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冰玉血魄飲銷魔

第二十四章:冰玉血魄飲銷魔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今日天色已晚,夜裏作戰於魔族有利,明日一早我們再在墮冰崖下黑水河畔相會。凌顏仙子,真的不能……”

“不能!”凌顏的聲音堅定的落地有聲,還夾雜些怒氣。“明日我會如期赴約,吳將軍不用擔心。”

吳將軍?滿身仙氣又被成為吳將軍的四海八荒里只有一個,就是吳創。這個吳創是仙界一個神話般的人物,至於如何“神話”暫且不說,只是我記得他還是因為他的名氣。

這廂吳創不說話了,吳創身邊一人卻道:“我們神君在你墮冰崖下出事,本來天帝是該向你問罪,難得天帝大度,不與你為難,但是你若有些良心,也該儘力幫忙,如此這般推三阻四……”

“尉遲!”吳創喝道。那個姓尉遲的沒再說話,一時間反倒誰也沒開口。

最後還是吳創說道:“我們就在五百裡外的落雁壁紮營,二位若是有事可去那裏找我們。”

“慢走。”這是師父的聲音。

我不敢現形,回想剛才的對話,總覺得有哪個地方很熟悉。想着想着,終於想起來了。“神君”,那個姓尉遲的說“我們神君”。阿書和萬狼王掉下去之前有個金藕仙人也喊過神君,那時候,我還以為他被萬狼王打傻了,認錯了人,現在想來,當時崖壁上只有三個人,不是我,不是金藕仙人,那就是——阿書。

阿書是神君?既然是神君,既然是……天上的神君好幾個,阿書哪個?不不,這不是重點。使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冷靜點、清醒點。

阿書不是凡人!所以,他沒死的可能性更大!阿書是神君,修為一定不低,他有仙氣護體,還不至於傷得太重,不至於被魔氣侵體失了理智。

這個時候,我的頭又痛了,為了緩解頭痛,我拚命地吸收着靈氣,腦袋裏還在想:那個吳創說什麼紮營,既然紮營,那便是天兵天將下來了,既然有天兵天將,又有吳創、師父等人相助,救回阿書也就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只要耐心等待。我會等,我會等,阿書,你也等,明早,你就得救了,我,就能見到你了。

忘了自己吸入了太多魔氣,忘了自己不能情緒過激,這不,又昏過去了。

這是第幾次昏倒又醒過來了?我揉着有些發酸的眼睛,坐起來打量整間空蕩蕩的屋子,有些失望沒有見到一個人,就算只有那隻兔子也好啊,我就可以問一問阿書有沒有被救上來,他現在怎麼樣。

起身下床,出了屋子才發現整個墮冰崖實在是太安靜了,比雲榕山上下雪的時候還要安靜。我施了個搜尋術,終於在廚房找到了人跡。哦不,應該說是“兔跡”和“貂跡”。

兔子正在灶台上忙活,紫君把腦袋埋在一個瓦罐里不知道在吃什麼。忽然,兔子變出把匕首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割,我一看這還得了,自殘還是自殺?於是果斷出言喝止,腳下移動,已來到兔子面前,將匕首奪下,“你瘋啦!”

兔子倒鎮定,上下瞄了我兩眼,問道:“你的病好了?”

我倆這邊匕首爭奪,那邊紫君把腦袋伸出來,砸吧砸吧小嘴說道:“青藤姐,你奪瑽瑢姑姑匕首幹什麼?”

我道:“她要自殺,我當然不能眼看着了。”

紫君露出一副鄙視的嘴臉,道:“你見過妖用匕首自殺的嗎?”

我看着手中的匕首,挺普通,沒有法力波動,用來自殺……好像不夠使,至少再加上兩道惡咒。

禿子道:“還我吧。”

我遞過匕首,還不死心,“自殘也不行啊,血了呼啦的。”

兔子被我氣得想拿匕首捅我,不過還是忍住了,只送我一個白眼。轉身去做被我打斷的事。

我看着她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下,我的手腕就一陣過電,沒辦法,我這人從小善良,見不得一點血腥。

兔子將血滴到一個碗裏,與碗裏的葯汁混為一體,看着滴的差不多了,就收回手,我看着她的傷口自動癒合了,那過電的感覺才消失。

正想問她幹嗎放血,還放自己的血,兔子就把葯碗端到我鼻子下面,說:“正好,趁熱喝吧。”

我頓時呆住,這……這是在開玩笑嗎?讓我喝血?我又不是吃血食的妖,又不練什麼邪魔外道,為什麼要喝血?再說,這血還是眼前這隻兔子的。

紫君笑嘻嘻地說:“青藤姐,快喝吧,又不是第一次喝了。”

“什麼!”我嚷道,“不是第一次喝?我什麼時候……不對,你們什麼時候騙我喝下的?”我有一種擼袖子揍人的衝動。

兔子見我的樣子,笑了,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天地動容,我是說真的,兔子確實有沉魚落雁之姿,反正我是自愧不如,尤其,在她真心真意開心笑的時候。

“讓你喝你就喝,還怕我害你不成?再不喝,我強灌了啊!”剛在心裏誇她兩句,這兔子就原形畢露了。

我問:“這到底為什麼讓我和你的血啊?”

