁忙,只好派來了手下的心腹嚴綱代替自己觀禮。當然是有禮物的,是一桿新的雙刃矛,鋒利無比,乃是寒鐵所鑄,分量有五六十斤,正好適合公孫先如今的修為使用。
公孫先,字孟知。由於是庶出,便是“孟”字打頭,後跟一個“知”字,表達公孫先有先知先覺的意思。庶出長子大多為“孟”字打頭,比如:赫赫有名的西涼錦馬超,馬超,馬孟起。
孟兕則簡單一點,老爺子拿他的稱號“巨犀”為字,賜字:子犀。這讓老孟頭兒感動的是五體投地,不停的朝老爺子磕頭謝恩。要知道一旦有了表字,那是身份的象徵,想孟氏一門在公孫家的身份一直都是家僕的身份,如今孟兕有了表字,那便是一份殊榮。
公孫先一行四人三馬,走在街上,老百姓都紛紛跟他們問好,畢竟他們是歷經大小戰役幾十起驅逐烏桓的英雄。公孫先頻頻點頭,招手,時不時還有百姓提着一籃子蒸餅或者水果等食物送給孟兕,都知道他食量大,孟兕高興壞了。
可是公孫先以嚴厲的態度呵斥了孟兕,拒絕了老百姓的饋贈,在一眾百姓的再三央求下,公孫先只好讓他拿一籃,以示謝意。還說了一句後世的名言。那就是:“我們公孫家不拿百姓一針一線。”
一條街走了幾個時辰,可見老百姓對邪公子的推崇與愛戴。費盡周折,公孫先一行人算是來到了十里亭,等待着公孫婷與三千白馬義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