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糧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唐寧的計劃里，沿運河而建的居民定就開始規劃了，而慕尼黑大學的李比希也將成為居民點農業配套的顧問，為居民定建造高產水汽循環無土水培大棚。

在慕尼黑的大棚要千方百計地增加大棚的透光度，在紅海沙漠地區可以要做相反的事情——遮光，以免烤焦了原本不應在沙漠地帶出現的蔬菜。

大量的蔬菜可以無土水培，而主糧這種易於儲藏和運輸的農作物就不用在沙漠裏浪費精力了，直接用萬噸級貨船一拉幾千噸，撐死你。

既然已經讓李比希嘗到了無土水培的甜頭，（各項實驗大部分成功），那麼該推出農業殺手鐧了——從空氣中固氮，生產氮肥。

倫敦金融城裏有各種有錢人，其中有一種人是因為賣海鳥糞發財的，因為含氮量豐富的肥料難得。海鳥糞中氮肥和磷肥豐富，李比希發現的過磷酸鈣可以解決磷肥問題，但不能解決氮肥問題。所以，海鳥糞是一種戰略資源。它跟大家想像中的鳥類糞便可不一樣，產出豐富的地區的海鳥千百萬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寶”，有幾百米厚的鳥糞層，就像石碳紀形成的煤那般，是大自然送給人類的寶藏。它們主要在南美的智利、玻利維亞、秘魯、等海鳥聚焦之地，像煤一樣，是可能引發戰爭的寶貝。溫莎大人一出手，很可能就隱隱阻止了一場南美戰爭的發生，當然，也有可能使大量的挖糞工失業。鳥糞固然好，只是它含大量的細菌、寄生蟲和蟲子，對無土水培不是個好消息，其實所有的農家肥都不比合理優化的化肥好，迷戀天然產品的人大多因為對科技的了解不深。唐寧可不想這樣的肥料污染他的寶貝蔬菜。

氮氣與氫氣在高溫高壓催化劑（鐵）作用下發生化合生成氨，然後再經一系列的反應轉化為其他有價值的化合物，如硝酸、氮肥、含氮-炸藥等等，注意最後一個好東西，順便把開挖運河最重要的物資問題解決掉。光是這些個固氮工廠，就能讓蘇伊士運河公司從表面上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航運公司變成站在時代之顛的溫莎風格的公司。

蔬菜和糧食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肉類的問題了。紅海擁有巨量的海產資源，不過要大規模殖民，還是得有養殖業的。遺傳學之父可不能白當，要為育種事業做貢獻，動物實驗室用來證明遺傳學知識的專職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培育速生雞的工作才是正經事。

養豬、養牛、養羊的周期都比養雞要長，所以速生雞是解決民生的捷徑。優選的白羽肉雞養殖得法的話只要40天就能長成，簡直比大多數的蔬菜長得都快。所謂的養殖得法，最重要的是蛋白質的配比。如果某種氨基酸缺乏，小雞就會長得很慢，這個主要是因為特定植物的氨基酸種類是獨特的，小雞食物來源單一的話通常不適合小雞的生長需求，通過研究食物的各種蛋白質含量和小雞的需求便可得到最優的結果。

這種方法當然也能用在別的養殖業，總不能天天吃肉雞。而蛋白質配比恰當的養豬甚至可以把豬崽養到100公斤的時間從兩年縮短到半年，飼料的使用卻節省了一半不止，總的算下來，算增產八倍，因為省下來的飼料可以多養一頭大豬。

說到養豬啊，還有一個提高瘦肉率的問題。肥肉既不好吃，也不健康。有兩種可以提高瘦肉率的藥物，一種叫鹽酸克倫特羅，豬食用后在代謝過程中會促進蛋白質合成，加速脂肪的轉化和分解，提高了豬肉的瘦肉率。但是鹽酸克倫特羅要在飼料中大量使用才能達到提高瘦肉率的效果，是人用藥劑量的10倍以上。鹽酸克倫特羅在體內的代謝速度較慢，半減期（減少到原有量的一半所需要的時間）大約30小時。由於劑量大、使用的時間長、代謝慢，“瘦肉精”在豬體內的殘留量很大，而且由於“瘦肉精”性質穩定，要加熱至172℃才會分解，所以一般的家庭烹調無法破壞它的毒性，人食用會中毒，出現頭暈、噁心、手腳顫抖、心悸及心律不齊，甚至心臟驟停致昏迷死亡。這種瘦肉精當然是不能用的，唐寧考慮的是另一種——萊克多巴胺。

和鹽酸克倫特羅不同，萊克多巴胺的劑量很小，每噸飼料中添加4。5～18克萊克多巴胺就能顯著增加豬肉的瘦肉率。而且萊克多巴胺在豬體內的代謝很快，半減期只有大約4小時，餵養7天後97％的萊克多巴胺已從尿、糞中排出，殘留量低。它對人的毒性也非常低。一天吃10微克鹽酸克倫特羅就能讓人表現出癥狀，例如心跳加速。但對萊克多巴胺來說，一天吃上20000微克以上才有可能表現出癥狀。由於殘餘量低，餵食萊克多巴胺的豬實際上不需要停葯期，當天就可以屠宰。一天吃上350千克豬肉或15千克豬肝，（為了防止那種不太好的瘦肉精損害健康，在食品安全不可靠的國家請盡量不要吃動物肝臟），攝入的萊克多巴胺仍在安全範圍。當然不可能有人吃那麼多豬肉、豬肝，所以萊克多巴胺是非常安全的。

