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2/日更第五天

第30章 /12/日更第五天

「那她為甚麼要有怨念?」

「可能只是太看不開了吧,畢竟看睿淵和白箴那麼恩愛,她又剛失去了哥哥,本身想着投靠睿淵,能得他青睞得他罩護,誰知道睿淵真給了她這些,她指不定再會錯了意,或者那種情況下,更容易產生些莫名其妙的愛慕之意,但是人家睿淵不怎麼搭理她,於是就……」

「我看倒不見得是這樣……」

正當殷天問趴在床上休息,聽着諦鈴花小滿林山凡他們討論這事的時候,就見花小滿輕輕搖頭否認,「老秦說了,束魂塔跑出去的那些妖靈,有許多是為過大惡的,因此術法比較高強,像搖雪這樣的小仙,心中可能稍微雜念多了些,就被那些惡靈給附身然後慢慢吞噬了。不然搖雪就算成了妖,也不會有那麼強的氣場,一開始還會讓我們誤以為那是殷天問的氣息……所以她可能當初就一路俯在殷天問身上進了結界,包括後來附靈在他身上,還差點害了諦鈴姐姐,我們都沒發現……是那個寄生在她身上的妖太強大了。」

殷天問因了傷在背後,便只能趴在床上,起先一直哼唧哼唧的,聽聞此言可是大吼了一聲,連眉毛都忍不住挑起來,心說哥哥在你們討論的時候開口說過一句話了嗎?!說過一句了嗎!還真是躺着也能中槍,讓不讓人活了,甚麼叫那束魂塔跑出去的惡靈跟我身上氣場相近,哥哥才不是那裏頭的!

然後花小滿又很自責道,「如果早點發現不對,將它們都抓回去,也就不會釀成這樣的事了……」

再如果當初沒有聽老秦的,真去毀了束魂塔,那麼……就更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現下跑到天涯海角了,哪裏是你說抓就抓回來的。」殷天問無奈翻白眼,「挽救不了就只有想想補救的事了——應該先讓睿淵回去將此事告知天帝,然後命那些靈氣較弱心中還容易產生雜念的仙最近都不要隨意下界走動了……」

說著說著殷天問就忽然一怔,心說自己狗拿甚麼耗子,你們亂了才好呢!

於是又閉了嘴,不再言語了。

倒是諦鈴一直在一旁興緻缺缺。

唔,那麼去關心下妹子的身心健康好了,不摻和這種大事,於是日天小哥特別開心的扭頭去問了諦鈴,咋愁眉苦臉的呢。

諦鈴聞言更是垂下頭來,嗓音也十分惆悵道,「你剛才說的……符合那些的……我們現下就有一位……」

殷天問一愣,心說哪有?

隨即聽林山凡在一旁冷道了句,「你指唐顫?」

殷天問雙手一撐床雙腿也配合靈活的一弓,在床上跪了起來,接着單手一撐又一個翻身坐好了,這才對着坐在他床尾,且被剛才那一系列舉動給震得小幅度彈飛起來兩次的花小滿輕聲道,「你瞅瞅去?」

花小滿眨眼,「老秦來了,我就不去爭功了。」

殷天問不解,「你不是支持唐顫的嘛……秦修他看不慣唐顫,那肯定……」

話未說完就聽諦鈴和花小滿同時嘆了一口氣。

「昨夜睿淵在料理搖雪屍首的時候,秦修就已經敏銳的想通這一點,且去……找了唐顫。」

「卧槽,把他也給封印了?」

花小滿托腮,臉色十分難看,「老秦很生氣。」

頓了頓又吐了下舌頭,畏了下脖子十分恐懼道,「他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噢,不然很恐怖的!」

「不是,他為啥生氣啊?」

林山凡握了扇柄去敲他的頭,「你傷在後腰怎麼腦子也不轉了嚒,唐顫本行是甚麼?」

「神棍。」殷天問仍舊不解,一臉懵逼樣的看着他們仨。

「是啊,他是神棍,他會算啊!」

林山凡昨天也是在殿裏頭,因此是有見過那副場面。

唐顫這人身上氣場不強,看似也平易近人,一副很好相處的模樣,可就在林山凡聽了諦鈴跟他轉述的——說那唐顫今夜非得來,聽了他的勸還不走,其實有另一層隱憂,是知道要出事了。當日下午他在自己那冷清的小殿裏頭沐浴焚香卜了一卦,隨後就來了。

雖然主要是為了白箴而測卦,可是唐顫的卦術十分厲害,能因此旁通周邊人的小運。

故而來此地時就曾囑咐過諦鈴,告訴過她今夜有血光之災,同時給了她一個小紙人。

這個小紙人真的就是一片薄薄的紙罷了,也不能說是剪的多麼精細,只不過大體上看去是個人形,但連個眼睛鼻子甚麼的都沒畫。

諦鈴一開始還不曾將其當回事,可她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因此十分溫和的道了謝,接過了,且聽了唐顫的話放在了懷裏。

等着林山凡一口氣將她抱到殿裏頭,放在椅子上給她去拿葯時,她自懷裏再拿出那紙人時,發現它已經裂成無數小碎片了。

而唐顫只在一旁木着一張臉,瞧見她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才扯了扯嘴角,微露了一個蒼白的笑意。

諦鈴以為是他在這紙人身上加之了術法,會對他有些影響,他才這麼一副鬼樣子,可是問出口之後,殿廳里很靜,唐顫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搖搖頭說,「不是。」

等着林山凡急三火四的拿了些葯出來的時候,唐顫就已經很自動的遠離這裏了,好像也是怕自己討嫌一般,來時無聲,去時也無聲。

白箴看着林山凡那麼著急的模樣也笑,「我真沒受傷。」

且還把這個紙人,包括先前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

於是等着秦修還未進殿就先動用了術法,看樣子是想提前封印唐顫,只不過唐顫會算啊,算到自己這一劫,又自殿廳里走出來時,秦修掀袍進門那一瞬的臉色可謂是精彩。

唐顫輕聲道,「秦公子想收我,是為公,還是於私?」

這句話問的奇怪——秦修能跟他有甚麼私仇?

