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修？
威脅感！
不僅僅是深不可測的實力，更重要的是那張揚至極，咄咄逼人的美。
若說紅素閉着眼睛，尚能依稀看出幾分與顏素卿的相像。
但當那雙眸子睜開，赤紅的瞳色望着李染清時，她立即便會遺忘這二人有絲毫聯繫。
雖然外表同樣出色，但他們太不同了。
紅素的美，是極具侵略性的美，看到的第一眼，內心便會有一種強烈的警示。不敢靠近，因為能明白那種美的危險。
而顏素卿的美，卻是柔中帶着絲絲的嫵媚，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淪奉獻。就似罌粟，用外表引誘，使人忽略他的危險。
也不知究竟是怎樣，一對父子，竟會有如此天差地別。
“墨梅劍氣，真是熟悉的感覺。”紅素深吸一口氣，用很熟稔的語氣道，“極快，極烈，極狂。我記得，有一招似乎就要蘊含這樣的感覺，叫什麼來着....漫梅燼？是叫這個名字吧。”
“是...漫梅燼。屬‘燼’字訣，不過，我還沒練到那一招。”
說完這話，李染清才發覺，原來自己恍惚間，竟然露出几絲劍氣。這可真是極為不敬，對着這樣的前輩，露出類似挑釁的舉動來。李染清忽然有些局促的懊悔。
而這份緊張和微微的不安，是她很久不曾有過的感覺。
“沒練到這一招也正常，這可是最後一章，怎麼可能讓你輕易練成？倒是憑你現在這幾分劍意，我已經有些意外了。毀滅？嘿，這可不是一個好掌握的意境。尤其是和殺意混合在一起，你這種靠着殺意激發出毀滅之意境的感覺，最好還是少用。雖然劍本就是殺戮之器，但你現在，對殺之一道，理解並不深刻吧？”紅素和玄墨是為摯友，對彼此了解都十分深刻，他幾乎一眼便看出李染清劍意所在，又隨口幾句，便點出了李染清的問題。
毀滅，真是天滅劍的主旨。只不過她上次能用出天滅劍，更多部分是對使用鬼冰雙屬性飛劍之人的殺意到達了頂點，由殺意引起的毀滅，只能算是旁門左道。儘管這其中也有她對天地的悟性，對雷劫的理解，但終究不是本質，也就是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謝前輩指點。”李染清自是多少也有些猜測，只不過沒有紅素的判斷和眼光那麼狠辣。
“當初我就知道，玄墨肯定是我們三個中第一個飛升的，但我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收徒？徒弟還已經這麼大了。這樣一算，我們也確實許久未見，有個幾百年了吧。”
紅素含笑，面露幾分欣然。
長身而立，容顏皆盡張揚，眉宇間是散不盡的桀驁。紅素暗紅的瞳孔中又有幾分自然的含蓄，這種含蓄，卻是與玄墨冷傲中又幾分淡漠的內斂有些相似。那是屬於他們那個境界特有的氣息。
李染清沒有打擾紅素的回憶，不過很明顯，紅素也不是個喜歡緬懷過去的人。他很快便攏了攏肩上的長發：“老友的徒弟，我也該送你一個見面禮。但我的禮物，也不是一般人能拿的，這具體的，便要看你的實力了。”
說實話，若是紅素說贈送李染清寶物之流，她可能會幹脆的拒絕，但是紅素這麼一說，反而激起李染清的好勝心。她這是一定要拿到紅素所言的禮物了！
“還請前輩指點。”
紅素神秘一笑。
“人修有着重重的比賽，試煉。而妖修也有。生殺之路，若是你實力足夠，那麼當你出來之時候，就能得到我的禮物了。”
“生殺之路？”李染清咀嚼着這個詞。
紅素頷首：“一個台階便是一個幻境，破開幻境，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出最多台階的，便是勝利。在路的□□，立着一塊石碑，上面顯示着每一個路上修者的排名。”
紅素悠悠道：“其實也不過是一條簡單的就路罷了。”
這聽起來真的很簡單，但是李染清不相信，僅僅是這樣的路，便會讓紅素單獨提出來。紅素說的越簡單，她反而想的越多。生，殺，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卻結合在一起。產生的意思絕對不會簡單。
李染清忽然想到一件事：“前輩。如玄天宗，的確總有試煉，但是都有門內長輩觀測，不允許出現死亡。”
紅素一挑眉：“那種方式，還能叫試煉？那只是虛偽的攀比罷了。如果你將妖修的和人修的對比，那你就已經失去了踏上生殺之路的資格了。”
