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怎麼會晚呢?”陳安在短暫的愣怔后,笑着迎向司澤的目光:“恰如你意。”
其實她可以轉身就走,陳安抬步走了進去,看了眼周維才把視線落到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的蘇芸生身上:“周總,蘇小姐。”
周維接觸到陳安的眼睛,眯了黑眸。
蘇芸生站起來要走,司澤開口:“坐下,蘇芸生話我不說第二遍。”
“司澤,你到底想做什麼?”蘇芸生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你把孩子帶走了?”
司澤坐下,掃了一圈,指指面前的位置:“陳安,坐。”
陳安轉了下眸子:“司總,這就是你要談的事情?”
司澤看了眼陳安,點起一根煙:“你想要答案,我也不想當傻子,今天你沒什麼事兒,就是旁觀。”
這件事和孩子有關了,可陳安過來做什麼?
周維大步走向陳安,在她沒坐下之前拉住陳安的胳膊,轉身看向司澤:“我說過,我們之間如何都別牽扯到陳安。”
蘇芸生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攥,司澤笑了起來,桃花眼上揚:“是么?周維,縱是我碰了陳安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三年前我睡你的女人——”
周維把陳安往身後一推抬手就朝司澤打去,司澤身子往後傾斜避開拳頭,迅速還手。周維拎起一把椅子朝司澤砸去。陳安連忙後退打開門,外面幾個保鏢擋住了她的去路,陳安眯了下眼睛,身後巨大的聲響。
“陳小姐,沒有司總開口今天誰也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陳安碰的一下就摔上了門,擰眉看着周維和司澤打架。蘇芸生大叫:“你們住手!”
陳安從來都不知道周維身手這麼好,他一拳打在司澤的臉上,司澤仰面朝後摔去。周維活動了一下胳膊,他解開西裝外套扔給了陳安,陳安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手上就掛着周維的外套。他挽起袖子,居高臨下看着司澤:“等着吃牢飯吧,司澤。”
轉身拉着陳安就往外面走,蘇芸生這才回過神連忙過去拉住司澤:“你把我的兒子藏哪裏去了?司澤你個王八蛋!”
門拉開,司澤一把揮開蘇芸生,坐起來指着周維喊道:“攔住他。”
“怎麼?還想綁架?”
周維活動了一下脖子,眯了黑眸。按了下陳安的手,拉到自己身後,面色不悅的看她一眼:“司澤是個神經病,警告你多少次了離他遠點。”
陳安迅速掏出手機,沒有信號。
“好好談你不聽,非要動手。”司澤站起來,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嗤的笑出了聲:“你走,你有本事走你女人能走的了?”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全然不顧臉上的傷,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閑閑笑道:“談個合作,行了你走,不合作也行,你和陳安總要留下一個。”
“你他媽的有病啊!”周維拉着陳安的胳膊,深吸一口氣,司澤就是個神經病:“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變成了如今模樣!”
“記得沈瑾么?”
“誰?”
司澤登時就笑出了聲:“周維,你竟然忘記了!你竟然忘記了,那個為你自殺的姑娘。”
周維看着他:“你這麼多年,一直揪着這件事,我從來不認識什麼叫沈瑾的女人。我連見都沒見過,有病就去治。事到如今,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司澤,你綁架蘇芸生的孩子,這一條就夠你坐牢。”
“我想見見我兒子,犯什麼法?”司澤吐出個煙圈,蘇芸生在短暫的沉默后撲過去就要打司澤:“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司澤抬手就把她推到一邊,站起來嘴裏叼着煙:“看吧,我們還是兩情相悅,不然你怎麼會給我生孩子?”抬眸看向周維:“你看看你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什麼強-奸?你滿足不了女人,她來找的我。我們兩個在一起情投意合,她可是自願求我的。你自己生不出來孩子,拿我的孩子充面子算怎麼一回事?”
“你——你胡說八道!”
蘇芸生氣的渾身發抖,可她又打不過司澤。
周維渾身凜冽煞氣,抬步就要往司澤的方向走,陳安一把拉住周維的胳膊。司澤從西裝口袋裏掏出個袖珍□□扔在桌子上,冷笑看向周維:“來,試試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陳安看向司澤:“說下去,不說完今天是不是誰都不能走?”
“陳安!”周維擰眉不贊同陳安開口,陳安按下他的胳膊,走過去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包間裏一片凌亂,她掃了眼蘇芸生:“這件事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司總也真有意思,拉我過來看戲?既然看就看全套了,該說清楚的說清楚。”
“這場戲和你也有關係。”司澤看向她,輕笑着再次深吸一口煙:“別急。”
陳安笑了起來:“哦?狗血三俗垃圾的故事,我竟然也有榮幸參與?”
“誰讓你嫁給了周維呢。”司澤抽完最後一口煙,按滅煙頭,說道:“差不多四年前了,你是不是給周維寫過一封情書?”