可秦修卻因這句話愣在了原地,寂靜了會兒,這才又冷聲問了他一句,「你師父是誰?」

唐顫又笑,「秦公子以為,還能是誰?」

因此秦修只是高深莫測的看了他幾眼,沒有再提收了他的事,反而沖他招了招手,示意道,「你來。」

唐顫一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就是會卜卦的悲哀。

他縱使算到了,可是命譜上看的清楚,卻就是無能為力去改變甚麼。

因此也只是順從的點點頭。

他從一開始,一開始會了占卦之後,就已經漸漸麻木,漸漸習慣聽天由命。

他能為白箴篡一個好命譜,卻無法再救更多人。

「……於是秦修把唐顫帶出去了,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倒是睿淵一直守在白箴屋門口,也不進去。」

「他為啥不進去?」殷天問再度半貓着腰從床上坐起來了,看樣子是想下地。

得虧他身強力壯癒合能力還算強,經過小半夜的休息已然好的差不多了,除了這傷口還在結痂,林山凡和諦鈴都擔心他萬一動作幅度再大,別再將傷口崩開了。

故而他們也會出現在他房間裏監督他。

花小滿純粹是因為秦修帶着唐顫不知道去哪兒了,正殿裏頭又只有睿淵和白箴,氛圍……怪怪的,她就來找他們了。

此刻見了殷天問想起身,自己也默默抬了頭,下意識盯他要去做甚麼。

其實殷天問只是口渴了而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神情自若的去桌邊倒了一杯喝下肚,可一轉頭就把他看的虎軀一震,心說幹啥玩兒呢這是。

尋思了下,他小心翼翼的問,「你,你們也口渴?誰想喝?我一就倒了。」

諦鈴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忙搖搖頭,「我不渴。」

又忍不住道,「你想喝水你跟我們說啊,你有傷就別老下地了……」

殷天問心下又是一顫,隨即忙擺手,「可別介,你問問干山,我傷慣了的,這點小事自己還是能來的,不用這麼照顧我。」

說著又一屁股拍回了床邊,床尾的花小滿又被震得彈飛了幾下。

殷天問又抿了口水,這才輕聲道,「早都習慣了,這麼一來我還怪不得勁呢。」

他這番話說的本就是肺腑之言,可在一旁聽得花小滿卻忍不住心更疼了下——原來她的寵物以前活的這麼可憐啊,於是忍不住往前趴了下身子,伸長了胳膊去摸他的頭,「沒事沒事啊~以後你再受傷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著又當先皺了一張小臉猛搖頭,帶着髮髻下的兩個小桃胡也一甩一甩的,「不對,我是會好好保護你,以後不會讓你受傷了。」

殷天問嘴角一抽,想讓戰鬼不受傷……這難度係數有些大啊,口出狂言也不是這麼狂的。

但面上還是擺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又忍不住對着她微微塌下的背和伸長的白嫩胳膊看了幾眼,殷天問心下一嘆:柔~軟~啊~

想着又吸了下鼻子,收拾了些奇怪的心思,殷天問默默喝乾了杯中水。

花小滿倆小腿一蹬,一下子跳到地上,順帶一把從他手裏頭奪過水杯,好像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會照顧好他一樣,忙去快手快腳的給他倒了一杯。

這一杯再接回自己手邊兒時,殷天問不及湊近,就聞到這杯子上帶了丁點花小滿的香氣。

她在自己身邊走來走去的時候也是,有種淡淡的,姑娘身上的香。

這感覺很美好,很舒服,覺得自己周邊的環境都被凈化了一樣。

忍不住讓他多呼吸幾下。

只不過他馬上又不自在起來,因為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山洞那裏時竟莫名能看得到她,有點怪,這感覺十分怪。

這麼一想就更覺得亂糟糟的了,殷天問撓了撓頭,適應不了別人對他那麼好,反正他皮糙肉厚的扛揍,噯喲說白了這不就是受了點小傷嗎……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哪裏勞得他們這麼興師動眾的跟關押犯人似的這麼監督自己。

可看着花小滿那麼期待的望着自己,殷天問還是喝了口水,然後輕聲道了句,「謝謝。」

林山凡手中扇子又是一展,『唰』的一聲響亮。

諦鈴聞聲去看他,只見他眼裏滿是玩味的在看着殷天問。

諦鈴不解,又微微歪了歪頭。

林山凡拿扇子擋住臉部,側了頭同她無聲口型道,「竟然羞澀了。」

諦鈴表情訝異,哪裏看出來殷天問羞澀了?!

他是個會有羞澀這個情緒的鬼嚒?

雖然這人高馬大的漢子經常一副羞赧的表情,但那往往都是他故意裝出來噁心人玩兒的,此刻林山凡這意思是他真羞澀了,可怎麼看……現下他都正常的很啊。

林山凡再不予解釋,只搖着手中翎扇,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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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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