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武第一!
張仲賢自下山後已有十餘日,估摸着也快到了京都,便在官道偏南的一間破舊茶館坐了下來。要了一杯苦茶,從懷裏掏出經書,默默的背誦着,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然而這個時候平靜的氣氛變得有些慌亂了起來,“血鬼,血鬼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整間茶館像炸開了一樣,所有人在一瞬間散開了,只留下背經書的張仲賢。店小二顫顫巍巍的想要走過去叫醒那個沉浸在書海里的客人,結果被掌柜的拉了一下,店小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嘴裏只能默默的替那個少年祈禱着。
這時候從北邊走過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背了一把一人高的九環血刀,認識這把刀的都知道,這是這個人的標誌。他就是血鬼蕭冷。
蕭冷漠然的看着跑散的人群,眼睛一轉,看到那個背書的少年,蕭冷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手裏的經書打飛,冰冷的眼睛注視着這個少年,嘶啞的聲音說道:“給我水。”
張仲賢皺了皺眉頭,他最不喜的就是在讀書的時候被人打擾,他默默的將書撿起。看了看蕭冷,眉頭再次皺了皺,他不喜歡這個人,更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但是出於禮數,張仲賢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蕭冷。
蕭冷接過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依然盯着張仲賢。道
“你是什麼人?”
“讀書人”
“你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
蕭冷沉默,看着張仲賢認真的表情,他明白張仲賢沒有說笑,他是真的不怕他。蕭冷又道
“杯水之恩,我可以幫你殺三個人。”
“你渴了,而我有水。就這麼簡單。”
“那我跟着你,幫你做一件事。”
張仲賢心中無語,他看着蕭冷認真的表情,他知道蕭冷不是在說笑,他是真的要報恩
張仲賢搖了搖頭,將經書放入懷中,默默的站起來向京都走去。
蕭冷也站了起來,跟着這位少年。
“我叫蕭冷,修魔,你呢”
“張仲賢,書生。”
“你去京都做什麼?”
“去上學”
蕭冷沉默不語,只是看着他旁邊這位少年,不明白平日惜字如金的自己,為什麼主動和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年說那麼多。
也許答案只有一個,這個少年並不普通。
明道院是朝廷創立的學院,也是唯一的一座學院。
這一天,明道院門前格外的熱鬧。連門前的兩顆百年柳樹都興奮了起來,原來今天是明道學院招生的一天,學院門外黑壓壓的人頭動着,叫罵聲,嘻笑聲,打鬧聲,好不熱鬧。
這時,從城南邊走來兩個少年,其中一個身穿青衣,手拿紙扇,步伐優雅,臉上始終掛着淡然的笑容,讓人感到十分親切。
而另一個,一身麻衣,隨風可聞的血腥味,背着一把一人多高的九環血,表情冷酷而又漠然,兩個性格如此差異的人,居然一起走來。讓人充滿了好奇。
張仲賢和蕭冷走在街道上,無視這那些人好奇的眼光,徑直來到明道院外。
蕭冷看着長龍般的隊伍,眉間閃過一絲不耐,而後拔出刀猛然向地面砸去。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所有學生都回頭望去,看着那個持刀少年,心中有些不滿,是誰那麼張狂,敢在京都之內動刀。
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拿着一把血刀,孤傲的站在那裏,隨風可聞的血腥味,以及那一雙冷酷,漠然的眼神。讓人忍不住都心中一顫,好像被魔鬼盯着一般都不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蕭冷漠然的環顧了一圈,大步向前走去。仲賢見狀搖了搖頭,心中頗有些無奈,但還是跟了上去。
蕭冷來到考官面前,只見考官半睜這眼睛看了看蕭冷,有些懶散的問道“叫什麼名字?修的什麼?文試還是武試”明道院分兩種考試,一種文試,一種武試。無論那一種,只要你過關就能進明道院。
蕭冷冷冷的看着考官說道:“蕭冷,修魔,武試。”
考官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忽然一個激靈,半睜的眼睛瞬間大開。“你,你是血鬼蕭冷?你這修羅榜前十的人物也要來學院上學?。”此話一出,全場嘩然,修羅榜,仙道榜,羅漢榜,是大陸公認的青年榜,只有一些真正的青年才俊才有可能上榜。而修羅榜前十的人,無疑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蕭冷沒有理會這些人崇拜的表情,淡淡的說:“還人情。”然後抓起號牌,徑直向考場走去。
接着仲賢走到考官面前,他不懂修羅榜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人們驚嘆的原因。他只知道他是來上學的。
考官看到仲賢過來,睜開的雙眼再次半閉了起來,懶散的問“叫什麼名字?修的什麼?文試還是武試?”