陳安臉色登時就變了,她看着司澤。
“那封情書落到蘇芸生的手裏。”
陳安猛地抬頭就撞上了周維的目光,周維目光里也寫滿了意外。
“當初沈瑾倒追周維傳的沸沸揚揚,蘇芸生就以為是沈瑾。”他措不及防就轉頭看向了蘇芸生:“對吧,時間上我應該沒記錯。”
蘇芸生臉色慘白,那是個秘密,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司澤知道了么?司澤竟然知道了!蘇芸生指甲都要陷進了肉里,她突然淚就滾了出去,撲過去要掐司澤:“你把我兒子還給我!我出國,我馬上就走,只要你把兒子還給我。”
“蘇芸生。”司澤看着蘇芸生:“還要我說下去么?孩子到底是誰的?你知道,我很清楚。”
蘇芸生咬着牙,一向光鮮亮麗的形象不見了。她瞪大眼睛看看周維,又看司澤,指甲都要掐出了血:“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們騙我,我不高興。”司澤把玩着火機。
周維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他根本就不知道陳安什麼時候喜歡自己,也不知道司澤和蘇芸生之間還有什麼糾葛:“說下去,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蘇芸生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你知道么?當你女朋友壓力有多大!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情商就是負數!”蘇芸生指着陳安:“你以為她是什麼單純好人?你以為誰單純?別人有女朋友還喜歡,這種就是婊-子!打着單純的名義去撬別人的男朋友,綠茶婊!”
陳安捏緊了手指看着蘇芸生,蘇芸生神經幾乎有些崩潰,這麼多年她一直辛苦掩飾的秘密,司澤原來都知道。司澤打斷她的話,抬手捏着蘇芸生的下巴:“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孩子是誰的?”
包廂里靜的死寂。
蘇芸生咬着嘴唇,半響她扯起嘴角笑了起來:“你不是都知道么?何必問呢?”
“我想聽你親口說。”
周維轉身就往外面走,門口保鏢要攔,他抬腿就把人給踹了出去。其中一個保鏢摔出去一米來遠,另外幾個保鏢一時間也不敢上前都在觀望。
司澤笑了起來,開口:“讓他走。”
周維大步走出去,這戲已經結束了,陳安轉身也要走,司澤開口:“那封信是你寫的?”
陳安回頭看他:“什麼信?”
司澤面色沉下去,陰鷙眸光盯着她。
“戲結束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蘇芸生這才回過神來,抬手要扇司澤被他捏住了手腕,蘇芸生眼睛通紅:“你騙我?”
“沈瑾是你逼死的?”
“沈瑾是自殺!”蘇芸生手腕都快要被他捏斷了,司澤是個可怖的惡魔,之前種種一股腦的湧上來。不能再糾纏下去,她不要周維了,也不要司澤了,她得趕快逃。
“是嗎?”周維若有所思,目光深刻。
陳安轉身就走,沈瑾?她聽過這個名字。當年跳樓自殺事件鬧得沸沸揚揚,還登上了當地報紙,她怎麼能不知道呢?真的是因為那封信?和蘇芸生有關么?周維有關?
司澤那麼恨周維和蘇芸生,難道……陳安轉了下眸子,只有兩種可能,沈瑾是司澤的妹妹,或者,沈瑾是司澤的愛人。
走出酒店,陳安站在太陽底下深吸一口氣,一輛黑色的寶馬由遠處開過來,陳安還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着車子朝自己衝來。
心跳的飛快,大腦一片空白,刺耳的剎車聲喚回了她的理智。
車門打開,周維大步走過來,看着陳安:“你算計過我?”
“沒有。”陳安頓了頓,眯眼看向遠處:“他們兩個合夥把你耍了,感覺怎麼樣?”
周維咽了下喉嚨,抬手把陳安的臉正過來看着自己:“什麼時候給我寫過情書?”
“沒有寫過。”陳安推開他的手,後退兩步看着周維:“司澤在詐蘇芸生你沒聽出來?”
如果司澤什麼都清楚,不可能後面還問自己,只能說明司澤在詐他們。
周維沉默許久,才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取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蘇芸生求我,我不會插手這件事。孩子是司澤的,他不可能做出傷害孩子的事兒。蘇芸生和他……如何也不關我的事。差不多四年了,那時候確實有個姑娘自殺,傳言是為了我。”周維嗤的笑出了聲,搖搖頭:“放屁,我連那個姑娘是誰都不知道。”
至於真相是什麼,她不是周維的親人也不是周維的愛人,為什麼要查?
蘇芸生剛回來的時候他確實相信蘇芸生的話,她走投無路,那時候他還沒發現這麼多事。可能後來的事牽扯到陳安,他就多留意了一點。
誰無辜?誰是絕對的無辜?
那些一直沉沉壓在他身上的責任和罪惡感,隨着剛剛蘇芸生的話消失殫盡。有很多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卻要承擔相應的罪,媽的!
周維抽完了一支煙,陳安要走,他拉住陳安的胳膊:“你給我的資料我大概看了,我安排人給你聯繫供應商的負責人,先去趟公司。”
陳安看了眼周維,周維擰眉:“看什麼看?我是幫你。”
“你鬆手。”
周維深吸一口氣鬆手,陳安看着他,抬了下巴:“上車。”
上車后,周維啟動車子離開。陳安回頭看了眼越老越遠的飯店,開口道:“你放心把蘇芸生留下?”
“她比你聰明多了,你少操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