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水落石出（四）

燭苗晃動，光影搖曳，滿室的昏暗不定投在杜風煙的臉上，和着她眼中閃爍不定的光芒，真真讓人打了幾個寒顫。

一身白衣裹着她姣好的身體，她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熱烈起來，看着我，她生出一股痴迷的狂烈，兩束燭火也倒映在她眼中燃燒，離我越來越近，越逼越近，我的臉**辣起來。

“想盡一切，皇上也不會想到，那塊石板，是我安排的吧？”杜風煙得意地笑了一下，表情恢復到一種平靜的狀態，只是她眼中的戾氣，絲毫沒有減少。她平了平語氣，沖我緩緩一笑，“其實，這主意兒還是從你那裏聽來的，那日我本想到你宮裏去瞧瞧的，可是無意中聽到小桃和你的對話，在你喝斥住小桃，不許她說著你與武則天相關的事情時，我心裏便尋思了這一場計劃了，‘武興李落’，真是個絕妙的計劃呀，哈哈哈，只可惜，那梁牡丹死得有點冤啊，哈哈哈！”

“你，你，竟是你？”我被驚得忘了恐懼，只覺得胸口處一下子衝進了無盡的憤怒。“我和你究竟有什麼仇，你要如此害人？如果，真是我武璇璣欠你的，你應該來向我討回，為何，你竟如此狠心去害一個無辜的人？”我厲聲問道，肚子處傳來了隱隱的疼，我吸了一下氣，怒視着眼前這個陷入瘋狂的女人。

她看到我發怒，像是看到了她期待許久的結果一般，她揚起一個滿意的笑容，繞着桌子，徐徐地走。

“不是說，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么？不用急……”她的嘴唇很性感，半眯的眼睛目光落在我的臉上，高興地用舌頭舔着上唇。“你想知道為什麼是么？因為，我喜歡。”她說完，又哈哈的笑了。

我感覺到肚子越來越疼，所以扶着木床，小心地坐在床沿上，並沒有把痛苦表現出來，我怕風煙看到我腹痛的樣子，會對孩子不利。我安靜地看着她，心中開始急切地想知道一切。那種感覺，好像是昏暗的天空就要一下子亮起來了，一切便能看到清，摸得着。死，也死得安然了。

她沉沉地說：“因為我恨她，哼，你以為我巴結她是為了爭一份庇護嗎？我只是想找個替死鬼，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選。平日裏她如此囂張跋霍，處處以我為敵，給了我多少的羞辱，拿她來做個墊背的，還算是我杜風煙看得起她。”

我突然想起那日的疑惑，風煙與梁芬儀走得近，原來，是她從一開始便安排的計劃了。

就如此么？單單是為了看不習慣梁芬儀，她竟能害死這麼一個人？她恨的人是我，為什麼不直接害了我，為何……我才知道，梁芬儀的死，竟是因為我。那滿園怒放的牡丹，紅艷一片的世界，那曾經美麗無比的女子，從此便消失了。

風煙凝視着我的眼，低低地笑了，“你一定是在想我為什麼不直接設計殺了你，對不對？武璇璣，因為那樣的話我覺得不好玩了，哈哈。我恨她，可是，別忘了，我更恨你，我如何能讓你死得這麼容易，這麼輕巧？如果你死得這麼快，那我心頭的恨，又如何消除？”

我倒吸了口冷氣，腦中飛速的轉動。

“那……”

“對，我只是讓皇上對你起初步的懷疑而已，哈哈哈。不過，事到如今，我也實話告之你吧，我也本想一刀殺了你，我要殺你，機會多的是，可是，我終是想到了一個讓你痛不欲生的法子。那就是，有些人，想死的時候都無法去死，那才是最慘忍的，你說，是不是？”

“你……”我看着她的臉在我的眼前慢慢放大，然後她絕然一笑，又飄然踱至桌前了。她撫着她那修長潔白的手指，並沒有抬眼看我。

“依我所知，你，好像也不愛皇上吧？哈哈，所以，我……”她只說到此，便停了下來，玩味的表情，冷冷的眼中痛恨俞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