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臭有錢
喬曦買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她此刻的衣着和在學校時沒什麼兩樣。薄妍在一旁看着她仔細的問楊奶奶一些個人習慣的問題，面上並沒有不滿意的樣子。
“先試一試，就今天中午吧。”她平日裏笑的不多，但對老人的態度比較柔軟：“我今早出去買了一些菜，您看着給我們做一頓，有哪裏有問題的我還能及時告訴你。”
楊奶奶連連點頭：“行行，那我先做一頓飯，喬老師吃過早飯了吧，要不要先給你做點別的吃的？”
時間不過十點，現在做中飯有點早，但楊奶奶想要表現自己的手藝也就提前了。薄妍也沒拒絕，乖乖點頭答應在這裏吃飯。楊奶奶在廚房裏忙活，喬曦就把薄妍帶到她的書房裏去了：“過來看看我這裏的書，現在正是培養你知識的時候，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她把椅子拉開，自己坐在桌前忙活,十分放任薄妍在她的書房裏活動。
她的不拘小節讓薄妍感到舒服，至少在陌生的地方她也不喜歡別人盯視她，像防賊一樣。但她自己也是個注重禮節的，薄爸爸自己就是個知識分子，在遇見薄媽媽前在京城教書，後來家裏實在窮，只能隻身下海，去往沿海城市，這才有了和薄媽媽的一段姻緣。
薄妍抬頭看着書櫃裏的書，除了國學還有不少國外作家的書籍，薄妍能篤定那些被保養的很好的書籍說不定都是第一次出版出來的。有些還是珍品，薄妍自己也有些心癢難耐，她往一旁看去，喬曦正在桌子上寫東西，她說讓自己看書就真沒管她了。
書櫃不高，高的地方薄妍也沒興趣，她打開書櫃的玻璃門，從裏面挑出兩本名著自己坐在書房的另一張椅子上看起來。
廚房裏楊奶奶有條不絮做飯，期望使出渾身手藝，讓她的僱主滿意剛開始的第一頓飯。直到飯菜飄香，楊奶奶在門外敲門叫吃飯的時候，薄妍才放下書本伸了伸攔腰。她還沒站起身，喬曦就走到她旁邊翻了翻她看的書。
薄妍默默看着她，等她開口。
喬曦目光落在她拿起的兩本中外讀物，裏面全本都是英文字，她十分意外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學生：“你就看這些看了那麼久？都看懂了？”
薄妍登時臉紅，她忘記了，她這時候根本就不應該懂英語的！現在被喬曦這樣抓個現行，她要怎麼解釋才算合理啊！一時沒法解釋的薄妍只能獃獃的看着她，腦子裏開始拼湊個什麼理由。
而喬曦看她臉紅紅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眉頭微舒，她計較什麼，這書里還有不少註解，沒有色彩的插畫也在裏面，這孩子剛接觸外國書籍，對她來說肯定是極大的吸引。
不過，要是她真感興趣，自己也能教教她，人才都是自小培養的。喬曦心裏有了決定，摸摸薄妍的頭：“不懂沒關係，以後老師教你認識這些字。走，先去吃飯。”
雖然不知道喬曦自己腦補了什麼，不過只要沒在追問她就是好事，薄妍點頭，師生二人一起出去嘗嘗楊奶奶的手藝了。
因為提前溝通過，桌上的飯菜並沒有放多少辣椒，楊奶奶也不太敢放，只是沒想到飯菜雖然好吃，還是讓喬曦辣的多喝了好幾杯水。看她辣的滿面通紅，薄妍卻覺得此事的喬曦少了幾分刻板，顯得年輕活潑不少。
她夾了幾塊炒土豆，吃的心滿意足。楊奶奶卻有些擔心，怕自己做的飯辣了點，讓喬曦不滿意，於是忐忑的問她合不合適。
老人家一緊張，本來就不怎麼會說普通話，一下開口更是聽的人腦暈。薄妍快速吞下一口飯，然後幫楊奶奶重複了一遍。她看見喬曦雖然吃的額頭都冒汗了，但筷子還沒放下來就知道她其實也是滿意這餐飯的，心裏也不擔心了。
喬曦吞了一大口水，道：“是我沒說清楚，沒關係，也不知是不是你們這裏辣椒太辣的緣故，下次不放辣椒了就行，飯菜還是按照這個味道來。”
楊奶奶聽了也放心了，保證自己下次一點辣椒殼都讓她見不到。
薄妍還是覺得他們這兒的飯菜很好吃的，至少喬曦被辣了好一會兒，像有了點抗辣能力了，把她一碗米飯全吃光了。
從喬曦住處出來，楊奶奶顯得頗為高興，拿出她的手絹一點一點打開，要拿錢給薄妍買冰棒吃，她哪裏能要對方的錢啊，連聲說不用了。“楊奶奶，不用給我花錢的，我不吃那些東西。”
楊奶奶笑看着她：“哪有小孩子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的，沒事，奶奶給你買一支，給孫子再帶一支。”