“仲賢,修儒,文試”
考官身體又一個激靈,半閉的眼睛再次大開說道“今年有點意思,剛來了一個前十的怪物,結果又來一個。修儒?呵呵,世人皆知修道,修佛,修魔乃是修仙正途。你這個儒修是什麼,不會又是一個自己琢磨的吧。”考官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為他見過一個另闢它徑的學生,那個學生是修的鬼,結果最後他真成了鬼。
話音一落,全場皆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仲賢,千百年來所有人都知道修道,修魔,修佛才是修仙正途,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還想棄絕前路,另闢它徑真是笑死人了,難道想當開山祖師啊。
仲賢不理會這些人的笑聲,淡然道:“修儒並不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有師傅。”
考官一聽來了興緻,問道“哦?你還有個師傅,那你師傅就是修儒的開山祖師咯?那我問你,你既然有師傅,那麼你現在修到什麼境界了?”
“我,不會修鍊”仲賢仍然淡淡的說道。此話一出,全場又一陣轟笑聲傳開。
考官看着仲賢,有些嘲諷的說道:“呵呵,不會修鍊,我看是不能修鍊吧,你的師傅可真是誤人子弟,修儒?呵呵,修儒也能證道,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仲賢皺了皺眉頭,聽到考官說自己的師傅,心裏忽然有些不高興。記得他上次有這種情緒的時候是三歲那年,他養的魚被野貓吃了。
“請問,我為什麼非要修鍊呢?”
一句話,頓時把考官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本想調侃仲賢兩句來打發一下無趣的時間,他以為仲賢會生氣,甚至會哭,然後他再語重心長的糾正他修鍊的錯誤,從而讓他感激自己,滿足自己的虛榮
但是沒想到這位淡定的少年,會說這樣一句話,看到少年認真的表情,心中不禁暗想,是啊,為什麼非要修鍊,沒有一種法律或者道德說不能修鍊是錯。想到這裏考官老臉不禁一紅,為了不被這些晚輩看笑話,硬着臉說道:“為什麼非要修鍊?在這個人人修道的年代,不會修鍊就等同於廢物。不修鍊,你連生命的限制都突破不了,知道嗎?你只有寥寥數十載,然後就會一命嗚呼。”
仲賢聽完繼續反問道:“那麼請問,修鍊的意義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突破生命的界限?你拿自己的生命去修鍊,來獲得生命,然後再修鍊,在突破,一生都用來修鍊。如果這就是人們修鍊的意義的話,那我到願意不會修鍊,這樣我可以用我寥寥數十載的生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同樣都是寥寥數十載,說出的意味卻不相同。
考官聽言,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怒拍一下桌子喝到“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兒,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不會修鍊的廢物能走到哪一步,現在拿着你的號牌,滾那邊去!”
仲賢默默的接過號牌,目光淡然的走進了考場,看到考官生氣的樣子,心裏有些高興,但是剛來就得罪了考官,這樣又感覺不太好
仲賢進了考場,考官將試卷分發給各位考生,據了解,這裏的考官最低也是造化鏡的強者,並且每個人的試卷也是不一樣的,因此作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當然仲賢也不會作弊,甚至他根本沒有作弊這個概念,在他的心裏這張試卷就是對他十幾年讀書的檢驗。仲賢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這就是自信,絕對的自信。
試捲髮了下來,考生們紛紛答卷,仲賢看了一眼試卷,眉頭皺了皺,這張試卷的晦澀程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抬頭看了看,只見那個被他氣瘋的考官正對他陰陰的笑着,表情極其猥瑣。仲賢搖了搖頭,果然,一開始就得罪考官是不好的。仲賢輕嘆了一聲,隨後提筆答卷。
......
一個時辰后,蕭冷滿身灰塵的走了出來,一名考官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掛着苦笑。蕭冷冷冷的注視着文試考場,他相信仲賢一定能過關,這是他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救過他無數次命。
過了一注香的時間,文試考生陸陸續續的出來了,裏面就剩下仲賢自己。考生們看着裏面的仲賢,滿臉的不屑。“這個土包子,也就嘴巴厲害,沒有一點真本事,還想進明道院?修儒,呵呵,連個試卷都做不了。”
蕭冷眉頭微皺,他對自己的直覺非常的信任。不理會那些考生嘲諷的需要,只是默默等待着。
咚~鐘聲響起,這是考試結束的聲音,仲賢從考場裏走出來,後面跟着一名考官,臉上眉頭緊鎖着,仲賢看到在門口等候的蕭冷,笑了一笑
“抱歉,讓你久等了。”
“怎麼樣”
“還好,勉強做完了,題有點難”
“那就好。”
仲賢和蕭冷走結伴到門口和其他考生一樣都默默等待着,正當大家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名穿着紅衣考官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拿着金色捲紙,他謹慎的將捲紙鋪開,然後大聲喊出了名字
武試第一名蕭冷0
文試第一名仲賢
全場嘩然,其中有一大部分人的臉,被狠狠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