李染清心中一震，紅素這話很明顯的透露出一個意味。生殺之路，絕對和‘溫和’的方法，談不上任何關係。起碼從紅素對‘不出現死亡’這一前提的嗤笑態度來看，‘生殺之路’一定比她經歷過的任何試煉都要兇險，最嚴重便是，死。
但同時她又注意到，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出最多台階的，便是勝利。這說明能走多少台階，都是由自己決定，自願，同時又是幻境，這樣的情況，難道還會出現死亡么？李染清迷惑了。
就在這時，紅素忽然正色道：“只是一條路。但也要提醒你一句：認真對待每一步，因為你碰到的一切，是幻境，也是真實。”
妖修。
除卻一些天生強大的孤僻大妖。剩下一些妖修都會在弱小時選擇去依附妖修強者。他們在強大后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被之前的大妖吸引依舊留下。
除了三個妖祖，年紀頗大都已經找不到蹤跡。新生一代出現三位妖尊。赤月妖尊紅素，綻紫妖尊花戮紫，雷羿妖尊振天，前兩位是妖族最強勢的兩名洞府主人。雷羿妖尊振天本體雷霆天鷹，從沒有固定的居所。
除了兩名妖尊所領，便是五個洞庭聯盟，三個洞府。妖族有許多的洞庭洞府，但是真正說的上名號的，只有這十個洞府，是妖修人數最多的勢力結構。
也許還有許多強大的大妖，但是能盤踞一方近乎人修門派的，便是這十個洞府。
五個洞庭聯盟，實際每一個都有幾個到十幾個洞庭互相聯盟。比如其中最大的擒雨聯盟，是七十七洞洞庭的聯盟。
當李染清跟隨着紅素帶着一大票妖修離開韶源汀的時候，她才明白，這條‘生殺之路’竟然牽扯了整個妖修界的大多的勢力組成。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個試煉，也是各個洞府顯示自己實力的宣告。競爭之慘烈，超乎想像。能與她一同參加的，無一不是各個洞府洞庭聯盟的出色妖修，甚至還有他們下一任的繼承人。
名額有限，境界也有規定。凝魄期，等同於修真者的出竅期。
她這是代替顏素卿的位置了。
烈日炎炎，黃沙漫漫。
就在這一片荒涼中，忽然出現一片黑影。
接着，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奇形怪狀的人影閃動，五顏六色的衣着也在不停的刺激眼膜。幾乎是瞬間，黃沙便被密密麻麻的妖修們籠罩。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有故意露出原型展現本體強健的妖修，也有保持着人形居高臨下的大妖們。
狂風吹動着黃沙發出嗚嗚的哀嚎。
忽然——
片片淡紫的花瓣凝結出一朵碩大的牡丹，紫光瀲灧，動人無比。
“是綻紫妖尊！！！”不知是誰大呼一聲。
立刻！
綻紫所帶領的妖修們瘋狂的歡呼起來，他們高喊着，毫不掩飾自己對妖尊的崇拜與熱烈。畢竟在妖界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強者，總能吸引一切奪目的光亮。
隨着牡丹綻放，花瓣散去，其中一個頎長而衣着華麗的男子揚聲出現。
“赤月尊，別來無恙啊！”
漫天的狂風好似突然被定住，就那麼再男子現身的一瞬間，嚇的抱頭逃竄。黃沙服帖的趴回地面，而風，也無影無蹤了。
“綻紫，你還是那麼無聊。”
兩名妖尊，現！
“哈哈哈哈哈，果然每次都是兩位妖尊先到一步啊。”渾厚的聲音剛傳出，另一道極富特色的聲音便接道：
“以妖尊的手段，根本不用藉助外力，就能輕易發動傳送將整個洞府的修者們帶來。真是讓我們羨慕啊！”
“不過這‘生殺之路’到底還是要看年輕一輩們的能，我這老傢伙，還是少說一句吧。”又是一道微微含笑的聲音傳來。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很快，十八道不分上下的浩瀚氣息再次出現。
“這裏，怎麼會有個人修？”微微遲疑的聲音傳出，打斷了這些洞府洞庭主人們的寒暄。
在場所有的，無論幹什麼事情的妖修，都停下原本的活動，驟然轉向同一個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