兔子說:“你不是知道我天生具有冰玉之魄嘛。”我翻了個白眼,在心裏鄙視她,不就是擁有冰玉之魄嘛,至於掛在嘴上嗎?

兔子說:“魂魄之力滲入血脈,我的血自然也有了冰玉的清潔功效了。”

我道:“哦,這我懂。”

紫君一個后蹬,撲到我肩膀上,在我耳邊吼道:“你哪懂了?我都看出來你沒懂了。”

我:“……”

紫君道:“你昨天魔氣又翻騰上腦,昏倒了,師父說你一天之內發作兩次很危險,所以讓瑽瑢姑姑取血幫你祛魔氣。”

我看向兔子,兔子正一臉“你謝我呀快謝我呀”的表情看着我,我問:“你的血有祛魔氣的作用?”

兔子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了拿你開心才放自己血的嗎?”

一時間我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兔子嘟囔一句:“連謝謝也不說。”就走出了廚房。紫君還趴在我肩膀上,用他那小腦袋蹭蹭我的臉,說道:“青藤姐,再不喝葯就涼了。”

我端起葯碗喝完,轉頭問紫君:“你說,我是不是該去跟兔子說聲謝謝?”

我以為紫君會說是,沒想到他說:“不用,瑽瑢姑姑才不計較這些呢,我從來不跟她說這些客套話。”

“她有那麼好相處?”我問。

“難道不是嗎?”紫君的語氣就是在說:當然了。

真不敢相信有人會說兔子好相處。

紫君又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瑽瑢姑姑全身上下都是邪氣魔氣的剋星,那麼點兒血不算什麼的,頂多你給她做點好吃的補回來就行了。”

我沒說話,心裏卻在想要不要以後對兔子態度好點。沒糾結多久,想起阿書的事就問紫君:“你知道你師父和我師父去了多久嗎?他們把人救上來沒?”

“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幹什麼去,原來是去救人了。”紫君這個小屁孩除了玩什麼都不在意,真讓人頭疼。

看看天頭,該是剛過巳時。實在耐不下心去等待,就想着偷偷去看一眼吧,於是便往崖下飛去。剛飛到崖邊就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了回來。我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才穩住身形,仔細看去,原來是保護結界,這樣的結界雲榕山設了兩道,一是為了防外人突襲,二是為了防我貪玩偷跑下山。這回設結界,估計也是這兩個原因吧,只不過這次我不是因為貪玩。

我知道憑我的法力沖不破這個結界,所以也不做徒勞,扒着結界透明的界壁往下看,只能看到無波無瀾的黑水河還有在風下捲起的塵土。想是他們都下了黑水河吧。

就在這時,兔子抱着紫君向我飛來,二話不說就將我拽離結界,“你現在不能再沾一點魔氣知不知道?再下崖去你會被魔氣侵蝕心脈的。”

我被她那麼一拽,半天腦袋都是暈乎乎的,本來還想問她幹嗎這麼用力,但此時聽她的話語,倒似是在關心我,於是便低聲說道:“我沖不破這結界,下不去崖,你放心好了。”

兔子聽我這麼說,轉頭去看那結界,我看她的反應,好像她並不知道有這道結界存在。紫君問:“青藤姐,你剛剛看什麼呢?怎麼我什麼都看不到啊?”

我道:“沒看什麼,下面本來就沒有什麼。”

“我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呢,真沒勁,我還是去冰窟玩吧。”說完,就從兔子懷裏跳下來,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冰窟是什麼地方?”我問兔子。

兔子道:“後園有一口井,本是天然的洞窟,從崖頂直通向下,沒有盡頭,洞內有無數窟穴,也沒有盡頭。凌姐姐怕紫君一不小心掉進去,就將洞口砌成了井台。”

“沒有盡頭?這麼神秘,要是我都不敢進去。”我說。

“紫君也只是在離井口較近的幾個窟穴中玩耍,我進去過一次,裏面好像有什麼神獸棲息,不過我只聽過神獸的叫聲,沒有見過。”

我問:“紫君也沒有見過嗎?他不會只為了探險才覺得那裏好玩吧,肯定裏面有什麼東西吸引他了。”

兔子道:“我也不清楚,問過他好幾次,他都不說。不是被他岔開話題,就是閉口不言假裝睡着。不過看他這種反應,應該是見過神獸的。”

我倆在崖邊聊天,突然崖下傳來打鬥的聲音。黑水裹挾着三人衝天而起,我定睛看去,是師父、凌顏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面孔。可以猜到那個陌生面孔就是吳創。

三人落到岸邊,同時落下的還有那些黑水,奇的是,不論黑水落到哪裏,都彷彿鑽進去一樣,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師父對着黑水河用傳音之術道:“我等實無惡意,請魔君不要誤會。”聲如洪鐘,直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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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長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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