薄妍見她不買就不走的架勢，只能換種法子勸她：“現在別買，在家附近買吧，不然拿在手上久了就要化了。”先把老人家勸回家，她就趁機跑掉好啦。(··)
楊奶奶高興的答應了，直到回到家附近要買東西的時候，薄妍飛快的跑掉了。她的聲音遠遠飄過來：“楊奶奶我不吃，我真的不吃——”
要不是想賺錢，老人怎麼會想到去當保姆呢，薄妍再怎麼樣也不會花她的錢，何況她說的是真的，上輩子她不知有多愛吃冰涼的東西，造成了她的身體不大好，宮寒嚴重的情況，這輩子她是不敢了。
於是楊奶奶看着小姑娘歡快跑開的身影眉眼更加柔和，直到她大孫子找過來的時候還誇讚了薄妍。
屈子言又問了一遍：“奶奶你說誰？”
“小姑娘叫薄妍，也在一中上學，是你同學不是？”楊奶奶一邊把裝錢的手帕塞進衣服里一邊道。
眉清目秀的少年滿臉驚訝：“就是她給你介紹了一份工作？”他聽他二叔說了，奶奶今天就是出去給人家做飯去了的。
“是啊，小姑娘好，人懂事的很呢。”
屈子言腦中浮現出對方的模樣，又想起她老是對待男生們都不冷不淡的樣子，一時有些複雜。
小跑到家的薄妍迎着表弟們奇怪的目光打了一盆水，給自己的臉上，胳膊上腿上都敷了一些涼水，直到感覺身體舒服一些以後才走進屋裏去。
“回來了，老師那裏怎麼樣？”
薄妍一邊找水果，一邊回答薄媽媽：“她挺滿意楊奶奶的，先試試看。”
“你找什麼？中飯吃了沒……”薄媽媽站在堂屋裏問。
“在老師那兒吃過飯了。媽媽，我想吃西瓜，有點熱。”薄妍抹掉眼皮上的水珠，聽到薄媽媽告訴她西瓜放在水缸里用涼水泡着的，還沒切過。
石榴樹下薄妍坐在一張擺了一小盆西瓜的小木桌前，一口一口吃着清甜可口的西瓜，旁邊薄媽媽眉眼溫柔的看着她拿着蒲扇給她扇風，兩個小表弟也跑過來狼吞虎咽。這日子太舒服，讓她整個下午唇角帶笑。
自從薄妍的腦子靈活了以來，她的成績顯而易見的開始直往年紀前三十名奔去，其中幾次學校的考試里，已經穩坐班級第一，超越年級十幾名。來他們班上課的老師都有些稀奇，因為薄妍考上初中的成績並不是最出色的，但她有現在這樣的造化，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尤其是作為班主任的喬曦，她對薄妍的數學成績越來越滿意，對薄妍的計算能力也越來越看好，也因此針對薄妍，她已經給班上的同學集體出過好幾次大難題了。不幸躺槍的班上其他人毫不知情，唯有感覺出這種意思的薄妍醉醉的。
她跟上喬曦的反應越強，說明她的思維越靈活，有些時候喬曦已經到了會私下裏讓她做跳級的數學題目，薄妍簡直給跪了，雖然她也很高興自己重活一輩子，不僅顏值上升了，智商也漲了，但她真沒想被喬曦逼着成長。
數學不是她的最愛啊tut一心想要學畫畫的薄妍是心癢難耐的，但只要面對喬曦一談論到學習時的嚴謹認真的目光，她的小心臟就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半點不敢有異議。好吧，這是生生要把她往學霸的路上拽啊……
已經被越拽越遠的薄妍只能認命，從此一個叫學霸的小船揚起了白帆，她的數學再也不是體育老師教的了，莫名感動……
“薄妍，明天去我家玩兒吧，我給你吃果凍，我爸最近收了點小禮物，但那些都是我的了。”陳蔓在她耳邊悄聲道。
薄妍寫完書上最後一個字，聞言道：“明天我得看家裏有沒有事，還不確定呢。”她知道陳蔓家裏是幹什麼的，陳爸爸在市裡當著一個小官，雖然級別不大，但油水比較豐厚，他也不敢亂來，只要不出亂子，好處就收了。
平常陳蔓也能得到些最新鮮的東西，好幾次被人說是故意來炫耀的，陳蔓性格大咧但容不得別人陰陽怪氣的說她，為此還和人吵過兩次。但薄妍卻覺得沒什麼，再以後的日子裏，她見得多這種事了，陳爸爸現在撈點油水，不是私心就是為了家裏人。家鄉地方小，還沒發展起來，能有些好處不容易。
再來這裏的孩子都是說風就是雨，也不在意說出來的話是不是臘月寒風，跟刀子一樣在無辜人身上割肉一樣，就為了心裏舒服，薄妍看不慣但也管不起，只能勸陳蔓不去和別人計較，自己怎麼高興怎麼來，他們話說的再難聽，只要不往心裏去，也不會肉疼，浪費的卻是他們的精力。
雖是如此想的，但很快有人就是要故意找茬兒，豎起耳朵時刻關注他們說話。一張臉五官青澀稚嫩的女孩不屑的哼了哼，不滿的罵了聲：“小資本，臭有錢。”
立時察覺陳蔓怒氣的薄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