有些朋友可能會擔心速生雞是不是打激素長大的對人的健康不利？其實這都是謠傳，肉雞長得快主要是因為品種和養殖方法。注射激素相當昂貴且麻煩，還需要不間斷注射，並不是人們想像的注射一針激素，動物就變肥了。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兒的肉雞沒人養，關於這件事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除了肉雞，還有擅長生蛋的雞，優良的品種一年能生280個蛋，雞蛋是一種如此完美的蛋白質來源，（除了蛋黃中膽固醇含量高老年人得少吃之外），這種蛋雞人均養一隻就能極大地改善人體的營養狀況。這只是打個比方，唐寧指導的養雞場當然不可能是散養的，而是像一個巨大的工廠更甚於像一個農場。

雞蛋的體積和孵化方式是如此的標準化，以至於產蛋和孵蛋可以像流水線一樣，母雞生下的蛋滾落“生產線”。恆溫箱裏模擬孵蛋的溫度，每過一定時間自動傾斜蛋架可以模擬母雞翻蛋寶寶，甚至孵化出來的雞寶寶都很乖巧，可以用流水線來進行各種處理，比如：分性別，這個是一個考較工人眼裏價兒的活兒，雞寶寶的兩性特徵非常微小，連唐寧都不清清楚，得問問行家。公雞寶寶的未來在餐桌上，小母雞的未來在於生蛋，母生女，女生外孫女，女女孫孫，無窮匱也。

營養比雞蛋還好的是牛奶，（最好的鈣質來源），優質高產的奶牛品種一年能擠出一萬公斤的巨量美味牛奶，一天擠近30公斤奶，能養活30個漢子了，對於有奶便是娘的人類來說是多少美妙的生意啊。

這些人類的美味在養殖場中的生活將比在野外更幸福，因為沒有掠食動物的威脅，整天就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發情了還有工作人員殷勤送來種雞、種豬。更不可思議的享受就是有空調設備。這可不是因為人道主義，氣候優良的情況下它們才能拙壯地成長和賣力地產奶、產蛋。

繼企鵝電冰箱之後，企鵝空調又該閃亮登場了，它們的原理一樣的，要不是因為打阿拉伯半島的主意，唐寧還沒重視空調的發明。那個地方的氣候……沙漠，自己腦補那熱度吧。

小結：乾淨均勻、廉價、供應穩定的氮肥，超高產的蔬菜，流水線里跑出來的雞與蛋，精瘦速生的肉豬，一年到頭奶不停的奶牛。人們會吃驚地發現，跟着溫莎大人混的農民都是高收入群體，蘇伊士運河配套居民點的農民絕不是個貶義詞。

等唐寧把星羅棋佈的紅海殖民點打理得繁榮富強的時候，他在蘇伊士運河的威望那可就不止“三分天下有其一”了，建立紅海國之後，連接地中海和印度洋的交通要道將是他的天下。

《自然》雜誌現在是科技期刊中的絕對翹楚，所有的科學家無不以能夠在這份頂尖期刊上發表文章為榮，已經有不少的大學以自然雜誌上發表的論文數來衡量教授的學術能力了。學術界都沒想到蘇伊士運河這麼一個貌似跟農業沒有什麼關係的工程會引發溫莎大人一連串的農業科學論文發表。人工固氮、速生育種、蛋白質均衡養殖都在短短几個月內出爐，就算馬克思和他的建國計劃秘而不宣，世界人民都隱隱感覺到唐寧對這個蘇伊士運河似乎太上心了，這是有大事將發生的節奏啊。

唐寧本來的號召力就強大，就算無神論者的名聲不好，也不能阻止他帶領手下發財致富的腳步，這些論文再一次把他的運河殖民計劃的聲望大大地推高，這就是他發表論文的意圖，擴大殖民計劃的影響力，全世界的無神論者聯合起來，把美麗的紅海變成富饒的藍海吧。

英國首相巴麥尊和法國皇帝對近期關於運河殖民計劃的報導都看呆了，神級科學家果然了不得，挖運河還可以這樣玩的？表面上唐寧只是為了運河的運營方便而建造那些殖民點，但這個規模的大小就有講究了，可大可小，照現在的勢頭看，規模小不了，如果只是弄點運營人員，何必弄那麼多能把食品供應能力提高好好幾倍的技術？如果唐寧僅僅把這些工廠設在殖民點，那就更能引發好事者的豐富想像了。

原本沒有什麼譜的馬克思現在對這個紅色帝國的誕生充滿了信心，他已經預感到這個帝國雖然設在沙漠地區，但卻很可能是一個工農業強國，人民會富得流油，這還是在不談石油情況下。唯一不好的是，這樣的資本家主導的建國，其後會不會太強勢了？馬克思似乎聽到了自己在旁邊敲邊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